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话 约定降临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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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停车场。
“哦？不错——不过是条只会叫嚣的狂犬，居然还能带给我这份乐趣吗？”
Archer此时正站在高处的钢骨上，愉快地半眯着赤红之瞳，居高临下地瞥着下方咆哮的黑色怨灵。
“er……！！”
失去神智、堕入狂乱的英灵毫无敬畏，如野兽般扑击而上。一次次穿过宝具形成的暴雨，想要将面前的敌人撕成碎末。
对已经失掉一切荣光、如黑泥般污垢的从者而言，“攻击Saber”是其狂乱灵魂中唯一重重回荡的声音。
但是，这个仅存的愿望却被人阻碍了。一个令人绝望的黄金色身影伫立在高处，挡住了Berserker的道路。
那是——无论怎样冲锋、无论怎样癫狂，也绝对无法打倒的敌人。
但是——
无法停止怨恨。
无法停止杀意。
对了……只有疯狂，才是救赎的摇篮。
如果那个时候……如果不是作为“骑士”而是“人类”憎恨着那位王的话……
这份执念的业火，即使死去也依旧煎熬着湖之骑士的内心。被作为从者召唤现界，他也只有这一个愿望——绝对不容阻碍的愿望。
“……AR……THUR……”
含混不清地念出这个名字，黑色盔甲一寸寸刮过粗粝的地面，发出叫人毛骨悚然的声音。Berserker再次爬了起来，向着金色英灵嘶号着扑了上去。
“狂犬就要有狂犬的样子，像虫子一样乖乖趴在地上就够了。”
继续倾泻着无穷无尽的财宝，Archer脸上带着嗜血的愉快，仿佛正在享受着对手凄厉的模样。
“真无聊啊……Saber。”
“把唯一值得审判的贼人让给你，却在这里和一条无趣的野狗嬉戏……哼，这份恩德，你就感激涕零地跪受吧。”
……
一望无际的黄沙。
因炽热而微微扭曲的空气。
以及——闪烁着亮眼光芒的骑兵大军们。
曾与征服王缔结了主从之羁绊，那份君臣间的深情厚谊，即使是幽冥和现世的阻碍也能跨越。
无论何时何地，只要王者举起大旗，骑兵们都会斗志昂然地誓死追随。
“……”
紧紧握住誓约胜利之剑，深信自己无论何时也能取得胜利的亚瑟王，也第一次感到了难言的压力。
每一骑都是货真价实的Servant——
在这里的每一个敌人，每一人都曾拥有属于自身的传说，甚至还零星存在着比征服王武力更优秀的强者。
虽然因为规则所限，骑兵们全员都没有宝具，但这也是几乎可以被称为绝境的一幕了。千军万马的敌阵Saber并非没有见识过，正相反，身为亚瑟王的她最熟悉的就是战场上的景致。
然而，在以往的每一次战争中，她的马后都会追随着一位位忠心耿耿的骑士，从不是孤军奋战。
——抛弃了偏离正道的臣下，只为了让自己成为圣者——
记忆深处，征服王的叹息正一遍又一遍地悠悠回荡着。
是吗……
真的是这样吗……兰斯洛特？
堕落为Berserker的你，就真的对我如此憎恨、对命运如此绝望吗？
这样质问着自己内心的Saber，仿佛再也忍受不住精神上的残酷折磨，猛地抬起了头。她用嘶哑的声音大喝道：“放马来吧！Rider！”
“圣杯……把圣杯……交给我！”
原以为Rider会对自己做出热血沸腾的回应，然而等待她的却只是悠然的一声长叹。塞弗勒斯也跟着发出怜悯似的马嘶，身后大军一片肃杀。
“Saber啊，被执念堕落到这种地步，你已经丧失了身为英雄的最后尊严了。”
征服王面容端肃，用苍然沉雄的声音对着身后的万军大声道：“站在你们面前的，是曾经万夫莫敌的骑士王，我们梦寐以求的强劲对手。”
