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原来你也在这里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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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雁杳赶到的时候，她正屈膝跪在地上回太后的话。
门口刚有人报“逸王爷到”，她才一抬头，人已经到眼前了。
她抿着唇看他，他在她旁边跪下来道，“孙儿参见祖母。”
老太后坐在凤椅上，笑盈盈道，“杳儿来了？”
沈雁杳道，“杳儿特来跟祖母请罪。”
老太笑着抿了口茶，“哦？说来听听，何罪之有啊？”
“杳儿不该在给大容太子太子妃接风的宴席上提前离场。”
卢小火伸手，悄悄在袖子低下拉一拉他。
“也不该私自带着君钰公主三人出宫，给大容太子太子妃造成不必要的担忧和困扰。”
卢小火又拉一拉他。
“更不该撒谎说自己身子不适，不去参加今日的宴席。”
卢小火再拉。
“孙儿最不应该的，就是不该不听祖母的话，躲在府里不见祖母。”
卢小火终于忍不住，伸手掐了掐他，低声道，“别说了。”
老太后含了笑道，“说完了？”
沈雁杳道，“没有，还有最后一句。”
“哦？”
“祖母若是生气，就冲着孙儿一个人来，这些事情跟柳姑娘没有一点关系。”
卢小火一怔，忽的有些感动。
妈妈呀，从他嘴里听到一句人话真的太不容易了==
是沈水烟来王府里找的他。她进来的时候，他正在王府里浇花。
沈雁杳以为她是为了几天前山庄的事情，没想到却听她道，她在宫里见到了柳玉关。
他忽然想到，宫里一直有宫女消失不见的传言。
老太后道，“柳姑娘，杳儿说这一番话，你怎么看？”
她怎么看。她能怎么看……
沈雁杳扭头看旁边的卢小火。只是……好像……有哪里不对……
他皱眉，“你是……在脸红吗？”
卢小火揉了揉脸，尴尬着道，“我都叫你不要说了……”
太后道，“都起来说话吧，杳儿你来的正是时候，本宫正在赏柳姑娘东西，你倒好，进了门不分青红皂白，先承认了一堆错误。”
沈雁杳：“……”
“你们之前在聊什么？”
太后招手让他在旁边坐下，“聊柳姑娘小时候的事情啊，本宫竟然不知道，这世上竟然有那么多有趣的东西。”
其实进门之前卢小火是打着颤进来的。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啊，那可是君上他老娘，捏死她就像分分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了事，她能不抖着腿进来吗？
谁知道这太后跟电视上的根本不一样，她想象中的威风凛凛妖风阵阵都没有，人就是一五六十的老太太，慈祥和蔼笑起来眼睛眯眯着，倒叫她想起来自己姥姥。
于是她讲了一堆她以前上学的时候有趣的人和有趣的事情。倒也忘记问诏她进宫有什么事情了。
“……就这些？”
“……就这些啊，不然呢？”卢小火摊手。
“杳儿现在可以松一口气了？”
“……”沈雁杳手背抵在唇上轻轻咳了两咳。
太后道，”柳姑娘先下去吧，本宫同杳儿有些事情要商量。”
卢小火恭恭敬敬福一福礼，告退了。
屋子里只剩下太后和沈雁杳二人。
太后接过他递过来的茶盏，“你同君钰公主的事情，本宫听柳姑娘讲了一些。现在本宫想听听你的意见。”
沈雁杳道，“祖母是怎么想的？”
她叹一口气，“不是祖母说你，你年纪也不小了，你七弟元儿连孩子都有了，你连个正妃都没有娶，就算是为你故去的母妃着想，你也应该……”
沈雁杳打断她道，“祖母若是真的为孙儿着想，就不要再逼我。”
