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或许这就是世界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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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有过一个主角梦。再不合群的人，心中依旧幻想过自己是主角。
自小失去双亲的我，写过一部自我满足式的小说。幻想我是超级富豪家的私生子，自幼流浪在外，孤苦伶仃。有一天，富豪母亲主动与我相认。为了表示多年来的歉意，她一次性给我打了38亿元，让我挥霍。一夜暴富的我，极尽奢华，买最好的车，最大的豪宅，用最浮夸的手法追求女神。游戏人间，用金钱去愚弄曾经看不起我的人。
最后，这部小说写了一半便不了了之。我终于成为了主角，有花不完的金钱，然后用金钱买地位，买感情，终日躺在别墅里想着花钱的法子。
写到这里，我忽然觉得这样的人生食之无味，糜烂颓废，弃之又可惜。似乎一下子完全没有了憧憬，也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能讨我一笑。
有数不尽的钱后，陷入了思维贫穷。想不出新的花钱找快乐法子的困恼，原来跟在公司想不出稿件主题的困恼是一样的，都是空白的，发狂的痛苦。
其实，金钱不应该成为人生唯一的主题，没有东西能成为人生唯一的主题，就如没有一种菜品能简单解决午餐苦恼一样。
人生深邃而变化莫测，远不该是一眼望到底的花瓶。人不可能找到简单的事情或者事物，便说找到了人生的意义，也不可能找到一个简单的状态去诠释幸福。
人生深奥复杂，唯一的意义，或许是不断经历人生中的酸甜苦辣。感受，才是人生的意义。
不再幻想成为主角的我，没想到，有一天，在迈过王文君城堡入口的门槛后，竟成为了影响结局至关重要的角色。
虽然可能并不至于是主角，但也是站在主角身边的那个人。
我能预见，未来有属于我的舞台。
轿车在幽幽的月光下行驶了半个多小时，穿行过人烟稀少的乡道。终于，我看到了远处的圆形城堡。
车一直往城堡的方向前进，想必那里便是目的地。
当越来越靠近目的地的时候，我发觉自己想法有些天真了。
这何止是城堡，这简直是城池啊。石灰色的城墙昂然挺立，足足有五层楼高，顶处有向下弯曲的尖刺突出，犹如魔鬼的獠牙，居高临下，气势非凡。
往东西两边张望，我看不见城墙的尽头。城墙的边际已超出我的视野范围，不知道这城池有多宽。
可能有好几公里。
我被眼前的庞然大物所震撼，帝皇故居跟它相比，也不过如此。
我从车窗往上看，夜空下，隐约看到有一些黑色的物体在城墙上来回挪动。我猜，那是一支支荷枪实弹的武装力量在巡逻。
车在城门口停下来，没过多久，城门打开，一支八人的武装队伍步伐飞快而整齐地从城里出来。
领头人跟司机交头接耳交流了几句后，派人应付式地检查了一下车底和车尾箱。没发现异样，便决定放行。至于车上的人，一律没过问。
我看他们的服装，并不是月之国军队的服饰，更倾向于是一支训练有素，纪律严明的私人武装。
不愧是前总统的府邸，不愧是月之国王氏和凌氏两大家族掌权者的府邸。多少人可望不可即，努力大半生的房子，也不够它的万分之一。
何等雄伟呀！我心中再次感叹。
就这阵势来说，把这里说成是一座军事要塞也不为过。
进入城门后，车辆进入了低速行驶状态，沿着弯弯曲曲的主干道一路前行。沿途都是密林，我甚至看到了河流，和一座座小山坡，这俨然是原始森林的架势。
沿路上很安静，除了我们的车，我偶尔看到巡逻的装甲车。凭心理感觉，这城池估计有上万亩，甚至更大。