“然而，这位英雄却因为堕入妄念，已经永远地失去了王者的风范。为了祭奠往昔那耀眼无比的战场之花，我的同胞们啊，展现出你们真正的实力吧！”
“噢噢噢噢噢噢——”
同样露出了肃然的表情，形成军队的Servant都领悟了王者的心意，有力地回应道。
塞弗勒斯仰天长鸣，一马当先地载着主人冲向了Saber。身后的英灵们形成了环形包抄之势，孤身一人的Saber被团团包围住，在也没有了可以躲避之地。
“ALALALALALALALA——”
无数怒涛般的呼号中，Saber与英灵们短兵相接了。只是一瞬间，银白色的盔甲上就出现了道道伤痕，少女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孤舟，几乎被碾碎在原地。
胜负已经很明显了。生前的亚瑟王是一位战略家，一下子就分辨出了场上的形式。
之所以还不愿放弃，已经不再是骑士的尊严这种理由了。只是作为“人”的执妄，让她还在希求一丝奇迹，能够在最后时刻洗刷曾犯下的罪孽。
终于看清了的自己的本质——其实并不是天生王者。
那么……奋战到如今、把生前和死后的荣耀一并赌上的战斗，都是全然没有意义的行为吗？
没有任何的救赎。
只有至深的绝望。
耗尽一生追求着的高洁王道……从来都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幻梦吗？
既然如此，我生存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Rider的剑已经到了自己眼前，下意识地挥剑格挡，却被对方那股雄沛的力道震得吐了一大口血。
伤势不断恶化，骑士王已经是拖着奔溃边缘的躯壳在作战了。然而，比起肉体的痛楚，真正折磨着她的是精神上的刑罚。
来引导我吧……无论是谁都好。
救救我啊……
时臣、绮礼、小凛……无数人的面容在眼前闪灭又破损。有的愁苦、有的欢快，有的悲伤、有的温和……那一张张的面孔在眼前重复闪现着，形成了疯狂的漩涡，把Saber的思绪推进更混乱的境地。
“那么，就一起背负在身上！”
仿佛一道威严的烈光瞬息撕裂了混沌，一个男人冷冷地说，“世界也好个人也好……全部背负起来！”
这种事……
这种事……怎么可能做得到？！
——想要质问，想要对他大声地嘶吼。
“所谓王者，正是要将一切都背负在身的存在。”面对这番质问，黄金之王不屑一顾，血玉般的眸子里充斥着冰冷的嘲弄——
“连这点程度都做不到的话……你也就不配称王了，Saber。”
是吗……
手中的誓约胜利之剑在嗡鸣。湖边的精灵将这柄剑交给自己时，她只是作为“王”这个偶像接受了宿命。正因为舍弃了“自身”，所以才会和王者之道渐行渐远的吗……
“王……”
“王——”
“王！！”
令人眩晕的温暖幻光里，故国的亲人们在耳边依次呼喊。尽管是“王”这样威严的称呼，也能听出那份恭谨语气下的关怀。
曾追随在我身边、为了我们共同的理想献出生命的勇士们啊……的确是我错了。执着于自己的高洁，我却错过了身为人的真情，所以才会败亡的吧。
没有欲望的王亦无法聆听子民的心愿，连装饰也不如。只追寻着正义、一意孤行的王者，更加只是一个独夫而已。
如果从一开始，我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不，现在明白也还不晚。
世界和自己……就都用这双染满血污的手来拯救吧！
寄托给我吧……古往今来怀着悲哀死去的战士们啊。你们那尊贵而忧伤的心情，现在的我，已经完全能够理解了。
那就是——
“那是……”韦伯颤巍巍地指向了Saber。
风王结界一下子破碎了，显出大名鼎鼎的必胜之神剑。刘海被气浪吹起，握剑的少女霍然睁开了双瞳，眼神前所未见的凛然正冽。
“Ex——”
