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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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鲲冥已站起来，捂住胸口缓缓走到了鲽鳞身边，眼睛始终注视着螭龙。
“圣母，想来这螭龙修行不易，你真的要将之毁灭？”鲲冥似乎有替螭龙求情之意。
鲽鳞看了鲲冥一眼，道：“鲲冥，你总是这样心慈手软！”
鲲冥道：“圣母，非心慈手软，我有些不太明白，想在这莽荒的天地间，每一个高灵的出现，必然有其天定的命数，而螭龙的存在，正所圣母所言乃天地造化，是否有其存在的必然性！”
鲽鳞沉默一下，然后道：“让你来做我混灵族的首领，实乃幸事，你有一颗宽怀天地苍生的心，但是，如今的世界尚处于生灵的混沌之间，还没有特定的规则与定律，而此次我叫你们来此凌天绝就是为了寻找天地生命之律，在这期间，都是弱肉强食的一个过程，前时我所谓的天工造化实属好言相劝，可是一再执迷不悟，它只会成为生命真理的阻挠！”
鲲冥似乎很明白了眼前万灵圣母的意思，只是吁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鲽鳞，而这一眼不仅仅有尊重，更多流露出来的是另一番不可言物的复杂之情。
突然鲽鳞收回了锁灵练。
鲲冥有些惊讶，而更不解的当属螭龙。
螭龙睁开眼，有一种莫明其妙地感觉，看着鲽鳞，眼神中似乎在问这是什么。
鲽鳞道：“鲲冥的话有几份道理，这天地间本是莽荒，每一位生灵的诞生都将成为天地间特定的存在，螭龙，我今天就饶你一命，望你好自为之！”
螭龙用手摸了摸脖子，舒晃了几下脑袋，然后道：“你我都知道，这混杂的世界充满着未知，你此时放我，我也不念感恩，但有一点我很明白，我们每一种生灵的存在，都是这个天地的升级造化，而只要有彼此的存在，必然存在争斗与杀伐，难保以后会再起纷争，你可要想清楚！”
螭龙说得很实在，因为他早将自己之命置之度外，不论鲽鳞会不会改变主意，他此时都会欣然而对。
鲽鳞道：“放你并非让你心存感恩，只要你顺应天道，一切皆有可为，如若悖逆而行，就算现在我不杀你，必然自有天收！”
螭龙竟然放声大笑起，笑得很放开，这一笑似乎也是一种重新的感悟。
笑声方止，便转身离去，身体在他运用神术中突然消失。
鲽鳞看着螭龙从自己眼前消失，娇美的脸庞流出一丝不安，因为她自己做这个决定不知道是出于自我的慈心，还是权量了天命的所属。
眼前是一片狼藉之景象，就在这凌天绝麓，经历了多番大战，本已是毫无生机的荒芜，眼下显得更加的悲凉。
鲽鳞轻移款步，面向凌天绝，喃喃自语道：“天地虽已分明，但尚处混沌迷象，如今生灵之息已殆枯竭，本该有的伊始生机之象，却是末日之迹！”
鲽鳞的感慨，让其美丽的娇容之上多了一些忧云，明亮的靓眸，打量了接天立地的凌天绝，不禁喃语自起，道：“凌天绝，到底是不是潜藏着生灵之息的奥妙，如若不然，当年天启用生命开启的天地又将进入无界死寂！”
她口中念叨着“天启”，脸上晕开的情愫融合忧丝，形成了不可名状的表情……这表情持续很久，竟然开始痴痴之感。
“圣母，圣母……”一个声音不知反复了多少声，方把鲽鳞从思绪中拉回来。
鲽鳞见鲲冥不知道何时已到了自己身边，悠悠吸了一口气，微笑着看了他一眼，这一微笑显得有些紧张，因为这可能让鲲冥第一次见到自己如此的状态与表情。
