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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做头发 辛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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获得一个强力艺人固然好，但是实际困难依旧很多。
团队里面原来的说唱担当是冉真，要不要换人呢？《制作101》的最后面试就在这几天了。现在换人换节目还来及吗？
让新人坐说唱位的话，就算心特别大的冉真没意见，其他人又怎么摆平呢，特别是一直想做说唱担当的何玉熙呢?
万一这姑娘要入围了时间和其他行程有没有冲突，落选了话，有没有其他适合的LIVEHOUSE和地下比赛？
公司的高丽总监因为欠薪正在和公司闹矛盾，指望他来编排节目是不可能的。而且团里原来的6个姑娘，有两个已经开口想要退团了。
这次选秀的要是不行，估计她们就会回老家结婚了，那份月薪4200元的劳动合同连打官司都没希望。
这些事情一个处理不好要动摇军心的。
在一连串的思考里面，口袋里面的手机开始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是“田大爷”。
这是要催他去见面呢。
女团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终究是说不清楚的，嘴上天花乱坠，倒不如一场合适的表演加上一个出色的团员来的直截了当。
他看了看正在前面的新艺人，瞬间下了决心。
知道能见到田大爷，胡籌儿的反应很古怪，她既不是一种得见名人的欣喜；也不是莫名其妙的无知——作为一个妖都的95后，《三侠五义》她八成没有听过，对于田善芳的大名，仅仅是知道而已。
她的表情更像一种得到答案的释然，表达得那么清晰，以至于在即使隔着墨镜和口罩也能清楚感觉到。
这拉郎配也是无可奈何，如果不是有了一个上得了台面的艺人，辛杰真的不敢单独去见田大爷；冉真太憨，王乐雅太滑，至于其他两个姑娘，连点艺人的样子都没有。
倒是这个新来的少女，隐隐约约有点明星的胚子。
田大爷或者没法评价女团或者说唱，但是一个人是不是角，能不能成腕，能在演艺路上走多远，应该还是打不了他老人家的眼。
看着胡籌儿低头走路满腹心思的样子，辛杰忍不住问：“JOYE，你想要做团里的说唱位吗？”
“坐说唱位或者走嘻哈人设？”她马上已经明白过来，“不要，咱们最近千万连说唱都不要碰！”
“为什么？”
“要是我说不到三个月，说唱就会暴死，五年之内不得翻身你信不信？”
这话太过孩子气了，辛杰笑着问：“为什么？”
“那一男一女，你刚才不是已经看见了吗？”
“一男一女？”辛杰的笑容有点凝固了，积累了厚厚一层的违和感就被窗户纸一指捅破，他倒吸一口凉气，这个结果，对于老实人，好人太不公平了。
他明知故问地死命抵抗：“你在说什么？”
“我能说什么，只要日子过得去！”胡籌儿的语气已经带了点阴狠了。“马文蓉不在帝都过年，肯定是过来跟屁股王做头发了。绿撒的！”
“她来着跟光哥回家过年！”辛杰猛然打断她：“你有证据吗？这种事可不兴无风起浪！口里作孽，上下嘴皮一碰，别人是要家破人亡的！”
走在前面的少女停了下来，她转身走回辛杰前面，双方四目相对：“需要证据吗？这只是一个引子！”
这个女孩有这么高吗？她资料上不是只有163？
他反驳：“我跟你说的不是这个！”
“就是这个！”
对方的忍耐显然也到了极限，她高声的反驳，然后后退一步自言自语的说：“这块太脏了。没有一点机会！想要不出事，除非这些搞嘻哈现在开始就全部吃素，不草粉不吸毒不偷税漏税不做任何违背社会道德的行为。”
辛杰被野兽盯得一般，他用手捏住发软的大腿，开口问：“你不也搞过嘻哈，混过地下吗？怎么就这么说话呢？你就盼着它死呢？”
对方没有反驳，也没有回应，沉默了好一阵子才开口说：“我也不想说唱有事，但是现在这个局面，没有办法了。就一个月了，且看吧！”
“那你就这样放弃了？你可是赢了那个人。”毕竟逼走了，四舍五入也算赢了。
