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 都不是他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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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乔晚请了一天假陪外婆去医院体检，陆寒一大早就到了半山别墅。｀｀し
体检项目多，需要楼上楼下跑，陆寒一直搂着外婆，陪她去各科做检查。好几个医生见了都问外婆，“老人家，这是你孙子吧，真是好福气啊，孙子这么孝顺。”
外婆只是笑笑，没有解释。
陪外婆做完各项检查，报告要过几天才能拿到。乔晚想着多请几天假陪陪老人家，可老人家一到家就发令，“你们都去忙自己的吧，我有佣人照顾，没事的。”
乔晚挽着外婆的手臂，富有深意地说道，“外婆，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每天都陪在你身边了。”
外婆自然听懂了她的意思，表情甚是凝重，握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孩子，在做任何选择之前，都要再三考虑。可别因为一时的冲动，做出让自己日后后悔的事。”
“外婆，您放心吧，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
——
为了减少和沈君彦相处的时间，乔晚每天在杂志社加班到很晚才回家。陆寒约了她几次她都没同意，毕竟现在的身份若是遭到曝光，对陆寒的影响是颇大的。
陆寒联系了国外最知名的离婚律师，待他把国外的工作安排好，就会来到锦城处理乔晚和沈君彦的离婚案。这些，乔晚都还没敢告诉沈君彦。
安排与律师见面的那天晚上，乔晚一整天都心神不宁，也不知道在害怕什么。
陆寒来杂志社接她下班，瞧见她的紧张，握着她的手安慰，“放心吧，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怕，这婚一定能离的。”
那位律师五十多岁，他带来了他的整个律师团队，据陆寒介绍，这些全是他的徒弟，从各国吸收的行业精英，每个人的名号都是响当当的。
今晚的见面很简单，乔晚把她和沈君彦的婚姻从头到尾详细的叙述一番，他们会开会商量对策或是找出这段婚姻中存在的漏洞。总之，但凡他们接手的案子，就没有失败过。
两个小时的会面，陆寒用纯正的英文与他们交流，问离婚的几率有几成。
乔晚听清楚了，那人很肯定地告诉他，百分之百。
从酒店出来，陆寒心情大好。握着乔晚的手说，“你很快就是我的了，开心吗？”
乔晚淡淡的笑了笑，竟不知如何回答。
“等他们商量好对策，我们直接起诉，到时候让沈君彦措手不及。”
——
远在烟会所的沈君彦打了个喷嚏，顾烟开玩笑说，“是你老婆在念你吧，这么晚还不回家。”
沈君彦淡笑着说，“她在骂我还差不多。”
“你最近天天在这里吃饭，你老婆没意见？”
沈君彦轻叹一口气，“她每天加班，回去比我还晚。”
“哦？那就是秦虹的不对了，需不需要我跟秦虹打声招呼？”
“不用，她上班的日子也没多久了。”
顾烟挑了挑眉，疑惑地问，“这话怎么说？不打算让她在外面抛头露面了？”
沈君彦优雅地吃着菜，漫不经心地说道，“打算让她生个孩子，让这个家有点家的感觉。”
顾烟心里“咯噔”一下，不敢想像沈君彦居然会有这种想法。米薇儿跟他在一起那么多年，一心想要个孩子，并且用了不少花招。有一段时间她在避孕套上动手脚，被沈君彦发现，他好长一段时间没再碰她。很郑重很严肃的警告过她，即便怀上，也不会让她生下来。这样的狠话放出去，米薇儿才死了那条心。
如今，他竟然主动提出要个孩子。
“你真的想清楚了？你们俩现在这状态适合要孩子？万一你们俩的婚姻破裂，孩子是最可怜的。”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他的语气很坚定，表情很是认真。
——
顾烟有意约秦虹见面，向她打听，“听说你最近很拼，天天让员工加班，周末也不让休息，新尚已经发展这么好，至于这么拼，到时候人全被挖走，得不偿失啊。”
秦虹一脸委屈，“你这是从哪儿听来的，这不是冤枉人吗？我是什么风格你不清楚？我这人最注重的就是劳逸结合，事半功倍，没有紧急情况，我从不让他们加班。”
“是吗？”顾烟眸色变得异样。
“烟，到底是谁在背后胡说八道？你告诉我，我非面对面跟她对质不可。”
顾烟给她倒了杯红酒，叉开话题，“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别这么认真，我认识你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的行事作风我还不清楚。”
秦虹也是个聪明人，她知道顾烟不是个随便制造流言的人。虽然心里很疑惑，却也没去点破。
——
这天下班，秦虹特别留意了下，看到整个杂志社就乔晚还没离开，支着下巴像是在发呆。
她走过去，敲了敲她的办公桌，乔晚吓了一跳，慌忙问，“秦总编，您找我有事吗？”
秦虹笑的十分亲切，“这么晚你还没走？我交给你的任务太多？”
“不，不是的，我工作已经做完，正准备走。”
“那好，没什么事就早点回去吧。”
乔晚点头，关了电脑，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走出恒天大厦，秦虹开着车出来，朝她响了两声喇叭，摇下车窗问，“下雨了，需要我送你吗？”
“不用了秦主编，我打车回去。”
秦虹点点头，“那你路上小心些。”
秦虹开车离开，突然觉得乔晚似乎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
雨越下越大，乔晚站在一旁躲雨，肚子咕噜咕噜叫着。她发现她总把自己弄得很狼狈。
拿起手机准备打给陆寒，看到手机屏幕上两条未接来电，全是沈君彦打来的。
犹豫了一下，她回拨过去。电话很快接通，沈君彦在那头问，“下雨了，还在公司吗？”
“嗯。”
“我就在你公司附近，等两分钟，我来接你。”
没等乔晚拒绝，沈君彦已经挂了电话。没一会儿，他的车子开到了她面前。
上了车，沈君彦心情大好的调侃她，“有你这样的员工，秦虹还真是赚到了。”
乔晚没说话，肚子倒是不争气的叫了两声。
沈君彦在嘴角扬了扬，在下一个路口调转车头，车子最终开到了烟会所。
“吃点东西再回去吧，瞧你都饿成什么样了。”
沈君彦把车停好，牵着她的手下车。
他们一走进会所，前台小姐就十分热情地说道，“沈先生您来啦，我这就通知烟小姐。”
“不用通知她，上一桌特色菜就好。”
沈君彦搂着乔晚的肩膀上楼，依旧是他的专属房间。
两个人在餐桌前坐下，乔晚无聊的把玩着手机，沈君彦率先开口打破沉默，“你外婆最近身体好吗？”
“前几天带她做了全身检查，没有一项指数是达标的。不过医生说了，年纪大了都这样，注意平日里的饮食，没什么大碍的。”
沈君彦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又是良久的沉默，两个没有共同语言的人，在一起吃顿饭都是一种煎熬。
过了一会儿，顾烟亲自来上菜，一进门就开玩笑，“我说今天怎么不让服务员通知我，原来是怕我当电灯泡啊。”
沈君彦严肃的斥道，“顾烟，别开玩笑。”
顾烟撇了撇嘴，转向乔晚，“乔小姐，听君彦说你最近被老板压榨，总是加班。我跟你们秦总编比较要好，需不需要我跟她说说。”
乔晚脸一阵红，忙说，“不用了，谢谢烟小姐。”
“顾烟，你先出去吧。”