鲲冥问道：“不知道圣母方才在思忖什么？”
鲽鳞即刻变得自然平常，道：“我是在想，这凌天绝到底还有多少不可未知的秘密，这可是关系到生灵之息，这也是最后的希望了！”
鲽鳞未等鲲冥接话，便关切地问：“你的伤如何？”
鲲冥见鲽鳞如此关切自己，脸上洋溢欣喜，忙道：“伤得不轻，但调息得过来，不过需要时间，多谢圣母关心！”
鲽鳞见鲲冥的手始终捂着胸口，而且脸上煞白，嘴唇失色，看是伤得不轻，于是伸手右手，只见手上闪过一道促光，手心中多了一颗黑色丸子。
鲽鳞道：“这是萃灵息之气练就的元灵丹，有助你尽快调息恢复！”
鲲冥顿然感动于表，但他没有马上去接丹，而是羞愧难当，道：“圣母之恩，鲲冥羞然于心，有负圣母所托，不但未能完成所嘱，更造成了族人的死伤无数，我不配做混灵族的尊主！”
鲽鳞道：“这非你控，也非你所责，你不必难过自谴，你做尊主我很放心！”说着便玉手一抬，手心中的丹丸即刻飞进鲲冥的口中。
鲽鳞环顾四周，满地几乎都是族灵们的尸首，再加上万兽族、神水族、精羽族的，在此次凌天绝之役中牺牲大半，不免令人唏嘘不已。
鲲冥吃下元灵丹后，气色看起来好多了，而且疼痛也减弱了，他缓步来到鲽鳞身边，双手举过头作了揖状，深情地道：“感谢圣母赐药！”
鲽鳞笑着道：“你不必再如此，你是我混灵族的希望，以后我族的发扬光大还得依仗你的统领。”
此时，刚才在大战中散去的混灵族族群纷纷来到了鲽鳞和鲲冥身边。
鲽鳞看着众群，叹了一口气，道：“混灵族的族灵们，此次凌天绝之行，让我们失去了很多的兄弟姐妹，不过大家的牺牲都是为了天地的千秋大计，大家要相信，我们所做的都是秉持着一种最高的信仰，就是新世界的生生不息。看着身边死去的族灵们，心中不免悲伤生痛，但是我相信我们混灵族会在鲲冥的统领下，一定会更加强盛庞大！”
虽然这是打气的话，鲽鳞说得还是激情澎湃，尽管心中明知在寻找生命之灵源尚未取得任何成果，眼下也没有丝毫眉目，但是人心还得要鼓舞，士气还得要激发。
鲲冥也知道此次凌天绝之行不仅损兵折将，而且还一无所获，这也是心中的万灵圣母的良苦用心。
鲲冥此时此刻心中是茫然的，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心中又想请示万灵圣母，但又不好开口，怕一开口会影响群心。
鲽鳞也看出了鲲冥的心思，望着众群道：“其它族群都已离去，但我们的宗旨是不会改变的，我相信我们要寻找的天地生灵之源就在这凌天绝，但是，我还是担心有像螭龙这样的事情发生，以防再有不必要的损伤而保全族灵的生命，我决定让你们先遣回去，让你们的尊主跟我留下即可！”
群族个个都冲上来说要一起继续坚持，看着个个英勇无畏的决心，真是诚心想留下来。
鲲冥道：“不必再执拗了，这是圣母的圣意，你们都听令吧，青雀、惊弹、金犼，你们带着族群先回领地，这是命令，无须多言！”
鲲冥说得很严明，其实族群也理解这都是为他们着想，所以一个个都不好再说什么，群族在青雀、惊弹、金犼其三人的带领下，行礼之后，纷纷离去。
待族群离去之后，只剩鲽鳞和鲲冥，两人站在堆积如山的各族灵尸身旁边，显得那么凄然，仿佛勾勒出一副劫后余生的残酷画面，不禁令人饮悲。
鲲冥见鲽鳞一直望着凌天绝上下扫视，却一直默默不出声，自己显得极为不自然。
鲲冥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圣母，我们一别也有百年了吧?”
