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回 山雨欲来，风当满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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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珠长鞭与利爪在空中不断地交错分离，一连串的火星在略有些昏暗的天空之下不断地一闪而逝，照亮了荀觅那双又大有亮的眼睛，也照亮了另一侧那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
“休走！”
高的那人自然便是蔺一笑，虽然他的伤势不轻，伴随着他的动作，腹部裹着的麻布里也而隐隐渗出了血迹，但他的拳脚却依然矫健威猛——他一脚跺在地面，一声沉闷而又响亮的巨响便顿时传遍了整个后院，地面上也顿时被他轰出了一个方圆尺许的坑洞！
那较矮的人显然便是老生，事实上老生并不算矮，能够在戏台子上扮演老生一角的戏子自然也不可能是矮小得到哪里去，只不过与身高一丈的蔺一笑比起来，他的模样看上去却像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矮小而又瘦弱。此时此刻，老生的额头上早已布满了汗珠，汗水与发丝里的雨水混杂在一起，接二连三地沿着他的面庞划落而下，在下巴处一滴滴地低落在地。
因为蔺一笑刚才的那一脚，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取走了他的命！
“......原来如此。”
老生一个翻身，顿时将自己与蔺一笑的距离拉开到了两丈开外。他紧咬着牙关，盯着蔺一笑缓缓地道：“你不是汉人，你根本就不是中原人。”
蔺一笑也不急着追击，他一面抬起手再一次紧了紧自己腹部的麻布，一面盯着老生冷笑道：“老子是不是中原人，与你可有半点干系？”
老生若无其事地扫了一眼蔺一笑腹部那渗出了血迹的麻布，旋即抬头看着蔺一笑摇头道：“八荒功，这本就是辽人的不传之秘——当年魏太祖三度北上伐辽，前两次却都止步于北境边关，北境边关的高墙之下战死的大魏将士以十万人计，你可知道为何？”
蔺一笑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看着老生咧了咧嘴。
“不知道。”
伴随着这句话的，还有他同时挥动而来的拳头！
——该死的，这混小子根本就不打算给人说话的机会！
老生心中暗骂一句，双手作掌在空中与蔺一笑的拳头接连交错数次，这才总算是化解了蔺一笑的拳劲——然而这一拳却依然让老生不太好受，他接连向后退出了数步，两只泛着金色的手掌也微微有些颤抖，显然纵使是蔺一笑重伤，他的拳头也依然让老生应付着有些吃力！
蔺一笑又一次停住了动作，他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自己的拳头，忽然怪笑道：“金尸？”
老生的瞳孔微微一缩，又一次沉默地抬起了手。
他看得很清楚，自己无往不利的金尸毒在蔺一笑面前似乎变成了一个笑话，此前赵霞客只不过与自己对了一掌，整只手便中了自己的金尸毒；而现在蔺一笑的拳头与自己的双掌交错了七八次，但他的拳头却依然没有半点变化，连半分金尸毒的金色也未曾沾染上！
“果然，你是真正的辽人——并且还是最高贵的那一类。”
老生深吸了一口气，冷笑道：“至少你不应该姓蔺，老朽虽然不知道你现在的名字到底是谁给你取的，但你本来的名字绝不应该是蔺一笑。”
蔺一笑笑了起来，森白的牙齿在昏暗的天空之下闪烁着寒芒：“哦？是吗？”
“完颜？耶律？孛儿只斤？还是萧？是女真人、草原人、还是契丹人？”
老生捏紧了拳头，盯着蔺一笑一字一顿地道：“你到底叫什么？”
蔺一笑缓缓地眯起了眼睛，同样缓缓地道：“谁知道呢？”
“你不知道？你真的不知道？”
老生忽然古怪地笑了起来：“无妨，老朽或许知道。”
蔺一笑的面色，终于微微变了变。
“你姓萧，或者说你本来应该姓萧。”
老生看着蔺一笑那张有些粗犷的面容，微笑道：“萧皇后的萧，当年大魏太祖的死对头、北辽元帅萧打虎的萧，以及十几年前被北辽皇帝以谋逆之罪满门抄斩的上三军统领，萧南顾的萧。”
轰！
老生这句话刚刚说完，蔺一笑的拳头便已经猛然轰击在了他方才所站的地方。尘埃伴随着雨水与泥土一道四溅开来，然而早有防备的老生却已经站在了桂树旁，看着面色狰狞的蔺一笑叹息道：“蔺天王莫非以为，这是你自己的秘密不成？——哈，实不相瞒，蔺天王，这戌亥八街知晓阁下来历的人就算没有一千，只怕也有八百了才是。”
他微微顿了顿，看着蔺一笑同情地道：“毕竟一个几岁大的娃娃，原本就生了一张与我中原人有所不同的面孔，自然是容易被人怀疑的。再加上你来到戌亥八街不久之前，萧南顾全家数百口人便尽数被斩了个一干二净，只跑掉了一个门房的独子......”