沈君彦出声赶人，顾烟也是识趣，笑了笑说，“那你们两位慢用，有需要再叫我。”
乔晚真的是饿了，不顾形象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沈君彦倒没怎么吃，一直在看她吃。时不时的还给她夹菜。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最近是不是加班，晚餐都没按时吃？”
乔晚第一次发现沈君彦是个这么啰嗦的人。初见他时那种沉默寡言又冰冷的姿态倒是不见了。她在想，倘若他知道她在准备离婚事宜，沈君彦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忽然觉得，只有他们两人的空间里，空气显得有些稀薄。一想到离婚，整个人都开始不自在起来。
“我去一下洗手间。”
乔晚走出了房间，走廊的尽头，洗手间外，她又看到顾烟倚在墙上抽烟。她抽烟的姿态很是优雅，远远望去，竟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乔晚走近她时，她踩灭了手中的烟，“乔小姐。”
乔晚原本没想和她说话，听到她的声音，脚步才停了下来。
“烟小姐有什么事吗？”
“劝你不要在君彦面前耍什么小动作，他的脾气你也许还没摸透。只要他不是心甘情愿放手，无论你做什么，都无法离开他。相反，一切顺着他，过不了多久，等他厌了倦了，自然会放手。那时候，你才能得到真正的幸福。”
乔晚猜想，顾烟大概什么都知道了。
“有些人只适合顺着他的胡子往下捋，如果你执意要倒着来，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代价不是你所能承受的。”
乔晚淡笑着道，“谢谢烟小姐提醒，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顾烟知道她并没有听进去，“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离开他？多少人渴望他的爱却无法得到，你什么都不用做却已坐拥一切，为何就不懂珍惜呢？”
乔晚闷哼一声，“我和沈君彦离婚了，你们不久有机会了，还劝我干嘛呢？”
顾烟淡淡的笑了笑，“乔晚，你会为你的执迷不悟付出代价的。”
——
那天晚上，顾烟的那句话一直在她耳边萦绕，以至于夜里她做了个很可怕的噩梦。梦见顾烟变成女鬼追杀她，她使劲的跑，用力的跑，终于跑到一幢房子前，门明明是虚掩着的，可是她怎么用力都推不开。最后在一声尖叫中醒来，满头大汗。
沈君彦被她的尖叫吵醒，打开了床头的灯，问，“怎么了？”
乔晚急促的喘着气，轻轻拍着胸膛。
“做噩梦了？别怕，有我在呢。”
沈君彦说着将她搂进了怀里。
乔晚粗喘着气对他说，“如果有一天我对你做了过分的事，你能原谅我，放过我吗？”
沈君彦低笑两声，“你能对我做什么过分的事！别胡思乱想了！睡吧，明天还得上班。”
那晚，乔晚一直没睡着。
后来的日子里，乔晚总会想，如果她听了顾烟的劝，一切会不会改变。
——
沈君彦去医院拿来了乔晚外婆的体检报告，坐在办公室看着。
江一鹏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个很鼓的信封，“沈先生，收到一个匿名包裹，是寄给你的，要不要打开看看？”
沈君彦接过看了看，里头厚厚的大概是照片。
打开信封，拿出照片，一张张的翻开，视线也随着越来越深邃。
江一鹏站在他身旁也看到了，全是乔晚和陆寒的照片。有车上的接吻照，有一起去电影院看电影的照片，有在医院陪她外婆体检的照片，最后几张是约见律师的照片。
江一鹏倒抽一口气，战战兢兢地说道，“沈，沈先生，这位是美国赫赫有名的律师史密斯先生，专打，离婚官司。”
沈君彦把照片往桌上一丢，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他真的是太小看那个女人了。
“沈先生，您，您还好吧？需不需要做些什么？”
沈君彦睁开眼睛，目光清冷又有些迷茫，“我曾经掏心掏肺的对待过一个女人，后来她背叛了我，以至我至今都不愿去相信爱情。对乔晚，我是真的想跟她好好过日子。”
“沈先生，可能有误会，乔小姐也许只是被人利用。”
“江特助，你先离开，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江一鹏走出了办公室，心里很是担忧。他知道沈君彦一旦火了，后果是很严重的。想着要不要给乔晚打个电话，通知她一声，至少让她有个准备。
江一鹏也确实这样做了，给乔晚打电话告诉了她这事。
“乔小姐，晚上下班回家您一定要小心，一定要顺着他，哄着他，否则后果真的不是你能承受的。”
——
江一鹏和顾烟说的话很像，乔晚都没放在心上。既然沈君彦都知道了，她便打算跟他开诚布公。
一下班，她就回了家。
很奇怪的，家里一个人也没有。那么多佣人，像瞬间消失了似的。
乔晚在别墅找了一圈，最终听到游泳池传来声响。她走进去，果然，沈君彦正在游泳。
她注意到岸边有个信封，她走过去拿出里头的照片看了看。拍照着抓拍的很有水平，尤其是车上那几张接吻照，灯光很暗，不光像在接吻，更像在做什么坏事。
乔晚眉头轻蹙。到底是谁这么别有用心的每天跟踪她。
“啊！”
伴随着一声尖叫，乔晚被沈君彦拉下了水中，照片悉数掉到池里，飘在水面上。
乔晚不会游泳，双手紧紧箍着沈君彦的脖子，衣服头发全湿了，狼狈不堪。
“史密斯先生帮你想出了什么绝招，能让法官判我们离婚？婚内出轨，还是买卖婚姻？或者感情破裂？”
“沈君彦，你先让我上去，我怕水。”
沈君彦面色阴冷，一手用力捏住她的下巴，冰冷的声音咬牙切齿地说道，“如果不是有心人寄了这些照片给我，我是否要等到法院通知才知道我老婆在一心准备离婚？”
乔晚身体支撑不住，呼吸也觉得困难，难受地说不出话来。
“你跟他发展到什么地步了？最亲密的事都做过了吧，难怪这段日子碰也不让我碰。”
“沈君彦，我……”
“什么都不用手，一会儿你告诉我，我和他，谁技术更好，谁更持久。”
沈君彦说完像疯了似的吻住了她，在她的脖颈上啃咬着。乔晚难受得想死去，抱着他的脖子不敢松开，一松开身体便往下沉。
沈君彦从水里到岸上，折磨了她一次又一次。乔晚最终晕了过去，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醒来时，不知是白天还是黑夜，躺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身体像被车子辗过似的，没有一处不痛。
她死寂般躺着，看到一道黑影屹立在窗旁，窗帘拉得死死的，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似乎感受到她的醒来，沈君彦转过身来，缓缓走到了她面前，在床边坐了下来。
他拿起床头的药瓶，帮她搽药。他手到之处，莫不是一阵钻心的疼痛。
“为什么一定要跟我对着干？我们好好过日子不好吗？”
乔晚闭上眼睛，眼泪水从眼角缓缓滑落。
“这样的你，他还要吗？”
乔晚眼泪流得更汹了。
“乖乖待在我身边，我可以给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任何人都欺负不了你。他呢，他能给你什么？他如今所拥有的一切全是靠女人给的。离开那些女人，他便一无所有，到时候你还愿意跟着他过苦日子吗？”
乔晚始终闭着眼睛不说话，也不愿看他，只有眼泪默默地流着。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乔晚的手机，她睁开眼睛，看到手机已经到了沈君彦手中。
