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0 法显借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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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法显的到来，长安上空的劫云越来越密集，无数道电光在其中翻涌，缠绕在一起，像是一团巨大的棉絮。
却没有雷鸣的声音。
风雨声也停了。
似乎要集中精力对付法显一般，就连荒域和埋骨战场中的天劫都减弱了几分。
“谢周啊，你果然不如我。”
法显看着头顶的劫云，忽然生出了这样一个有些小孩子气的想法。
都说渡劫的人越强，天劫就越强。
法显经历过谢周的天劫，知道那具有怎样可怕的威力。
而此时此刻，聚集在他上空的天劫远比当初更强，其中的每一道劫雷也都比先前落下的任何一道劫雷更强，甚至超出了极夜与何问两人天劫的联合。
看着这样的场景，周围众人都有些胆战心惊，又觉得分外奇怪。
法显莫非是与天劫有仇？
不然的话，为何他一出关，便吸引了天罚的所有火力？
如果真是这样，那岂不是说，只要法显死了，天罚就会消失？
这是一个很可怕的想法。
却也是一个很可行的想法。
你是活佛，为世人牺牲不是理所当然？没看到先前那么多人都愿意为世人牺牲？
场间的气氛一时间有些诡异。
包括实力强劲的吕万象和孟超然，花萼楼上的李彻与何事，皇城外的普通百姓，人人都看着法显，心中升起了想法显去死的念头。
嗖的一声。
一道流矢远远飞来。
那是皇城楼上的床弩。
弩箭的高度自然达不到法显的高度。
几个羽林卫一边骂着控制床弩那人的准头不好，一边装上新的弩箭。
他们谁都没注意到，对方的眼睛里一片通红，仿佛变成了深渊里的恶鬼。
……
……
看着下方的画面，感受着众人的心思，法显觉得奇怪，轻咦了一声。
“这是……心劫？”
说完这句话，法显伸出右手，向着劫云抓了抓，一道小巧的电光被他抓在手中，感应了一番。
确实有一道能影响人心的精神波动藏在其中，与引路人的净土类似，却又比净土更加难以察觉。
“看来是那边的缘故。”
法显往荥阳看了一眼，心中有了大概的判断，这天罚是由引路人开始的，那带着些他的特质倒也说得过去，况且自古以来，渡劫都有雷劫和心劫的说法。
只是，在法显面前，这所谓的心劫难免有些不够看。
“都醒醒了。”
法显朝下方喊道。
一座阵法随着声音的传播而展开，只是刹那便覆盖了整座长安城。
人们眼中的血红退去，从发楞中惊醒过来，回想起刚才，自己竟然想杀了活佛祭天，不由地打了个寒颤。那几个用床弩攻击了法显的侍卫更是一阵头皮发麻，愧疚和恐惧的情绪交加，低下头，不敢再看向法显。
“这是你的领域？”
孟超然看着周围的大阵问道。
法显说道：“怎么样？”
孟超然安静了会儿，没有给出评价，说道：“难怪从没有见你用过。”
听到这话，其他人也反应过来。
谁都知道法显一定有自己的领域。
但谁都没有见过法显的领域。
就连当年面对天劫时，也只有谢周用了剑域，而没有法显的领域出现。
孟超然听说了林朔月的事情，知道世间还有不同于领域的路线，以为法显同样是这条路上的人，今天才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前不久去过大和城的吕万象对此要感触更深一些，脱口说道：“通天阵！”
通天阵是拯救了大和城的阵法。
兰若寺十位高僧以生命为代价，才让法素用出了通天禁，继而布下了通天大阵，大阵持续了两个昼夜，五十多万域外邪修被困其中，在阵法消退前，没有任何一人逃脱开来。
此时此刻，法显使用的同样是通天阵。
但法显不需要谁的帮助。
因为他主修的本就是通天禁。
而所谓的通天阵，本就是他的领域。
……
……
法素布下通天阵的时候，曾有天劫出现，只是没有落下。
法显不用领域的原因便在于此。
他的领域太强。
强大到人间容不下了的程度。
领域一出，便是天劫。
所以从步入领域境以后，法显从未展现过自己的领域，一次都没有。
直到今天。
“可以了，别楞着了。”
法显随意地摆了摆手，走到孟超然身边。
孟超然看着他，没有说话。
