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似雨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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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雪来过这个城市无数次,她没有记住什么,但在见过他后,她记住了这个城市里一个叫伟的男人。

    (一)

    这个城市易雪来过无数次了,无数次后的城市没有给她留下什么特别的印象,唯一能让她记住的就是这个城市的名字。就凭这一点,朋友不断地表扬她的聪明,称她还算是一个聪明的人,在无数次地去一个城市,能记住的既然只是城市的名字。每每听到朋友调笑般的夸奖,易雪总是笑嘻嘻而又无奈地说:“那个城市实在太大,大的让我一踏进这个城市,头就开始晕了,再说人家是标准的路盲,你们都知道嘛。”

    易雪很聪明,冰雪聪明,这是所有朋友给她的评价。易雪很善良,善良到在朋友眼里看来甚至有点愚蠢的地步,在接受每一次的欺骗和伤害后,她从来不会去抱怨欺骗她和伤害她的人,更谈不上去恨一个人。相反她能换位去理解别人,尽而去原谅伤害她的人,在看到她每次受伤害后的眼泪,朋友都恨易雪的这种傻气,但易雪自始如一,改变不了她骨子里的这份善良。

    易雪也很笨,笨到让朋友无法理解她聪明时的脑细胞都跑那去了。她永远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更让人笑破肚子的是,她竟然记住自己的年龄。每次单位填写个人资料时,她都会拿着资料表犯楞,即而转身问身边的同事:“我是那年出生的啊?”在同事被她的问题突然弄蒙时,她早已在电话本里,翻查家里的电话:“妈妈。单位添表,快点告诉我,我是那年出生的。”同事旋即明白了她刚才的问题,忍不住抱着肚子笑得眼泪出来,直到肚皮疼的不能再笑。

    易雪真的很笨,笨到在一个城市居住了快了三十年,她竟然分辨不出这个城市的东南西北,是一个标准的路盲,所以她几乎从来不敢一个人去逛街,因为她真的会自己把自己弄丢。

    萧茹是易雪多年的死党铁哥们,和易雪正好相反,是表面上让人看起来很文静,但实际是一个热情奔放,淘气的一如一个长不大的孩子,身上散发出来的是永远的青春与活力。萧茹有一个电话是专为易雪开通的,因为她比任何一个人都了解她这个死党的笨,她要随时为她的死党做这个城市地图上的活路标,为她指路引航,随时准备去拯救能把自己弄丢的易雪。

    “喂,萧茹,这是什么地方,快点告诉我。”萧茹正在低头忙着,接到了易雪的求救电话,萧茹知道她不是找不到要去的地方,就是又把自己弄丢了。

    “说明白点,是怎么了,我现在很忙。”萧茹忙的时候不接任何人的电话,只有易雪例外。

    “我在这里迷路了,不知道怎么回去了。”易雪柔和带有点求救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

    “我现在很忙,你怎么这么笨,不能坐的士回来吗?”萧茹又气又想笑自己的这个好朋友。

    “不行啊,我怕的士司机和我一样不知路,再给我拉丢了,再说就算他们知道路,可我那知道他们有没有拉着多绕路,掏空我钱包里的打车费呢”

    听着易雪在电话里不停地强调她早已背的很熟悉的理由,萧茹知道不去接她是不可能的。萧茹和其他朋友一样,对易雪在这方面的笨,是怎么也想不通,理解不了的,因为这和在工作中的易雪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

    易雪是一所学校的主管,她的能力可以用这所学校建学的历史来见证。因为易雪是这所学校建校以来,最年轻的一个主管。只有三十多一点的她,在工作中透露着她的精明干练,透露着与她这个年龄少有的成熟与稳重,事业上的成绩印证了她的聪慧能力,更与生活中的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二)

    易雪在无数次来到这个她只能记住名字的城市后,又一次来到这个城市。不过这次来的和以往都不一样,因为这次是陪一个朋友来这里,确切地说是被一个朋友死缠乱打绑架到这里的。哈哈,能绑架她的不用说只有她的死党朋友———萧茹。

    火车在几个小时后终于停靠在这座城市。她们两个没有很着急的随着人潮挤着去下车,因为他早就发来短信嘱咐她们,车到后不要乱跑,他就在她们乘座的车厢口等她们。易雪忘记了接她们的这个他也知道她是一个出了名的路盲,所以很细心的他选择了在车厢口接她们。看着纷纷挤着下车的人,萧茹似乎有点坐不住了,她站起来透过人缝往车窗外寻找,寻找她要找的人。