鲽鳞收回望眼，侧面看了鲲冥一眼，点了点头，道：“年头我未曾算过，但应该有一段时间，怎么啦？”
鲲冥被鲽鳞这一问，脸上竟然有些羞涩之意，想不到在族群面前高高在上的尊主竟然在万灵圣母面前如此的难为情。
鲲冥轻声道：“圣母每隔一百年出现一次，每一次的出现都会为我混灵族带来更高的修为，尤其是对我的恩惠更是铭感于心，我……我们对圣母甚是想念！”鲲冥竟然说到“我”的时候顿了一下，看来他对鲽鳞的想念真是不同一般！
鲽鳞道：“说到想念，千年啦，岁月真是熬人，能做为人真好，但做为人就会有人性的想念，会时时刻刻牵肠挂肚，丝丝点点触景生情，其实这也是一种罪！”
鲲冥见鲽鳞竟然会跟自己说这种话，完全没有高高在上的意思，一场说话似乎有了畅谈心事的氛围，鲲冥轻松了好多。
鲲冥道：“千年前，要不是圣母在北冥之极把我带出并灵化，或许我还是一条盲游深水的小鱼，是圣母给了我新的生命，育我为人，助我修行，不仅让我感受到了做人的喜怒哀乐是多么美好，更还让我做了混灵族的尊主，助化更多的生灵幻化为人，更体会到做了造灵一方的神圣与伟大！”
鲽鳞一直听着，脸上泛起回忆的微笑，这笑简直就是美不胜收，而鲲冥看到鲽鳞脸上的笑颜，自己也露出了笑意，似乎自己也回到了当初的画面。
鲲冥看了一眼鲽鳞，道：“圣母，这千年来，我们一百年见一次面，而且都是匆匆相见后你又要隐身修行，有好多话我一直想问，我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鲽鳞也回看了一眼鲲冥道：“有什么就你问吧！”
鲲冥似乎一时难以启齿，但还是憋不住说道：“我很想知道圣母是从何而来？”
鲲冥这句话小声得几乎连自己都听不到，因为他一时不知道从哪里问起，而且不知道这一问会不会让鲽鳞产生反感。
鲽鳞竟然听到了，而且听得很真，所以她转过身正对着鲲冥，看着他，然后道：“我跟你一样，以前也是一条鱼，是一个人把我变幻成人！”
鲽鳞说得很幸福的感觉，但简言止于此，不过鲲冥很是惊奇，想不到在自己心中造化极天地的万灵圣母，竟然前身也是一条鱼。
鲲冥接着鲽鳞的话问道：“一个人!是什么人？”
鲽鳞缓缓轻悠地道：“他就是我跟你们提起过的天启！”
“天启！”鲲冥惊讶得脱口而出，语气充满着不可思议。“是天启成就了我们今天的万灵圣母？”
鲽鳞点了点头，美丽的脸上洋溢着复杂的表情，但绽放的却是一种真情的幸福感。
鲲冥接着问道：“其实我也看得出来，圣母心中一直有着寄挂的人，才会有方才那一番为人之感慨，我现在明白了，圣母心中一直记挂的人应该就是天启！”
鲽鳞听鲲冥这么一说，沉默不语，只是脸上泛起了羞红。
鲲冥道：“圣母能说一下天启吗，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鲽鳞轻松地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但在我心中即神圣又高大，毕竟如今的天地也是他千年前一手开创的。”
也许真的是这样，当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可能觉得他（她）什么都好，但要具体说出是哪里好的时候，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鲲冥道：“当初天启开创新天地的时候，圣母也身临其间吗？”
