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汪洋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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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障封印圣彼得堡后的第十五天，圣彼得堡一片混乱。
红月之子制造“神坛”产生的庞大而炙热的念力风暴给圣彼得堡留下的伤痕尚未修复，新的灾难已经孕育而生。
仅仅半个月的时间，人们就忘记了礼仪，在阳光下游荡的只是人形的野兽。善良的人躲在自己的房间，无力地看着自家的存粮一天天减少。
在饥饿的支配下，许多在现代匪夷所思地“道理”开始大行其道。
身体交易、丛林法则。
人们被迫抱团，他们纷纷逃离城市，在土地旁边聚集。他们带着足够或勉强吃一年的粮食，紧跟着在土地上种下来年的口粮。
然而，圣彼得堡人太多了。五百万人一天的口粮无异于天文数字，即便把所有的高楼大厦全部拆毁，也不能满足人们的需求。
不论男人还是女人，还是刚刚懂事的小孩子，都变得极具攻击性。一旦有陌生人到来，就立即用警惕和审视的目光紧盯着他们，必要的话，攻击。
用刚刚取得的异能发动攻击。
法律已是一纸空文，连警察都加入了强盗的行列；至于受现代人文思想养成的“常识”和“秩序”，不过是碍手碍脚的繁文缛节罢了。
这几天，吴洋虽然无所事事，不过神经一直紧绷着。
不断有人从城市中逃跑，逃到粮食较多的乡下，索亚村也迎来了许多不速之客。
秦刚还是贯彻着片面的人道主义，来人要是普通人，那么欢迎；要是新人类来了，不好意思了您哪，劳您再动动腿，往别处去看看吧。
当然，也有许多新人类不愿意走，非要进入索亚村，这时候就要吴洋去敲打敲打，告诉他们什么叫强者。
媒体和报纸全部停止的现在，信息的传递回到了最古老的人口相传。从来到索亚村的城市流亡者口中，吴洋等人得到了很多消息。
多半是“乱套啦”、“这个城市完了，到处都是强盗”，吴洋和陆薇颜默不作声，隔阂绝障却整天神色消沉，连饭都吃不下。
吴洋走到绝障的房间，把面包丢到她脸上：“不吃饭成仙啊？”
绝障动也不动：“外面好像非常乱。”
“能不乱吗？这还只是个开始！”吴洋在椅子上坐下，“圣彼得堡向来没灾没难，一般人哪有储备粮食的心思？最多一个月，整个城市就将陷入饥荒。到了那时候——啧啧啧！”
绝障转眼看向他：“啧啧啧，是什么？”
“人吃人。”
吴洋简单说道。
绝障突然干呕起来。
吴洋放缓语气，接着说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
“都是我的错。”绝障突然说道。
“疯了是不是？这关你什么事？”
“因为我把圣彼得堡隔离了，所以大家都没饭吃了。”
“少犯傻。”吴洋皱眉说道，“你想想，这四百万新人类要是放到地球上，会出现什么后果？我们国家这么多人，一共才一万四千个新人类，毛熊国可好，一下蹦出四百万来！”
“那又怎么了？”绝障说道，“不就是我们少一点，别人多一点吗？”
“想远一点。现在这个时代，真正的军事力量已经不是科技了，而是新人类。因为新人类完全克制科技武器。”吴洋耐心解释，“毛熊国要是有了碾压别国的军事力量，他今天说我要这块地、明天说我要那块地，我们敢拒绝吗？”
绝障顽固地说道：“你干吗把人想得那么坏？毛熊国有了很多新人类，也不一定要这块地、要那块地的呀？”
吴洋有点坐不住了。
绝障接着说道：“就好像你比我强很多，你也不会没事打我的呀？”
