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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逝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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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日子变得绵长而无力,生活开始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我开始有了一种恐慌的心理。

    我站在十几岁的尾巴上,眼睁睁地看着我的青春就这样从我指间溜走。我无奈,我悲伤。总以为自己还是那个孤独的孩子,习惯于将两手插进口袋走路,习惯于对人视而不见,习惯于单车上那些单纯而幸福的日子。而当我蓦然回首,那些日子已经随风而逝了,那些欢声笑语与悲伤哀鸣也成了时间的印证,永远地停留在发生的那一天。

    2

    不知什么时候爱上了天空,不管是忧郁的蓝色还是凝重的黑色。它们给予我力量,让我在不经意间想起在我生命中出现的某个人,然后在某个瞬间泪流满面。

    有些时候听朋友,听最熟悉的陌生人,听吻,让我的灵魂受到巨大的打击,那些尘封已久的事件如同一个个夜的精灵忽的就飞到我的身旁,看着我微笑,看着我流泪。抑或只是一座火山,喷涌而出的炽热的岩浆无声无息地蔓延,荒芜。天空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让人窒息,让人死亡。

    也许微笑只是一瞬间的,而痛苦是永恒的。张爱玲说,长的是痛苦,短的是人生。也许有些伤口是需要自己舐干的。

    3

    l是如同小龙女般的温柔善良的女孩子,她何时出现在我记忆的梦中,袭一身华美的霓裳,翩翩而来,如同一只美丽的蝴蝶。她在花丛中,带着世界上最优美的舞姿翩然起舞。她时而微微振动双翅,围着花丛打转,时而低头摆弄那可爱的小触须。可是在不经意间,她飞舞着离去,泪流满面。

    她开始了一种新的生活,与我的世界完全隔离。于是我们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是岁月磨平了我们年少桀骜不驯的棱角?是生活带走了我们关于幸福的追忆?是学业抚平了我们关于理想的追求?我,不得而知。

    还记得吗?那些风轻云淡的日子里,我和你一同携手漫步于河畔。那河边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我为你吟诵徐志摩再别康桥,你笑了,笑得灿若莲花。你的笑像一颗石子投到平静的湖面上,刹时泛起一层层的涟漪。你说你很喜欢徐志摩,那个忧伤的诗人;你说他的诗像极了天边的一朵云,那样飘逸,那样自由;你说天妒英才,他那么年轻就悄然离去;你说要好好珍惜生命我进静静地聆听着,似乎这一刻时间是停止的。我真的不想破坏你如水般的叙述。你似乎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还有一个人在你的身边。

    夕阳已经收起了它的羽翼,踏上了回家的路。而我呢,依然陪伴在你的身边,听着你冗长的叙述。这一天你一改往日的少言寡语,变得特别爱说话。我不得而知。

    终于我忍不住打断你冗长的叙述,l,现在有些晚了,我们回家吧。这句话像电波一样传送到她耳朵里,她似乎被什么东西电着了一样,刹那间停止了叙述,然后若有所思地说,回家吧。

    就在这以后我们没有再见面,也许是忙于学业,也许是其它原因。但我一直被l那天异常的举动所困惑。她到底想要向我叙说什么呢?

    我们就这样过着平凡而又忙碌的生活,为了升学考试,我们不能奢求太多,没有音信,没有联系。但是当我独自一人时,我还是会想起她灿烂的笑容和飘逸的长发,和她一起时那些快乐的时光。

    然而岁月的洪流终将我们分离,是你选择了拼搏还是我选择了颓废?我只知道l早早地离开了那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而我却是战死沙场。只有我的灵魂永远地跟随着你,永远!

    我们的最后一次的见面似乎成了永远的祭奠,祭奠我们的过去,祭奠我们的青春!你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诉不完的情,你想要在那一个下午将它们述说完,因为我们即将分离。也许你对这种分离早就有预感。

    我多么想再为你吟诵徐志摩的诗,我多么想成为他啊。可毕竟我不是他,我也不会吟诗作对,我只是一个想把你捧在手心的人。也许是我太自私了,你说你不愿被人束缚,你就像蝴蝶从我身边飞走了。

    我们都被世俗压抑了。

    我只能以一种孤独的姿态伫立在风中,紧紧地裹住风衣,不让灵魂出壳。看着岁月在我们脸上刻下深深的印痕却无可奈何。

    4

    l走了,她是幸运的,留下那个伫立在风中,看上去忧伤的孩子。

    回忆起那些残酷的时光,我总是莫名其妙地伤感。只记得朝阳里有我疲惫的身姿,夕阳下依旧是我伤痛的心。总以为,生命里有一些时光值得回忆。而我,也许真的只留下那些残酷的时光了吧。

    早上跑步,晚自习考试,一场接一场的考,考得天昏地暗,头晕目眩的。我在这一场接一场的考试中不断流血身亡;都已经记不亲清有多少个灵魂徘徊在我的梦中,那些流着鲜血的人他们用一种呆滞的目光看着我,血汩汩流出,如同盛开的红莲,所过之处,一片荒芜,然后又沉沉倒去。我已不记得被这样的噩梦惊醒过几次,亦不清楚“凤凰涅槃”到底为何义?我只以为,我真的成了一只凤凰,一只想要飞向遥远国度的凤凰而已。

    5

    小f曾是我的同桌一个逆来顺受的女孩子,一个陪我度过那段艰苦岁月的人。

    一直以来心里有一种愧疚感,总觉得很对不起她。在那些残酷的时光里,我变得异常乖戾,我总是会为了无端的小事而大吼大叫,会为了痛苦的失败而控诉老师,控诉学校,控诉教育局,控诉应试教育。而这一切怒火我都让它们静静地流淌于心中的那条长河,我不敢发泄。而到了一定时候,波涛汹涌时,我爆发了,如同沉睡了一亿年的火山终于可以爆发一样。而火山口大多时都是对着小f。我会说一些不冷不热的话,使她心伤;我会大张旗鼓地为她取雅号,使她悲伤。而f总是笑笑,笑得有些勉强,有些哀伤。偶尔的,小f才会说一句,说一些没有“刺”的话,行吗?

