怠慢了,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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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生我可怠慢了，我的脸。可我却不会因此而改变什么，也不会因此而后悔。

    这要感谢我的双亲。让我酷似我的爸爸。小时侯，走到哪儿，不用别人问，他们就会叫出爸爸的名字，指着我，说是他的女儿。因为爸爸的名望，人们无形中将他的光环，套在我的身上。我的弟妹，可从来没有这样的虚荣。

    我依稀记得有人还夸过这张脸。此时想起，渗出一丝自豪感。

    那时，我十来岁。和同伴坐在道场边，看妈妈她们来来往往地挑粪。一位奶奶级的，从我身边经过，望着我，喊着我的名字，笑道：“你长得好体面，将来找个好男伢。”当时，我还不知羞涩，只是莫名其妙。没想到，十几年以后，真的被她言中了！我果然找到了一位俊美的郎君。可惜，现在他“繁华”已经远去，还时不时地对我“吼叫”我也不再“情人眼里出西施”唯一报复他的是：拉住他，一同照镜子，摸他的脸，嘲笑他的皱纹，比我爸爸的还多。可他不服气，甩出几句话：“照，照么事！没有皱纹，也看得出年龄的”哈哈！等他走后，我对着镜中的脸，舒畅地笑。

    等我上了高中，有天下课，在教室外晒太阳。有个女同学，突然说：“你好象城市的，么不象农村来的。”我头脑中，浮出一个画面：城里的孩子，应该有着白嫩的肌肤，优雅的举止。可我不知，她从哪儿瞧出我不是长于农村，而是出自城里。至今我还想不出，也许那是她恭维我的话。

    随着这张脸出现在不同的场合，也就变换着不同的身份。上学，工作，结婚，就做了母亲。

    踏着孩子成长的足迹，我出现在孩子的校园里，教室边。也就生出几个故事来。

    孩子上了小学。一天，孩子们在院子里玩，我路过他们的身边，喊我孩子回家。一位男孩得意地对我孩子说：“她是你姐姐！”我看那个孩子的神情：就象老师提了一个很难的问题，没有哪一个能回答，而他却答对了。我可不好打消孩子的骄傲。还让那个孩子到我家玩了一会，那是因为我的孩子要显摆刚买的电器。

    孩子刚上初中，我有天给孩子送忘记带的书。盛夏，我戴了帽子，毫无防备地出现在孩子教室门外。孩子一回家，马上兴奋地叙述我走后发生的事：“我后面的两个男生打架了。是为你打的呢。”我十分地好奇。原来是：两个孩子一个说，我的孩子长得和我一模一样；一个说，一点不象。相互争执，就打起来了。这我可没想到。我还为那两个孩子这样专注看我，不认真听讲而惋惜。

    孩子读到高中，我害怕我的出现，会影响孩子同学的观瞻。每次去要问的，孩子毫不迟疑地说，你长得还可以，不用怕啊。这样的回答，会让每个母亲满意：因为天下没有哪个孩子会说自己的母亲长得丑。所以，我也会象从前一样，坦然地，来来回回地，给孩子送饭，送衣，现今要我再如此频繁地出现在孩子的校园里，那可就难了。

    似乎从上面的简述中，可以看出我的脸，没有什么特别。只是有些诚实，有些善良。我也因此而感慨：今生怠慢了，有点可惜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