“我现在就想打你……”
绝障连忙缩了缩身子：“为什么？我明明没惹你。”
“不惹我我就不能打你了？”吴洋说道，“反正我比你厉害，我就打你，你能拿我怎么样？”
“你……你不讲道理！”
“对，就像这样，你明白了吗？”吴洋说道，“毛熊国有了庞大的力量，不管他们动不动坏心思，我们是一定睡不好觉的。你明白了吗？”
绝障眨眨眼，看起来还是不明白。
吴洋叹口气，只好说道：“我们从事的是正义的事业，你不要有负担。不要想着什么道理，眼下这个情况，是千年不遇的非常时刻，非常时刻只能做非常之举，懂了吗？”
“……哦。”绝障答应了一声，又问，“大概还要多久？”
“看情况吧。”
吴洋含糊其辞，在他看来，没有一两个月这事不算完。
绝障一口一口吃着面包，和吴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庄园内忽然警报大作，这是集合的信号。
绝障匆匆吞下面包，跟在吴洋身后走向客厅。
秦刚看到吴洋，说道：“人齐了，那么我简单说一下，有紧急情况出现了。”
他从怀里掏出照片，让众人传阅，接着说道：“委员长传来的情报，契科夫有新的动作。”
吴洋接过照片，看到契科夫西装革履，他站在装甲车上，用大喇叭喊着什么。吴洋啧啧有声：“这人头发都白了，这几天看来过得很苦。”
陆薇颜说道：“你毁了他的梦，他当然绝望。”
吴洋一耸肩：“怪我咯？跟人民群众作对，还想着要个好下场？”
“你俩严肃点！”秦刚猛地敲敲桌子，“据委员长说，契科夫昨天突然展开宣传，要成为一个叫做‘幸福安心委员会’的组织。”
“这什么名字？”吴洋皱眉，“一股传销味。”
秦刚掏出一个录音机，按下播放键：“听这段录音。”
契科夫抑扬顿挫的声音从录音机里传来。录音是俄语，大致上的意思，是契科夫看到了城市的混乱，他感到十分痛心，他呼吁大家停止抢劫和杀戮，成立一个共同的组织。
这个组织，就是幸福安心委员会。
在契科夫的描述中，所有圣彼得堡市的居民都可以参与这个组织，但前提是交出所有的粮食，不论多少。
随后，政府将给每个成员发放粮食，并组织人员开垦农田、生产粮食。
契科夫的演讲声情并茂，从未解体的毛熊联邦讲到现在的毛熊国，又在最后深情演唱毛熊国的国歌，从录音中听，收效似乎很好。
“杂种！”瓦季姆大怒，“你不配唱我们的国歌！”
吴洋沉吟片刻，赞道：“妙计啊。”
“什么妙计？根本就是愚蠢！他这个组织，只能吸引一些本身就没有多少粮食，又没什么能力的人！”维京大为不屑，“真正有实力有粮食的人，怎么可能加入他？政府发粮，哪有把粮食握在自己手里来的踏实？”
秦刚摇摇头：“记得伊戈尔吗？他带着一千吨粮食，在契科夫演讲之后就加入了幸福安心委员会。有他做表率，一些有余粮的人也加入了这个组织。”
吴洋补充说道：“这个组织的厉害之处，在于他是政府组建的组织，这意味着他的‘官方’和‘正统’。好好想一下吧，维京同志。我们索亚村，手里有粮食，却不肯加入幸福安心委员会，这会发生什么？”
维京细细一思索，脸上顿时一白：“我们索亚村会变成站在人民对立面的邪恶组织！”
“我们国家有句老话——‘得民心者得天下’。”吴洋说道，“契科夫收留了大量平民百姓，我们要是不顺从他们，我们就是人民的敌人。非但是我们，任何不加入的人物或者组织，他都可以高举着大义的旗帜，发动一场正义的屠杀。”
吴洋现在想明白，还是有点晚了。
契科夫最厉害的武器不是“粮食”，而是身为圣彼得堡市市长的这个身份。只要他合理的使用这个身份，那么在这场饥荒中有着巨量粮食的吹雪前线基地就是万恶的资本家。