鲽鳞答道：“没错，当年天启历经千难万险，收得金、木、水、火、土五位精灵，还有一柄金锋剑，造化成了如今的世界。我尤为念记的便是天启手中的金锋剑，也是因为这柄金锋剑的神兵之力，才让我由鱼化身成人！”
鲽鳞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所以把原本错综复杂的事情厄要地简述。
看得出来，鲲冥很有好奇心去了解，但是也不好再深加追问，因为他知道在鲽鳞简言之中必然有着太多惊心动魄的事情。
鲲冥顺承鲽鳞的方向，问道：“当初你一直跟天启在一起？”
鲽鳞点头道：“是的，直到他重新开天辟地之后……”说到此，鲽鳞没有再说下去。
鲲冥以为鲽鳞会再接着说，可是鲽鳞却一直没有接上刚才的话，而是转身望向凌天绝。
鲲冥心中甚是心切，因为所有的好奇都被鲽鳞的简言之语全挑了起来，但所有的答案都是鲽鳞轻描淡写地带了过去。
鲲冥追问道：“那之后呢？”
鲽鳞吐了一口香气，悠悠地道：“之后，我们就分开了，我也不知道他现在何处，甚至不知道他是死是活，或者说他当年是不是把自己的身体之灵都化作这天地之间了！”
鲽鳞语气中顷刻间充满了沉重与感伤，因为她对天启的那份情愫激发了她心中的那一抹寻求。
“这千年来，每一百年我回混灵族一次，算是一种修炼，但也是辗转在这天地间，几乎不会放过每一个角落，一直在寻找他！”鲽鳞的语气越发沉重。
鲲冥接语道：“如果我没有猜错，其实圣母心中一直认为天启还在这天地间，而且很可能就在这凌天绝之中！”
鲽鳞很惊诧地看了鲲冥一眼，没想到鲲冥竟然猜到自己的心里去，这完全就是自己的所思所想。
“我一直在想，莫非凌天绝就是天启的化身！”鲽鳞痴痴地看着这座顶天立地的凌天绝，似乎看到了天启的身影一样。
但此时鲲冥却陷入了沉思，因为突然他脑中闪过了太多疑问，而且这疑问却是从鲽鳞身上激发出来的。
如果如自己想象的那样，那么真的是太可怕了。
鲲冥看着眼前的美丽圣洁无比的万灵圣母，努力地不让自己那样去想，但是有些事情拗不过自己的内心，所以他必须要去弄清楚。
此时，鲲冥已站起来，捂住胸口缓缓走到了鲽鳞身边，眼睛始终注视着螭龙。
“圣母，想来这螭龙修行不易，你真的要将之毁灭？”鲲冥似乎有替螭龙求情之意。
鲽鳞看了鲲冥一眼，道：“鲲冥，你总是这样心慈手软！”
鲲冥道：“圣母，非心慈手软，我有些不太明白，想在这莽荒的天地间，每一个高灵的出现，必然有其天定的命数，而螭龙的存在，正所圣母所言乃天地造化，是否有其存在的必然性！”
鲽鳞沉默一下，然后道：“让你来做我混灵族的首领，实乃幸事，你有一颗宽怀天地苍生的心，但是，如今的世界尚处于生灵的混沌之间，还没有特定的规则与定律，而此次我叫你们来此凌天绝就是为了寻找天地生命之律，在这期间，都是弱肉强食的一个过程，前时我所谓的天工造化实属好言相劝，可是一再执迷不悟，它只会成为生命真理的阻挠！”
鲲冥似乎很明白了眼前万灵圣母的意思，只是吁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鲽鳞，而这一眼不仅仅有尊重，更多流露出来的是另一番不可言物的复杂之情。
突然鲽鳞收回了锁灵练。
鲲冥有些惊讶，而更不解的当属螭龙。
螭龙睁开眼，有一种莫明其妙地感觉，看着鲽鳞，眼神中似乎在问这是什么。
鲽鳞道：“鲲冥的话有几份道理，这天地间本是莽荒，每一位生灵的诞生都将成为天地间特定的存在，螭龙，我今天就饶你一命，望你好自为之！”
螭龙用手摸了摸脖子，舒晃了几下脑袋，然后道：“你我都知道，这混杂的世界充满着未知，你此时放我，我也不念感恩，但有一点我很明白，我们每一种生灵的存在，都是这个天地的升级造化，而只要有彼此的存在，必然存在争斗与杀伐，难保以后会再起纷争，你可要想清楚！”