太后娘娘道，“还是为了起笙那丫头吗？她已经……”
“我知道，”沈雁杳起身道，“祖母的话孙儿会认真考虑，只是君钰公主绝对不可能，孙儿不想耽误她。我还有事，下次再来宫中拜访祖母。”
*******************************************************
“啊唔啊唔啊唔唔唔……”仰头，捂嘴，卢小火伸手，乐此不疲的“掐断”一个个无聊且冗长的哈欠。
那天她一出宫门就被逸王府的人拦了下来，说是他们王爷有事相邀，让她随他们走一趟。可是她到这王府里已经三天了，连沈雁杳的面儿都没见过一次。
她在房间门口坐在，瞅了眼走廊上的俩“木桩子”，介于这俩货人高马大雄壮魁梧，她心一紧，打消了在院子里瞎嚷嚷的念头。
妈妈的！他逸王爷好吃好喝的招待她也就罢了，完事了在她房门口整俩保镖是什么意思？怕她不知道自己被非法扣压，被软禁，被拘留了吗？这在21世纪可都是犯法的！
偏偏她还骂不得。对，她不能骂。他好赖不赖还是个王爷，她骂他可以，她要是不小心骂了他全家，等于把他老子他祖母全得罪了，这种危及生命的事情她打死不会做。
她憋住了，憋了三天。这三天她还给自己起了个响亮的外号，叫老鳖中的战斗机了==
门口清脆的娃娃声响起，“这么大个人了，竟然做小孩子都不会做的事情。”
卢小火瞪大眼睛，瞧着不远处的小人道“我莫不是眼花了？”
宝丫头坐下来掐她一下道，“你觉得呢？”
她嗷一声叫起来，“你下手敢轻一点吗。”
身后熟悉的声音低喝了一声道，“璋儿，仔细你的皮。”
卢小火泪眼汪汪的看着来人，冲她们一路奔过去，“如姨，冰若，总算又见到活的了呜呜呜~~”
如姨冰若额头两道黑线。
她趴过来把脸上的两滴猫尿蹭到薛冰若袖子上，“我想你们想的好苦啊~~”
如姨松开她抱过来的手，“说什么傻话，逸王爷还能委屈了你不成。”
她苦一张脸，“嗯，特别委屈。”
“瞧你那点出息。走，如姨带你逛大街去。”
她把猫尿擦干净，“咦，可以出去？”
“怎么不能，”如姨大惊，拉着她就走到舒林苑外，“谁敢不让你出去？”
卢小火回头，“这这这。”这特么就出来了？
没有人拦她？没有恶人当道？没有恶狗狂吠？她刚刚看到那一幕……那俩货是在躬着身子送她出去吗……
她忽然有种淡淡的失落。
如姨拉着她径直走进一家饰品首饰店。她刚想问来这里做什么，店铺里一人立马笑面佛一样迎上来，上下打量了几眼道，“哟，如姨，您可算来了。这位就是柳姑娘吧？”
也不等卢小火呵呵回一句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反正我又不认识你，人笑面佛就已经贴了上来，围着她好一圈转，末了还啧啧叹道，“果然是仙女儿一般的人物，柳姑娘薛姑娘，您几位里边请。”
卢小火吓一跳，她虽然无数次也这么认为过，可是被人当面这么夸，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如姨道，“尽量选，选你自己喜欢的。”
胖老板也在一边点头哈腰，“对对对，柳姑娘喜欢什么尽管挑，小店里镯子坠子应有尽有。要是姑娘实在没什么瞧得上眼了，派人另画了图纸，小人让人给姑娘量身定制也是一样。”
卢小火啊一声道，“如姨，这些随便挑？”
乖乖。就冲这装修，这面积，换算下来跟几千年后的高端珠宝店差不多了吧？她活了二十几年。也就她老爹给她老娘买二十年结婚纪念礼物的时候她陪着进了次珠宝店，替她老娘试戴了次小钻戒。平日里都是匆匆从柜台前一闪而过，生怕人服务员看出来她没钱买没胆看。现如今这般光景。她这是前世积德积到位了？
她伸手在如姨额头上摸摸，“如姨？”
如姨拍开她的手，把东西放在她上比划道，“这个怎么样？我瞧着挺适合。”