大概10分钟，我们来到了一座西式城堡门前。这城堡建立在一块小山丘上，中间高两侧低，低处有四五层楼高，高处钟塔有七八层楼高。相对于气势雄伟的城墙，这城堡显得朴素。淡黄色的墙体，在岁月的冲刷中显得黯淡无光。显露在外的窗户有上百个，但大多此时并没有灯光，没有任何奢华的风格。
轿车在城堡外停下，我们一行人步行至城堡的大门。司机走在前，敏跟在后面，女刺客紧跟其后，我背着恬恬走在最后面。
大门前早有人等候，而让我意外的是，这个人我认识。
“大叔，你也在这里？”这个人便是于全，那个曾经在月之迷宫与我们组队的大叔。
“御海先生，很荣幸再次见面。我原本就在夫人这里做事，上次没能跟你道明，实在抱歉。”于全微笑地跟我作揖，并没有再称呼我小哥。
也对，之前我应该也想到这个事情。
于全拿出手铐，给敏戴上，然后领着我们进入大厅。
“大哥哥，这个人这段时间都在我们附近，暗中保护我们。”恬恬小声在我耳边说道。
惊讶于恬恬的话，我自问不算粗脑筋的人，但对这件事情竟一点都没有察觉。看来他们的层次和能力，并不在我可触及的范围内。
城堡大厅长而空旷，像是开宴会的场所。于全带着我们绕过大厅，往侧厅走。
侧厅门从内打开，陆管家在门内候着。
进入侧厅后，我看到王文君正在沙发上。她旁边是上次那个白发青年。如上次所见那般，他在轮椅上酣睡，依旧是披着厚厚的棉衣。
“御海，你来了，这边请。”王文君站起来，对我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
我微行一鞠躬礼后，并不好意思坐下，因为这城堡的主人还站着。
恬恬丝毫不在意，拉着我就坐下：“王丫头，这是给我们准备的甜品吗？好像很好喝的样子呢？”
我一听，下巴都吓掉到地上了。王文君六十多岁的长辈，恬恬一开口就叫人家丫头，也太没规矩了吧。
王文君却没有生气：“嗯，吃吧。想当初咱们第一次见面，也是吃着差不多这样的甜品。”
“对啊，转眼就几十年了，时间过得真快。”恬恬一边埋头苦吃，一边回答。
几十年？我又一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现在数一下，有足足46年了。我都青丝成白发，皱纹满脸，行动都不利索了，而你还是那个样子，没变过。”
“我还不想这样子呢，要是能长到20岁的身高多好。”
“呵呵，十年前盘牙国政变，我听说你失踪了，还担心你遭遇不测。如今看见你完整无缺，可真好。”
“多谢关心，遭遇不测就不至于，过得潦倒倒是真的。”
王文君和恬恬一来一回聊家常，顺畅得很，宛如几十年不见的老朋友。恬恬语气老成，犹如老人一般。
她们的对白让我充满了疑惑，此刻看来，恬恬的身世就如千万个不可解之谜那么神秘而玄幻。
她绝对有着让人意想不到而难以置信的来历。
难道是传说中的不死老妖怪？
“我今年也遭遇了莫测的变故，世事真的变化无常啊。”王文君深深叹了口气。
“世人贪恋名利权势，纷争必不可免。”
王文君抬头，看见我一脸疑惑的表情，展颜一笑：“相必恬千岁还未跟御海道明一切吧。”
我诚实地点点头，恬恬在旁笑哈哈地看着我，恢复那天真的神态，这老成和天真之间转换自如，让旁观者反而适应不过来。
此时，陆管家站在王文君身后侍候，于成则守着敏，在侧厅的一角。女刺客早就不见身影了，进门后就没有见到她了。
“于成将军，你先把她押到地牢里吧，嘱咐守卫严加看管。”王文君说道。
于成恭敬地鞠了一躬，表示领命了。
敏朝我传来期盼的眼光。看着她的眼神，我不禁心软。
“夫人，我可以请求你一件事情吗？”
“御海，你说。”
“她，是我朋友。我想请求你不要对她用严刑逼供，如果，她实在不愿意说，让我来劝。”
“嗯，我答应你。”王文君点点头，停顿了一下，“但我想提醒你，你是慈悲心怀，他们却是狠了心想杀你。从第一起车祸开始，到今晚的武装包围，他们一共实施了五次行动，只是为了置你于死地。”
五次？我震惊。