来势汹汹的英灵骑兵们忽然静止不动了，身躯化为点点晶莹的金光，融入到Saber的黄金之剑中。虽然响应征服王的召唤而来，他们的本质也还是死去的战士，因此和Saber的剑有着类似的共鸣。
“——clibur！！”
地下停车场。
“哦？不错——不过是条只会叫嚣的狂犬，居然还能带给我这份乐趣吗？”
Archer此时正站在高处的钢骨上，愉快地半眯着赤红之瞳，居高临下地瞥着下方咆哮的黑色怨灵。
“er……！！”
失去神智、堕入狂乱的英灵毫无敬畏，如野兽般扑击而上。一次次穿过宝具形成的暴雨，想要将面前的敌人撕成碎末。
对已经失掉一切荣光、如黑泥般污垢的从者而言，“攻击Saber”是其狂乱灵魂中唯一重重回荡的声音。
但是，这个仅存的愿望却被人阻碍了。一个令人绝望的黄金色身影伫立在高处，挡住了Berserker的道路。
那是——无论怎样冲锋、无论怎样癫狂，也绝对无法打倒的敌人。
但是——
无法停止怨恨。
无法停止杀意。
对了……只有疯狂，才是救赎的摇篮。
如果那个时候……如果不是作为“骑士”而是“人类”憎恨着那位王的话……
这份执念的业火，即使死去也依旧煎熬着湖之骑士的内心。被作为从者召唤现界，他也只有这一个愿望——绝对不容阻碍的愿望。
“……AR……THUR……”
含混不清地念出这个名字，黑色盔甲一寸寸刮过粗粝的地面，发出叫人毛骨悚然的声音。Berserker再次爬了起来，向着金色英灵嘶号着扑了上去。
“狂犬就要有狂犬的样子，像虫子一样乖乖趴在地上就够了。”
继续倾泻着无穷无尽的财宝，Archer脸上带着嗜血的愉快，仿佛正在享受着对手凄厉的模样。
“真无聊啊……Saber。”
“把唯一值得审判的贼人让给你，却在这里和一条无趣的野狗嬉戏……哼，这份恩德，你就感激涕零地跪受吧。”
……
一望无际的黄沙。
因炽热而微微扭曲的空气。
以及——闪烁着亮眼光芒的骑兵大军们。
曾与征服王缔结了主从之羁绊，那份君臣间的深情厚谊，即使是幽冥和现世的阻碍也能跨越。
无论何时何地，只要王者举起大旗，骑兵们都会斗志昂然地誓死追随。
“……”
紧紧握住誓约胜利之剑，深信自己无论何时也能取得胜利的亚瑟王，也第一次感到了难言的压力。
每一骑都是货真价实的Servant——
在这里的每一个敌人，每一人都曾拥有属于自身的传说，甚至还零星存在着比征服王武力更优秀的强者。
虽然因为规则所限，骑兵们全员都没有宝具，但这也是几乎可以被称为绝境的一幕了。千军万马的敌阵Saber并非没有见识过，正相反，身为亚瑟王的她最熟悉的就是战场上的景致。
然而，在以往的每一次战争中，她的马后都会追随着一位位忠心耿耿的骑士，从不是孤军奋战。
——抛弃了偏离正道的臣下，只为了让自己成为圣者——
记忆深处，征服王的叹息正一遍又一遍地悠悠回荡着。
是吗……
真的是这样吗……兰斯洛特？
堕落为Berserker的你，就真的对我如此憎恨、对命运如此绝望吗？
这样质问着自己内心的Saber，仿佛再也忍受不住精神上的残酷折磨，猛地抬起了头。她用嘶哑的声音大喝道：“放马来吧！Rider！”
“圣杯……把圣杯……交给我！”
原以为Rider会对自己做出热血沸腾的回应，然而等待她的却只是悠然的一声长叹。塞弗勒斯也跟着发出怜悯似的马嘶，身后大军一片肃杀。
“Saber啊，被执念堕落到这种地步，你已经丧失了身为英雄的最后尊严了。”
征服王面容端肃，用苍然沉雄的声音对着身后的万军大声道：“站在你们面前的，是曾经万夫莫敌的骑士王，我们梦寐以求的强劲对手。”
“然而，这位英雄却因为堕入妄念，已经永远地失去了王者的风范。为了祭奠往昔那耀眼无比的战场之花，我的同胞们啊，展现出你们真正的实力吧！”
“噢噢噢噢噢噢——”
同样露出了肃然的表情，形成军队的Servant都领悟了王者的心意，有力地回应道。