螭龙说得很实在，因为他早将自己之命置之度外，不论鲽鳞会不会改变主意，他此时都会欣然而对。
鲽鳞道：“放你并非让你心存感恩，只要你顺应天道，一切皆有可为，如若悖逆而行，就算现在我不杀你，必然自有天收！”
螭龙竟然放声大笑起，笑得很放开，这一笑似乎也是一种重新的感悟。
笑声方止，便转身离去，身体在他运用神术中突然消失。
鲽鳞看着螭龙从自己眼前消失，娇美的脸庞流出一丝不安，因为她自己做这个决定不知道是出于自我的慈心，还是权量了天命的所属。
眼前是一片狼藉之景象，就在这凌天绝麓，经历了多番大战，本已是毫无生机的荒芜，眼下显得更加的悲凉。
鲽鳞轻移款步，面向凌天绝，喃喃自语道：“天地虽已分明，但尚处混沌迷象，如今生灵之息已殆枯竭，本该有的伊始生机之象，却是末日之迹！”
鲽鳞的感慨，让其美丽的娇容之上多了一些忧云，明亮的靓眸，打量了接天立地的凌天绝，不禁喃语自起，道：“凌天绝，到底是不是潜藏着生灵之息的奥妙，如若不然，当年天启用生命开启的天地又将进入无界死寂！”
她口中念叨着“天启”，脸上晕开的情愫融合忧丝，形成了不可名状的表情……这表情持续很久，竟然开始痴痴之感。
“圣母，圣母……”一个声音不知反复了多少声，方把鲽鳞从思绪中拉回来。
鲽鳞见鲲冥不知道何时已到了自己身边，悠悠吸了一口气，微笑着看了他一眼，这一微笑显得有些紧张，因为这可能让鲲冥第一次见到自己如此的状态与表情。
鲲冥问道：“不知道圣母方才在思忖什么？”
鲽鳞即刻变得自然平常，道：“我是在想，这凌天绝到底还有多少不可未知的秘密，这可是关系到生灵之息，这也是最后的希望了！”
鲽鳞未等鲲冥接话，便关切地问：“你的伤如何？”
鲲冥见鲽鳞如此关切自己，脸上洋溢欣喜，忙道：“伤得不轻，但调息得过来，不过需要时间，多谢圣母关心！”
鲽鳞见鲲冥的手始终捂着胸口，而且脸上煞白，嘴唇失色，看是伤得不轻，于是伸手右手，只见手上闪过一道促光，手心中多了一颗黑色丸子。
鲽鳞道：“这是萃灵息之气练就的元灵丹，有助你尽快调息恢复！”
鲲冥顿然感动于表，但他没有马上去接丹，而是羞愧难当，道：“圣母之恩，鲲冥羞然于心，有负圣母所托，不但未能完成所嘱，更造成了族人的死伤无数，我不配做混灵族的尊主！”
鲽鳞道：“这非你控，也非你所责，你不必难过自谴，你做尊主我很放心！”说着便玉手一抬，手心中的丹丸即刻飞进鲲冥的口中。
鲽鳞环顾四周，满地几乎都是族灵们的尸首，再加上万兽族、神水族、精羽族的，在此次凌天绝之役中牺牲大半，不免令人唏嘘不已。
鲲冥吃下元灵丹后，气色看起来好多了，而且疼痛也减弱了，他缓步来到鲽鳞身边，双手举过头作了揖状，深情地道：“感谢圣母赐药！”
鲽鳞笑着道：“你不必再如此，你是我混灵族的希望，以后我族的发扬光大还得依仗你的统领。”
此时，刚才在大战中散去的混灵族族群纷纷来到了鲽鳞和鲲冥身边。
鲽鳞看着众群，叹了一口气，道：“混灵族的族灵们，此次凌天绝之行，让我们失去了很多的兄弟姐妹，不过大家的牺牲都是为了天地的千秋大计，大家要相信，我们所做的都是秉持着一种最高的信仰，就是新世界的生生不息。看着身边死去的族灵们，心中不免悲伤生痛，但是我相信我们混灵族会在鲲冥的统领下，一定会更加强盛庞大！”
虽然这是打气的话，鲽鳞说得还是激情澎湃，尽管心中明知在寻找生命之灵源尚未取得任何成果，眼下也没有丝毫眉目，但是人心还得要鼓舞，士气还得要激发。
