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原来你也在这里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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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二人来到她们最后不见的地方，卫展翻身下马，看着地上的马蹄痕迹。
“如何？”
卫皱眉，“应该是那个方向。”他起身，望着西北方向。
那里偶尔会有成群出没的鹿群。
沈雁杳道，“走。”
还未见到人影，果然就听到有呦呦的鹿鸣声。
不远处的林子里，十多只鹿正从不同方位包围着里面三人。
鹿群微微有点躁动。嗤着鼻子不听的踏蹄子。
沈水烟远远看见这边的灯火，想叫不敢叫，只紧紧攥着手里的匕首，和晔旻二人盯着虎视眈眈的鹿群。
三人都丢了马匹，中间的君钰双手撑地坐在地上，水烟和晔旻二人背对着把她夹在中间。
沈雁杳命人灭了三分之二的火把，只留下一小部分以备后患，然后命人将备好的羊腿秘密安置于鹿群周围。并让所有弓箭手拉弓上弦，严阵以待。
许是羊腿的血腥气慢慢弥散开来，鹿群里有几个个头小一点的开始低头嗅四周的草丛。
然后有其他麋鹿也开始转移注意力。
鹿群渐渐四散开来。
沈雁杳翻身下马，和卫展二人举着火把走近她三人方向。
火把重新被点亮，受了惊吓的麋鹿多数叼了吃食四散逃去。
沈水烟腿一软，跌坐在草地上。
卫展上前，握了握她的手，“没事吧？”
她愣了两秒，扭头扑进他怀里，眼泪簌簌的往下掉，“我吓死了……”
卫展拍拍她没有说话。
沈雁杳皱眉，“怎么回事？”
沈水烟和晔旻同时追赶一头小麋鹿。
君钰公主看她二人的架势，放心不下，索性跟了过来。
没曾想后来竟是有更多的麋鹿围了过来。马受了惊吓，慌乱间君钰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她三人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弃了马，拔了匕首以做防范。
哭了一会，沈水烟安静下来，抹了抹脸转身指着晔旻郡主道，“是她先招惹我的！”
晔旻冷哼了声没有说话。
沈雁杳蹲下来，瞧了瞧君钰的脚，“扭到了。能站起来吗？”
君钰坐在地上，抿着唇摇了摇头。
晔旻道，“都怪我不好，害君钰受了伤。”
沈水烟冷笑一声，“哼，这时候知道认错了。”
“水烟！”沈雁杳低喝一声道，“你还胡闹！”
“我哪有！”沈水烟红了脸，“你都不听我讲，你还因为外人吵我！”
“够了，有什么话回去再说。”沈雁杳伸手去拉君钰，君钰勉强站起来，脚上却因为吃痛而倒吸了一口凉气。
沈雁杳见她眉头紧锁，低低道了句，“冒犯了。”
君钰还未反应过来，身子就被人腾空抱起，一个转身被人抱上了马。
沈水烟道，“五哥！”
沈雁杳牵着马道，“郡主可以自己骑马吗？”
晔旻点头，“可以，五殿下照顾好君钰就好”
沈雁杳翻身上马。
沈水烟调转马头，气乎乎的哼了一声道，“再也不要理你了！”驾了马朝相反的方向跑去了。
沈雁杳看了卫展一眼。卫展道，“水烟交给我。”
沈雁杳带着君钰和晔旻回去了。
他三人走到半路。跟在后面的晔旻郡主忽然“哎呀！”一声。
沈雁杳勒停了马，转身瞧她，“郡主可是哪里不舒服？”
晔旻摆摆手道，“哦，不是，我突然发现我有东西不见了，估计是落在刚刚那片林子里了。”
君钰回头身道，“什么东西？天要黑了，明天再找吧。”
晔旻坚持道，“不行不行，很重要的，等不到明天了。”
沈雁杳道，“那我们现在回去。”
“不用，君钰脚受着伤，五殿下还是快带她回去看御医，”晔旻看了看旁边的侍卫道，“他们陪我回去找就可以了。”
沈雁杳道，“那好，郡主快去快回。”
不知不觉已经是深秋了。太阳落下不久月牙就高高的挂在天上。
沈雁杳和君钰两个人静静走着，周围只有马蹄踏在枝叶上的喀喀声。
君钰咬了咬嘴唇，“今天……我替晔旻先说声对不起……”
沈雁杳没有答话，君钰双手握着缰绳。
“水烟从小就缺乏安全感，她这样任性，我这个做哥哥的也有责任。”
沈水烟小时候是在他母妃那里长大的，她出生之际正赶上是赵夫人失宠的，偏偏又是个女儿，算是个爹爹不疼奶奶不爱的角色。一岁那年她发高烧，宫里的太医医治了三四日都不见好，偏巧那几日八皇子在御花园落了水，受了惊吓，赵夫人便觉得都是自己女儿惹得祸，索性赶了前来的太医出去，请示苏王后让民间的法师进宫作法，说十公主没有生病，是染上了不干不净的东西。
