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浮生一日——大仙（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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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客来里今天人流量还挺大，来来往往遇到的都是些颇有来头的神仙，一时间我以为我身处的地方不是仙客来而是王母娘娘的蟠桃大会。当我好不容易走到大厅的登记处的时候，我的脸都快要笑烂了。
仙客来的服务员虽说也算得上是千挑万选进来的，但是依然戴着有色眼镜，她们会根据你身着的仙袍质地款式和仙带的颜色来判断出你的官职和身份，最终通过仙牌来确定她们的判断。
只不过我算是神仙当中的异类，尽管我的仙袍是下七等官职的仙袍质地很差款式很普通，但是我的仙带却并不常见，所以服务员姐姐们打量了我半天也不知道应该用一个什么态度面对我，直到看了我的仙牌之后几位服务员姐姐才像约好了一般突然抬起头扬起灿烂的笑容一致的说道：“斗魂师目小姐，欢迎光临。”
由于他们的态度转变太快，一时间我也没有反应过来，半晌才回复道：“额……谢谢……谢谢……”
“目小姐今日前来所谓何事。是否有公差证明，如若有公差证明请出示。如果您是前来处理私人事务我这里有一些好的套餐可以推荐给您，比如这个双龙戏珠套餐，不仅包含了我们最特色的王母盛宴，还有玉皇大帝蟠桃酒，现在会员价只要九九八，还特别赠送太上老君仙丹两枚，回天庭的时候保证您耳不聋眼不花，喝酒了都像没喝酒一样……”
“等……等一会！”我赶紧打断了服务员姐姐的套餐推销：“我的确是因为私人事务前来，但是您所说的这个套餐我是真的不需要，我想向您打听一下，您这儿的东南方向在哪个位置？”
原谅我吧，并不是我的方向感太薄弱，真心是仙客来这个地方幻境太多，很多时候你所看到的并不是真实的，除了仙客来的内部人员之外，只有法术到了一定境界的神仙才能完全确定仙客来的具体方位，像我这种小虾米进入仙客来，它的各种方位会随时改变，如果你刻意去寻的话，就会迷失在方向当中，再也走不出来了。
“您要寻东南方向？”服务员姐姐似是很惊讶：“您确定没错吗？”
“没错啊。”我拿出阎总写给我的绢布打开给服务员姐姐看：“你看，这上面不是写着吗？东南方向，仙客来。”
“目小姐请您稍等，我需要询问一下。”
阿西吧，还要询问，阎总给我找的这个看管我的人究竟是有多大的来头啊。
几分钟后服务员姐姐回到前台笑靥如花的说道：“目小姐，已经确认过了，东南方向的那位客人正在等您，请您乘坐直达电梯随着我们的指路鸟一同前往。”
“多谢。”我跟着指路鸟踏上直达电梯，如果没有指路鸟的话，谁知道我又会被带到哪去。
不出一分钟，我就已经到了仙客来的东南方向，果然这人来头不小，偌大的东南方向的会客厅只坐着他一人，端着茶的模样温厚沉稳，腰间的黑金色仙带熠熠生辉，整张脸埋在阳光当中看不真切，但却莫名的给了我熟悉的感觉。
“很好，很好。”熟悉的声音和这两个指向不明的词语让我想起之前在店门口遇到的那个男人。
不会是……
“大仙在上，卑职目知花今日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黑金色的仙带很少见，冥知音告诉过我，一般有这种仙带的神仙大多都是以云游为业，他们虽是神仙却不受天庭管制，只要他们愿意，不管是妖是人是神仙，都能在他那里喝一杯茶，与他做一回朋友。虽然他们不受天庭管制，但是地位却很高，大概是因为他们五湖四海皆兄弟，不管是谁都不敢多有得罪吧。
“很好，很好。”大仙嘴里依然还是说着这四个字，我低眉顺眼抱拳行礼是半分都不敢动弹，这是一个连阎总见了都得礼让三分的神仙，我在这儿蹦哒个什么劲。
大概是大仙看我太拘束，半晌之后泡了壶茶笑眯眯的说道：“过来坐吧，冥判官的徒弟，自然是不会差的。”
“是，多谢大仙。”
我走过去坐下，接过大仙递过来的茶水捧在手里，那杯茶水有酒的香气，可是喝在嘴里却如同白水没有任何味道，我感觉十分奇怪，却又不好出言询问原因，大概是大仙看出我内心所想，解释道：“这茶名曰心咒，你心中牵挂已久的事情是什么滋味，这茶在你嘴里就是什么滋味，斗魂师目小姐，如果这茶水在你嘴里没有任何味道，那么你就是所谓的无心，或者你在这世上没有任何的牵挂。”