“门房的独子？”
老生说到这里，忽然面色古怪地笑了笑：“门房的独子，只怕说不了像你一般这么一口流利的大魏官话吧？”
“闭嘴！！”
拳头将桂树旁的石桌轰得粉碎，蔺一笑面色狰狞，于刹那间攻出了三拳一腿，瞬息之间，整个后院之中尽是一片杀机凛然！
老生的身法很好，他的武艺原本走得便是轻灵的路子，在“一力降十会”与“唯快不破”两点之中，他显然将快这一字掌握得炉火纯青。只是眼下蔺一笑含怒出手，那拳风腿风几乎是在一刹那间便笼罩住了他浑身上下，老生纵使再怎么躲闪腾挪，最终也不得不提起内力，迫不得已地要去面对蔺一笑那抽来的一腿——虎落平阳被犬欺这种词终究还是要看环境的，至少蔺一笑这头猛虎显然还没有落到平阳，他那一腿抽在老生交错的双臂之上，居然活生生地将老生抽飞了出去！
“蔺二！你疯了吗！”
伴随着荀觅的咆哮声，老生虽然倒飞而出，但他的脸上却闪过了心满意足的笑容——因为他倒飞而出的方向，恰好便是生老病死的方向！
在这一刹那，老生终于与生老病死汇合，而原本与四人不相上下的荀觅和第五厉害，在这一瞬间便彻底落入了下风！
“先杀蔺二！”
老生的身体被为首的生在空中接了下来，只是他甫一落地，脸上便顿时闪过了痛苦的神色。虽然他挡住了蔺一笑的那一腿，但蔺一笑到底是蔺一笑，八荒功几乎是能够与佛门易筋经硬拼力道的内功，他这含怒一腿下去，老生只觉得自己双臂之中的骨头都发出了一声声脆响，剧烈的疼痛也在刹那间从双臂之中闯入了他的脑海里。只是他并没有闲工夫来检查自己的伤势，现在他的眼中只有一件事，那便是杀死正失去了理智挥拳冲来的蔺一笑！
不会再有第二个，比现在杀死蔺一笑更好的机会了！
荀觅的算珠长鞭忽然挥舞而来，猛然笼罩住了老生五人，于此同时，来袭的还有第五厉害那一蓬蓬飞射而来的绣花针。然而不论他们的攻势再怎么凶悍，却都已经无法改变老生的想法了——老生一摆手，“病”与“死”便齐齐挥动利爪迎向了荀觅和第五厉害，然而剩下的两人却跟在老生的身边，一道对怒吼着冲杀而来的蔺一笑展开了攻势！
“该死的，蔺二这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
荀觅大骂一声，一鞭将病与死挥来的利爪拨开：“老五，你也看到了，不是咱们俩见死不救，是这傻子自己要寻死！”
第五厉害手指一弹，一根绣花针带着细不可闻的呼啸声，准确地落在了病的大腿之上，令得对方的动作骤然微微一顿。他回头看了一眼蔺一笑与老生的方向，忽然轻轻地摇了摇头，低声道：“别管。”
荀觅没有回头看他，趁着病那微微一顿的瞬间，他总算是寻到了破绽，一鞭将一旁的死抽得皮开肉绽飞向了一旁，只是后者到底是蛊术制作出来的怪物，他只是在地上一个翻身，旋即便又一次站了起来。荀觅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低声骂道：“好，老——小的也不怎么想管，反正师爷可没有交代我们俩要护好他们的周全，眼下蔺二自己要找死，怪不得我们！”