“对，御海先生，第一次是车祸，第二次他们在你住处门前安装了炸弹，第三次他们在你住处对面安排了狙击手，第四次他们又在你上下班必经之路安排了自杀式炸弹，今晚是第五次了。”于全说道。
我已经五次跟死神擦身而过了吗？想着不禁打了一冷颤，第一次碰面，王文君说过有人想加害我，虽然我心中的已经有所警惕，但也未预料过如此凶险。想来稍有差池，我已命丧黄泉。
恬恬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于全大叔，感谢你一直以来的保护，此大恩，铭记在心。”我朝于全深深鞠躬，表达谢意，然后转过来，朝王文君也鞠了一躬。
“御海先生，你不必谢我，是夫人有先见之明，事事预料在先。今晚能无恙，乃是竹剑的功劳。”于全回礼。
我被于全真诚坦荡的胸怀感动，不愧是铁血铮铮的军人。
竹剑？就是那名女刺客的名字吧。
“夫人，是你上次提过的小人物联合会组织的作为吗？他们为何非要取我性命不可？”我有点明知故问。
“是因为恐惧。”
“恐惧我的力量？”
“对。”王文君郑重地点点头，“相对于第一次碰面，现在的你，应该明白自己的特殊性了吧？”
“嗯，可以用寿命换取愿望实现。按照一贯看待世事的标准和维度，我认为它是荒诞，不切实际的。而它却是事实，真真切切发生在我的身上。”
“当下世界科学理性盛行，排挤一切找不到切实根源的非逻辑现象。加之这种能力极其稀少，历史书籍都未曾有明确的记载，大多是些久远的传说，存在于野史杂史之中。”王文君放下手中的甜品，围绕着沙发走动起来。
侧厅灯光淡白，在黑夜中显得无力。落地窗外的皎洁月光洒满一地，分外优雅，就如此刻的王文君，她踱着小步，缓缓跟我讲述了一段鲜为人知的神秘历史。
她接着说：“相传盘古开天后，女娲开始造人。她没日没夜地辛勤劳作。她用藤条做成绳子，在泥水里搅一搅，用力一甩，那些溅落在地上的小泥点，便变成了活泼乱蹦的小人。造完人后，她便去建立社会制度，创造语言，创造火，创造一切人类社会所需物品。有一天，她实在忙不过来，身心俱疲。她便想了一个法子，取上等的陶土，捏了几个非常精致的小人，并赐予他们强大的力量，让他们下去世间，代替她维持世间秩序，创造文字，开化世人，建立群居的部落。这几个小泥人同样有生老病死，寿命很短，但他们创造了很多实用的东西，在世间发挥了极大的作用，也大大减轻了女娲的工作负担。女娲迷上了这个事情，造了一批又一批的精致小泥人。随着人类社会开始快速发展，女娲发现，这些精致的小泥人开始脱轨了。他们部分人不再致力于推进人类社会发展，反而沉迷于权势斗争，利用自己强大的力量，发动战争，滥杀无辜，使无数人死于非命。女娲生气极了，她发誓再也不捏精致的泥人了，不会再赋予他们力量。然后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发现没有这些拥有特殊力量的人协助，人类社会进程很慢，甚至倒退。在巨兽横行，自然灾害频繁的人间，人类夹缝生存。于是她采取了折中的办法，又捏造了一批精致的泥人，并赋予他们力量，但在他们的力量上加了一把枷锁。如果他们要使用力量，就必须付出寿命为代价，以防止他们胡乱作恶。随着人类社会越发自主高速发展，这些拥有强大力量的泥人越发罕见。他们立于世间，与世间的一切相融合，是普通人类，也是神，也是恶魔。他们有很多称呼，有人尊称他们为神使，神的代言人，也有人恐惧他们，叫他们邪恶女巫，食尸鬼。”
我听着王文君的话，若有所思，而后有种融会贯通的感觉。
难怪，清岚自称是我的枷锁。
“王夫人，这类人多吗？”
“这世间据我所知，有五位。但存活于世的，只剩下三位了。”
“哪五位，可以说吗？”这些信息，在清岚那里可是需要寿命代价的，极大地激起了我的好奇心。
“恬千岁，你知道哪五位吗？”王文君微笑转头问恬恬。
“奶奶，大哥哥，赵自忠，还有轮椅上的那位。剩下那个我不知道。”恬恬慢悠悠地说道，同时把眼光投向轮椅上沉睡的白发青年。
