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自由是主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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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三人浮现出了不同的表情。
希仙细心地观察了一下，发现在说到“这是作践”的时候，她的那位便宜学长表面上挑了挑眉，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但却轻微地点了点头，放在腿上的食指也下意识地动了下。
——显然心里多少也是有赞同之意的。
黑法师则是一如既往地沉默寡言，但还是有些不同的。
在希仙看来，不想说话，和不知道说什么、语言无法形容是两种概念。
而这位平日里不爱说话，一出口就多少带点刻薄之意的黑法师，此时微微低头不语，更多的像是在思考，亦或者在想如何反驳。
——这也说明，对方至少听进去了。
莉兰妮是最好分辨的，诧异，不解，深思，若有所思，平静。各种神色逐一浮现，又纷纷沉淀下来，到底是接受过礼仪训练的，即使再怎么涉世未深…
在最初的心神不定后，也能迅速地遮掩住真实表情。
——希仙看到了她头上的“愉快”和“好奇”。
看来兰妮小姐，果然还是太年轻了啊！
她在心里轻声叹息。在短暂的沉默后，按照一般的谈论规律，当一个人说完自己的观点后，就该轮到其他人发言了。
不然光你一个人说话，在场其他人都默默闭嘴，全程没有交流，又算得上是什么交流会呢？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接过话头的，则是向来不怎么跟别人交流的……埃斯法师。
在希仙看来，这就很有趣了！
年轻的黑法师只是站了起来，环视了一圈周围的人，确定他们没有什么想说的，就自顾自地开始了自己的想法，开头第一句就是个冷笑话：
“我十分确信自由不是选择题，因为在一堆强迫你选‘A’或‘B’，一定要你说出个所以然的的问题里……
多选题可以说是少之甚少了。”
希仙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
埃斯瞥了她一眼，继续讲了下去，卡莱尔的眼神里多了点揶揄的味道。
“而面临大量的单选题，我们都知道，出题人的本意就是让你分出个对错，说出个黑白来。
并且这是强制性的，但要我说，这本身就已经够不‘自由’了。”
黑发的青年嘴角翘起一个讽刺的弧度，又渐渐归于平淡，他说道：
“自由就代表，在我们不愿意做什么的时候，我们有权不赋予行动。而不是当我们在面对一件事时，一定要做些什么，不是吗？”
“可这根本不现实，”之前没怎么发言的卡莱尔，突如其来地冒出了来这样一句话：
“你知道的，人们逃不开选择的命运。”
“……”
埃斯又沉默了。
乍一看对方的举动像极了挑衅。
仔细一听内容更像是抬杠。
但两位当事人却都挂着风轻云淡地表情，尽量平和地语气，以及下面这段蜜汁诡异的对话，都让莉兰妮和希仙不敢多说。
埃斯：“举个例子？”
卡莱尔：“你母亲和你妻子爆发了矛盾，告诉你她们两人今天只能活一个，让你选择。难道你也要说，这不‘自由’，你们根本不尊重我，我有拒绝这个选择题的自由之类的话吗？”
此言一出，希仙顿时梦回现实世界。
仿佛想起了面对“母亲和女友跳水里了，你救哪一个”的致命选择题的男士们，以及他们黑得不能再黑的脸色。
黑法师却没有脸色铁青，只是意味不明地瞥了对方一眼，脸上简直写满了——“你为什么会提这么蠢的问题？”这几个大字。
这倒让旁观者有点不明所以。
埃斯冷笑道：“我没有母亲。”
卡莱尔叹了口气：“你有。你当然有母亲了，没有人是凭空诞生的，就算有也不属于人类范畴了。”