资本家是要淹没在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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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障封印圣彼得堡后的第十五天，圣彼得堡一片混乱。
红月之子制造“神坛”产生的庞大而炙热的念力风暴给圣彼得堡留下的伤痕尚未修复，新的灾难已经孕育而生。
仅仅半个月的时间，人们就忘记了礼仪，在阳光下游荡的只是人形的野兽。善良的人躲在自己的房间，无力地看着自家的存粮一天天减少。
在饥饿的支配下，许多在现代匪夷所思地“道理”开始大行其道。
身体交易、丛林法则。
人们被迫抱团，他们纷纷逃离城市，在土地旁边聚集。他们带着足够或勉强吃一年的粮食，紧跟着在土地上种下来年的口粮。
然而，圣彼得堡人太多了。五百万人一天的口粮无异于天文数字，即便把所有的高楼大厦全部拆毁，也不能满足人们的需求。
不论男人还是女人，还是刚刚懂事的小孩子，都变得极具攻击性。一旦有陌生人到来，就立即用警惕和审视的目光紧盯着他们，必要的话，攻击。
用刚刚取得的异能发动攻击。
法律已是一纸空文，连警察都加入了强盗的行列；至于受现代人文思想养成的“常识”和“秩序”，不过是碍手碍脚的繁文缛节罢了。
这几天，吴洋虽然无所事事，不过神经一直紧绷着。
不断有人从城市中逃跑，逃到粮食较多的乡下，索亚村也迎来了许多不速之客。
秦刚还是贯彻着片面的人道主义，来人要是普通人，那么欢迎；要是新人类来了，不好意思了您哪，劳您再动动腿，往别处去看看吧。
当然，也有许多新人类不愿意走，非要进入索亚村，这时候就要吴洋去敲打敲打，告诉他们什么叫强者。
媒体和报纸全部停止的现在，信息的传递回到了最古老的人口相传。从来到索亚村的城市流亡者口中，吴洋等人得到了很多消息。
多半是“乱套啦”、“这个城市完了，到处都是强盗”，吴洋和陆薇颜默不作声，隔阂绝障却整天神色消沉，连饭都吃不下。
吴洋走到绝障的房间，把面包丢到她脸上：“不吃饭成仙啊？”
绝障动也不动：“外面好像非常乱。”
“能不乱吗？这还只是个开始！”吴洋在椅子上坐下，“圣彼得堡向来没灾没难，一般人哪有储备粮食的心思？最多一个月，整个城市就将陷入饥荒。到了那时候——啧啧啧！”
绝障转眼看向他：“啧啧啧，是什么？”
“人吃人。”
吴洋简单说道。
绝障突然干呕起来。
吴洋放缓语气，接着说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
“都是我的错。”绝障突然说道。
“疯了是不是？这关你什么事？”
“因为我把圣彼得堡隔离了，所以大家都没饭吃了。”
“少犯傻。”吴洋皱眉说道，“你想想，这四百万新人类要是放到地球上，会出现什么后果？我们国家这么多人，一共才一万四千个新人类，毛熊国可好，一下蹦出四百万来！”
“那又怎么了？”绝障说道，“不就是我们少一点，别人多一点吗？”
“想远一点。现在这个时代，真正的军事力量已经不是科技了，而是新人类。因为新人类完全克制科技武器。”吴洋耐心解释，“毛熊国要是有了碾压别国的军事力量，他今天说我要这块地、明天说我要那块地，我们敢拒绝吗？”
绝障顽固地说道：“你干吗把人想得那么坏？毛熊国有了很多新人类，也不一定要这块地、要那块地的呀？”
吴洋有点坐不住了。
绝障接着说道：“就好像你比我强很多，你也不会没事打我的呀？”
“我现在就想打你……”
绝障连忙缩了缩身子：“为什么？我明明没惹你。”
“不惹我我就不能打你了？”吴洋说道，“反正我比你厉害，我就打你，你能拿我怎么样？”