卢小火拉着她把她拉到旁边，悄声道，“你赌钱了？”
如姨道，“哪儿能呢！”
“那你哪来的银子给我买首饰！上次曹参军留下的聘礼，你那儿还有剩？”
“早用完了，分了一些给园子里的姑娘，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不得了！”卢小火推着她道，“我不需要这些东西，我们走。”
“哎哎，你这丫头，”如姨拉住她道，“你别磨蹭，赶紧买，买完了咱们好去下一家。”
“还有下一家？”卢小火看向薛冰若。
薛冰若道，“……如姨也是为你好。”
宝璋道，“玉姐姐你就挑吧，挑完了我们才能离开呀！”
卢小火挑了挑眉，伸手指指最边角的一支，“那就那个，颜色浅浅的，好配衣裳。”
胖老板点头哈腰的把她指的那一支拿出来，过了会见她没有其他动作，便试探道，“柳姑娘就只要这一支？”
如姨也问，“是啊，就一支？不行不行，一支太少了。”
卢小火拦住她继续拿东西的手道，“哎呀我不过从逸王府出来。整的跟我真从牢子里刑满释放一样。你不是说捡我喜欢的挑吗，我就只喜欢这一个。怎么，”她斜眼瞧了瞧胖老板道，“老板，一支不给卖啊？”
胖老板竟然还是一张笑面佛脸，“柳姑娘说的哪里话。卖，当然卖。柳姑娘便是只要这支簪子上的一朵雕花，我也卖。”
哟，没想到这古代的商人素质还挺高哈，这要是搁她那个年代，她捡在这么一高大上的店铺里见这么一支犄角旮旯里的小玩意，那服务员的脸，保准拉的比南瓜还黄。
卢小火道，“走，如姨，咱们去其他地方瞧瞧。”
从首饰店出来。卢小火越走越不对劲。大街上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好像都在对着她笑。还时不时有人对她点头道一句，“柳姑娘好。”
卢小火只好也莫名其妙的陪着笑脸点点头。
起初她也没觉得什么。可是后来点头点的她脖子疼。她不乐意了，指着自己的脸对冰若，“你瞧瞧，这里是不是写着‘柳姑娘好’这四个字。”
薛冰若被她逗得发笑。忍不住摇了摇头。
“那这群人笑什么！他全认识我？”
走在最前面的小丫头回首道，“他们不认识你，可他们认识逸王爷。”
“逸王爷？”卢小火怒了，“那他们同我打什么招呼？我跟他有半毛钱关系？”
小丫头一边往嘴里塞糖葫芦一边道，“有啊，怎么没有关系，玉姐姐不是……”
“璋儿！”如姨喝了一声，宝璋耸了耸肩，低头继续吃她的糖葫芦。
卢小火：“？？？”
如姨上前拉着她的手道，“玉关啊，既然璋儿提起来了，如姨不得不叮嘱你几句。如姨知道，你在私事上喜欢低调处理。如姨明白，也支持你这样做。但是玉关，你也要明白，有些事情呢，是遮掩不得的。就像这次，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着也得跟如姨我说一声才是，你就算不告诉如姨，你也不应该瞒着冰若不是吗，事到如今了你才让我们知道，我们高兴归高兴，可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不是，我……”
如姨继续道，“你刚刚说王府里冷清。可这王府到底不比坊里，不能由着你的性子来。王爷他又有公务缠身，你也要多体谅体谅他，不要动不动脾气就上来了，跟王爷使性子。啊，如姨跟你讲……”
“停停停，如姨如姨，”卢小火抬手做个打住的手势，“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什么王府里啊坊里的，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宝丫头插一句道，“姨母就是太啰嗦。玉姐姐是去嫁人又不是去殉情。”