那时候君上不在宫里，有几个嫔妃或明或暗的在苏王后面前添油加醋，说赵夫人崇尚邪魅，妖言惑众，应当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苏王后一句话封了众人之口，“依各位妹妹所言，本宫当年替杳儿求道纳福之举，也是虚妄之为了？”
之后苏王后征得赵夫人同意，把小公主抱回了自己宫里。
那时候沈濬南十岁，沈雁杳五岁，已经完全可以交给麽麽照料，十公主便跟在苏王后身边了。
后来赵夫人再没有提过把水烟接回来的事情。再后来她渐渐得了宠爱，可是自己娘亲不要自己这件事情，多多少少还是给了她无言的打击的。
沈雁杳冷不防说这么一句，倒叫君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营地的火光就在不远处，沈雁杳道，“你之前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君钰愣了一下，他问两年前那次。
她点头，“嗯，很好。”
沈雁杳道，“你之前受过一次伤，这次伤的还是同一个地方，不可以再大意轻心了。”
若不是这茫茫夜色，君钰简直觉得自己的脸能滴出血来，“谢谢。”
“姐姐！”
“君钰！”
一群人站在帐篷外张望，芫宜看到他们回来跑了过来。
几个皇子陪着大容的太子韩容卿从帐篷里出来。
芫宜舒一口气，“你吓死我了姐！”
沈水烟和晔旻郡主也回来了。晔旻嗤的一笑，上前道，“我就说，有五殿下在，公主一定会没事的。”
君钰嗔了她一眼，“你不是回去找东西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晔旻掩了唇笑，“我还想问你呢，我东西都找到了你们还没回来，怎么，舍不得这良辰美景？”
“啪——”众人循声望去，沈水烟摔了帘子进帐篷里去了。
“咳咳，”颜景然啪一声打开折扇道，“外面风大，进来说话吧。”
沈雁杳翻身下马，大容随行的几个侍女把君钰公主接下来。
“小妹不懂事，殿下和公主勿要见怪。”
韩容卿道，“五殿下客气了，方才暮承已经见过十公主了，十公主乖巧伶俐，确是有别于其他女子。”
等事情全部解决之后，已经是子时了。
沈雁杳刚踏进门，顾伯迎出来道，“爷，卫公子和颜公子正在府上。”
沈雁杳一愣，不是让他们先回去吗，这时候怎么在这里。
“知道了，”沈雁杳揉一揉眉心，“让厨房准备点酒菜送来。”
偏厅里，卫展坐在椅子上喝茶，颜景然就倚在门口看着沈雁杳走进来。只是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的沈雁杳身上渗得慌。
他没搭理他，径直进了屋子。
颜景然在手心里于有一嗒没一嗒的敲着扇子，瞧着他道，“说，你是不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发什么神经。”沈雁杳觑了他一眼，坐到椅子上斟了杯茶。
颜景然追上去，“还是不是兄弟？你和那个君钰公主大庭广众之下眉来眼去的，我可都看见了。”
“你小子，”沈雁杳抬脚踢他，“会不会说人话。”
“哟哟，”颜景然勾了笑道，“这还恼羞成怒了，我就知道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沈雁杳一副你再不还说人话我抽你丫的的表情。
颜景然道，“好好好，我问你，你到底怎么认识她的？”
沈雁杳靠在倚在上舒一口气，“谈不上认识，不过是有过一面之缘而已。”
是他还在潮州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那天士兵抓了人进城的时候，正巧遇上回府的沈雁杳。他当时在高高的马背上，一低眼瞧见蓬头垢面，两手缚在背后，嘴上绷着布条，被人拖着走的女扮男装的姑娘。
路过的士兵纷纷向他行礼。
那姑娘瞧见他在看她，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拼了命的冲他摇头，押着她的士兵推了她一把，她一个不稳跌在了地上。
看她痛苦的样子。沈雁杳皱眉，她脚应该是受了伤。
他往前走了又两步，勒住马，转过来道，“怎么回事？”