法显说道：“别想着用禁术，也别想着舍生取义什么的，老三死了，先生也死了，你得好好活着。”
不等孟超然说话，法显伸出手，从他手中把玉玺拿了过来。
“阵眼我就拿走了。”
说着，法显低下头，朝李彻招了招手，晃了两下手中的玉玺，说道：“陛下，这大阵也借我用用。”
李彻说道：“这是它的荣幸。”
阵法间响起一声嗡鸣。
长安大阵似乎在认同这句话。
法显转过身，对刚才踹飞了的吕万象招了招手，说道：“过来。”
吕万象明白法显的意思，不敢表露半点反对的意见，赶紧飞了过去，然后把手中那把四人联合长安大阵凝聚出来的长剑递了过去。
法显接过剑，甩了甩左手，示意吕万象一边儿待着去，然后看向手中的剑，和先前握住剑的吕万象一样，笑着夸赞了一句：“确实是把好剑。”
“但还可以更好。”
法显接着说道。
话音落下，法显长长地吸了一口气。
他看向东南。
几千里外的藏剑庄，万里外的圣贤城，两万多里外的东海深处，许多处地方同时生出感应，下一刻，藏剑的归一剑意，圣贤城的儒生剑意，柳玉遗留下来的那道中正平和的剑意……无数道剑意汇在一起，回应了法显的召唤，化为一道流光朝长安飞来，融到了法显手里的剑中。
法显看向西方。
同样是无数剑修的剑意汇在了一起，不止于此，远在荒域的极夜神色大变，布下的剑阵瞬间破碎，剑域也破碎了，一道独属于他的剑意被从夜之剑中强行剥离，不知去往了何处。
法显又看向北方。
埋骨战场中，十数万剑布下的剑阵就这么散了，九死、纯阳、紫气东来、春秋……剑阵中的无数剑意都被剥夺，何问的气息瞬间萎靡下来，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知道谁在借剑的他自然不会阻止。当然，就算想阻止，他也没有阻止的资格，即使现在的他已是剑心天成。
长安城上空。
剑光愈亮。
剑气如银河倾泻九天。
人间各处，所有能被感知到的剑修，包括极夜与何问两位半步剑仙，都为这把剑贡献出了自己的一份力量。
法显是在借剑。
但被他借剑的人，不管愿意还是不愿意，都没有反对的资格。
今天之前，谁都知道法显不是剑修。
法显连自己的武器都没有。
他不需要武器。
但今天法显看到一把剑，于是决定用剑，于是他就成了剑修。
他是人间最强者。
那当他成了剑修，自然是人间最强的剑修。
自然需要一把人间最强的剑。
就像现在这样。
法显握着剑，满意地点了点头。
随着法显的到来，长安上空的劫云越来越密集，无数道电光在其中翻涌，缠绕在一起，像是一团巨大的棉絮。
却没有雷鸣的声音。
风雨声也停了。
似乎要集中精力对付法显一般，就连荒域和埋骨战场中的天劫都减弱了几分。
“谢周啊，你果然不如我。”
法显看着头顶的劫云，忽然生出了这样一个有些小孩子气的想法。
都说渡劫的人越强，天劫就越强。
法显经历过谢周的天劫，知道那具有怎样可怕的威力。
而此时此刻，聚集在他上空的天劫远比当初更强，其中的每一道劫雷也都比先前落下的任何一道劫雷更强，甚至超出了极夜与何问两人天劫的联合。
看着这样的场景，周围众人都有些胆战心惊，又觉得分外奇怪。
法显莫非是与天劫有仇？
不然的话，为何他一出关，便吸引了天罚的所有火力？
如果真是这样，那岂不是说，只要法显死了，天罚就会消失？
这是一个很可怕的想法。
却也是一个很可行的想法。
你是活佛，为世人牺牲不是理所当然？没看到先前那么多人都愿意为世人牺牲？
场间的气氛一时间有些诡异。
包括实力强劲的吕万象和孟超然，花萼楼上的李彻与何事，皇城外的普通百姓，人人都看着法显，心中升起了想法显去死的念头。
嗖的一声。
一道流矢远远飞来。
那是皇城楼上的床弩。
弩箭的高度自然达不到法显的高度。
几个羽林卫一边骂着控制床弩那人的准头不好，一边装上新的弩箭。
他们谁都没注意到，对方的眼睛里一片通红，仿佛变成了深渊里的恶鬼。
……
……
看着下方的画面，感受着众人的心思，法显觉得奇怪，轻咦了一声。
“这是……心劫？”
说完这句话，法显伸出右手，向着劫云抓了抓，一道小巧的电光被他抓在手中，感应了一番。
确实有一道能影响人心的精神波动藏在其中，与引路人的净土类似，却又比净土更加难以察觉。
“看来是那边的缘故。”
法显往荥阳看了一眼，心中有了大概的判断，这天罚是由引路人开始的，那带着些他的特质倒也说得过去，况且自古以来，渡劫都有雷劫和心劫的说法。