沈君彦按下接听键，为了让乔晚听到，开了免提。
陆寒磁性的声音响起，“晚晚，在上班吗？晚上一起吃饭，律师那边有办法了。”
“乔晚决定不离婚了，你别在那白费功夫了。”
“沈君彦，怎么是你？乔晚呢？让乔晚接电话！”
沈君彦冷哼，“她现在不愿接你电话。”
“你把她怎么了？”
“陆寒，我忍你已经很久了，你一次次的挑战我的底线。提醒你一声，日后小心。”
沈君彦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杂志社那边，我帮你请了长假，这段时间你哪里都别去。把身体养好，我们要个孩子。其他心思就不要多想了。”
——
秦虹接到沈君彦亲自打来的电话，说要给他太太请个长假。秦虹当时吓坏了，只顾着点头说“好好好。”忘了去问他太太是谁。
后来一调查，这一天只有乔晚没来，她顿时明白了一切。
跑去烟会所找顾烟，对着顾烟抱怨了一通，“顾烟，你有没有把我当朋友？乔晚是沈先生的妻子，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不告诉我？”
顾烟耸耸肩，“他都没对外公布，你让我怎么拿这件事去到处宣扬？对了，你现在是怎么知道的？”
“别提了，今天早上沈先生突然给我打电话，说给他太太请长假，我吓得腿都软了，没敢问他太太是谁。索性今天只有乔晚一个人没来上班。你真的是一点都不够意思啊。”
顾烟淡笑着重复她的话，“请长假。”
“说是请长假，估计以后都不会来了吧。对了，乔晚是什么时候嫁给沈先生的？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
“有些年头了，他不想让人知道，当然就不会有风声。不过照现在这情形，大概要对外公布了吧。”
秦虹毁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乔晚是沈太太，我就对她好点了。她怎么就这么低调呢。”
“是啊，够低调的一个人。她不止是君彦的妻子，她还是陆寒念念不忘的初恋。”
秦虹做昏倒状，“乔晚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啊。”
“女人不需要有什么特别之处，命好就行。”
秦虹抿了抿唇，看着顾烟淡然的表情，认真地说，“烟，我一直以为最后会嫁给沈先生的人会是你，当他看遍人世间的花开花落之后，会看到一直陪在他身边的你。”
顾烟噗嗤一声，“连你也怀疑我跟他，我跟君彦可是清白得不能再清白的朋友关系了。”
秦虹挑了挑眉，不去戳破。
——
乔晚连续在床上躺了两天两夜，一粒米也没进，一滴水也没喝，无论是佣人还是沈君彦亲自来哄，她都闭着眼睛，不愿去面对。
沈君彦最后放了狠话，“乔晚，你别以为你这样绝食就可以逼得我放手。告诉你，你生是我沈君彦的妻，死是我沈君彦的亡妻！”
乔晚仍是没睁开眼睛去看他。
沈君彦无计可施，不愿再对她来硬的，把她最好的朋友叶静请到了家里。
“晚晚，是我啊，我是静静。”
听到叶静熟悉的声音，乔晚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睁开眼睛，叶静眼眶湿润，坐在床边呼唤她。
平静了两天的心情，做好了死抗到底的决定，在看到朋友的这一刻，眼泪夺眶而出，是委屈，是发泄。叶静抱住她，紧紧的抱着，哽咽的声音劝说，“傻瓜，你就算要抵抗，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去拼命啊。你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外婆该怎么办？她已经白发人送走了你母亲，你还想她……”
叶静没说下去，泣不成声。
“晚晚，跟我下楼吃点东西吧，沈君彦说你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乔晚靠在床上，把脸瞥向一旁，“我不想看到他。”
“只要这婚离不了，你是不可能不见他的。我也能看出来他不愿离婚的决心，晚晚，在锦城，你是斗不过他的。”
这些乔晚都知道，只是不愿去承认罢了。
“陆寒已经在荷苑外面等你两天了，他几次想要冲进来，沈君彦在外面设了很多保镖，他再硬闯的话只怕会受伤。”
听到陆寒的名字，乔晚眼里有了精光，却是更伤心欲绝的表情。
“晚晚，清醒点吧，凭你和陆寒是斗不过他的，他的势力多强大，两道通吃。何家毅你知道吧？他多厉害的人，弟弟被沈君彦废了一条腿，他吱都不敢吱一声。就陆寒，能是他的对手？”
叶静说着轻叹一口气，“晚晚，就算你不为自己，为你外婆想想，为陆寒想想，不要再执迷不悟下去了。”
乔晚恨恨地看着叶静，“为什么连你都不支持我，一直在替他说话。”
叶静皱眉，“晚晚，你仔细想想，我哪句话是替沈君彦说的？我所说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在锦城，就没有人是沈君彦的对手。我说的难听些，陆寒现在有他自己的生活，有女朋友，有事业，并不是非你不可。而如果你执意要和他在一起，你会彻底毁了他。爱情固然重要，可你们爱不起，只有放手。为了自己，也为了对方。”
乔晚下了床，走到了窗户边，从这个角度能清楚地看到陆寒的车子停在外面，他似乎在跟保安周旋。
想想分手后的初见，他是人群中的焦点，被众人簇拥着的陆总。因为她，他也许会失去打拼五年获得的一切，这代价是巨大的。
“晚晚，不管你的选择是什么，首先你得保重好自己的身体，这样你才有能力保护身边的人。”
——
叶静的劝说是有用的，乔晚下楼吃饭。佣人很是欣喜，烧了满满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只是几天没进食，米饭咬在嘴里却怎么也咽不下去。沈君彦瞥见了，吩咐佣人，“去煮碗粥来。”
乔晚逼着自己吃了碗粥。
回房洗了个澡，从头到尾打理了下自己。脱光站在镜子前，原本白皙的皮肤现在青一块紫一块，全身上下好似没有一块是完好的。想想那日的情形，至今都还有些后怕。
也许，就像叶静说的那样，在锦城，没有人是沈君彦的对手。她和陆寒所做的一切，在他面前，就像个笑话。
洗完澡出去，沈君彦就坐在沙发上。见乔晚出来，他缓缓走了过去。看到她脖子上，手臂上青青紫紫的一些痕迹，他下意识的蹙了蹙眉。那天他是真的生气了，那种被背叛的感觉让他愤怒。事后想想也是后悔的，可于事无补了。
沈君彦朝她走近，乔晚就一直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沈君彦才轻轻将她揽如怀里。他能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和心脏的跳动，这是一种怎样的惧怕。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柔声道，“我不会再伤害你了，只要你乖乖的待在我身边，不要再惹我生气。”
她闭着眼睛问，“为什么？你不爱我，为什么要将我圈在身边？外面那么多大家闺秀，上流社会千金小姐，他们都愿意和你在一起，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过我？”
“我认定了你，就是你！这辈子都别想着背叛我！”
——
夜深人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乔晚心里咯噔一声，她分明听到了来自陆寒歇斯底里的叫声。
沈君彦被吵醒，一脸的不悦，“还不死心，看来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见沈君彦要下床，乔晚连忙拉住了他的手，“让我见他一面，跟他把话说清楚。”