我也把目光聚焦到青年的脸上，他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白纸。
让我惊讶的是，大名鼎鼎的赵自忠将军竟然也是拥有这种力量的人。据说他在战场上屡战屡胜，建功无数，这跟力量有关吗？
“嗯，剩下那位我也不知道。很头疼的一件事情。”王文君苦恼地摇摇头。
“他下了代价保护？”恬恬脸色凝重地问道。
“对，我非常担心他的用意。”
“就是他用寿命作为代价，保护自己的身份不被泄露？”我思考了一下，问道。
“应该不是不被泄露，只是不被探测到。胜儿使用能力探测，被挡回来了。”王文君说的胜儿，就是轮椅上的青年了。
“如果胜儿追加寿命代价去探测，对方也追加同样的代价去保护。这样就变成了寿命长短的斗争，这便是代价保护。损耗太大，胜儿不得不放弃。”王文君担心我不明白，补充道。
“如此设计，怕是别有心思。”恬恬点头道。
“对，神使的力量太强大了。要是这名隐藏的神使是敌人或者对手，将会是极其麻烦的事情。”王文君此刻脸上的担忧是那般真实。
恬恬也陷入了沉默，凝神思考，显然她知道这个消息后，也有担忧。她忧虑的内容跟王文君或许不一样，但忧虑的程度是一样的。
对手使用这个能力隐藏自己，说明他对这个能力非常理解。就像是一场角斗场内的多人混战，有人却事先躲起来，在场的人都不免会寒毛立起，生怕在筋疲力尽之时，被这个不明身份的对手从暗处袭击。
“御海，可能当下你不能察觉到自己的力量有多强大，但外面恐惧你的人太多了。从今天起，你就住在我这里吧。别的不敢说，保你安全，我还是可以做到的。”王文君说道。
“感谢夫人。”我感激地朝王夫人鞠了一个躬，她确实多次救我于危机之中。
“哼，王丫头，你这句保护安全说得太冠冕堂皇了吧，说到底，你不过是觊觎大哥哥的能力罢了。”
“恬千岁，彼此彼此。”王文君大方地承认。
恬恬郑重地说道：“大哥哥是盘牙国的王，盘牙国才是他最安全的地方。”
“如今御海跟你去盘牙国，怕是没到就死在路上了，假王能放过他吗？”王文君微笑说道。
我被她们俩的话弄糊涂了，这又是哪一出？
每个人都有过一个主角梦。再不合群的人，心中依旧幻想过自己是主角。
自小失去双亲的我，写过一部自我满足式的小说。幻想我是超级富豪家的私生子，自幼流浪在外，孤苦伶仃。有一天，富豪母亲主动与我相认。为了表示多年来的歉意，她一次性给我打了38亿元，让我挥霍。一夜暴富的我，极尽奢华，买最好的车，最大的豪宅，用最浮夸的手法追求女神。游戏人间，用金钱去愚弄曾经看不起我的人。
最后，这部小说写了一半便不了了之。我终于成为了主角，有花不完的金钱，然后用金钱买地位，买感情，终日躺在别墅里想着花钱的法子。
写到这里，我忽然觉得这样的人生食之无味，糜烂颓废，弃之又可惜。似乎一下子完全没有了憧憬，也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能讨我一笑。
有数不尽的钱后，陷入了思维贫穷。想不出新的花钱找快乐法子的困恼，原来跟在公司想不出稿件主题的困恼是一样的，都是空白的，发狂的痛苦。
其实，金钱不应该成为人生唯一的主题，没有东西能成为人生唯一的主题，就如没有一种菜品能简单解决午餐苦恼一样。
人生深邃而变化莫测，远不该是一眼望到底的花瓶。人不可能找到简单的事情或者事物，便说找到了人生的意义，也不可能找到一个简单的状态去诠释幸福。
人生深奥复杂，唯一的意义，或许是不断经历人生中的酸甜苦辣。感受，才是人生的意义。
不再幻想成为主角的我，没想到，有一天，在迈过王文君城堡入口的门槛后，竟成为了影响结局至关重要的角色。
虽然可能并不至于是主角，但也是站在主角身边的那个人。
我能预见，未来有属于我的舞台。
轿车在幽幽的月光下行驶了半个多小时，穿行过人烟稀少的乡道。终于，我看到了远处的圆形城堡。