鲲冥也知道此次凌天绝之行不仅损兵折将，而且还一无所获，这也是心中的万灵圣母的良苦用心。
鲲冥此时此刻心中是茫然的，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心中又想请示万灵圣母，但又不好开口，怕一开口会影响群心。
鲽鳞也看出了鲲冥的心思，望着众群道：“其它族群都已离去，但我们的宗旨是不会改变的，我相信我们要寻找的天地生灵之源就在这凌天绝，但是，我还是担心有像螭龙这样的事情发生，以防再有不必要的损伤而保全族灵的生命，我决定让你们先遣回去，让你们的尊主跟我留下即可！”
群族个个都冲上来说要一起继续坚持，看着个个英勇无畏的决心，真是诚心想留下来。
鲲冥道：“不必再执拗了，这是圣母的圣意，你们都听令吧，青雀、惊弹、金犼，你们带着族群先回领地，这是命令，无须多言！”
鲲冥说得很严明，其实族群也理解这都是为他们着想，所以一个个都不好再说什么，群族在青雀、惊弹、金犼其三人的带领下，行礼之后，纷纷离去。
待族群离去之后，只剩鲽鳞和鲲冥，两人站在堆积如山的各族灵尸身旁边，显得那么凄然，仿佛勾勒出一副劫后余生的残酷画面，不禁令人饮悲。
鲲冥见鲽鳞一直望着凌天绝上下扫视，却一直默默不出声，自己显得极为不自然。
鲲冥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圣母，我们一别也有百年了吧?”
鲽鳞收回望眼，侧面看了鲲冥一眼，点了点头，道：“年头我未曾算过，但应该有一段时间，怎么啦？”
鲲冥被鲽鳞这一问，脸上竟然有些羞涩之意，想不到在族群面前高高在上的尊主竟然在万灵圣母面前如此的难为情。
鲲冥轻声道：“圣母每隔一百年出现一次，每一次的出现都会为我混灵族带来更高的修为，尤其是对我的恩惠更是铭感于心，我……我们对圣母甚是想念！”鲲冥竟然说到“我”的时候顿了一下，看来他对鲽鳞的想念真是不同一般！
鲽鳞道：“说到想念，千年啦，岁月真是熬人，能做为人真好，但做为人就会有人性的想念，会时时刻刻牵肠挂肚，丝丝点点触景生情，其实这也是一种罪！”
鲲冥见鲽鳞竟然会跟自己说这种话，完全没有高高在上的意思，一场说话似乎有了畅谈心事的氛围，鲲冥轻松了好多。
鲲冥道：“千年前，要不是圣母在北冥之极把我带出并灵化，或许我还是一条盲游深水的小鱼，是圣母给了我新的生命，育我为人，助我修行，不仅让我感受到了做人的喜怒哀乐是多么美好，更还让我做了混灵族的尊主，助化更多的生灵幻化为人，更体会到做了造灵一方的神圣与伟大！”
鲽鳞一直听着，脸上泛起回忆的微笑，这笑简直就是美不胜收，而鲲冥看到鲽鳞脸上的笑颜，自己也露出了笑意，似乎自己也回到了当初的画面。
鲲冥看了一眼鲽鳞，道：“圣母，这千年来，我们一百年见一次面，而且都是匆匆相见后你又要隐身修行，有好多话我一直想问，我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鲽鳞也回看了一眼鲲冥道：“有什么就你问吧！”
鲲冥似乎一时难以启齿，但还是憋不住说道：“我很想知道圣母是从何而来？”
鲲冥这句话小声得几乎连自己都听不到，因为他一时不知道从哪里问起，而且不知道这一问会不会让鲽鳞产生反感。
鲽鳞竟然听到了，而且听得很真，所以她转过身正对着鲲冥，看着他，然后道：“我跟你一样，以前也是一条鱼，是一个人把我变幻成人！”
鲽鳞说得很幸福的感觉，但简言止于此，不过鲲冥很是惊奇，想不到在自己心中造化极天地的万灵圣母，竟然前身也是一条鱼。