沈君彦皱眉，“他那种疯狂状态，你觉得我能让你去跟他见面？”
“我可以把他劝走，再不相见。”
沈君彦犹豫了一下，“也行，但是我必须陪你一起下去。”
沈君彦让乔晚换好衣服，才牵着她的手下去。
荷苑外面，陆寒与保镖发生了冲突，要硬闯进去。那些保镖都是经过专业训练，个个身形彪悍，陆寒哪是他们的对手。可他就像疯了似的，跟保镖们打了起来。
“陆寒，别打了。”
听到乔晚的声音，陆寒停了手，保镖没来得及停下，一拳重重挥在了陆寒的脸上，嘴角顿时有鲜血溢出。可这点伤又算得了什么，不及亲眼看着他们手牵手更疼。
乔晚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被刀子一刀一刀的凌迟着，眼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可是她拼命忍住了。
“让我跟他单独说几句话。”
沈君彦让所有人都退下了，他自己也站到了一旁。
陆寒跑过去握住乔晚的手，抚摸她的脸，紧张地问，“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有没有伤害你？”
乔晚知道沈君彦在一旁看着，连忙推开了他，“陆寒，你别这样，他怎么会伤害我，我是他妻子。”
“我的律师团队已经找到你们这桩婚姻的漏洞，你们的婚姻属于买卖婚姻，只要你父亲出面作证，就可以判婚姻无效。”
乔晚深吸一口气，淡淡地说道，“陆寒，对不起，我不想离婚了。”
“乔晚，你在说什么？他是不是在威胁你？”
乔晚摇头，“他没有威胁我，是我自己想通了。和沈君彦结婚，我也不一定能成功嫁给你。即便嫁给了你，一个二手货，你也不定会像从前那般疼我爱我。或许期望越大，只会失望越大。”
陆寒皱眉，“乔晚，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在你心里，我是这种人吗？只要你跟他离婚，我立刻娶你，随时。”
“如果你娶我，注定要跟唐婧分手，离了她，你还能是第一集团的总裁陆总吗？到时候你也许一无所有，拿什么养我？我过惯了优越的生活，难道让我跟你从头开始，过苦日子吗？”
陆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冷静了下，淡淡地说道，“他到底用了什么办法，逼你对我说这番话？乔晚，我们认识多少年了，你的为人我还不清楚。”
乔晚开始有些不知所措，她努力让自己镇定，面上仍是冰冷的表情，“陆寒，人都是会变的。我们都已经不是最初的模样。这辈子，我只想伺候一个男人。跟过沈君彦，我没办法再坦荡地跟别的男人。”
“好一个表忠诚，乔晚，也许你说的对，事隔五年，我们都变了，你变得不再是原来那个单纯简单的女孩。我他妈这段日子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愚蠢行为！你好好伺候你的男人，不要再假惺惺的跑我家里哭。”
陆寒开着车子离开，听到震耳欲聋的引擎声，他几乎把油门加到了最大。
直到那时，乔晚才缓缓流下了眼泪。
沈君彦走到她面前，捧着她的脸看了看，叹气说，“女人当真是水做的？以后不要再轻易为别的男人掉眼泪，不然我会生气。”
乔晚用力拍开他的手，“现在你该满意了吧！”
——
乔晚在家休息了一周，叶静每天都会来看她，有时带着嘟嘟过来，有了孩子，家里因此多了许多笑声，乔晚心情也日渐变好。
沈君彦这些天也没去公司，每天都在家。他的生活很单调，游泳健身，看看报纸新闻，喝喝咖啡。
他似乎挺喜欢孩子的，从来不苟言笑的他，每次看到嘟嘟都会对她笑，以至嘟嘟一点都不害怕他，每次见面都“干爹干爹”的喊着，很是亲热。
初生牛犊不怕虎，孩子到底是小，不懂事，没见识过他的很辣，也就没有畏惧。
“你男人不用上班吗？怎么天天都在家？”
“你可以亲自去问他。”
叶静白了她一眼，“我敢问他？你就别吓我了，我都不敢看他的眼睛，这人太恐怖了点，跟他在一起生活也真是难为你了。”
叶静哪里知道她说这话的时候，沈君彦正站在她身后。
乔晚指了指她背后，叶静转身看到人，吓得连忙说，“我带嘟嘟先走了，晚上陪她外公外婆吃饭。”
看到叶静吓得跟什么似的，乔晚忍不住笑出声。
这是沈君彦这些天来第一次看她笑，发自内心的笑。
“晚，我明天来看你，先走了。”
叶静拖着孩子离开，嘟嘟正在玩玩具，不明所以地被拖着走，抱怨道，“妈妈，我还没跟干妈干爹打招呼呢，是您说这样很不礼貌的。”
“打什么招呼，走了。”
叶静抱着孩子离开。
乔晚笑得直不起腰。
“我们也要个孩子吧。”
乔晚被呛到了，由大笑变成了大声咳嗽。
沈君彦轻拍着她的后背，皱眉道，“干嘛呢你！”
乔晚清了清嗓子，跑开了。
——
晚餐时，沈君彦支走了所有的佣人，餐厅里只有他们两个。他很郑重的对她说，“乔晚，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乔晚猜想是要孩子的事，连忙转移话题，“吃饭时候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我打算把你外婆接过来跟我们一起住。”
乔晚噎住了，“你说什么？”
“你外婆体检的报告我从医院调了一份出来，很多指数不达标，需要注意平时的饮食。子欲养而亲不在，这是人世间最遗憾的事情。你长大了，应该对你外婆尽孝。把她接过来，我们一起照顾她。”
乔晚冷笑两声，“沈君彦，你是这么好的人吗？你在打什么注意我心里很清楚，外婆接过来我就会跟你假装恩爱夫妻了是吗？”
沈君彦皱眉，脸上已有不悦。
“这件事我只是在跟你商量，不愿意的话，随你。”
沈君彦说完也没有生气离开，低着头吃饭，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乔晚冷静下来，觉得自己刚才冲动了，她低声道，“这件事我要先问问外婆，尊重她老人家的决定。”
“好。”
一顿饭下来，沈君彦一直没提要孩子的事，乔晚大大的松了口气。
这些天他没有碰过她，甚至不像以前那样抱着她睡。两人睡在大床上，各占一半，好似各自的领域，谁都不去侵犯。
——
乔晚洗完澡出来，看到沈君彦还没回房。等了好一会儿他都没回来。她跑去书房找他，不在。也许在游泳，她现在对那里很是排斥，每次经过都会绕道走。
站在游泳池外面等了等，过了好久，沈君彦才游完泳出来。
“等我？有事？”
他只披了件浴巾，浑身赤果，乔晚不敢去看他的身体，只低着头说，“我打算回杂志社上班。”
沈君彦犹豫了一下，“杂志社还是别去了，我安排你进安盛集团，娱乐圈太过复杂，不适合你。”
“不，我不想进安盛集团。”乔晚反应很激动。
沈君彦微微拧了拧眉。
“我感兴趣的是摄影，进安盛集团，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沈君彦认真地说，“安盛集团适合你地岗位很多，比你一个小小的摄影师更有前途。或者，我可以给你弄个工作室，接一些好点的活儿，总比你混迹娱乐圈好。”
“我很喜欢现在的这份工作，我希望你不要把你的想法强加于我。”
“好，既然你执意，我也不勉强。”
沈君彦是生气了，甩手离开。
乔晚不知道他在气什么，他过了好久都没回房，听到外面引擎声响起，她才知道他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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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乔晚请了一天假陪外婆去医院体检，陆寒一大早就到了半山别墅。｀｀し