卢小火：“！！！嫁人！！？？”
如姨一脸“怎么，有问题吗”的表情。
“嫁嫁嫁……嫁给谁？”
“不是……逸王爷吗？”如姨道。
“！！！”
“哎，玉关……你去哪！”
沈雁杳赶到的时候，她正屈膝跪在地上回太后的话。
门口刚有人报“逸王爷到”，她才一抬头，人已经到眼前了。
她抿着唇看他，他在她旁边跪下来道，“孙儿参见祖母。”
老太后坐在凤椅上，笑盈盈道，“杳儿来了？”
沈雁杳道，“杳儿特来跟祖母请罪。”
老太笑着抿了口茶，“哦？说来听听，何罪之有啊？”
“杳儿不该在给大容太子太子妃接风的宴席上提前离场。”
卢小火伸手，悄悄在袖子低下拉一拉他。
“也不该私自带着君钰公主三人出宫，给大容太子太子妃造成不必要的担忧和困扰。”
卢小火又拉一拉他。
“更不该撒谎说自己身子不适，不去参加今日的宴席。”
卢小火再拉。
“孙儿最不应该的，就是不该不听祖母的话，躲在府里不见祖母。”
卢小火终于忍不住，伸手掐了掐他，低声道，“别说了。”
老太后含了笑道，“说完了？”
沈雁杳道，“没有，还有最后一句。”
“哦？”
“祖母若是生气，就冲着孙儿一个人来，这些事情跟柳姑娘没有一点关系。”
卢小火一怔，忽的有些感动。
妈妈呀，从他嘴里听到一句人话真的太不容易了==
是沈水烟来王府里找的他。她进来的时候，他正在王府里浇花。
沈雁杳以为她是为了几天前山庄的事情，没想到却听她道，她在宫里见到了柳玉关。
他忽然想到，宫里一直有宫女消失不见的传言。
老太后道，“柳姑娘，杳儿说这一番话，你怎么看？”
她怎么看。她能怎么看……
沈雁杳扭头看旁边的卢小火。只是……好像……有哪里不对……
他皱眉，“你是……在脸红吗？”
卢小火揉了揉脸，尴尬着道，“我都叫你不要说了……”
太后道，“都起来说话吧，杳儿你来的正是时候，本宫正在赏柳姑娘东西，你倒好，进了门不分青红皂白，先承认了一堆错误。”
沈雁杳：“……”
“你们之前在聊什么？”
太后招手让他在旁边坐下，“聊柳姑娘小时候的事情啊，本宫竟然不知道，这世上竟然有那么多有趣的东西。”
其实进门之前卢小火是打着颤进来的。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啊，那可是君上他老娘，捏死她就像分分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了事，她能不抖着腿进来吗？
谁知道这太后跟电视上的根本不一样，她想象中的威风凛凛妖风阵阵都没有，人就是一五六十的老太太，慈祥和蔼笑起来眼睛眯眯着，倒叫她想起来自己姥姥。
于是她讲了一堆她以前上学的时候有趣的人和有趣的事情。倒也忘记问诏她进宫有什么事情了。
“……就这些？”
“……就这些啊，不然呢？”卢小火摊手。
“杳儿现在可以松一口气了？”
“……”沈雁杳手背抵在唇上轻轻咳了两咳。
太后道，”柳姑娘先下去吧，本宫同杳儿有些事情要商量。”
卢小火恭恭敬敬福一福礼，告退了。
屋子里只剩下太后和沈雁杳二人。
太后接过他递过来的茶盏，“你同君钰公主的事情，本宫听柳姑娘讲了一些。现在本宫想听听你的意见。”
沈雁杳道，“祖母是怎么想的？”
她叹一口气，“不是祖母说你，你年纪也不小了，你七弟元儿连孩子都有了，你连个正妃都没有娶，就算是为你故去的母妃着想，你也应该……”
沈雁杳打断她道，“祖母若是真的为孙儿着想，就不要再逼我。”
太后娘娘道，“还是为了起笙那丫头吗？她已经……”
“我知道，”沈雁杳起身道，“祖母的话孙儿会认真考虑，只是君钰公主绝对不可能，孙儿不想耽误她。我还有事，下次再来宫中拜访祖母。”