黑法师嗤笑了一声。
那仿佛是火焰舔舐皮毛发出的声音，又像是绷紧了的大提琴弦忽然断开的鸣响，兼有鸟类的轻盈。
让人忍不住怀疑，他一秒是否会喷洒尖酸刻薄的词句。幸好，在现实里，对方还是很冷静的。
“哦！那好啊，我谁都不选。”他满不在乎地说道，“让她们两个自相残杀去吧！”
“这道题的本意就是让你二选一。”
“所以我干脆不做了，有什么错吗？”
“没有，”卡莱尔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习惯性地打圆场，“看来，我选了一个错误的问题。”
“因为这本来就是个伪命题，我根本不准备结婚，就不会有妻子。正好我也没有名义上的父母，也就不会面临你所说的问题。”对方板着脸据理力争道。
“我认为这是个假命题？况且，辩论的时候，大家可不会管你的‘特殊情况’啊，埃、斯、同、学…”学者故意拖长了尾音。
这时，希仙才觉得这场讨论会，变得有趣起来。她在直播间里发着弹幕，详细解说现场情况：
卡莱尔见缝插针。
埃斯冷笑连连，堪称“嘲讽之神”附体。
但便宜学长显然更习惯于当那个点火的人，而不想引火烧身，更不会怒火中烧。
【希仙：总之，现在的情况就是，学长先行挑衅，法师直接撞钩对上，法师反挑衅，学长没上钩。两人虽然有火药味，但都控制得当。】
【希仙：鉴于他们曾自爆有多年友谊，我怀疑这是表面上的“内讧”，其实内里两人都“默契”着呢！哦，我看到了……愉悦和兴奋是什么鬼，学长你是要偷税吗？竟然还有40％的冷静……】
【希仙：呃…为什么埃斯法师也…诸位，我怀疑他们其实只是在斗嘴，根本没有吵起来啊！】
最后，在事情即将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的时候，两人停止了争辩，非常默契的各退一步，各自以一句“看来我们在这件事上仍存在争议”，“哈！我只是单纯不爽你而已！”结尾了。
这场对辩被莉兰妮和希仙记录了下来。
说实话，除了那些各自暗戳戳的扎心话语外，两人倒是充分展示了什么叫做正常的“对辩”应该有的氛围和流程。
勉强算是……开了个好头。
让两位姑娘感触良多。
在两人这段争论中，埃斯也详细的解释了一下，他心中的自由——“法律中的自由。”
他认为：“我赞同希仙之前说的，为所欲为的自由绝对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自由。当然，我更倾向于法律意义上的自由。”
“假如自由真的需要一个前提的话，那么我想，应该是法律和伦理，毕竟我们的社会……”埃斯没有说话了。
卡莱尔不可置否，莉兰妮奋笔疾书。
希仙倒是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用孟德斯鸠的话来说：
——自由是在法律许可的范围内任意行事的权利。
希仙：老实人，老实人。埃斯法师果然是个傲娇的老实人呢！遵纪守法jpg.
明白了这一点之后，希仙松了口气。虽然这个“好公民的想法”有点让人无力吐糟，但回想了已发言的三个人的观点，她却心中顿生一股不妙的感觉。
希仙：……
怎么回事，老哥们！
学长是根本不信任自由主义，也不相信世界上存在着真正的、绝对的自由。
埃斯是干脆觉得遵守法律，不违法的情况下做想做的事，这是自由。
我就更唯心了，追求自由是为了让自己快乐，所以前提是不会伤害自己和他人，因为这么做了，反而不会得到想要的东西。
四人小队，结果就有三个想的根本不在一条线上。
希仙：“我感觉我们可能要完。”
想到这里，她把期盼的目光看向了在场唯一一个，还没有发言的莉兰妮。
姐妹，跪求脑回路相同啊！
我不想求各执己见，我只想求同存异！
然后对方开口第一句就是，“自由是主观性的吗？”