体检项目多，需要楼上楼下跑，陆寒一直搂着外婆，陪她去各科做检查。好几个医生见了都问外婆，“老人家，这是你孙子吧，真是好福气啊，孙子这么孝顺。”
外婆只是笑笑，没有解释。
陪外婆做完各项检查，报告要过几天才能拿到。乔晚想着多请几天假陪陪老人家，可老人家一到家就发令，“你们都去忙自己的吧，我有佣人照顾，没事的。”
乔晚挽着外婆的手臂，富有深意地说道，“外婆，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每天都陪在你身边了。”
外婆自然听懂了她的意思，表情甚是凝重，握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孩子，在做任何选择之前，都要再三考虑。可别因为一时的冲动，做出让自己日后后悔的事。”
“外婆，您放心吧，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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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减少和沈君彦相处的时间，乔晚每天在杂志社加班到很晚才回家。陆寒约了她几次她都没同意，毕竟现在的身份若是遭到曝光，对陆寒的影响是颇大的。
陆寒联系了国外最知名的离婚律师，待他把国外的工作安排好，就会来到锦城处理乔晚和沈君彦的离婚案。这些，乔晚都还没敢告诉沈君彦。
安排与律师见面的那天晚上，乔晚一整天都心神不宁，也不知道在害怕什么。
陆寒来杂志社接她下班，瞧见她的紧张，握着她的手安慰，“放心吧，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怕，这婚一定能离的。”
那位律师五十多岁，他带来了他的整个律师团队，据陆寒介绍，这些全是他的徒弟，从各国吸收的行业精英，每个人的名号都是响当当的。
今晚的见面很简单，乔晚把她和沈君彦的婚姻从头到尾详细的叙述一番，他们会开会商量对策或是找出这段婚姻中存在的漏洞。总之，但凡他们接手的案子，就没有失败过。
两个小时的会面，陆寒用纯正的英文与他们交流，问离婚的几率有几成。
乔晚听清楚了，那人很肯定地告诉他，百分之百。
从酒店出来，陆寒心情大好。握着乔晚的手说，“你很快就是我的了，开心吗？”
乔晚淡淡的笑了笑，竟不知如何回答。
“等他们商量好对策，我们直接起诉，到时候让沈君彦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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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烟会所的沈君彦打了个喷嚏，顾烟开玩笑说，“是你老婆在念你吧，这么晚还不回家。”
沈君彦淡笑着说，“她在骂我还差不多。”
“你最近天天在这里吃饭，你老婆没意见？”
沈君彦轻叹一口气，“她每天加班，回去比我还晚。”
“哦？那就是秦虹的不对了，需不需要我跟秦虹打声招呼？”
“不用，她上班的日子也没多久了。”
顾烟挑了挑眉，疑惑地问，“这话怎么说？不打算让她在外面抛头露面了？”
沈君彦优雅地吃着菜，漫不经心地说道，“打算让她生个孩子，让这个家有点家的感觉。”
顾烟心里“咯噔”一下，不敢想像沈君彦居然会有这种想法。米薇儿跟他在一起那么多年，一心想要个孩子，并且用了不少花招。有一段时间她在避孕套上动手脚，被沈君彦发现，他好长一段时间没再碰她。很郑重很严肃的警告过她，即便怀上，也不会让她生下来。这样的狠话放出去，米薇儿才死了那条心。
如今，他竟然主动提出要个孩子。
“你真的想清楚了？你们俩现在这状态适合要孩子？万一你们俩的婚姻破裂，孩子是最可怜的。”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他的语气很坚定，表情很是认真。
——
顾烟有意约秦虹见面，向她打听，“听说你最近很拼，天天让员工加班，周末也不让休息，新尚已经发展这么好，至于这么拼，到时候人全被挖走，得不偿失啊。”
秦虹一脸委屈，“你这是从哪儿听来的，这不是冤枉人吗？我是什么风格你不清楚？我这人最注重的就是劳逸结合，事半功倍，没有紧急情况，我从不让他们加班。”
“是吗？”顾烟眸色变得异样。
“烟，到底是谁在背后胡说八道？你告诉我，我非面对面跟她对质不可。”
顾烟给她倒了杯红酒，叉开话题，“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别这么认真，我认识你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的行事作风我还不清楚。”
秦虹也是个聪明人，她知道顾烟不是个随便制造流言的人。虽然心里很疑惑，却也没去点破。
——
这天下班，秦虹特别留意了下，看到整个杂志社就乔晚还没离开，支着下巴像是在发呆。
她走过去，敲了敲她的办公桌，乔晚吓了一跳，慌忙问，“秦总编，您找我有事吗？”
秦虹笑的十分亲切，“这么晚你还没走？我交给你的任务太多？”
“不，不是的，我工作已经做完，正准备走。”
“那好，没什么事就早点回去吧。”
乔晚点头，关了电脑，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走出恒天大厦，秦虹开着车出来，朝她响了两声喇叭，摇下车窗问，“下雨了，需要我送你吗？”
“不用了秦主编，我打车回去。”
秦虹点点头，“那你路上小心些。”
秦虹开车离开，突然觉得乔晚似乎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
雨越下越大，乔晚站在一旁躲雨，肚子咕噜咕噜叫着。她发现她总把自己弄得很狼狈。
拿起手机准备打给陆寒，看到手机屏幕上两条未接来电，全是沈君彦打来的。
犹豫了一下，她回拨过去。电话很快接通，沈君彦在那头问，“下雨了，还在公司吗？”
“嗯。”
“我就在你公司附近，等两分钟，我来接你。”
没等乔晚拒绝，沈君彦已经挂了电话。没一会儿，他的车子开到了她面前。
上了车，沈君彦心情大好的调侃她，“有你这样的员工，秦虹还真是赚到了。”
乔晚没说话，肚子倒是不争气的叫了两声。
沈君彦在嘴角扬了扬，在下一个路口调转车头，车子最终开到了烟会所。
“吃点东西再回去吧，瞧你都饿成什么样了。”
沈君彦把车停好，牵着她的手下车。
他们一走进会所，前台小姐就十分热情地说道，“沈先生您来啦，我这就通知烟小姐。”
“不用通知她，上一桌特色菜就好。”
沈君彦搂着乔晚的肩膀上楼，依旧是他的专属房间。
两个人在餐桌前坐下，乔晚无聊的把玩着手机，沈君彦率先开口打破沉默，“你外婆最近身体好吗？”
“前几天带她做了全身检查，没有一项指数是达标的。不过医生说了，年纪大了都这样，注意平日里的饮食，没什么大碍的。”
沈君彦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又是良久的沉默，两个没有共同语言的人，在一起吃顿饭都是一种煎熬。
过了一会儿，顾烟亲自来上菜，一进门就开玩笑，“我说今天怎么不让服务员通知我，原来是怕我当电灯泡啊。”
沈君彦严肃的斥道，“顾烟，别开玩笑。”
顾烟撇了撇嘴，转向乔晚，“乔小姐，听君彦说你最近被老板压榨，总是加班。我跟你们秦总编比较要好，需不需要我跟她说说。”