*******************************************************
“啊唔啊唔啊唔唔唔……”仰头，捂嘴，卢小火伸手，乐此不疲的“掐断”一个个无聊且冗长的哈欠。
那天她一出宫门就被逸王府的人拦了下来，说是他们王爷有事相邀，让她随他们走一趟。可是她到这王府里已经三天了，连沈雁杳的面儿都没见过一次。
她在房间门口坐在，瞅了眼走廊上的俩“木桩子”，介于这俩货人高马大雄壮魁梧，她心一紧，打消了在院子里瞎嚷嚷的念头。
妈妈的！他逸王爷好吃好喝的招待她也就罢了，完事了在她房门口整俩保镖是什么意思？怕她不知道自己被非法扣压，被软禁，被拘留了吗？这在21世纪可都是犯法的！
偏偏她还骂不得。对，她不能骂。他好赖不赖还是个王爷，她骂他可以，她要是不小心骂了他全家，等于把他老子他祖母全得罪了，这种危及生命的事情她打死不会做。
她憋住了，憋了三天。这三天她还给自己起了个响亮的外号，叫老鳖中的战斗机了==
门口清脆的娃娃声响起，“这么大个人了，竟然做小孩子都不会做的事情。”
卢小火瞪大眼睛，瞧着不远处的小人道“我莫不是眼花了？”
宝丫头坐下来掐她一下道，“你觉得呢？”
她嗷一声叫起来，“你下手敢轻一点吗。”
身后熟悉的声音低喝了一声道，“璋儿，仔细你的皮。”
卢小火泪眼汪汪的看着来人，冲她们一路奔过去，“如姨，冰若，总算又见到活的了呜呜呜~~”
如姨冰若额头两道黑线。
她趴过来把脸上的两滴猫尿蹭到薛冰若袖子上，“我想你们想的好苦啊~~”
如姨松开她抱过来的手，“说什么傻话，逸王爷还能委屈了你不成。”
她苦一张脸，“嗯，特别委屈。”
“瞧你那点出息。走，如姨带你逛大街去。”
她把猫尿擦干净，“咦，可以出去？”
“怎么不能，”如姨大惊，拉着她就走到舒林苑外，“谁敢不让你出去？”
卢小火回头，“这这这。”这特么就出来了？
没有人拦她？没有恶人当道？没有恶狗狂吠？她刚刚看到那一幕……那俩货是在躬着身子送她出去吗……
她忽然有种淡淡的失落。
如姨拉着她径直走进一家饰品首饰店。她刚想问来这里做什么，店铺里一人立马笑面佛一样迎上来，上下打量了几眼道，“哟，如姨，您可算来了。这位就是柳姑娘吧？”
也不等卢小火呵呵回一句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反正我又不认识你，人笑面佛就已经贴了上来，围着她好一圈转，末了还啧啧叹道，“果然是仙女儿一般的人物，柳姑娘薛姑娘，您几位里边请。”
卢小火吓一跳，她虽然无数次也这么认为过，可是被人当面这么夸，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如姨道，“尽量选，选你自己喜欢的。”
胖老板也在一边点头哈腰，“对对对，柳姑娘喜欢什么尽管挑，小店里镯子坠子应有尽有。要是姑娘实在没什么瞧得上眼了，派人另画了图纸，小人让人给姑娘量身定制也是一样。”
卢小火啊一声道，“如姨，这些随便挑？”
乖乖。就冲这装修，这面积，换算下来跟几千年后的高端珠宝店差不多了吧？她活了二十几年。也就她老爹给她老娘买二十年结婚纪念礼物的时候她陪着进了次珠宝店，替她老娘试戴了次小钻戒。平日里都是匆匆从柜台前一闪而过，生怕人服务员看出来她没钱买没胆看。现如今这般光景。她这是前世积德积到位了？
她伸手在如姨额头上摸摸，“如姨？”
如姨拍开她的手，把东西放在她上比划道，“这个怎么样？我瞧着挺适合。”
卢小火拉着她把她拉到旁边，悄声道，“你赌钱了？”
如姨道，“哪儿能呢！”
“那你哪来的银子给我买首饰！上次曹参军留下的聘礼，你那儿还有剩？”
“早用完了，分了一些给园子里的姑娘，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不得了！”卢小火推着她道，“我不需要这些东西，我们走。”