“关于自由的定义方面，我支持埃斯学长和希仙姐姐。但在现实层面上，很多人基本不懂自由是什么，甚至有人被约束和控制，也不觉得自由的权利被侵犯了，我不想争论其中的好坏。”
“但我想说，我们认为的自由，对他人而言，是不是反而成了束缚呢？”
话音刚落，三人浮现出了不同的表情。
希仙细心地观察了一下，发现在说到“这是作践”的时候，她的那位便宜学长表面上挑了挑眉，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但却轻微地点了点头，放在腿上的食指也下意识地动了下。
——显然心里多少也是有赞同之意的。
黑法师则是一如既往地沉默寡言，但还是有些不同的。
在希仙看来，不想说话，和不知道说什么、语言无法形容是两种概念。
而这位平日里不爱说话，一出口就多少带点刻薄之意的黑法师，此时微微低头不语，更多的像是在思考，亦或者在想如何反驳。
——这也说明，对方至少听进去了。
莉兰妮是最好分辨的，诧异，不解，深思，若有所思，平静。各种神色逐一浮现，又纷纷沉淀下来，到底是接受过礼仪训练的，即使再怎么涉世未深…
在最初的心神不定后，也能迅速地遮掩住真实表情。
——希仙看到了她头上的“愉快”和“好奇”。
看来兰妮小姐，果然还是太年轻了啊！
她在心里轻声叹息。在短暂的沉默后，按照一般的谈论规律，当一个人说完自己的观点后，就该轮到其他人发言了。
不然光你一个人说话，在场其他人都默默闭嘴，全程没有交流，又算得上是什么交流会呢？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接过话头的，则是向来不怎么跟别人交流的……埃斯法师。
在希仙看来，这就很有趣了！
年轻的黑法师只是站了起来，环视了一圈周围的人，确定他们没有什么想说的，就自顾自地开始了自己的想法，开头第一句就是个冷笑话：
“我十分确信自由不是选择题，因为在一堆强迫你选‘A’或‘B’，一定要你说出个所以然的的问题里……
多选题可以说是少之甚少了。”
希仙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
埃斯瞥了她一眼，继续讲了下去，卡莱尔的眼神里多了点揶揄的味道。
“而面临大量的单选题，我们都知道，出题人的本意就是让你分出个对错，说出个黑白来。
并且这是强制性的，但要我说，这本身就已经够不‘自由’了。”
黑发的青年嘴角翘起一个讽刺的弧度，又渐渐归于平淡，他说道：
“自由就代表，在我们不愿意做什么的时候，我们有权不赋予行动。而不是当我们在面对一件事时，一定要做些什么，不是吗？”
“可这根本不现实，”之前没怎么发言的卡莱尔，突如其来地冒出了来这样一句话：
“你知道的，人们逃不开选择的命运。”
“……”
埃斯又沉默了。
乍一看对方的举动像极了挑衅。
仔细一听内容更像是抬杠。
但两位当事人却都挂着风轻云淡地表情，尽量平和地语气，以及下面这段蜜汁诡异的对话，都让莉兰妮和希仙不敢多说。
埃斯：“举个例子？”
卡莱尔：“你母亲和你妻子爆发了矛盾，告诉你她们两人今天只能活一个，让你选择。难道你也要说，这不‘自由’，你们根本不尊重我，我有拒绝这个选择题的自由之类的话吗？”
此言一出，希仙顿时梦回现实世界。
仿佛想起了面对“母亲和女友跳水里了，你救哪一个”的致命选择题的男士们，以及他们黑得不能再黑的脸色。
黑法师却没有脸色铁青，只是意味不明地瞥了对方一眼，脸上简直写满了——“你为什么会提这么蠢的问题？”这几个大字。
这倒让旁观者有点不明所以。
埃斯冷笑道：“我没有母亲。”
卡莱尔叹了口气：“你有。你当然有母亲了，没有人是凭空诞生的，就算有也不属于人类范畴了。”
黑法师嗤笑了一声。
那仿佛是火焰舔舐皮毛发出的声音，又像是绷紧了的大提琴弦忽然断开的鸣响，兼有鸟类的轻盈。
让人忍不住怀疑，他一秒是否会喷洒尖酸刻薄的词句。幸好，在现实里，对方还是很冷静的。