    “雪儿,他在外面站着,你看,在那里站着。”在她目光的捕掠中,终于发现了他真的就在站在车厢门口,易雪随着萧茹的话音也看向了车外,易雪看到了萧茹用手指着的站在车厢外,一个穿着淡蓝色衣服的男人,只见他站在那里不停地向车厢里搜寻他想找的目标。萧茹兴奋地对着窗外的他不停挥手示意她们所在的位置,只是下车的人太多,萧茹的示意他无法看到,终于等不及别人都下完后再下,萧茹拉起还坐在位置上的易雪迅速挤下了车,在这一刻她忘记了在来的时候就已经生病的易雪是否还有力气再挤下车去。

    易雪被萧茹拉下了车,看起来易雪远没有萧茹那么兴奋。这不单单是因为易雪病了没有精神,更重要的是,易雪直到见到眼前这个接她们的男人为止,还是没有想明白她该陪萧茹来,还是不该来,她的内心是矛盾的,这种矛盾没有停止过。虽然她早在一个月前就知道她可能会来到这座城市,但她从来没有很坚决地下过决心一定要来,她始终是在犹豫中,在她死党萧茹软磨硬泡、哀求与威胁中犹豫着,直到萧茹知道了她休公假时,用威胁的方式给她绑架到这个男人面前,她还在心里不停地问着自己:该来吗?她真的不知自己次此的旅行是否对了。

    易雪只看了一眼站在自己对面的这个男人,在一声轻轻地你好礼貌问候后,易雪没有再去看这个男人一眼,更没有再开口多说一句话,她选择默默地跟在萧茹和他的后面,听着他们两个不停地在说着什么。

    对这个男人,易雪应该是陌生的,她不认识他,所以就更谈不上见过了。但易雪又比较熟悉他,熟悉他很长时间了,特别是在最近一段时间里,在她的脑子里写满的几乎都是他的名字,以及关于他的一些点点滴滴的事,当然对于他的所有信息,都来自于她的死党朋友萧茹那里,因为他是萧茹的朋友,只是萧茹和她一样也是第一次见到她这个朋友。

    他是萧茹的网友。他们的认识来自于网上,了解于网上,萧茹非常相信她的这个网友朋友是一个绝对好的人。易雪再次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这个男人,她想从这个初次相见的男人身上,找到一些足以能她相信他的元素。易雪也认为自己现在很笨,她暂时没有从他的身上找到,可以让她完全信赖的感觉。她自己知道她现在能做的就是,相信萧茹的话以及她对她这个网友的信任。

    (三)

    车在城市的街道绕行了几圈后,在一家比较大的宾馆前停下。易雪知道这里应该是她们几天里在这个城市下榻的地方了。和以前的习惯一样,易雪照样没有去注意所住宾馆的名字,她有点很机械地随着他们上了楼。她看到了她在此时最想看到的床,因为她真的很累了,很疲惫了,感觉头像要爆炸一样,她好想什么也不顾地躺在床上睡一觉。

    看到萧茹放好东西进了洗手间,易雪随后也进去了。来到这个城市后,易雪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单独和死党说话的机会。

    “萧茹,我真的很累,而且真的很难受,我想休息,你自己和他出去吃饭游玩好不好?”易雪在看了几眼死党后用商量的口气说出自己的想法。

    “不行,肯定不行,你必须要去,别忘了你这次来的目的,别浪费了我为你设计的这么好的机会,不许你在那里装傻弄糊涂,知道不?”萧茹没有给易雪一点反驳的机会,坚决的拒绝了易雪的要求,其实易雪早就知道萧茹是不会同意她的要求的。易雪没有再说话,她给自己洗了一下脸,她想让自己清醒一些,她想理清楚自己的思想。她知道她现在必须清醒起来,用她理智的头脑去面对她应该面对的一切事。

    易雪知道他叫伟。他是萧茹在她网友里极力推荐给她的一个。在萧茹热情似火的介绍下,易雪终于抵挡不住死党的一番她自认为很有道理的劝说,和这个叫伟的人,开始了在网上的沟通。只是伟不知道,在他这个网友萧茹里的生活中,还有这么一个叫易雪的朋友,当然就更不知道他这个网友,把这个叫易雪的朋友介绍给他目的。他只是听了萧茹的简单介绍后,礼貌地答应了可以和易雪认识。

    也许是缘分,现在说来只能用缘分这个词来解释一些说不清楚的感觉。易雪和伟在网上的第一次交流,是那么的自然顺畅,似乎他们之间已经认识很长时间,似乎他们早已是见过面的老朋友。随着键盘的敲击声,易雪越来越感到这个叫伟的人,这个在自己脑子里早已写满印象的男人,真的很亲切,亲切一如像是一个邻家大哥哥,在第一次交流中,易雪想起了曾经非常疼爱自己的大哥。