原来是士兵巡逻时发现的。说是城西小树林里有一行人形迹可疑，其中以妇孺老人居多。这些人衣衫褴褛，步履匆匆，为首的两位男子更是神色异常。巡逻的士兵拦住他们询问，这些人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为首的男子一开口，这才知道原来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家。
那时候正值宁容两国交战，有一点风吹草动就紧张的不行，士兵长就下令抓了他们回来，听候县丞大人发落。
沈雁杳让人把那姑娘嘴上的布条解开，那姑娘也不哭不闹也不喊冤枉，开口的第一句话就道，“我不要见官府！”
沈雁杳挑眉，她是在跟他讲条件？
许是听到了官府两个字，她讲完话，跟在她身后的那一行人就纷纷跪下来求情，有替自己求情的，但大多数声音，却是替她求情的。
那女子从怀里取了东西出来，有小厮取过来递给他。
沈雁杳看看手里的东西，又看看昂首地女子，想了想，索性半道带人回了府。
颜景然嗯一声，意味深长道，“我发现你还真喜欢带人回府啊，不是这个就是那个……”
沈雁杳：“……你是不是皮又痒了。”
颜景然正色，“嗯，那女子就是大容的长公主君钰？”
沈雁杳看着他，点了点头。
“你怎么知道的？”
“她给我看的，是大容的将军令牌。”
“那时候两国正在交战，她好好的公主不当，却是跑来敌国做什么？”
“然后你不动声色放了她……”卫展微微蹙眉，“那些替她求情的妇孺老少，莫非……”
“嗯，”沈雁杳抬眼瞧了瞧他，“那些都是大宁的子民，她私自放了那些被俘虏的老人和妇女儿童，自然不敢见官。”
颜景然啊一声道，“……想不到你们那么早就勾搭上了。”
沈雁杳，“……”
卫展道，“今天公主好像有点不大高兴。”
沈雁杳没有说话。
颜景然道，“水烟吧，你瞧她今日这脾气闹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以前可从未这样过，”他看着卫展，“你知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卫展把酒盏放下来道，“我听公主说，这次大容的太子和太子妃回来，其实不止探亲这么简单。”
“哦？”颜景然奇道，“那是为了什么？”
“这次他们前来，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联姻。”
“联姻？”沈雁杳眉头微皱。
“不对呀，”颜景然把酒壶往桌子上一置，“这次来的可都是公主郡主……”
卫展点头，“正是，这次大容看中的，是咱们大宁的皇子与公子。”
他二人来到她们最后不见的地方，卫展翻身下马，看着地上的马蹄痕迹。
“如何？”
卫皱眉，“应该是那个方向。”他起身，望着西北方向。
那里偶尔会有成群出没的鹿群。
沈雁杳道，“走。”
还未见到人影，果然就听到有呦呦的鹿鸣声。
不远处的林子里，十多只鹿正从不同方位包围着里面三人。
鹿群微微有点躁动。嗤着鼻子不听的踏蹄子。
沈水烟远远看见这边的灯火，想叫不敢叫，只紧紧攥着手里的匕首，和晔旻二人盯着虎视眈眈的鹿群。
三人都丢了马匹，中间的君钰双手撑地坐在地上，水烟和晔旻二人背对着把她夹在中间。
沈雁杳命人灭了三分之二的火把，只留下一小部分以备后患，然后命人将备好的羊腿秘密安置于鹿群周围。并让所有弓箭手拉弓上弦，严阵以待。
许是羊腿的血腥气慢慢弥散开来，鹿群里有几个个头小一点的开始低头嗅四周的草丛。
然后有其他麋鹿也开始转移注意力。
鹿群渐渐四散开来。
沈雁杳翻身下马，和卫展二人举着火把走近她三人方向。
火把重新被点亮，受了惊吓的麋鹿多数叼了吃食四散逃去。
沈水烟腿一软，跌坐在草地上。
卫展上前，握了握她的手，“没事吧？”
她愣了两秒，扭头扑进他怀里，眼泪簌簌的往下掉，“我吓死了……”
卫展拍拍她没有说话。
沈雁杳皱眉，“怎么回事？”
沈水烟和晔旻同时追赶一头小麋鹿。
君钰公主看她二人的架势，放心不下，索性跟了过来。
没曾想后来竟是有更多的麋鹿围了过来。马受了惊吓，慌乱间君钰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她三人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弃了马，拔了匕首以做防范。
哭了一会，沈水烟安静下来，抹了抹脸转身指着晔旻郡主道，“是她先招惹我的！”
晔旻冷哼了声没有说话。
沈雁杳蹲下来，瞧了瞧君钰的脚，“扭到了。能站起来吗？”
君钰坐在地上，抿着唇摇了摇头。
晔旻道，“都怪我不好，害君钰受了伤。”
沈水烟冷笑一声，“哼，这时候知道认错了。”