“哦！那好啊，我谁都不选。”他满不在乎地说道，“让她们两个自相残杀去吧！”
“这道题的本意就是让你二选一。”
“所以我干脆不做了，有什么错吗？”
“没有，”卡莱尔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习惯性地打圆场，“看来，我选了一个错误的问题。”
“因为这本来就是个伪命题，我根本不准备结婚，就不会有妻子。正好我也没有名义上的父母，也就不会面临你所说的问题。”对方板着脸据理力争道。
“我认为这是个假命题？况且，辩论的时候，大家可不会管你的‘特殊情况’啊，埃、斯、同、学…”学者故意拖长了尾音。
这时，希仙才觉得这场讨论会，变得有趣起来。她在直播间里发着弹幕，详细解说现场情况：
卡莱尔见缝插针。
埃斯冷笑连连，堪称“嘲讽之神”附体。
但便宜学长显然更习惯于当那个点火的人，而不想引火烧身，更不会怒火中烧。
【希仙：总之，现在的情况就是，学长先行挑衅，法师直接撞钩对上，法师反挑衅，学长没上钩。两人虽然有火药味，但都控制得当。】
【希仙：鉴于他们曾自爆有多年友谊，我怀疑这是表面上的“内讧”，其实内里两人都“默契”着呢！哦，我看到了……愉悦和兴奋是什么鬼，学长你是要偷税吗？竟然还有40％的冷静……】
【希仙：呃…为什么埃斯法师也…诸位，我怀疑他们其实只是在斗嘴，根本没有吵起来啊！】
最后，在事情即将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的时候，两人停止了争辩，非常默契的各退一步，各自以一句“看来我们在这件事上仍存在争议”，“哈！我只是单纯不爽你而已！”结尾了。
这场对辩被莉兰妮和希仙记录了下来。
说实话，除了那些各自暗戳戳的扎心话语外，两人倒是充分展示了什么叫做正常的“对辩”应该有的氛围和流程。
勉强算是……开了个好头。
让两位姑娘感触良多。
在两人这段争论中，埃斯也详细的解释了一下，他心中的自由——“法律中的自由。”
他认为：“我赞同希仙之前说的，为所欲为的自由绝对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自由。当然，我更倾向于法律意义上的自由。”
“假如自由真的需要一个前提的话，那么我想，应该是法律和伦理，毕竟我们的社会……”埃斯没有说话了。
卡莱尔不可置否，莉兰妮奋笔疾书。
希仙倒是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用孟德斯鸠的话来说：
——自由是在法律许可的范围内任意行事的权利。
希仙：老实人，老实人。埃斯法师果然是个傲娇的老实人呢！遵纪守法jpg.
明白了这一点之后，希仙松了口气。虽然这个“好公民的想法”有点让人无力吐糟，但回想了已发言的三个人的观点，她却心中顿生一股不妙的感觉。
希仙：……
怎么回事，老哥们！
学长是根本不信任自由主义，也不相信世界上存在着真正的、绝对的自由。
埃斯是干脆觉得遵守法律，不违法的情况下做想做的事，这是自由。
我就更唯心了，追求自由是为了让自己快乐，所以前提是不会伤害自己和他人，因为这么做了，反而不会得到想要的东西。
四人小队，结果就有三个想的根本不在一条线上。
希仙：“我感觉我们可能要完。”
想到这里，她把期盼的目光看向了在场唯一一个，还没有发言的莉兰妮。
姐妹，跪求脑回路相同啊！
我不想求各执己见，我只想求同存异！
然后对方开口第一句就是，“自由是主观性的吗？”
“关于自由的定义方面，我支持埃斯学长和希仙姐姐。但在现实层面上，很多人基本不懂自由是什么，甚至有人被约束和控制，也不觉得自由的权利被侵犯了，我不想争论其中的好坏。”
“但我想说，我们认为的自由，对他人而言，是不是反而成了束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