    忽的,我就愣了,如同有一条小毒蛇将我咬了一口。我手里捏的只是空气,像木头一样伫立在原地。

    沉默,如死水一样的沉默。

    我清楚得记得我和小f曾有很长一段时间保持沉默。也许我们都是倔强的孩子,我们想给对方一份清静。

    我以为我的青春就会在这样的沉默中沉沉睡去,再也醒不过来。然而,当那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结束以后,我发现一切都变了,恍如隔世。小f终究去了她向往的k中,尽管她曾失败过,晶莹的泪珠挂满她的双颊,美丽得如同水晶。而我成了一只失去翅膀的鸟儿,永远地停留在陆地上,只能仰望着天空,悲鸣。我是多么希望像小f一样在蓝天上翱翔啊,那么自由,那么潇洒,那么飘逸。

    我是多么渴望蓝天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于是我就乘着风儿飞到了天上,看着辽阔的天地,我感觉到我忽的又变成了一只鸟儿,自由自在。而当我回过神来时,我还是一只没有翅膀的鸟儿,看者那些有美丽翅膀的鸟儿诧异的目光。

    小f终究和我还是走在了两条不同的路上。

    当多年后的某个清晨,在一条熟悉的路上看见一个沉默的女孩子和我擦肩而过时,我想,这就是我曾经的同桌,小f吗?那个曾经的她哪去了?

    然后我的心像受绞一样痛,眼泪差点儿掉下来,听最熟悉的陌生人,那忧伤的旋律弥漫得我不能呼吸,我只能延口残喘。

    6

    我就这样默默地走着,独自一人。

    在没有朋友日子里,心儿如同口袋里的镍币,叮叮作响,诉说着寂寞和愁苦。我每天与寂寞为伴,与心爱的歌曲文字为友,没有人和我说话,因为他们被我一一拒绝。

    生活单调而乏味,只是偶尔我会想象一下自己是一只大雁,一只离群的大雁,独自享受着飞翔的快感。而在现实生活中,我却是空气中的尘埃,飘浮游离于其中,既不能上也不能下,痛苦异常。

    怀念那些纯粹的生活,如同水晶。

    7

    阿t是我从小认识的铁哥们,很有灵气,但非常顽皮。

    曾是那么希望有一个人陪,看花开花落,看春去春来,看人生的起伏。我不曾想过那个人是谁,也许是将来某个时候遇见的情人,也许是来世的某个人。但阿t是我要等待的人。他总是会照顾我安慰我。他会在我生病的时候大老远跑来给我吃药,会在我失意的时候陪在我身边安慰我。我们不曾在意两个男孩子整天粘在一起在外人看来是什么样。

    阿t是那种不看书依旧成绩名列前茅的孩子,老师总是夸有灵气。然而,我没有他那样的资本,当“战事”来临,唯有挑灯夜读。

    阿t总是喜欢穿一件黑色的风衣走在学校那条长长的绿荫道上,仰望天空,然后轻轻地叹息,我是一只小鸟,我要飞翔。声音缠绕在风中,飘荡于我耳旁。

    曾几何时我也是一只小鸟,我要飞翔。而当岁月匆匆流过,我才发现,当年的豪言壮语都已成了一片光秃秃的沙地,孤独地伫立在风中,而阿t不,他还想飞,他不愿被囚牢式的生活所束缚,他要去寻找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在那个阴雨蒙蒙的早晨,他打电话告诉我他要离开这里,去一个遥远的地方,或许是神秘的西藏,抑或是美丽的三亚

    他的语气平缓,透露出一种坚定,那一刻,我愣了

    老师的苦口婆心,家长的婉言规劝都被他抛到九霄云外,他上路了。

    小f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路的自由,阿t选择了远方,去飞翔,这是他的自由,我们谁也阻止不了啊!

    而多年后,阿t灿烂的笑容依旧浮现在我眼前,让我心痛。那些和他一起走过的路,现在已经成为了记忆相册中永远的定格。

    阿t就像一片落叶,轻轻地飘到我着条河中,片刻后,又匆匆随波而去。而我依旧流淌流淌

    8

    当我如日中天地在为会考和期末考挑灯夜读时,我蓦然发现,阿t离开我将近有两年了,好遥远哦。有些事总是在一些寂寞的晚上,如放电影般浮现于我脑海,清晰且可怕。

    我曾以为自己是一个怀旧的人,那么那么喜欢把自己沉浸在那些消逝的时光中,看到那一张张灿若莲花的脸,我总是有一种冲动——哭泣,但我每次都强忍住世上最重的液体,不轻易地让它掉下来,因为我毕竟是一个男孩子。

    青春就在这样不经意的瞬间悄悄溜走,只留下一丝淡淡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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