塞弗勒斯仰天长鸣，一马当先地载着主人冲向了Saber。身后的英灵们形成了环形包抄之势，孤身一人的Saber被团团包围住，在也没有了可以躲避之地。
“ALALALALALALALA——”
无数怒涛般的呼号中，Saber与英灵们短兵相接了。只是一瞬间，银白色的盔甲上就出现了道道伤痕，少女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孤舟，几乎被碾碎在原地。
胜负已经很明显了。生前的亚瑟王是一位战略家，一下子就分辨出了场上的形式。
之所以还不愿放弃，已经不再是骑士的尊严这种理由了。只是作为“人”的执妄，让她还在希求一丝奇迹，能够在最后时刻洗刷曾犯下的罪孽。
终于看清了的自己的本质——其实并不是天生王者。
那么……奋战到如今、把生前和死后的荣耀一并赌上的战斗，都是全然没有意义的行为吗？
没有任何的救赎。
只有至深的绝望。
耗尽一生追求着的高洁王道……从来都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幻梦吗？
既然如此，我生存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Rider的剑已经到了自己眼前，下意识地挥剑格挡，却被对方那股雄沛的力道震得吐了一大口血。
伤势不断恶化，骑士王已经是拖着奔溃边缘的躯壳在作战了。然而，比起肉体的痛楚，真正折磨着她的是精神上的刑罚。
来引导我吧……无论是谁都好。
救救我啊……
时臣、绮礼、小凛……无数人的面容在眼前闪灭又破损。有的愁苦、有的欢快，有的悲伤、有的温和……那一张张的面孔在眼前重复闪现着，形成了疯狂的漩涡，把Saber的思绪推进更混乱的境地。
“那么，就一起背负在身上！”
仿佛一道威严的烈光瞬息撕裂了混沌，一个男人冷冷地说，“世界也好个人也好……全部背负起来！”
这种事……
这种事……怎么可能做得到？！
——想要质问，想要对他大声地嘶吼。
“所谓王者，正是要将一切都背负在身的存在。”面对这番质问，黄金之王不屑一顾，血玉般的眸子里充斥着冰冷的嘲弄——
“连这点程度都做不到的话……你也就不配称王了，Saber。”
是吗……
手中的誓约胜利之剑在嗡鸣。湖边的精灵将这柄剑交给自己时，她只是作为“王”这个偶像接受了宿命。正因为舍弃了“自身”，所以才会和王者之道渐行渐远的吗……
“王……”
“王——”
“王！！”
令人眩晕的温暖幻光里，故国的亲人们在耳边依次呼喊。尽管是“王”这样威严的称呼，也能听出那份恭谨语气下的关怀。
曾追随在我身边、为了我们共同的理想献出生命的勇士们啊……的确是我错了。执着于自己的高洁，我却错过了身为人的真情，所以才会败亡的吧。
没有欲望的王亦无法聆听子民的心愿，连装饰也不如。只追寻着正义、一意孤行的王者，更加只是一个独夫而已。
如果从一开始，我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不，现在明白也还不晚。
世界和自己……就都用这双染满血污的手来拯救吧！
寄托给我吧……古往今来怀着悲哀死去的战士们啊。你们那尊贵而忧伤的心情，现在的我，已经完全能够理解了。
那就是——
“那是……”韦伯颤巍巍地指向了Saber。
风王结界一下子破碎了，显出大名鼎鼎的必胜之神剑。刘海被气浪吹起，握剑的少女霍然睁开了双瞳，眼神前所未见的凛然正冽。
“Ex——”
来势汹汹的英灵骑兵们忽然静止不动了，身躯化为点点晶莹的金光，融入到Saber的黄金之剑中。虽然响应征服王的召唤而来，他们的本质也还是死去的战士，因此和Saber的剑有着类似的共鸣。
“——clibu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