    “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告诉我你的名字好吗?”易雪对着电脑那端的他提了一个在他看来很好笑的问题。因为他知道她已经知道名字,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还要问自己这么一个简单的不该再问的问题。

    “我是知道你的名字,但我现在就想让你再亲自告诉我你的名字。”听了易雪在电脑那端的解释,他忍不住笑了,他感到这个易雪有时像一个大孩子。伟只顾在电脑前偷笑,忘记了易雪还在等着他的回答。

    “不告诉我啊,真是小气,不就是一个名字嘛,不说我也知道,你叫‘薇’。”

    天那,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伟看着电脑了易雪发过来的话,不仅在心里大呼,她竟然把他的名字打错,而且伟一眼就能看出她是故意的,故意把自己的名字给篡改成一个女孩的名字,伟在此时真的想把这个易雪从电脑里揪出来,好好看看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如此大胆猖狂地乱写他的名字。

    “伟,我叫伟,不是‘薇’,ok,拜托记住我的名字。”易雪看着伟的话,她把自己得意的偷笑写满了房间。

    “还有呢,还有你的电话,不要等我问嘛,你自己不能主动一点告诉我电话吗?”

    切,什么女人,看起来有点不讲理,伟在心里想着,但他的手没敢闲着,快速把自己的电话发过去,虽然他心里清楚,她早已经知道自己的电话,从他的网友萧茹那里大概已经知道了他的很多消息,但他还没敢怠慢,他怕她把自己的电话再给改成12345

    “谢谢你的真诚,你等着,我给你的电话发个信息,你自然也就知道我的电话。”

    “喂,对面的那个那个。”伟在一时着急,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面的易雪。

    “你用你的手敲一下你手下的数字,电话不就告诉我了吗?发信息给我,你就怕麻烦。”

    “不要,我就是想给你发个信息。”伟看着她发过来的话,真的觉得她有些像是一个淘气任性的孩子。

    “喂,你好没礼貌啊,我给你发了半天信息,你收到了,连一个字都不知道谢我啊。你给我出来说话。”伟看到了她在电脑那端有些生气的发话了。

    “什么信息,我没有收到,一个也没有。”

    “你会骗人啊,我连着发出了好几条,你竟然说一个也没收到,你怎么这样啊。”

    伟相信她说的,他把自己手机里的信息仔细地检查着。

    “没有,是没有,而且是绝对的没有。”在伟仔细检查完所有的信息后,很确定地告诉了易雪。

    “不会的,我真的发了很多个信息,都发出去了。”

    “你不会是把信息发错号了吧。”伟想到这个能把自己名字打错的她,是不是在此时笨的把信息发错了。

    “没有,我把信息发到了你给的电话里。”

    “我的电话是多少号。”伟不再相信电脑那面的她是聪明的了。

    “你的电话是13#########。”伟看了她打出来的电话,真的忍不住自己大笑起来,天那,真的有这么笨的女人啊,在几分钟里就不记得自己的电话,竟然把信息发到了别人的手机上。

    “错了,你怎么这么笨啊,真是笨,你把信息发错,我怎么能收到。”

    “不许说我笨,我是发到了你的电话里,没错。”易雪在重新看了伟发的电话后,也为自己的粗心感到好笑,她把号码发错了一个。但易雪不想让伟说自己笨

    “不管了,错也是你发给我的号码错了,你要替我把我发出去的信息给我要回来,那是我给你信息。”易雪又些耍赖地说。

    天那,伟看着易雪发过来的话,再次在心里大呼。我去把她发错的信息再要回来,我朝谁要去。

    伟看着在电脑里错了还不肯认错的易雪,心里感非常好笑,他想捏着她的鼻子,看看她在那里淘气任性的样子。

    “你很淘气,也很任性,还有一些不讲理啊,自己发错信息,我到哪里去给你找回来。哈哈,不会是你在信息说了些什么有点那个的话了吧。”伟在此时很想调笑一下这个在他眼里看起来有些笨笨,但很可爱的女人。