“跳梁小丑，负义鼠辈。赢他有什么好得意的。”这姑娘的口气噎了辛杰一下，“真要说唱，可以走奶味说唱糖味说唱，国风说唱，戏曲说唱甚至方言说唱。就是不要走嘻哈。”
说完她长舒一口气，转身向大门走去，口里还在说：“队里的说唱担当该谁谁，不变。”
看着她一边走一边掏出手机进行操作，辛杰在身后吐糟：“听你的口气，什么时候我们公司换了老板？”
“谁发工资谁就是老板。”胡籌儿头也不回的走进临时舞台所在的大堂，口里一刀反杀，“你说公司现在这状况，500万能不能买下来。”
“说得好像你有似的。”辛杰有意跟她斗嘴，好将刚才阴霾的话题统统隔过去。
他估摸了一下，“公司账上根本没钱，倒是有200万的外债，要是肯负担这些，400万左右就够了。”
“那好，200万现金，两百万对赌，完成3月份的任务就正式收购。”这姑娘转过头来拍着辛杰的肩膀，“看在小新你今天过来救驾有功，给你10%！”
“那就谢谢您啦。”辛杰哭笑不得的地拍开她的手，“这无底洞你也敢进，家里有矿啊？”
“今年是数字货币浮动最大的一年，400万不算得什么。”这只骄傲的小公鸡随后丧了气，“但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想再花钱就要被电击了。”
不明所以，辛杰耸耸肩膀。看着她变脸一般欢笑着快步跑到同伴里面去。开始跟其他姑娘称赞起经纪人孤身杀入重围一个打九个的“英雄行为”。他舒了口气。
是个聪明孩子，知道混圈子。
放心的他开始跟MC商议更换表演时间。
表演是从一点半开始，这个时间五点钟自然是换不到的，只是勉强从一个熟人哪里换到了4点钟的30分钟——这段时间跳两支舞唱一首歌就可以填满，以这些姑娘平日的训练来说不是太大的问题。
现在就看自告奋勇的新人怎么撑过3点钟这20分钟了——当然能在喝了酒的时候说完6段说唱，那么freestyle能力肯定很强，就拭目以待吧。
嘱咐冉真照顾好队伍的化妆，辛杰跑到DJ台等待。刚拷好文件，电话又响了，来电对象正是他这时候最不想面对的。
光哥想要确认早一点时候的邀请。辛杰牙疼似的咽了口唾沫，反问道：“方便吗，哥，嫂子在家吗？”
“方便方便，她今天做头发去了。”
女人的直觉真可怕！辛杰一时间头发都要炸开了。
他屏住呼吸：“今天我们演完可能要十点了，我怕太晚了，影响侄女休息。”
“你侄女在帝都保姆带着呢！过来咱哥俩好好喝一回。”
“好好，那我回头给哥打电话。”
挂掉电话的辛杰陷入了沉默，这种事完全没有这种经验的他一时间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只是靠在后台的墙边发呆，一直到自己团的节目时段到了。
这配乐是怎么回事？
他愕然的发现，不是表演说唱吗？为什么是京剧定场？伴奏放错了？
他几步走到DJ台。发现配乐又变成了运动员进行曲了？
在播放在配乐声里面，拿着一个手麦的自家艺人已经走到舞台中央，用一把他根本没听过的女声开口说话：“大家注意了！巩经理到！”
随着运动员进行曲的继续播放，在十几秒之后，她分毫不差的切入了另一把声音：“停停停，停！咱们这西餐馆都改了太后大酒楼了，怎么还放着曲子。”
如果忽略掉这把声音带着的那点女气，简直跟巩翰林的尖锐嗓子一模一样。
辛杰被惊得都忘了这是在哪。他带的是个女团？
这姑娘的仿声是一把好手。放到曲艺团里面也拔尖的。只是她要独自完成这个小品，最大的难度并不在这里。
赵老师就是宁远本地人，在这里玩这手，没点功夫不就是孔夫子家门晒文章吗？
他嘴角抽了一下，转下旁边的DJ和MC，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可还行？”
“嘿，过年嘛，看个热闹。”DJ回答，“不过这也是真材实料的手艺，她要真能学到老太太那声音，场下没有不鼓掌的。”
MC表示赞成：“你想多了，她能把这词全演出来，大家也就都满意了。”
很快表演就到了主角登场。台上唯一的表演者一压腹部：“想当初，我是民兵排长！”
完全熟悉的宁远话。完全熟悉的老太太声音。这让辛杰几乎要落下泪来。
“你们团这姑娘的口技是真不错！”MC对着辛杰说。“南边现在还有曲艺团？”
DJ跟着拍马：“学老太太学的太像了！要不是巩老师那声调还是带点女声，我都以为是在放录音呢?”