车一直往城堡的方向前进，想必那里便是目的地。
当越来越靠近目的地的时候，我发觉自己想法有些天真了。
这何止是城堡，这简直是城池啊。石灰色的城墙昂然挺立，足足有五层楼高，顶处有向下弯曲的尖刺突出，犹如魔鬼的獠牙，居高临下，气势非凡。
往东西两边张望，我看不见城墙的尽头。城墙的边际已超出我的视野范围，不知道这城池有多宽。
可能有好几公里。
我被眼前的庞然大物所震撼，帝皇故居跟它相比，也不过如此。
我从车窗往上看，夜空下，隐约看到有一些黑色的物体在城墙上来回挪动。我猜，那是一支支荷枪实弹的武装力量在巡逻。
车在城门口停下来，没过多久，城门打开，一支八人的武装队伍步伐飞快而整齐地从城里出来。
领头人跟司机交头接耳交流了几句后，派人应付式地检查了一下车底和车尾箱。没发现异样，便决定放行。至于车上的人，一律没过问。
我看他们的服装，并不是月之国军队的服饰，更倾向于是一支训练有素，纪律严明的私人武装。
不愧是前总统的府邸，不愧是月之国王氏和凌氏两大家族掌权者的府邸。多少人可望不可即，努力大半生的房子，也不够它的万分之一。
何等雄伟呀！我心中再次感叹。
就这阵势来说，把这里说成是一座军事要塞也不为过。
进入城门后，车辆进入了低速行驶状态，沿着弯弯曲曲的主干道一路前行。沿途都是密林，我甚至看到了河流，和一座座小山坡，这俨然是原始森林的架势。
沿路上很安静，除了我们的车，我偶尔看到巡逻的装甲车。凭心理感觉，这城池估计有上万亩，甚至更大。
大概10分钟，我们来到了一座西式城堡门前。这城堡建立在一块小山丘上，中间高两侧低，低处有四五层楼高，高处钟塔有七八层楼高。相对于气势雄伟的城墙，这城堡显得朴素。淡黄色的墙体，在岁月的冲刷中显得黯淡无光。显露在外的窗户有上百个，但大多此时并没有灯光，没有任何奢华的风格。
轿车在城堡外停下，我们一行人步行至城堡的大门。司机走在前，敏跟在后面，女刺客紧跟其后，我背着恬恬走在最后面。
大门前早有人等候，而让我意外的是，这个人我认识。
“大叔，你也在这里？”这个人便是于全，那个曾经在月之迷宫与我们组队的大叔。
“御海先生，很荣幸再次见面。我原本就在夫人这里做事，上次没能跟你道明，实在抱歉。”于全微笑地跟我作揖，并没有再称呼我小哥。
也对，之前我应该也想到这个事情。
于全拿出手铐，给敏戴上，然后领着我们进入大厅。
“大哥哥，这个人这段时间都在我们附近，暗中保护我们。”恬恬小声在我耳边说道。
惊讶于恬恬的话，我自问不算粗脑筋的人，但对这件事情竟一点都没有察觉。看来他们的层次和能力，并不在我可触及的范围内。
城堡大厅长而空旷，像是开宴会的场所。于全带着我们绕过大厅，往侧厅走。
侧厅门从内打开，陆管家在门内候着。
进入侧厅后，我看到王文君正在沙发上。她旁边是上次那个白发青年。如上次所见那般，他在轮椅上酣睡，依旧是披着厚厚的棉衣。
“御海，你来了，这边请。”王文君站起来，对我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
我微行一鞠躬礼后，并不好意思坐下，因为这城堡的主人还站着。
恬恬丝毫不在意，拉着我就坐下：“王丫头，这是给我们准备的甜品吗？好像很好喝的样子呢？”
我一听，下巴都吓掉到地上了。王文君六十多岁的长辈，恬恬一开口就叫人家丫头，也太没规矩了吧。
王文君却没有生气：“嗯，吃吧。想当初咱们第一次见面，也是吃着差不多这样的甜品。”
“对啊，转眼就几十年了，时间过得真快。”恬恬一边埋头苦吃，一边回答。
几十年？我又一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现在数一下，有足足46年了。我都青丝成白发，皱纹满脸，行动都不利索了，而你还是那个样子，没变过。”
“我还不想这样子呢，要是能长到20岁的身高多好。”