“哎哎，你这丫头，”如姨拉住她道，“你别磨蹭，赶紧买，买完了咱们好去下一家。”
“还有下一家？”卢小火看向薛冰若。
薛冰若道，“……如姨也是为你好。”
宝璋道，“玉姐姐你就挑吧，挑完了我们才能离开呀！”
卢小火挑了挑眉，伸手指指最边角的一支，“那就那个，颜色浅浅的，好配衣裳。”
胖老板点头哈腰的把她指的那一支拿出来，过了会见她没有其他动作，便试探道，“柳姑娘就只要这一支？”
如姨也问，“是啊，就一支？不行不行，一支太少了。”
卢小火拦住她继续拿东西的手道，“哎呀我不过从逸王府出来。整的跟我真从牢子里刑满释放一样。你不是说捡我喜欢的挑吗，我就只喜欢这一个。怎么，”她斜眼瞧了瞧胖老板道，“老板，一支不给卖啊？”
胖老板竟然还是一张笑面佛脸，“柳姑娘说的哪里话。卖，当然卖。柳姑娘便是只要这支簪子上的一朵雕花，我也卖。”
哟，没想到这古代的商人素质还挺高哈，这要是搁她那个年代，她捡在这么一高大上的店铺里见这么一支犄角旮旯里的小玩意，那服务员的脸，保准拉的比南瓜还黄。
卢小火道，“走，如姨，咱们去其他地方瞧瞧。”
从首饰店出来。卢小火越走越不对劲。大街上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好像都在对着她笑。还时不时有人对她点头道一句，“柳姑娘好。”
卢小火只好也莫名其妙的陪着笑脸点点头。
起初她也没觉得什么。可是后来点头点的她脖子疼。她不乐意了，指着自己的脸对冰若，“你瞧瞧，这里是不是写着‘柳姑娘好’这四个字。”
薛冰若被她逗得发笑。忍不住摇了摇头。
“那这群人笑什么！他全认识我？”
走在最前面的小丫头回首道，“他们不认识你，可他们认识逸王爷。”
“逸王爷？”卢小火怒了，“那他们同我打什么招呼？我跟他有半毛钱关系？”
小丫头一边往嘴里塞糖葫芦一边道，“有啊，怎么没有关系，玉姐姐不是……”
“璋儿！”如姨喝了一声，宝璋耸了耸肩，低头继续吃她的糖葫芦。
卢小火：“？？？”
如姨上前拉着她的手道，“玉关啊，既然璋儿提起来了，如姨不得不叮嘱你几句。如姨知道，你在私事上喜欢低调处理。如姨明白，也支持你这样做。但是玉关，你也要明白，有些事情呢，是遮掩不得的。就像这次，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着也得跟如姨我说一声才是，你就算不告诉如姨，你也不应该瞒着冰若不是吗，事到如今了你才让我们知道，我们高兴归高兴，可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不是，我……”
如姨继续道，“你刚刚说王府里冷清。可这王府到底不比坊里，不能由着你的性子来。王爷他又有公务缠身，你也要多体谅体谅他，不要动不动脾气就上来了，跟王爷使性子。啊，如姨跟你讲……”
“停停停，如姨如姨，”卢小火抬手做个打住的手势，“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什么王府里啊坊里的，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宝丫头插一句道，“姨母就是太啰嗦。玉姐姐是去嫁人又不是去殉情。”
卢小火：“！！！嫁人！！？？”
如姨一脸“怎么，有问题吗”的表情。
“嫁嫁嫁……嫁给谁？”
“不是……逸王爷吗？”如姨道。
“！！！”
“哎，玉关……你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