矜持起来的辛杰只是点了点头。
今天这场算是稳了。就是不知道田大爷会怎么看了。
获得一个强力艺人固然好，但是实际困难依旧很多。
团队里面原来的说唱担当是冉真，要不要换人呢？《制作101》的最后面试就在这几天了。现在换人换节目还来及吗？
让新人坐说唱位的话，就算心特别大的冉真没意见，其他人又怎么摆平呢，特别是一直想做说唱担当的何玉熙呢?
万一这姑娘要入围了时间和其他行程有没有冲突，落选了话，有没有其他适合的LIVEHOUSE和地下比赛？
公司的高丽总监因为欠薪正在和公司闹矛盾，指望他来编排节目是不可能的。而且团里原来的6个姑娘，有两个已经开口想要退团了。
这次选秀的要是不行，估计她们就会回老家结婚了，那份月薪4200元的劳动合同连打官司都没希望。
这些事情一个处理不好要动摇军心的。
在一连串的思考里面，口袋里面的手机开始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是“田大爷”。
这是要催他去见面呢。
女团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终究是说不清楚的，嘴上天花乱坠，倒不如一场合适的表演加上一个出色的团员来的直截了当。
他看了看正在前面的新艺人，瞬间下了决心。
知道能见到田大爷，胡籌儿的反应很古怪，她既不是一种得见名人的欣喜；也不是莫名其妙的无知——作为一个妖都的95后，《三侠五义》她八成没有听过，对于田善芳的大名，仅仅是知道而已。
她的表情更像一种得到答案的释然，表达得那么清晰，以至于在即使隔着墨镜和口罩也能清楚感觉到。
这拉郎配也是无可奈何，如果不是有了一个上得了台面的艺人，辛杰真的不敢单独去见田大爷；冉真太憨，王乐雅太滑，至于其他两个姑娘，连点艺人的样子都没有。
倒是这个新来的少女，隐隐约约有点明星的胚子。
田大爷或者没法评价女团或者说唱，但是一个人是不是角，能不能成腕，能在演艺路上走多远，应该还是打不了他老人家的眼。
看着胡籌儿低头走路满腹心思的样子，辛杰忍不住问：“JOYE，你想要做团里的说唱位吗？”
“坐说唱位或者走嘻哈人设？”她马上已经明白过来，“不要，咱们最近千万连说唱都不要碰！”
“为什么？”
“要是我说不到三个月，说唱就会暴死，五年之内不得翻身你信不信？”
这话太过孩子气了，辛杰笑着问：“为什么？”
“那一男一女，你刚才不是已经看见了吗？”
“一男一女？”辛杰的笑容有点凝固了，积累了厚厚一层的违和感就被窗户纸一指捅破，他倒吸一口凉气，这个结果，对于老实人，好人太不公平了。
他明知故问地死命抵抗：“你在说什么？”
“我能说什么，只要日子过得去！”胡籌儿的语气已经带了点阴狠了。“马文蓉不在帝都过年，肯定是过来跟屁股王做头发了。绿撒的！”
“她来着跟光哥回家过年！”辛杰猛然打断她：“你有证据吗？这种事可不兴无风起浪！口里作孽，上下嘴皮一碰，别人是要家破人亡的！”
走在前面的少女停了下来，她转身走回辛杰前面，双方四目相对：“需要证据吗？这只是一个引子！”
这个女孩有这么高吗？她资料上不是只有163？
他反驳：“我跟你说的不是这个！”
“就是这个！”
对方的忍耐显然也到了极限，她高声的反驳，然后后退一步自言自语的说：“这块太脏了。没有一点机会！想要不出事，除非这些搞嘻哈现在开始就全部吃素，不草粉不吸毒不偷税漏税不做任何违背社会道德的行为。”
辛杰被野兽盯得一般，他用手捏住发软的大腿，开口问：“你不也搞过嘻哈，混过地下吗？怎么就这么说话呢？你就盼着它死呢？”
对方没有反驳，也没有回应，沉默了好一阵子才开口说：“我也不想说唱有事，但是现在这个局面，没有办法了。就一个月了，且看吧！”
“那你就这样放弃了？你可是赢了那个人。”毕竟逼走了，四舍五入也算赢了。
“跳梁小丑，负义鼠辈。赢他有什么好得意的。”这姑娘的口气噎了辛杰一下，“真要说唱，可以走奶味说唱糖味说唱，国风说唱，戏曲说唱甚至方言说唱。就是不要走嘻哈。”
说完她长舒一口气，转身向大门走去，口里还在说：“队里的说唱担当该谁谁，不变。”
看着她一边走一边掏出手机进行操作，辛杰在身后吐糟：“听你的口气，什么时候我们公司换了老板？”