乔晚脸一阵红，忙说，“不用了，谢谢烟小姐。”
“顾烟，你先出去吧。”
沈君彦出声赶人，顾烟也是识趣，笑了笑说，“那你们两位慢用，有需要再叫我。”
乔晚真的是饿了，不顾形象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沈君彦倒没怎么吃，一直在看她吃。时不时的还给她夹菜。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最近是不是加班，晚餐都没按时吃？”
乔晚第一次发现沈君彦是个这么啰嗦的人。初见他时那种沉默寡言又冰冷的姿态倒是不见了。她在想，倘若他知道她在准备离婚事宜，沈君彦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忽然觉得，只有他们两人的空间里，空气显得有些稀薄。一想到离婚，整个人都开始不自在起来。
“我去一下洗手间。”
乔晚走出了房间，走廊的尽头，洗手间外，她又看到顾烟倚在墙上抽烟。她抽烟的姿态很是优雅，远远望去，竟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乔晚走近她时，她踩灭了手中的烟，“乔小姐。”
乔晚原本没想和她说话，听到她的声音，脚步才停了下来。
“烟小姐有什么事吗？”
“劝你不要在君彦面前耍什么小动作，他的脾气你也许还没摸透。只要他不是心甘情愿放手，无论你做什么，都无法离开他。相反，一切顺着他，过不了多久，等他厌了倦了，自然会放手。那时候，你才能得到真正的幸福。”
乔晚猜想，顾烟大概什么都知道了。
“有些人只适合顺着他的胡子往下捋，如果你执意要倒着来，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代价不是你所能承受的。”
乔晚淡笑着道，“谢谢烟小姐提醒，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顾烟知道她并没有听进去，“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离开他？多少人渴望他的爱却无法得到，你什么都不用做却已坐拥一切，为何就不懂珍惜呢？”
乔晚闷哼一声，“我和沈君彦离婚了，你们不久有机会了，还劝我干嘛呢？”
顾烟淡淡的笑了笑，“乔晚，你会为你的执迷不悟付出代价的。”
——
那天晚上，顾烟的那句话一直在她耳边萦绕，以至于夜里她做了个很可怕的噩梦。梦见顾烟变成女鬼追杀她，她使劲的跑，用力的跑，终于跑到一幢房子前，门明明是虚掩着的，可是她怎么用力都推不开。最后在一声尖叫中醒来，满头大汗。
沈君彦被她的尖叫吵醒，打开了床头的灯，问，“怎么了？”
乔晚急促的喘着气，轻轻拍着胸膛。
“做噩梦了？别怕，有我在呢。”
沈君彦说着将她搂进了怀里。
乔晚粗喘着气对他说，“如果有一天我对你做了过分的事，你能原谅我，放过我吗？”
沈君彦低笑两声，“你能对我做什么过分的事！别胡思乱想了！睡吧，明天还得上班。”
那晚，乔晚一直没睡着。
后来的日子里，乔晚总会想，如果她听了顾烟的劝，一切会不会改变。
——
沈君彦去医院拿来了乔晚外婆的体检报告，坐在办公室看着。
江一鹏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个很鼓的信封，“沈先生，收到一个匿名包裹，是寄给你的，要不要打开看看？”
沈君彦接过看了看，里头厚厚的大概是照片。
打开信封，拿出照片，一张张的翻开，视线也随着越来越深邃。
江一鹏站在他身旁也看到了，全是乔晚和陆寒的照片。有车上的接吻照，有一起去电影院看电影的照片，有在医院陪她外婆体检的照片，最后几张是约见律师的照片。
江一鹏倒抽一口气，战战兢兢地说道，“沈，沈先生，这位是美国赫赫有名的律师史密斯先生，专打，离婚官司。”
沈君彦把照片往桌上一丢，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他真的是太小看那个女人了。
“沈先生，您，您还好吧？需不需要做些什么？”
沈君彦睁开眼睛，目光清冷又有些迷茫，“我曾经掏心掏肺的对待过一个女人，后来她背叛了我，以至我至今都不愿去相信爱情。对乔晚，我是真的想跟她好好过日子。”
“沈先生，可能有误会，乔小姐也许只是被人利用。”
“江特助，你先离开，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江一鹏走出了办公室，心里很是担忧。他知道沈君彦一旦火了，后果是很严重的。想着要不要给乔晚打个电话，通知她一声，至少让她有个准备。
江一鹏也确实这样做了，给乔晚打电话告诉了她这事。
“乔小姐，晚上下班回家您一定要小心，一定要顺着他，哄着他，否则后果真的不是你能承受的。”
——
江一鹏和顾烟说的话很像，乔晚都没放在心上。既然沈君彦都知道了，她便打算跟他开诚布公。
一下班，她就回了家。
很奇怪的，家里一个人也没有。那么多佣人，像瞬间消失了似的。
乔晚在别墅找了一圈，最终听到游泳池传来声响。她走进去，果然，沈君彦正在游泳。
她注意到岸边有个信封，她走过去拿出里头的照片看了看。拍照着抓拍的很有水平，尤其是车上那几张接吻照，灯光很暗，不光像在接吻，更像在做什么坏事。
乔晚眉头轻蹙。到底是谁这么别有用心的每天跟踪她。
“啊！”
伴随着一声尖叫，乔晚被沈君彦拉下了水中，照片悉数掉到池里，飘在水面上。
乔晚不会游泳，双手紧紧箍着沈君彦的脖子，衣服头发全湿了，狼狈不堪。
“史密斯先生帮你想出了什么绝招，能让法官判我们离婚？婚内出轨，还是买卖婚姻？或者感情破裂？”
“沈君彦，你先让我上去，我怕水。”
沈君彦面色阴冷，一手用力捏住她的下巴，冰冷的声音咬牙切齿地说道，“如果不是有心人寄了这些照片给我，我是否要等到法院通知才知道我老婆在一心准备离婚？”
乔晚身体支撑不住，呼吸也觉得困难，难受地说不出话来。
“你跟他发展到什么地步了？最亲密的事都做过了吧，难怪这段日子碰也不让我碰。”
“沈君彦，我……”
“什么都不用手，一会儿你告诉我，我和他，谁技术更好，谁更持久。”
沈君彦说完像疯了似的吻住了她，在她的脖颈上啃咬着。乔晚难受得想死去，抱着他的脖子不敢松开，一松开身体便往下沉。
沈君彦从水里到岸上，折磨了她一次又一次。乔晚最终晕了过去，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醒来时，不知是白天还是黑夜，躺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身体像被车子辗过似的，没有一处不痛。
她死寂般躺着，看到一道黑影屹立在窗旁，窗帘拉得死死的，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似乎感受到她的醒来，沈君彦转过身来，缓缓走到了她面前，在床边坐了下来。
他拿起床头的药瓶，帮她搽药。他手到之处，莫不是一阵钻心的疼痛。
“为什么一定要跟我对着干？我们好好过日子不好吗？”
乔晚闭上眼睛，眼泪水从眼角缓缓滑落。
“这样的你，他还要吗？”
乔晚眼泪流得更汹了。
“乖乖待在我身边，我可以给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任何人都欺负不了你。他呢，他能给你什么？他如今所拥有的一切全是靠女人给的。离开那些女人，他便一无所有，到时候你还愿意跟着他过苦日子吗？”
乔晚始终闭着眼睛不说话，也不愿看他，只有眼泪默默地流着。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乔晚的手机，她睁开眼睛，看到手机已经到了沈君彦手中。