“水烟！”沈雁杳低喝一声道，“你还胡闹！”
“我哪有！”沈水烟红了脸，“你都不听我讲，你还因为外人吵我！”
“够了，有什么话回去再说。”沈雁杳伸手去拉君钰，君钰勉强站起来，脚上却因为吃痛而倒吸了一口凉气。
沈雁杳见她眉头紧锁，低低道了句，“冒犯了。”
君钰还未反应过来，身子就被人腾空抱起，一个转身被人抱上了马。
沈水烟道，“五哥！”
沈雁杳牵着马道，“郡主可以自己骑马吗？”
晔旻点头，“可以，五殿下照顾好君钰就好”
沈雁杳翻身上马。
沈水烟调转马头，气乎乎的哼了一声道，“再也不要理你了！”驾了马朝相反的方向跑去了。
沈雁杳看了卫展一眼。卫展道，“水烟交给我。”
沈雁杳带着君钰和晔旻回去了。
他三人走到半路。跟在后面的晔旻郡主忽然“哎呀！”一声。
沈雁杳勒停了马，转身瞧她，“郡主可是哪里不舒服？”
晔旻摆摆手道，“哦，不是，我突然发现我有东西不见了，估计是落在刚刚那片林子里了。”
君钰回头身道，“什么东西？天要黑了，明天再找吧。”
晔旻坚持道，“不行不行，很重要的，等不到明天了。”
沈雁杳道，“那我们现在回去。”
“不用，君钰脚受着伤，五殿下还是快带她回去看御医，”晔旻看了看旁边的侍卫道，“他们陪我回去找就可以了。”
沈雁杳道，“那好，郡主快去快回。”
不知不觉已经是深秋了。太阳落下不久月牙就高高的挂在天上。
沈雁杳和君钰两个人静静走着，周围只有马蹄踏在枝叶上的喀喀声。
君钰咬了咬嘴唇，“今天……我替晔旻先说声对不起……”
沈雁杳没有答话，君钰双手握着缰绳。
“水烟从小就缺乏安全感，她这样任性，我这个做哥哥的也有责任。”
沈水烟小时候是在他母妃那里长大的，她出生之际正赶上是赵夫人失宠的，偏偏又是个女儿，算是个爹爹不疼奶奶不爱的角色。一岁那年她发高烧，宫里的太医医治了三四日都不见好，偏巧那几日八皇子在御花园落了水，受了惊吓，赵夫人便觉得都是自己女儿惹得祸，索性赶了前来的太医出去，请示苏王后让民间的法师进宫作法，说十公主没有生病，是染上了不干不净的东西。
那时候君上不在宫里，有几个嫔妃或明或暗的在苏王后面前添油加醋，说赵夫人崇尚邪魅，妖言惑众，应当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苏王后一句话封了众人之口，“依各位妹妹所言，本宫当年替杳儿求道纳福之举，也是虚妄之为了？”
之后苏王后征得赵夫人同意，把小公主抱回了自己宫里。
那时候沈濬南十岁，沈雁杳五岁，已经完全可以交给麽麽照料，十公主便跟在苏王后身边了。
后来赵夫人再没有提过把水烟接回来的事情。再后来她渐渐得了宠爱，可是自己娘亲不要自己这件事情，多多少少还是给了她无言的打击的。
沈雁杳冷不防说这么一句，倒叫君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营地的火光就在不远处，沈雁杳道，“你之前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君钰愣了一下，他问两年前那次。
她点头，“嗯，很好。”
沈雁杳道，“你之前受过一次伤，这次伤的还是同一个地方，不可以再大意轻心了。”
若不是这茫茫夜色，君钰简直觉得自己的脸能滴出血来，“谢谢。”
“姐姐！”
“君钰！”
一群人站在帐篷外张望，芫宜看到他们回来跑了过来。
几个皇子陪着大容的太子韩容卿从帐篷里出来。
芫宜舒一口气，“你吓死我了姐！”
沈水烟和晔旻郡主也回来了。晔旻嗤的一笑，上前道，“我就说，有五殿下在，公主一定会没事的。”
君钰嗔了她一眼，“你不是回去找东西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晔旻掩了唇笑，“我还想问你呢，我东西都找到了你们还没回来，怎么，舍不得这良辰美景？”
“啪——”众人循声望去，沈水烟摔了帘子进帐篷里去了。
“咳咳，”颜景然啪一声打开折扇道，“外面风大，进来说话吧。”
沈雁杳翻身下马，大容随行的几个侍女把君钰公主接下来。
“小妹不懂事，殿下和公主勿要见怪。”
韩容卿道，“五殿下客气了，方才暮承已经见过十公主了，十公主乖巧伶俐，确是有别于其他女子。”
等事情全部解决之后，已经是子时了。
沈雁杳刚踏进门，顾伯迎出来道，“爷，卫公子和颜公子正在府上。”
沈雁杳一愣，不是让他们先回去吗，这时候怎么在这里。
“知道了，”沈雁杳揉一揉眉心，“让厨房准备点酒菜送来。”