“谁发工资谁就是老板。”胡籌儿头也不回的走进临时舞台所在的大堂，口里一刀反杀，“你说公司现在这状况，500万能不能买下来。”
“说得好像你有似的。”辛杰有意跟她斗嘴，好将刚才阴霾的话题统统隔过去。
他估摸了一下，“公司账上根本没钱，倒是有200万的外债，要是肯负担这些，400万左右就够了。”
“那好，200万现金，两百万对赌，完成3月份的任务就正式收购。”这姑娘转过头来拍着辛杰的肩膀，“看在小新你今天过来救驾有功，给你10%！”
“那就谢谢您啦。”辛杰哭笑不得的地拍开她的手，“这无底洞你也敢进，家里有矿啊？”
“今年是数字货币浮动最大的一年，400万不算得什么。”这只骄傲的小公鸡随后丧了气，“但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想再花钱就要被电击了。”
不明所以，辛杰耸耸肩膀。看着她变脸一般欢笑着快步跑到同伴里面去。开始跟其他姑娘称赞起经纪人孤身杀入重围一个打九个的“英雄行为”。他舒了口气。
是个聪明孩子，知道混圈子。
放心的他开始跟MC商议更换表演时间。
表演是从一点半开始，这个时间五点钟自然是换不到的，只是勉强从一个熟人哪里换到了4点钟的30分钟——这段时间跳两支舞唱一首歌就可以填满，以这些姑娘平日的训练来说不是太大的问题。
现在就看自告奋勇的新人怎么撑过3点钟这20分钟了——当然能在喝了酒的时候说完6段说唱，那么freestyle能力肯定很强，就拭目以待吧。
嘱咐冉真照顾好队伍的化妆，辛杰跑到DJ台等待。刚拷好文件，电话又响了，来电对象正是他这时候最不想面对的。
光哥想要确认早一点时候的邀请。辛杰牙疼似的咽了口唾沫，反问道：“方便吗，哥，嫂子在家吗？”
“方便方便，她今天做头发去了。”
女人的直觉真可怕！辛杰一时间头发都要炸开了。
他屏住呼吸：“今天我们演完可能要十点了，我怕太晚了，影响侄女休息。”
“你侄女在帝都保姆带着呢！过来咱哥俩好好喝一回。”
“好好，那我回头给哥打电话。”
挂掉电话的辛杰陷入了沉默，这种事完全没有这种经验的他一时间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只是靠在后台的墙边发呆，一直到自己团的节目时段到了。
这配乐是怎么回事？
他愕然的发现，不是表演说唱吗？为什么是京剧定场？伴奏放错了？
他几步走到DJ台。发现配乐又变成了运动员进行曲了？
在播放在配乐声里面，拿着一个手麦的自家艺人已经走到舞台中央，用一把他根本没听过的女声开口说话：“大家注意了！巩经理到！”
随着运动员进行曲的继续播放，在十几秒之后，她分毫不差的切入了另一把声音：“停停停，停！咱们这西餐馆都改了太后大酒楼了，怎么还放着曲子。”
如果忽略掉这把声音带着的那点女气，简直跟巩翰林的尖锐嗓子一模一样。
辛杰被惊得都忘了这是在哪。他带的是个女团？
这姑娘的仿声是一把好手。放到曲艺团里面也拔尖的。只是她要独自完成这个小品，最大的难度并不在这里。
赵老师就是宁远本地人，在这里玩这手，没点功夫不就是孔夫子家门晒文章吗？
他嘴角抽了一下，转下旁边的DJ和MC，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可还行？”
“嘿，过年嘛，看个热闹。”DJ回答，“不过这也是真材实料的手艺，她要真能学到老太太那声音，场下没有不鼓掌的。”
MC表示赞成：“你想多了，她能把这词全演出来，大家也就都满意了。”
很快表演就到了主角登场。台上唯一的表演者一压腹部：“想当初，我是民兵排长！”
完全熟悉的宁远话。完全熟悉的老太太声音。这让辛杰几乎要落下泪来。
“你们团这姑娘的口技是真不错！”MC对着辛杰说。“南边现在还有曲艺团？”
DJ跟着拍马：“学老太太学的太像了！要不是巩老师那声调还是带点女声，我都以为是在放录音呢?”
矜持起来的辛杰只是点了点头。
今天这场算是稳了。就是不知道田大爷会怎么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