沈君彦按下接听键，为了让乔晚听到，开了免提。
陆寒磁性的声音响起，“晚晚，在上班吗？晚上一起吃饭，律师那边有办法了。”
“乔晚决定不离婚了，你别在那白费功夫了。”
“沈君彦，怎么是你？乔晚呢？让乔晚接电话！”
沈君彦冷哼，“她现在不愿接你电话。”
“你把她怎么了？”
“陆寒，我忍你已经很久了，你一次次的挑战我的底线。提醒你一声，日后小心。”
沈君彦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杂志社那边，我帮你请了长假，这段时间你哪里都别去。把身体养好，我们要个孩子。其他心思就不要多想了。”
——
秦虹接到沈君彦亲自打来的电话，说要给他太太请个长假。秦虹当时吓坏了，只顾着点头说“好好好。”忘了去问他太太是谁。
后来一调查，这一天只有乔晚没来，她顿时明白了一切。
跑去烟会所找顾烟，对着顾烟抱怨了一通，“顾烟，你有没有把我当朋友？乔晚是沈先生的妻子，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不告诉我？”
顾烟耸耸肩，“他都没对外公布，你让我怎么拿这件事去到处宣扬？对了，你现在是怎么知道的？”
“别提了，今天早上沈先生突然给我打电话，说给他太太请长假，我吓得腿都软了，没敢问他太太是谁。索性今天只有乔晚一个人没来上班。你真的是一点都不够意思啊。”
顾烟淡笑着重复她的话，“请长假。”
“说是请长假，估计以后都不会来了吧。对了，乔晚是什么时候嫁给沈先生的？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
“有些年头了，他不想让人知道，当然就不会有风声。不过照现在这情形，大概要对外公布了吧。”
秦虹毁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乔晚是沈太太，我就对她好点了。她怎么就这么低调呢。”
“是啊，够低调的一个人。她不止是君彦的妻子，她还是陆寒念念不忘的初恋。”
秦虹做昏倒状，“乔晚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啊。”
“女人不需要有什么特别之处，命好就行。”
秦虹抿了抿唇，看着顾烟淡然的表情，认真地说，“烟，我一直以为最后会嫁给沈先生的人会是你，当他看遍人世间的花开花落之后，会看到一直陪在他身边的你。”
顾烟噗嗤一声，“连你也怀疑我跟他，我跟君彦可是清白得不能再清白的朋友关系了。”
秦虹挑了挑眉，不去戳破。
——
乔晚连续在床上躺了两天两夜，一粒米也没进，一滴水也没喝，无论是佣人还是沈君彦亲自来哄，她都闭着眼睛，不愿去面对。
沈君彦最后放了狠话，“乔晚，你别以为你这样绝食就可以逼得我放手。告诉你，你生是我沈君彦的妻，死是我沈君彦的亡妻！”
乔晚仍是没睁开眼睛去看他。
沈君彦无计可施，不愿再对她来硬的，把她最好的朋友叶静请到了家里。
“晚晚，是我啊，我是静静。”
听到叶静熟悉的声音，乔晚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睁开眼睛，叶静眼眶湿润，坐在床边呼唤她。
平静了两天的心情，做好了死抗到底的决定，在看到朋友的这一刻，眼泪夺眶而出，是委屈，是发泄。叶静抱住她，紧紧的抱着，哽咽的声音劝说，“傻瓜，你就算要抵抗，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去拼命啊。你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外婆该怎么办？她已经白发人送走了你母亲，你还想她……”
叶静没说下去，泣不成声。
“晚晚，跟我下楼吃点东西吧，沈君彦说你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乔晚靠在床上，把脸瞥向一旁，“我不想看到他。”
“只要这婚离不了，你是不可能不见他的。我也能看出来他不愿离婚的决心，晚晚，在锦城，你是斗不过他的。”
这些乔晚都知道，只是不愿去承认罢了。
“陆寒已经在荷苑外面等你两天了，他几次想要冲进来，沈君彦在外面设了很多保镖，他再硬闯的话只怕会受伤。”
听到陆寒的名字，乔晚眼里有了精光，却是更伤心欲绝的表情。
“晚晚，清醒点吧，凭你和陆寒是斗不过他的，他的势力多强大，两道通吃。何家毅你知道吧？他多厉害的人，弟弟被沈君彦废了一条腿，他吱都不敢吱一声。就陆寒，能是他的对手？”
叶静说着轻叹一口气，“晚晚，就算你不为自己，为你外婆想想，为陆寒想想，不要再执迷不悟下去了。”
乔晚恨恨地看着叶静，“为什么连你都不支持我，一直在替他说话。”
叶静皱眉，“晚晚，你仔细想想，我哪句话是替沈君彦说的？我所说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在锦城，就没有人是沈君彦的对手。我说的难听些，陆寒现在有他自己的生活，有女朋友，有事业，并不是非你不可。而如果你执意要和他在一起，你会彻底毁了他。爱情固然重要，可你们爱不起，只有放手。为了自己，也为了对方。”
乔晚下了床，走到了窗户边，从这个角度能清楚地看到陆寒的车子停在外面，他似乎在跟保安周旋。
想想分手后的初见，他是人群中的焦点，被众人簇拥着的陆总。因为她，他也许会失去打拼五年获得的一切，这代价是巨大的。
“晚晚，不管你的选择是什么，首先你得保重好自己的身体，这样你才有能力保护身边的人。”
——
叶静的劝说是有用的，乔晚下楼吃饭。佣人很是欣喜，烧了满满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只是几天没进食，米饭咬在嘴里却怎么也咽不下去。沈君彦瞥见了，吩咐佣人，“去煮碗粥来。”
乔晚逼着自己吃了碗粥。
回房洗了个澡，从头到尾打理了下自己。脱光站在镜子前，原本白皙的皮肤现在青一块紫一块，全身上下好似没有一块是完好的。想想那日的情形，至今都还有些后怕。
也许，就像叶静说的那样，在锦城，没有人是沈君彦的对手。她和陆寒所做的一切，在他面前，就像个笑话。
洗完澡出去，沈君彦就坐在沙发上。见乔晚出来，他缓缓走了过去。看到她脖子上，手臂上青青紫紫的一些痕迹，他下意识的蹙了蹙眉。那天他是真的生气了，那种被背叛的感觉让他愤怒。事后想想也是后悔的，可于事无补了。
沈君彦朝她走近，乔晚就一直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沈君彦才轻轻将她揽如怀里。他能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和心脏的跳动，这是一种怎样的惧怕。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柔声道，“我不会再伤害你了，只要你乖乖的待在我身边，不要再惹我生气。”
她闭着眼睛问，“为什么？你不爱我，为什么要将我圈在身边？外面那么多大家闺秀，上流社会千金小姐，他们都愿意和你在一起，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过我？”
“我认定了你，就是你！这辈子都别想着背叛我！”
——
夜深人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乔晚心里咯噔一声，她分明听到了来自陆寒歇斯底里的叫声。