大仙提起牵挂我还是很多的。
比如说一直不涨的工资，地府里那些不降反升的房价，冥知音怎么还没有从天庭出差回来等等，怎么一到大仙这儿，我就没有牵挂了呢？
“目小姐，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先给你说个故事吧，一切的事情等你听完这个故事，我们再谈。”
***
东庆十二年，帝王卧于病塌，太医束手无策，眼看帝王病入膏肓，皇太后下旨，凡能救吾皇性命者，赏金万两，加官进爵。
一日，一位自称云游仙的男子为帝王开了一贴方子，指明此药方必用银狐心头血白蛇七寸皮作为药引服用，连服三次，必见奇效。
择日，这位云游仙便离开了，离开时留下一句话：“还请帝王随缘寻找这两样药引，不可大开杀戒，切记！切记！”
皇太后得此药方后立刻下令寻找这两味药引，并诺，找寻之人有求必应。
大开杀戒……白蛇和银狐几乎绝迹。
但是始终没有人拿到心头血及七寸皮。
苟延残喘的帝王最终还是未等到那珍稀的药引，崩了。
伤心欲绝的皇太后把所有的恨意强加在云游仙的头上，命人把他找回来，以加害帝王之罪论处。
新皇登基，年仅四岁的太子懵懂无知的接受众臣的朝拜。
不知是不是先皇的庇护，太子即位以来，天下平安，风调雨顺。
改国号晟奚。
晟奚十三年，新皇则颜选妃，看中双生姐妹花，封姐姐为环贵人，妹妹为玉贵人，赐东爵阁，西金阁。
姐姐环漱遮天生狐媚相，举手投足勾魂摄魄，闺房秘术挑逗的则颜皇帝欲罢不能，不出三月，进封眉妃，赐三水宫。
妹妹玉漱漏灵动轻巧，舞姿流畅的如同蟒蛇游弋，自如优雅。
三月后妹妹玉漱漏怀一子，封舞贵妃。赐金聚宫。
七月流产，舞贵妃被打入冷宫。
此时眉妃靠在帝王怀中，缠绵之语不绝于耳，唇齿轻碰间眉妃问帝王：“王，妾的妹子如何？”
沉醉于温香软玉中的帝王答道：“不知，爱妃如此坏孤雅兴，该罚该罚！”
浪声不绝红帐暖。
晟奚十四年，边疆战乱，帝王日日红裘帐暖，不问事事。
同年，舞贵妃自刎于冷宫，享年二十岁，帝王追封宁德贵妃。葬皇陵。
边疆战事俞演俞烈，帝王下旨，但凡输此战，无论官职大小，斩！
此时的眉妃，已是漱德皇后，漱德皇后得帝王特许，参与政事。皇后下的旨意，一律照办。
不久后，皇后怀孕，十月诞下一银狐，银狐说自己为寻仇而来，一夜间，但凡参与寻找先帝药引的官员全然死于银狐爪下，无一幸免。
皇帝请求银狐，说以自己的性命抵先帝找药引大开杀戒的过错。
银狐亲眼见到皇帝上吊，冷笑之余抹尽满脸泪珠。
***
说实话，大仙的故事算不得很好，左右不过是两代帝王因错事还债罢了，其中的恩怨关窍我不是很明白，只是觉得，故事里的那云游仙，倍缺德。
如果不是他的馊主意，可怜的新皇至于为了先皇的错处而赔上自己的生命吗？
“大仙，如果那个时候皇上拿到了那两味药引，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这个……你还是问问你的师父吧。”
“啊？问我的师父？”
“你问问他如果当年皇帝没有大开杀戮而是随缘获得药引，作为判官的冥知音会不会网开一面让他多活几日。毕竟杀戮这个东西，一直都是你们阴曹地府里最忌讳的啊。”
“哦。”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还是没有想明白，这里面有我师父什么破事。
“大仙，我还有个问题。”
“你说。”
“那最后，那个银狐怎么样了？”
大仙端着茶杯不说话，半晌才说道：“你闭上眼睛。”
我依言闭上了眼睛，大仙似乎是念了什么咒语，然后我惊奇的发现，我看到了那时的景象。
灰砖黛瓦，树木丰茂，一只浑身雪白的银狐趴在花园中间的石桌上轻轻的舔舐着她的利爪。
而石桌旁坐着的正是大仙
“银狐，你把他逼死了，你悔么？”大仙端着茶碗，问幻化成人形之后坐在他对面的女人，女人依旧狐媚。
“悔？他父亲杀了我的兄弟姐妹，也没见得他们有悔过。”
“呵呵……可惜了那蛇妖，几千年的道行。”
“没想到云游仙也会说可惜？”
“非也非也，银狐，你不明白。”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他们不正是如此？”
“妙哉妙哉！”