“你……你不讲道理！”
“对，就像这样，你明白了吗？”吴洋说道，“毛熊国有了庞大的力量，不管他们动不动坏心思，我们是一定睡不好觉的。你明白了吗？”
绝障眨眨眼，看起来还是不明白。
吴洋叹口气，只好说道：“我们从事的是正义的事业，你不要有负担。不要想着什么道理，眼下这个情况，是千年不遇的非常时刻，非常时刻只能做非常之举，懂了吗？”
“……哦。”绝障答应了一声，又问，“大概还要多久？”
“看情况吧。”
吴洋含糊其辞，在他看来，没有一两个月这事不算完。
绝障一口一口吃着面包，和吴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庄园内忽然警报大作，这是集合的信号。
绝障匆匆吞下面包，跟在吴洋身后走向客厅。
秦刚看到吴洋，说道：“人齐了，那么我简单说一下，有紧急情况出现了。”
他从怀里掏出照片，让众人传阅，接着说道：“委员长传来的情报，契科夫有新的动作。”
吴洋接过照片，看到契科夫西装革履，他站在装甲车上，用大喇叭喊着什么。吴洋啧啧有声：“这人头发都白了，这几天看来过得很苦。”
陆薇颜说道：“你毁了他的梦，他当然绝望。”
吴洋一耸肩：“怪我咯？跟人民群众作对，还想着要个好下场？”
“你俩严肃点！”秦刚猛地敲敲桌子，“据委员长说，契科夫昨天突然展开宣传，要成为一个叫做‘幸福安心委员会’的组织。”
“这什么名字？”吴洋皱眉，“一股传销味。”
秦刚掏出一个录音机，按下播放键：“听这段录音。”
契科夫抑扬顿挫的声音从录音机里传来。录音是俄语，大致上的意思，是契科夫看到了城市的混乱，他感到十分痛心，他呼吁大家停止抢劫和杀戮，成立一个共同的组织。
这个组织，就是幸福安心委员会。
在契科夫的描述中，所有圣彼得堡市的居民都可以参与这个组织，但前提是交出所有的粮食，不论多少。
随后，政府将给每个成员发放粮食，并组织人员开垦农田、生产粮食。
契科夫的演讲声情并茂，从未解体的毛熊联邦讲到现在的毛熊国，又在最后深情演唱毛熊国的国歌，从录音中听，收效似乎很好。
“杂种！”瓦季姆大怒，“你不配唱我们的国歌！”
吴洋沉吟片刻，赞道：“妙计啊。”
“什么妙计？根本就是愚蠢！他这个组织，只能吸引一些本身就没有多少粮食，又没什么能力的人！”维京大为不屑，“真正有实力有粮食的人，怎么可能加入他？政府发粮，哪有把粮食握在自己手里来的踏实？”
秦刚摇摇头：“记得伊戈尔吗？他带着一千吨粮食，在契科夫演讲之后就加入了幸福安心委员会。有他做表率，一些有余粮的人也加入了这个组织。”
吴洋补充说道：“这个组织的厉害之处，在于他是政府组建的组织，这意味着他的‘官方’和‘正统’。好好想一下吧，维京同志。我们索亚村，手里有粮食，却不肯加入幸福安心委员会，这会发生什么？”
维京细细一思索，脸上顿时一白：“我们索亚村会变成站在人民对立面的邪恶组织！”
“我们国家有句老话——‘得民心者得天下’。”吴洋说道，“契科夫收留了大量平民百姓，我们要是不顺从他们，我们就是人民的敌人。非但是我们，任何不加入的人物或者组织，他都可以高举着大义的旗帜，发动一场正义的屠杀。”
吴洋现在想明白，还是有点晚了。
契科夫最厉害的武器不是“粮食”，而是身为圣彼得堡市市长的这个身份。只要他合理的使用这个身份，那么在这场饥荒中有着巨量粮食的吹雪前线基地就是万恶的资本家。
资本家是要淹没在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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