沈君彦被吵醒，一脸的不悦，“还不死心，看来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见沈君彦要下床，乔晚连忙拉住了他的手，“让我见他一面，跟他把话说清楚。”
沈君彦皱眉，“他那种疯狂状态，你觉得我能让你去跟他见面？”
“我可以把他劝走，再不相见。”
沈君彦犹豫了一下，“也行，但是我必须陪你一起下去。”
沈君彦让乔晚换好衣服，才牵着她的手下去。
荷苑外面，陆寒与保镖发生了冲突，要硬闯进去。那些保镖都是经过专业训练，个个身形彪悍，陆寒哪是他们的对手。可他就像疯了似的，跟保镖们打了起来。
“陆寒，别打了。”
听到乔晚的声音，陆寒停了手，保镖没来得及停下，一拳重重挥在了陆寒的脸上，嘴角顿时有鲜血溢出。可这点伤又算得了什么，不及亲眼看着他们手牵手更疼。
乔晚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被刀子一刀一刀的凌迟着，眼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可是她拼命忍住了。
“让我跟他单独说几句话。”
沈君彦让所有人都退下了，他自己也站到了一旁。
陆寒跑过去握住乔晚的手，抚摸她的脸，紧张地问，“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有没有伤害你？”
乔晚知道沈君彦在一旁看着，连忙推开了他，“陆寒，你别这样，他怎么会伤害我，我是他妻子。”
“我的律师团队已经找到你们这桩婚姻的漏洞，你们的婚姻属于买卖婚姻，只要你父亲出面作证，就可以判婚姻无效。”
乔晚深吸一口气，淡淡地说道，“陆寒，对不起，我不想离婚了。”
“乔晚，你在说什么？他是不是在威胁你？”
乔晚摇头，“他没有威胁我，是我自己想通了。和沈君彦结婚，我也不一定能成功嫁给你。即便嫁给了你，一个二手货，你也不定会像从前那般疼我爱我。或许期望越大，只会失望越大。”
陆寒皱眉，“乔晚，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在你心里，我是这种人吗？只要你跟他离婚，我立刻娶你，随时。”
“如果你娶我，注定要跟唐婧分手，离了她，你还能是第一集团的总裁陆总吗？到时候你也许一无所有，拿什么养我？我过惯了优越的生活，难道让我跟你从头开始，过苦日子吗？”
陆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冷静了下，淡淡地说道，“他到底用了什么办法，逼你对我说这番话？乔晚，我们认识多少年了，你的为人我还不清楚。”
乔晚开始有些不知所措，她努力让自己镇定，面上仍是冰冷的表情，“陆寒，人都是会变的。我们都已经不是最初的模样。这辈子，我只想伺候一个男人。跟过沈君彦，我没办法再坦荡地跟别的男人。”
“好一个表忠诚，乔晚，也许你说的对，事隔五年，我们都变了，你变得不再是原来那个单纯简单的女孩。我他妈这段日子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愚蠢行为！你好好伺候你的男人，不要再假惺惺的跑我家里哭。”
陆寒开着车子离开，听到震耳欲聋的引擎声，他几乎把油门加到了最大。
直到那时，乔晚才缓缓流下了眼泪。
沈君彦走到她面前，捧着她的脸看了看，叹气说，“女人当真是水做的？以后不要再轻易为别的男人掉眼泪，不然我会生气。”
乔晚用力拍开他的手，“现在你该满意了吧！”
——
乔晚在家休息了一周，叶静每天都会来看她，有时带着嘟嘟过来，有了孩子，家里因此多了许多笑声，乔晚心情也日渐变好。
沈君彦这些天也没去公司，每天都在家。他的生活很单调，游泳健身，看看报纸新闻，喝喝咖啡。
他似乎挺喜欢孩子的，从来不苟言笑的他，每次看到嘟嘟都会对她笑，以至嘟嘟一点都不害怕他，每次见面都“干爹干爹”的喊着，很是亲热。
初生牛犊不怕虎，孩子到底是小，不懂事，没见识过他的很辣，也就没有畏惧。
“你男人不用上班吗？怎么天天都在家？”
“你可以亲自去问他。”
叶静白了她一眼，“我敢问他？你就别吓我了，我都不敢看他的眼睛，这人太恐怖了点，跟他在一起生活也真是难为你了。”
叶静哪里知道她说这话的时候，沈君彦正站在她身后。
乔晚指了指她背后，叶静转身看到人，吓得连忙说，“我带嘟嘟先走了，晚上陪她外公外婆吃饭。”
看到叶静吓得跟什么似的，乔晚忍不住笑出声。
这是沈君彦这些天来第一次看她笑，发自内心的笑。
“晚，我明天来看你，先走了。”
叶静拖着孩子离开，嘟嘟正在玩玩具，不明所以地被拖着走，抱怨道，“妈妈，我还没跟干妈干爹打招呼呢，是您说这样很不礼貌的。”
“打什么招呼，走了。”
叶静抱着孩子离开。
乔晚笑得直不起腰。
“我们也要个孩子吧。”
乔晚被呛到了，由大笑变成了大声咳嗽。
沈君彦轻拍着她的后背，皱眉道，“干嘛呢你！”
乔晚清了清嗓子，跑开了。
——
晚餐时，沈君彦支走了所有的佣人，餐厅里只有他们两个。他很郑重的对她说，“乔晚，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乔晚猜想是要孩子的事，连忙转移话题，“吃饭时候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我打算把你外婆接过来跟我们一起住。”
乔晚噎住了，“你说什么？”
“你外婆体检的报告我从医院调了一份出来，很多指数不达标，需要注意平时的饮食。子欲养而亲不在，这是人世间最遗憾的事情。你长大了，应该对你外婆尽孝。把她接过来，我们一起照顾她。”
乔晚冷笑两声，“沈君彦，你是这么好的人吗？你在打什么注意我心里很清楚，外婆接过来我就会跟你假装恩爱夫妻了是吗？”
沈君彦皱眉，脸上已有不悦。
“这件事我只是在跟你商量，不愿意的话，随你。”
沈君彦说完也没有生气离开，低着头吃饭，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乔晚冷静下来，觉得自己刚才冲动了，她低声道，“这件事我要先问问外婆，尊重她老人家的决定。”
“好。”
一顿饭下来，沈君彦一直没提要孩子的事，乔晚大大的松了口气。
这些天他没有碰过她，甚至不像以前那样抱着她睡。两人睡在大床上，各占一半，好似各自的领域，谁都不去侵犯。
——
乔晚洗完澡出来，看到沈君彦还没回房。等了好一会儿他都没回来。她跑去书房找他，不在。也许在游泳，她现在对那里很是排斥，每次经过都会绕道走。
站在游泳池外面等了等，过了好久，沈君彦才游完泳出来。
“等我？有事？”
他只披了件浴巾，浑身赤果，乔晚不敢去看他的身体，只低着头说，“我打算回杂志社上班。”
沈君彦犹豫了一下，“杂志社还是别去了，我安排你进安盛集团，娱乐圈太过复杂，不适合你。”
“不，我不想进安盛集团。”乔晚反应很激动。
沈君彦微微拧了拧眉。
“我感兴趣的是摄影，进安盛集团，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沈君彦认真地说，“安盛集团适合你地岗位很多，比你一个小小的摄影师更有前途。或者，我可以给你弄个工作室，接一些好点的活儿，总比你混迹娱乐圈好。”
“我很喜欢现在的这份工作，我希望你不要把你的想法强加于我。”
“好，既然你执意，我也不勉强。”
沈君彦是生气了，甩手离开。
乔晚不知道他在气什么，他过了好久都没回房，听到外面引擎声响起，她才知道他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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