只是，在法显面前，这所谓的心劫难免有些不够看。
“都醒醒了。”
法显朝下方喊道。
一座阵法随着声音的传播而展开，只是刹那便覆盖了整座长安城。
人们眼中的血红退去，从发楞中惊醒过来，回想起刚才，自己竟然想杀了活佛祭天，不由地打了个寒颤。那几个用床弩攻击了法显的侍卫更是一阵头皮发麻，愧疚和恐惧的情绪交加，低下头，不敢再看向法显。
“这是你的领域？”
孟超然看着周围的大阵问道。
法显说道：“怎么样？”
孟超然安静了会儿，没有给出评价，说道：“难怪从没有见你用过。”
听到这话，其他人也反应过来。
谁都知道法显一定有自己的领域。
但谁都没有见过法显的领域。
就连当年面对天劫时，也只有谢周用了剑域，而没有法显的领域出现。
孟超然听说了林朔月的事情，知道世间还有不同于领域的路线，以为法显同样是这条路上的人，今天才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前不久去过大和城的吕万象对此要感触更深一些，脱口说道：“通天阵！”
通天阵是拯救了大和城的阵法。
兰若寺十位高僧以生命为代价，才让法素用出了通天禁，继而布下了通天大阵，大阵持续了两个昼夜，五十多万域外邪修被困其中，在阵法消退前，没有任何一人逃脱开来。
此时此刻，法显使用的同样是通天阵。
但法显不需要谁的帮助。
因为他主修的本就是通天禁。
而所谓的通天阵，本就是他的领域。
……
……
法素布下通天阵的时候，曾有天劫出现，只是没有落下。
法显不用领域的原因便在于此。
他的领域太强。
强大到人间容不下了的程度。
领域一出，便是天劫。
所以从步入领域境以后，法显从未展现过自己的领域，一次都没有。
直到今天。
“可以了，别楞着了。”
法显随意地摆了摆手，走到孟超然身边。
孟超然看着他，没有说话。
法显说道：“别想着用禁术，也别想着舍生取义什么的，老三死了，先生也死了，你得好好活着。”
不等孟超然说话，法显伸出手，从他手中把玉玺拿了过来。
“阵眼我就拿走了。”
说着，法显低下头，朝李彻招了招手，晃了两下手中的玉玺，说道：“陛下，这大阵也借我用用。”
李彻说道：“这是它的荣幸。”
阵法间响起一声嗡鸣。
长安大阵似乎在认同这句话。
法显转过身，对刚才踹飞了的吕万象招了招手，说道：“过来。”
吕万象明白法显的意思，不敢表露半点反对的意见，赶紧飞了过去，然后把手中那把四人联合长安大阵凝聚出来的长剑递了过去。
法显接过剑，甩了甩左手，示意吕万象一边儿待着去，然后看向手中的剑，和先前握住剑的吕万象一样，笑着夸赞了一句：“确实是把好剑。”
“但还可以更好。”
法显接着说道。
话音落下，法显长长地吸了一口气。
他看向东南。
几千里外的藏剑庄，万里外的圣贤城，两万多里外的东海深处，许多处地方同时生出感应，下一刻，藏剑的归一剑意，圣贤城的儒生剑意，柳玉遗留下来的那道中正平和的剑意……无数道剑意汇在一起，回应了法显的召唤，化为一道流光朝长安飞来，融到了法显手里的剑中。
法显看向西方。
同样是无数剑修的剑意汇在了一起，不止于此，远在荒域的极夜神色大变，布下的剑阵瞬间破碎，剑域也破碎了，一道独属于他的剑意被从夜之剑中强行剥离，不知去往了何处。
法显又看向北方。
埋骨战场中，十数万剑布下的剑阵就这么散了，九死、纯阳、紫气东来、春秋……剑阵中的无数剑意都被剥夺，何问的气息瞬间萎靡下来，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知道谁在借剑的他自然不会阻止。当然，就算想阻止，他也没有阻止的资格，即使现在的他已是剑心天成。
长安城上空。
剑光愈亮。
剑气如银河倾泻九天。
人间各处，所有能被感知到的剑修，包括极夜与何问两位半步剑仙，都为这把剑贡献出了自己的一份力量。
法显是在借剑。
但被他借剑的人，不管愿意还是不愿意，都没有反对的资格。
今天之前，谁都知道法显不是剑修。
法显连自己的武器都没有。
他不需要武器。
但今天法显看到一把剑，于是决定用剑，于是他就成了剑修。
他是人间最强者。
那当他成了剑修，自然是人间最强的剑修。
自然需要一把人间最强的剑。
就像现在这样。
法显握着剑，满意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