鲲冥接着鲽鳞的话问道：“一个人!是什么人？”
鲽鳞缓缓轻悠地道：“他就是我跟你们提起过的天启！”
“天启！”鲲冥惊讶得脱口而出，语气充满着不可思议。“是天启成就了我们今天的万灵圣母？”
鲽鳞点了点头，美丽的脸上洋溢着复杂的表情，但绽放的却是一种真情的幸福感。
鲲冥接着问道：“其实我也看得出来，圣母心中一直有着寄挂的人，才会有方才那一番为人之感慨，我现在明白了，圣母心中一直记挂的人应该就是天启！”
鲽鳞听鲲冥这么一说，沉默不语，只是脸上泛起了羞红。
鲲冥道：“圣母能说一下天启吗，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鲽鳞轻松地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但在我心中即神圣又高大，毕竟如今的天地也是他千年前一手开创的。”
也许真的是这样，当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可能觉得他（她）什么都好，但要具体说出是哪里好的时候，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鲲冥道：“当初天启开创新天地的时候，圣母也身临其间吗？”
鲽鳞答道：“没错，当年天启历经千难万险，收得金、木、水、火、土五位精灵，还有一柄金锋剑，造化成了如今的世界。我尤为念记的便是天启手中的金锋剑，也是因为这柄金锋剑的神兵之力，才让我由鱼化身成人！”
鲽鳞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所以把原本错综复杂的事情厄要地简述。
看得出来，鲲冥很有好奇心去了解，但是也不好再深加追问，因为他知道在鲽鳞简言之中必然有着太多惊心动魄的事情。
鲲冥顺承鲽鳞的方向，问道：“当初你一直跟天启在一起？”
鲽鳞点头道：“是的，直到他重新开天辟地之后……”说到此，鲽鳞没有再说下去。
鲲冥以为鲽鳞会再接着说，可是鲽鳞却一直没有接上刚才的话，而是转身望向凌天绝。
鲲冥心中甚是心切，因为所有的好奇都被鲽鳞的简言之语全挑了起来，但所有的答案都是鲽鳞轻描淡写地带了过去。
鲲冥追问道：“那之后呢？”
鲽鳞吐了一口香气，悠悠地道：“之后，我们就分开了，我也不知道他现在何处，甚至不知道他是死是活，或者说他当年是不是把自己的身体之灵都化作这天地之间了！”
鲽鳞语气中顷刻间充满了沉重与感伤，因为她对天启的那份情愫激发了她心中的那一抹寻求。
“这千年来，每一百年我回混灵族一次，算是一种修炼，但也是辗转在这天地间，几乎不会放过每一个角落，一直在寻找他！”鲽鳞的语气越发沉重。
鲲冥接语道：“如果我没有猜错，其实圣母心中一直认为天启还在这天地间，而且很可能就在这凌天绝之中！”
鲽鳞很惊诧地看了鲲冥一眼，没想到鲲冥竟然猜到自己的心里去，这完全就是自己的所思所想。
“我一直在想，莫非凌天绝就是天启的化身！”鲽鳞痴痴地看着这座顶天立地的凌天绝，似乎看到了天启的身影一样。
但此时鲲冥却陷入了沉思，因为突然他脑中闪过了太多疑问，而且这疑问却是从鲽鳞身上激发出来的。
如果如自己想象的那样，那么真的是太可怕了。
鲲冥看着眼前的美丽圣洁无比的万灵圣母，努力地不让自己那样去想，但是有些事情拗不过自己的内心，所以他必须要去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