仙客来里今天人流量还挺大，来来往往遇到的都是些颇有来头的神仙，一时间我以为我身处的地方不是仙客来而是王母娘娘的蟠桃大会。当我好不容易走到大厅的登记处的时候，我的脸都快要笑烂了。
仙客来的服务员虽说也算得上是千挑万选进来的，但是依然戴着有色眼镜，她们会根据你身着的仙袍质地款式和仙带的颜色来判断出你的官职和身份，最终通过仙牌来确定她们的判断。
只不过我算是神仙当中的异类，尽管我的仙袍是下七等官职的仙袍质地很差款式很普通，但是我的仙带却并不常见，所以服务员姐姐们打量了我半天也不知道应该用一个什么态度面对我，直到看了我的仙牌之后几位服务员姐姐才像约好了一般突然抬起头扬起灿烂的笑容一致的说道：“斗魂师目小姐，欢迎光临。”
由于他们的态度转变太快，一时间我也没有反应过来，半晌才回复道：“额……谢谢……谢谢……”
“目小姐今日前来所谓何事。是否有公差证明，如若有公差证明请出示。如果您是前来处理私人事务我这里有一些好的套餐可以推荐给您，比如这个双龙戏珠套餐，不仅包含了我们最特色的王母盛宴，还有玉皇大帝蟠桃酒，现在会员价只要九九八，还特别赠送太上老君仙丹两枚，回天庭的时候保证您耳不聋眼不花，喝酒了都像没喝酒一样……”
“等……等一会！”我赶紧打断了服务员姐姐的套餐推销：“我的确是因为私人事务前来，但是您所说的这个套餐我是真的不需要，我想向您打听一下，您这儿的东南方向在哪个位置？”
原谅我吧，并不是我的方向感太薄弱，真心是仙客来这个地方幻境太多，很多时候你所看到的并不是真实的，除了仙客来的内部人员之外，只有法术到了一定境界的神仙才能完全确定仙客来的具体方位，像我这种小虾米进入仙客来，它的各种方位会随时改变，如果你刻意去寻的话，就会迷失在方向当中，再也走不出来了。
“您要寻东南方向？”服务员姐姐似是很惊讶：“您确定没错吗？”
“没错啊。”我拿出阎总写给我的绢布打开给服务员姐姐看：“你看，这上面不是写着吗？东南方向，仙客来。”
“目小姐请您稍等，我需要询问一下。”
阿西吧，还要询问，阎总给我找的这个看管我的人究竟是有多大的来头啊。
几分钟后服务员姐姐回到前台笑靥如花的说道：“目小姐，已经确认过了，东南方向的那位客人正在等您，请您乘坐直达电梯随着我们的指路鸟一同前往。”
“多谢。”我跟着指路鸟踏上直达电梯，如果没有指路鸟的话，谁知道我又会被带到哪去。
不出一分钟，我就已经到了仙客来的东南方向，果然这人来头不小，偌大的东南方向的会客厅只坐着他一人，端着茶的模样温厚沉稳，腰间的黑金色仙带熠熠生辉，整张脸埋在阳光当中看不真切，但却莫名的给了我熟悉的感觉。
“很好，很好。”熟悉的声音和这两个指向不明的词语让我想起之前在店门口遇到的那个男人。
不会是……
“大仙在上，卑职目知花今日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黑金色的仙带很少见，冥知音告诉过我，一般有这种仙带的神仙大多都是以云游为业，他们虽是神仙却不受天庭管制，只要他们愿意，不管是妖是人是神仙，都能在他那里喝一杯茶，与他做一回朋友。虽然他们不受天庭管制，但是地位却很高，大概是因为他们五湖四海皆兄弟，不管是谁都不敢多有得罪吧。
“很好，很好。”大仙嘴里依然还是说着这四个字，我低眉顺眼抱拳行礼是半分都不敢动弹，这是一个连阎总见了都得礼让三分的神仙，我在这儿蹦哒个什么劲。
大概是大仙看我太拘束，半晌之后泡了壶茶笑眯眯的说道：“过来坐吧，冥判官的徒弟，自然是不会差的。”
“是，多谢大仙。”
我走过去坐下，接过大仙递过来的茶水捧在手里，那杯茶水有酒的香气，可是喝在嘴里却如同白水没有任何味道，我感觉十分奇怪，却又不好出言询问原因，大概是大仙看出我内心所想，解释道：“这茶名曰心咒，你心中牵挂已久的事情是什么滋味，这茶在你嘴里就是什么滋味，斗魂师目小姐，如果这茶水在你嘴里没有任何味道，那么你就是所谓的无心，或者你在这世上没有任何的牵挂。”
大仙提起牵挂我还是很多的。
比如说一直不涨的工资，地府里那些不降反升的房价，冥知音怎么还没有从天庭出差回来等等，怎么一到大仙这儿，我就没有牵挂了呢？
“目小姐，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先给你说个故事吧，一切的事情等你听完这个故事，我们再谈。”