“呵呵，十年前盘牙国政变，我听说你失踪了，还担心你遭遇不测。如今看见你完整无缺，可真好。”
“多谢关心，遭遇不测就不至于，过得潦倒倒是真的。”
王文君和恬恬一来一回聊家常，顺畅得很，宛如几十年不见的老朋友。恬恬语气老成，犹如老人一般。
她们的对白让我充满了疑惑，此刻看来，恬恬的身世就如千万个不可解之谜那么神秘而玄幻。
她绝对有着让人意想不到而难以置信的来历。
难道是传说中的不死老妖怪？
“我今年也遭遇了莫测的变故，世事真的变化无常啊。”王文君深深叹了口气。
“世人贪恋名利权势，纷争必不可免。”
王文君抬头，看见我一脸疑惑的表情，展颜一笑：“相必恬千岁还未跟御海道明一切吧。”
我诚实地点点头，恬恬在旁笑哈哈地看着我，恢复那天真的神态，这老成和天真之间转换自如，让旁观者反而适应不过来。
此时，陆管家站在王文君身后侍候，于成则守着敏，在侧厅的一角。女刺客早就不见身影了，进门后就没有见到她了。
“于成将军，你先把她押到地牢里吧，嘱咐守卫严加看管。”王文君说道。
于成恭敬地鞠了一躬，表示领命了。
敏朝我传来期盼的眼光。看着她的眼神，我不禁心软。
“夫人，我可以请求你一件事情吗？”
“御海，你说。”
“她，是我朋友。我想请求你不要对她用严刑逼供，如果，她实在不愿意说，让我来劝。”
“嗯，我答应你。”王文君点点头，停顿了一下，“但我想提醒你，你是慈悲心怀，他们却是狠了心想杀你。从第一起车祸开始，到今晚的武装包围，他们一共实施了五次行动，只是为了置你于死地。”
五次？我震惊。
“对，御海先生，第一次是车祸，第二次他们在你住处门前安装了炸弹，第三次他们在你住处对面安排了狙击手，第四次他们又在你上下班必经之路安排了自杀式炸弹，今晚是第五次了。”于全说道。
我已经五次跟死神擦身而过了吗？想着不禁打了一冷颤，第一次碰面，王文君说过有人想加害我，虽然我心中的已经有所警惕，但也未预料过如此凶险。想来稍有差池，我已命丧黄泉。
恬恬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于全大叔，感谢你一直以来的保护，此大恩，铭记在心。”我朝于全深深鞠躬，表达谢意，然后转过来，朝王文君也鞠了一躬。
“御海先生，你不必谢我，是夫人有先见之明，事事预料在先。今晚能无恙，乃是竹剑的功劳。”于全回礼。
我被于全真诚坦荡的胸怀感动，不愧是铁血铮铮的军人。
竹剑？就是那名女刺客的名字吧。
“夫人，是你上次提过的小人物联合会组织的作为吗？他们为何非要取我性命不可？”我有点明知故问。
“是因为恐惧。”
“恐惧我的力量？”
“对。”王文君郑重地点点头，“相对于第一次碰面，现在的你，应该明白自己的特殊性了吧？”
“嗯，可以用寿命换取愿望实现。按照一贯看待世事的标准和维度，我认为它是荒诞，不切实际的。而它却是事实，真真切切发生在我的身上。”
“当下世界科学理性盛行，排挤一切找不到切实根源的非逻辑现象。加之这种能力极其稀少，历史书籍都未曾有明确的记载，大多是些久远的传说，存在于野史杂史之中。”王文君放下手中的甜品，围绕着沙发走动起来。
侧厅灯光淡白，在黑夜中显得无力。落地窗外的皎洁月光洒满一地，分外优雅，就如此刻的王文君，她踱着小步，缓缓跟我讲述了一段鲜为人知的神秘历史。
