9月4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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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月4日深夜

    我出自本能关掉电视

    关掉了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我拉起阳台的米黄色窗帘

    把60年前的那场战争带来的残酷

    隔在窗外黑夜的无尽的黑

    我知道阳台上的那盆芦荟它怕流血

    我知道电视机机盖上的那盆文竹它怕流泪

    我也知道刚刚熟睡的女儿她怕失去

    我只能做到这些

    我不能给我房间里的一切更多呵护

    我只能庆幸她们和我一样的幸运

    没被那些从大海血红着眼睛奔来的野兽

    吞噬或蹂躏

    9月4日深夜

    我还想象两天前一样的沉默

    每年的两天前我都不愿意说话

    我只能这样 每年的这一天

    我只能象这个曾经失语了一个世纪的民族

    我只能象一枚习惯俯视却没有目标的炸弹

    我只能象头顶那块什么也不能生长的天空

    我甚至只能是一棵树 或者是一条

    没有任何一方脚印的山路

    我没有勇气为这个东方的部落疗伤    9月4日深夜

    我丢失在一个民族已经做了几个世纪的梦里

    猛醒之后 我只有一个愿望

    我只愿望从今往后这块大地上墓碑

    都与任何一个想生声不息的民族的尊严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