“不是。”
第五厉害平静地摇了摇头：“街吏，没动。”
“......嗯？”
荀觅微微一愣，猛然转头看向了柴房的方向——然而映入他眼帘的，却是靠在门边的铁怅，以及铁怅脸上那满怀恶意的笑容！
“辽人的小杂种，老朽今日就送你与你爹娘团聚！”
老生放生大笑，目光之中闪烁着阴谋得逞的光芒：“老朽听说过，你爹被北辽皇帝凌迟处死，而你娘与你家里几个叔叔尽数被推到了北辽王城前当众斩首，脑袋在城墙上悬挂了三天三夜才被人放了下来——也罢，老朽今日就替北辽皇帝善善后，将他的漏网之鱼送去见阎王！”
蔺一笑双眼通红，咆哮道：“老贼安敢辱我双亲！”
见“生”与“老”已然出现在了蔺一笑的身边，利爪也已经高高地举了起来，老生脸上的笑容不由得更甚，叹息道：“老朽说了，你又能将我怎地？”
在他看来，胜负已分。
“——不怎么样。”
“既然你也知晓，知道老子身世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利爪距离那铁塔一般的汉子仅有数寸之遥，然而他不但没有回头防备，更没有躲闪避开。他只是面带微笑地看着老生，任由那两对利爪刺入自己的后背，并且同时抬起了自己的双手。
“那你为什么还会觉得，你是第一个说这番话的家伙呢？”
算珠长鞭与利爪在空中不断地交错分离，一连串的火星在略有些昏暗的天空之下不断地一闪而逝，照亮了荀觅那双又大有亮的眼睛，也照亮了另一侧那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
“休走！”
高的那人自然便是蔺一笑，虽然他的伤势不轻，伴随着他的动作，腹部裹着的麻布里也而隐隐渗出了血迹，但他的拳脚却依然矫健威猛——他一脚跺在地面，一声沉闷而又响亮的巨响便顿时传遍了整个后院，地面上也顿时被他轰出了一个方圆尺许的坑洞！
那较矮的人显然便是老生，事实上老生并不算矮，能够在戏台子上扮演老生一角的戏子自然也不可能是矮小得到哪里去，只不过与身高一丈的蔺一笑比起来，他的模样看上去却像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矮小而又瘦弱。此时此刻，老生的额头上早已布满了汗珠，汗水与发丝里的雨水混杂在一起，接二连三地沿着他的面庞划落而下，在下巴处一滴滴地低落在地。
因为蔺一笑刚才的那一脚，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取走了他的命！
“......原来如此。”
老生一个翻身，顿时将自己与蔺一笑的距离拉开到了两丈开外。他紧咬着牙关，盯着蔺一笑缓缓地道：“你不是汉人，你根本就不是中原人。”
蔺一笑也不急着追击，他一面抬起手再一次紧了紧自己腹部的麻布，一面盯着老生冷笑道：“老子是不是中原人，与你可有半点干系？”