她接着说：“相传盘古开天后，女娲开始造人。她没日没夜地辛勤劳作。她用藤条做成绳子，在泥水里搅一搅，用力一甩，那些溅落在地上的小泥点，便变成了活泼乱蹦的小人。造完人后，她便去建立社会制度，创造语言，创造火，创造一切人类社会所需物品。有一天，她实在忙不过来，身心俱疲。她便想了一个法子，取上等的陶土，捏了几个非常精致的小人，并赐予他们强大的力量，让他们下去世间，代替她维持世间秩序，创造文字，开化世人，建立群居的部落。这几个小泥人同样有生老病死，寿命很短，但他们创造了很多实用的东西，在世间发挥了极大的作用，也大大减轻了女娲的工作负担。女娲迷上了这个事情，造了一批又一批的精致小泥人。随着人类社会开始快速发展，女娲发现，这些精致的小泥人开始脱轨了。他们部分人不再致力于推进人类社会发展，反而沉迷于权势斗争，利用自己强大的力量，发动战争，滥杀无辜，使无数人死于非命。女娲生气极了，她发誓再也不捏精致的泥人了，不会再赋予他们力量。然后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发现没有这些拥有特殊力量的人协助，人类社会进程很慢，甚至倒退。在巨兽横行，自然灾害频繁的人间，人类夹缝生存。于是她采取了折中的办法，又捏造了一批精致的泥人，并赋予他们力量，但在他们的力量上加了一把枷锁。如果他们要使用力量，就必须付出寿命为代价，以防止他们胡乱作恶。随着人类社会越发自主高速发展，这些拥有强大力量的泥人越发罕见。他们立于世间，与世间的一切相融合，是普通人类，也是神，也是恶魔。他们有很多称呼，有人尊称他们为神使，神的代言人，也有人恐惧他们，叫他们邪恶女巫，食尸鬼。”
我听着王文君的话，若有所思，而后有种融会贯通的感觉。
难怪，清岚自称是我的枷锁。
“王夫人，这类人多吗？”
“这世间据我所知，有五位。但存活于世的，只剩下三位了。”
“哪五位，可以说吗？”这些信息，在清岚那里可是需要寿命代价的，极大地激起了我的好奇心。
“恬千岁，你知道哪五位吗？”王文君微笑转头问恬恬。
“奶奶，大哥哥，赵自忠，还有轮椅上的那位。剩下那个我不知道。”恬恬慢悠悠地说道，同时把眼光投向轮椅上沉睡的白发青年。
我也把目光聚焦到青年的脸上，他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白纸。
让我惊讶的是，大名鼎鼎的赵自忠将军竟然也是拥有这种力量的人。据说他在战场上屡战屡胜，建功无数，这跟力量有关吗？
“嗯，剩下那位我也不知道。很头疼的一件事情。”王文君苦恼地摇摇头。
“他下了代价保护？”恬恬脸色凝重地问道。
“对，我非常担心他的用意。”
“就是他用寿命作为代价，保护自己的身份不被泄露？”我思考了一下，问道。
“应该不是不被泄露，只是不被探测到。胜儿使用能力探测，被挡回来了。”王文君说的胜儿，就是轮椅上的青年了。
“如果胜儿追加寿命代价去探测，对方也追加同样的代价去保护。这样就变成了寿命长短的斗争，这便是代价保护。损耗太大，胜儿不得不放弃。”王文君担心我不明白，补充道。
“如此设计，怕是别有心思。”恬恬点头道。
“对，神使的力量太强大了。要是这名隐藏的神使是敌人或者对手，将会是极其麻烦的事情。”王文君此刻脸上的担忧是那般真实。
恬恬也陷入了沉默，凝神思考，显然她知道这个消息后，也有担忧。她忧虑的内容跟王文君或许不一样，但忧虑的程度是一样的。
对手使用这个能力隐藏自己，说明他对这个能力非常理解。就像是一场角斗场内的多人混战，有人却事先躲起来，在场的人都不免会寒毛立起，生怕在筋疲力尽之时，被这个不明身份的对手从暗处袭击。
“御海，可能当下你不能察觉到自己的力量有多强大，但外面恐惧你的人太多了。从今天起，你就住在我这里吧。别的不敢说，保你安全，我还是可以做到的。”王文君说道。
“感谢夫人。”我感激地朝王夫人鞠了一个躬，她确实多次救我于危机之中。
“哼，王丫头，你这句保护安全说得太冠冕堂皇了吧，说到底，你不过是觊觎大哥哥的能力罢了。”
“恬千岁，彼此彼此。”王文君大方地承认。
恬恬郑重地说道：“大哥哥是盘牙国的王，盘牙国才是他最安全的地方。”
“如今御海跟你去盘牙国，怕是没到就死在路上了，假王能放过他吗？”王文君微笑说道。
我被她们俩的话弄糊涂了，这又是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