偏厅里，卫展坐在椅子上喝茶，颜景然就倚在门口看着沈雁杳走进来。只是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的沈雁杳身上渗得慌。
他没搭理他，径直进了屋子。
颜景然在手心里于有一嗒没一嗒的敲着扇子，瞧着他道，“说，你是不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发什么神经。”沈雁杳觑了他一眼，坐到椅子上斟了杯茶。
颜景然追上去，“还是不是兄弟？你和那个君钰公主大庭广众之下眉来眼去的，我可都看见了。”
“你小子，”沈雁杳抬脚踢他，“会不会说人话。”
“哟哟，”颜景然勾了笑道，“这还恼羞成怒了，我就知道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沈雁杳一副你再不还说人话我抽你丫的的表情。
颜景然道，“好好好，我问你，你到底怎么认识她的？”
沈雁杳靠在倚在上舒一口气，“谈不上认识，不过是有过一面之缘而已。”
是他还在潮州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那天士兵抓了人进城的时候，正巧遇上回府的沈雁杳。他当时在高高的马背上，一低眼瞧见蓬头垢面，两手缚在背后，嘴上绷着布条，被人拖着走的女扮男装的姑娘。
路过的士兵纷纷向他行礼。
那姑娘瞧见他在看她，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拼了命的冲他摇头，押着她的士兵推了她一把，她一个不稳跌在了地上。
看她痛苦的样子。沈雁杳皱眉，她脚应该是受了伤。
他往前走了又两步，勒住马，转过来道，“怎么回事？”
原来是士兵巡逻时发现的。说是城西小树林里有一行人形迹可疑，其中以妇孺老人居多。这些人衣衫褴褛，步履匆匆，为首的两位男子更是神色异常。巡逻的士兵拦住他们询问，这些人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为首的男子一开口，这才知道原来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家。
那时候正值宁容两国交战，有一点风吹草动就紧张的不行，士兵长就下令抓了他们回来，听候县丞大人发落。
沈雁杳让人把那姑娘嘴上的布条解开，那姑娘也不哭不闹也不喊冤枉，开口的第一句话就道，“我不要见官府！”
沈雁杳挑眉，她是在跟他讲条件？
许是听到了官府两个字，她讲完话，跟在她身后的那一行人就纷纷跪下来求情，有替自己求情的，但大多数声音，却是替她求情的。
那女子从怀里取了东西出来，有小厮取过来递给他。
沈雁杳看看手里的东西，又看看昂首地女子，想了想，索性半道带人回了府。
颜景然嗯一声，意味深长道，“我发现你还真喜欢带人回府啊，不是这个就是那个……”
沈雁杳：“……你是不是皮又痒了。”
颜景然正色，“嗯，那女子就是大容的长公主君钰？”
沈雁杳看着他，点了点头。
“你怎么知道的？”
“她给我看的，是大容的将军令牌。”
“那时候两国正在交战，她好好的公主不当，却是跑来敌国做什么？”
“然后你不动声色放了她……”卫展微微蹙眉，“那些替她求情的妇孺老少，莫非……”
“嗯，”沈雁杳抬眼瞧了瞧他，“那些都是大宁的子民，她私自放了那些被俘虏的老人和妇女儿童，自然不敢见官。”
颜景然啊一声道，“……想不到你们那么早就勾搭上了。”
沈雁杳，“……”
卫展道，“今天公主好像有点不大高兴。”
沈雁杳没有说话。
颜景然道，“水烟吧，你瞧她今日这脾气闹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以前可从未这样过，”他看着卫展，“你知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卫展把酒盏放下来道，“我听公主说，这次大容的太子和太子妃回来，其实不止探亲这么简单。”
“哦？”颜景然奇道，“那是为了什么？”
“这次他们前来，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联姻。”
“联姻？”沈雁杳眉头微皱。
“不对呀，”颜景然把酒壶往桌子上一置，“这次来的可都是公主郡主……”
卫展点头，“正是，这次大容看中的，是咱们大宁的皇子与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