老生若无其事地扫了一眼蔺一笑腹部那渗出了血迹的麻布，旋即抬头看着蔺一笑摇头道：“八荒功，这本就是辽人的不传之秘——当年魏太祖三度北上伐辽，前两次却都止步于北境边关，北境边关的高墙之下战死的大魏将士以十万人计，你可知道为何？”
蔺一笑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看着老生咧了咧嘴。
“不知道。”
伴随着这句话的，还有他同时挥动而来的拳头！
——该死的，这混小子根本就不打算给人说话的机会！
老生心中暗骂一句，双手作掌在空中与蔺一笑的拳头接连交错数次，这才总算是化解了蔺一笑的拳劲——然而这一拳却依然让老生不太好受，他接连向后退出了数步，两只泛着金色的手掌也微微有些颤抖，显然纵使是蔺一笑重伤，他的拳头也依然让老生应付着有些吃力！
蔺一笑又一次停住了动作，他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自己的拳头，忽然怪笑道：“金尸？”
老生的瞳孔微微一缩，又一次沉默地抬起了手。
他看得很清楚，自己无往不利的金尸毒在蔺一笑面前似乎变成了一个笑话，此前赵霞客只不过与自己对了一掌，整只手便中了自己的金尸毒；而现在蔺一笑的拳头与自己的双掌交错了七八次，但他的拳头却依然没有半点变化，连半分金尸毒的金色也未曾沾染上！
“果然，你是真正的辽人——并且还是最高贵的那一类。”
老生深吸了一口气，冷笑道：“至少你不应该姓蔺，老朽虽然不知道你现在的名字到底是谁给你取的，但你本来的名字绝不应该是蔺一笑。”
蔺一笑笑了起来，森白的牙齿在昏暗的天空之下闪烁着寒芒：“哦？是吗？”
“完颜？耶律？孛儿只斤？还是萧？是女真人、草原人、还是契丹人？”
老生捏紧了拳头，盯着蔺一笑一字一顿地道：“你到底叫什么？”
蔺一笑缓缓地眯起了眼睛，同样缓缓地道：“谁知道呢？”
“你不知道？你真的不知道？”
老生忽然古怪地笑了起来：“无妨，老朽或许知道。”
蔺一笑的面色，终于微微变了变。
“你姓萧，或者说你本来应该姓萧。”
老生看着蔺一笑那张有些粗犷的面容，微笑道：“萧皇后的萧，当年大魏太祖的死对头、北辽元帅萧打虎的萧，以及十几年前被北辽皇帝以谋逆之罪满门抄斩的上三军统领，萧南顾的萧。”
轰！
老生这句话刚刚说完，蔺一笑的拳头便已经猛然轰击在了他方才所站的地方。尘埃伴随着雨水与泥土一道四溅开来，然而早有防备的老生却已经站在了桂树旁，看着面色狰狞的蔺一笑叹息道：“蔺天王莫非以为，这是你自己的秘密不成？——哈，实不相瞒，蔺天王，这戌亥八街知晓阁下来历的人就算没有一千，只怕也有八百了才是。”
他微微顿了顿，看着蔺一笑同情地道：“毕竟一个几岁大的娃娃，原本就生了一张与我中原人有所不同的面孔，自然是容易被人怀疑的。再加上你来到戌亥八街不久之前，萧南顾全家数百口人便尽数被斩了个一干二净，只跑掉了一个门房的独子......”