***
东庆十二年，帝王卧于病塌，太医束手无策，眼看帝王病入膏肓，皇太后下旨，凡能救吾皇性命者，赏金万两，加官进爵。
一日，一位自称云游仙的男子为帝王开了一贴方子，指明此药方必用银狐心头血白蛇七寸皮作为药引服用，连服三次，必见奇效。
择日，这位云游仙便离开了，离开时留下一句话：“还请帝王随缘寻找这两样药引，不可大开杀戒，切记！切记！”
皇太后得此药方后立刻下令寻找这两味药引，并诺，找寻之人有求必应。
大开杀戒……白蛇和银狐几乎绝迹。
但是始终没有人拿到心头血及七寸皮。
苟延残喘的帝王最终还是未等到那珍稀的药引，崩了。
伤心欲绝的皇太后把所有的恨意强加在云游仙的头上，命人把他找回来，以加害帝王之罪论处。
新皇登基，年仅四岁的太子懵懂无知的接受众臣的朝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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晟奚十三年，新皇则颜选妃，看中双生姐妹花，封姐姐为环贵人，妹妹为玉贵人，赐东爵阁，西金阁。
姐姐环漱遮天生狐媚相，举手投足勾魂摄魄，闺房秘术挑逗的则颜皇帝欲罢不能，不出三月，进封眉妃，赐三水宫。
妹妹玉漱漏灵动轻巧，舞姿流畅的如同蟒蛇游弋，自如优雅。
三月后妹妹玉漱漏怀一子，封舞贵妃。赐金聚宫。
七月流产，舞贵妃被打入冷宫。
此时眉妃靠在帝王怀中，缠绵之语不绝于耳，唇齿轻碰间眉妃问帝王：“王，妾的妹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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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声不绝红帐暖。
晟奚十四年，边疆战乱，帝王日日红裘帐暖，不问事事。
同年，舞贵妃自刎于冷宫，享年二十岁，帝王追封宁德贵妃。葬皇陵。
边疆战事俞演俞烈，帝王下旨，但凡输此战，无论官职大小，斩！
此时的眉妃，已是漱德皇后，漱德皇后得帝王特许，参与政事。皇后下的旨意，一律照办。
不久后，皇后怀孕，十月诞下一银狐，银狐说自己为寻仇而来，一夜间，但凡参与寻找先帝药引的官员全然死于银狐爪下，无一幸免。
皇帝请求银狐，说以自己的性命抵先帝找药引大开杀戒的过错。
银狐亲眼见到皇帝上吊，冷笑之余抹尽满脸泪珠。
***
说实话，大仙的故事算不得很好，左右不过是两代帝王因错事还债罢了，其中的恩怨关窍我不是很明白，只是觉得，故事里的那云游仙，倍缺德。
如果不是他的馊主意，可怜的新皇至于为了先皇的错处而赔上自己的生命吗？
“大仙，如果那个时候皇上拿到了那两味药引，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这个……你还是问问你的师父吧。”
“啊？问我的师父？”
“你问问他如果当年皇帝没有大开杀戮而是随缘获得药引，作为判官的冥知音会不会网开一面让他多活几日。毕竟杀戮这个东西，一直都是你们阴曹地府里最忌讳的啊。”
“哦。”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还是没有想明白，这里面有我师父什么破事。
“大仙，我还有个问题。”
“你说。”
“那最后，那个银狐怎么样了？”
大仙端着茶杯不说话，半晌才说道：“你闭上眼睛。”
我依言闭上了眼睛，大仙似乎是念了什么咒语，然后我惊奇的发现，我看到了那时的景象。
灰砖黛瓦，树木丰茂，一只浑身雪白的银狐趴在花园中间的石桌上轻轻的舔舐着她的利爪。
而石桌旁坐着的正是大仙
“银狐，你把他逼死了，你悔么？”大仙端着茶碗，问幻化成人形之后坐在他对面的女人，女人依旧狐媚。
“悔？他父亲杀了我的兄弟姐妹，也没见得他们有悔过。”
“呵呵……可惜了那蛇妖，几千年的道行。”
“没想到云游仙也会说可惜？”
“非也非也，银狐，你不明白。”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他们不正是如此？”
“妙哉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