“门房的独子？”
老生说到这里，忽然面色古怪地笑了笑：“门房的独子，只怕说不了像你一般这么一口流利的大魏官话吧？”
“闭嘴！！”
拳头将桂树旁的石桌轰得粉碎，蔺一笑面色狰狞，于刹那间攻出了三拳一腿，瞬息之间，整个后院之中尽是一片杀机凛然！
老生的身法很好，他的武艺原本走得便是轻灵的路子，在“一力降十会”与“唯快不破”两点之中，他显然将快这一字掌握得炉火纯青。只是眼下蔺一笑含怒出手，那拳风腿风几乎是在一刹那间便笼罩住了他浑身上下，老生纵使再怎么躲闪腾挪，最终也不得不提起内力，迫不得已地要去面对蔺一笑那抽来的一腿——虎落平阳被犬欺这种词终究还是要看环境的，至少蔺一笑这头猛虎显然还没有落到平阳，他那一腿抽在老生交错的双臂之上，居然活生生地将老生抽飞了出去！
“蔺二！你疯了吗！”
伴随着荀觅的咆哮声，老生虽然倒飞而出，但他的脸上却闪过了心满意足的笑容——因为他倒飞而出的方向，恰好便是生老病死的方向！
在这一刹那，老生终于与生老病死汇合，而原本与四人不相上下的荀觅和第五厉害，在这一瞬间便彻底落入了下风！
“先杀蔺二！”
老生的身体被为首的生在空中接了下来，只是他甫一落地，脸上便顿时闪过了痛苦的神色。虽然他挡住了蔺一笑的那一腿，但蔺一笑到底是蔺一笑，八荒功几乎是能够与佛门易筋经硬拼力道的内功，他这含怒一腿下去，老生只觉得自己双臂之中的骨头都发出了一声声脆响，剧烈的疼痛也在刹那间从双臂之中闯入了他的脑海里。只是他并没有闲工夫来检查自己的伤势，现在他的眼中只有一件事，那便是杀死正失去了理智挥拳冲来的蔺一笑！
不会再有第二个，比现在杀死蔺一笑更好的机会了！
荀觅的算珠长鞭忽然挥舞而来，猛然笼罩住了老生五人，于此同时，来袭的还有第五厉害那一蓬蓬飞射而来的绣花针。然而不论他们的攻势再怎么凶悍，却都已经无法改变老生的想法了——老生一摆手，“病”与“死”便齐齐挥动利爪迎向了荀觅和第五厉害，然而剩下的两人却跟在老生的身边，一道对怒吼着冲杀而来的蔺一笑展开了攻势！
“该死的，蔺二这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
荀觅大骂一声，一鞭将病与死挥来的利爪拨开：“老五，你也看到了，不是咱们俩见死不救，是这傻子自己要寻死！”
第五厉害手指一弹，一根绣花针带着细不可闻的呼啸声，准确地落在了病的大腿之上，令得对方的动作骤然微微一顿。他回头看了一眼蔺一笑与老生的方向，忽然轻轻地摇了摇头，低声道：“别管。”
荀觅没有回头看他，趁着病那微微一顿的瞬间，他总算是寻到了破绽，一鞭将一旁的死抽得皮开肉绽飞向了一旁，只是后者到底是蛊术制作出来的怪物，他只是在地上一个翻身，旋即便又一次站了起来。荀觅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低声骂道：“好，老——小的也不怎么想管，反正师爷可没有交代我们俩要护好他们的周全，眼下蔺二自己要找死，怪不得我们！”
“不是。”
第五厉害平静地摇了摇头：“街吏，没动。”
“......嗯？”
荀觅微微一愣，猛然转头看向了柴房的方向——然而映入他眼帘的，却是靠在门边的铁怅，以及铁怅脸上那满怀恶意的笑容！
“辽人的小杂种，老朽今日就送你与你爹娘团聚！”
老生放生大笑，目光之中闪烁着阴谋得逞的光芒：“老朽听说过，你爹被北辽皇帝凌迟处死，而你娘与你家里几个叔叔尽数被推到了北辽王城前当众斩首，脑袋在城墙上悬挂了三天三夜才被人放了下来——也罢，老朽今日就替北辽皇帝善善后，将他的漏网之鱼送去见阎王！”
蔺一笑双眼通红，咆哮道：“老贼安敢辱我双亲！”
见“生”与“老”已然出现在了蔺一笑的身边，利爪也已经高高地举了起来，老生脸上的笑容不由得更甚，叹息道：“老朽说了，你又能将我怎地？”
在他看来，胜负已分。
“——不怎么样。”
“既然你也知晓，知道老子身世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利爪距离那铁塔一般的汉子仅有数寸之遥，然而他不但没有回头防备，更没有躲闪避开。他只是面带微笑地看着老生，任由那两对利爪刺入自己的后背，并且同时抬起了自己的双手。
“那你为什么还会觉得，你是第一个说这番话的家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