    “不许你在那里乱说,我不管了,我要罚你把电话号重新给我发一遍,还要再赔我几条你给我的信息。”切,自己错了不承认,条件要求的都是蛮多的。伟开心地笑着。

    第一次的交流他们谈的很晚,这是易雪第一次在网上和网友聊这么长时间的天,让易雪感到了轻松和亲切,自然这个叫伟的人,在记忆中的印象更为深刻。当然他们之间的这种交流,自然也瞒不过萧茹的,事后没等萧茹追问,易雪就和死党讲述了她和伟的聊天过程,因为易雪知道这种事是瞒不过死党的。易雪明白她们两个人之间是没有绝对私人秘密的,那怕是一句话,一点小事,一点想法,一点感觉,都会用最快的速度告诉对方。她们之间有着相当大的默契。常常她们会在同一个时间不约而同地都想去做一样的事,会不约而同地在同一时间说出几乎相同的话,甚至包括她们喜欢吃一样的食品,喜欢做一样的运动,因而她和她成了雷打不动的死党。所以易雪知道她和伟之间的交流是无法对死党隐瞒的,她很聪明地选择了主动坦白。当然易雪也很聪明地没有告诉死党,她推荐给自己的这个叫伟的人,自己有着非常之好的感觉。

    在几次易雪和伟的交流后,萧茹更加坚定地要把自己的这个网友,认真严肃地介绍给易雪,也就更加意志坚定地要把易雪带到这个城市,让他们之间真正地去认识,她始终坚定的相信,在她众多的网友里,只有伟最适合与易雪,她想让自己死党几乎接近于黑白的生活中,多一点感情的浪漫,她不愿意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那么苛刻地对待感情的死寂。因为她是那么了解自己好朋友的痛苦,知道好朋友在已经的死亡的婚姻里,默守她骨子里的传统,承受着感情的折磨。她希望自己的好朋友从痛苦中走出来,更希望自己的朋友像她一样地幸福。

    (四)

    萧茹敲了敲卫生间的门,顺而推开门看见站在那里发楞的易雪。

    “我们该去吃饭了,我的肚子都开始世界大战了,快走拉。”萧茹贴在易雪耳边轻声催着她。易雪回过神来看了几眼自己的死党朋友,嘴几张几合想要说什么,但她的这个细微动作早被鬼精灵的萧茹发现,她用手封住了想要说话的易雪,把她拉出了卫生间。

    伟带她们去了一家离宾馆较近的餐馆就餐。易雪终于在见到伟后,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着伟。他不是一个很帅气的男人,在易雪眼里看起来有点清瘦,但是在他身上自然地散发着一种亲和力,使易雪感到对面的他,真的像自己在网上和他聊天时产生的感觉是一样的,那么亲切,亲切的就是邻家的大哥哥。他喜欢笑,易雪发现自己被他的笑所吸引,确切地说他那亲切自然的笑,让易雪再次想起疼爱自己的大哥,更想起自己最爱的他有着和伟一样的笑容。只是自己最爱的他在一次意外中早已离开自己。

    伟发现坐在对面的易雪已经盯着自己看了很长时间,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看着自己。易雪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慌忙中低下了头,用勺不停地搅着碗中的汤,她为自己的失态有些不好意思了。

    一顿饭下来易雪几乎没有吃东西,因为她的胃实在难受的容不下一点食物。易雪在吃饭的时候,再次对萧茹提出自己想要回宾馆休息的要求,不过这次拒绝她的要求不止是萧茹,还有坐在她对面的这个叫伟的人。

    易雪在二比一的表态中再次输了,她知道她只有放弃自己的想法,没有任何条件地听他们两个的安排。半个多小时后他们来到了这个城市最大也是最美的一个风景区。已经很疲惫的易雪也被眼前的风景所吸引。

    风景区的面积非常大,里面的建筑应该是别具一格的,它集中了来自于世界很多个国家的设计风格。放眼望去绿树成荫,假山、草坪、美丽的玫瑰园、百合塔万众不一各色尽显的风景,让来到这里的游人早已是眼花缭乱。易雪同样被眼前着诱人的风景激起了兴奋的情绪,写满病意的脸上多了几分难得的笑容,萧茹看着好友脸上的笑容,她的兴奋更是难以形容,她希望看到易雪的高兴和快乐,更希望易雪能打起十足的精神,进入她应该进入的角色里,希望易雪此次的旅行能有所收获,更迫切地希望易雪和伟之间能有突破性的交流和进展。

    萧茹开心地拉着易雪的手,随着伟的带领开始了游玩。萧茹没有忘记自己想要为好友做的事,她在尽量为易雪和伟之间创造交流的机会,但易雪在太多的时候还是很难开口说几句话,她在保持着沉默,很安静地欣赏着眼前的风景。萧茹不知道平时很健谈的死党怎么在关键时候突然哑语了,她看着易雪心里有些恼火,但她也深知道易雪的个性,在她自己不想说话的时候,是谁也不能让她开口说一句话的,因此萧茹在此时也只是敢怒而不敢言。

    只看完了一处风景点,易雪就明显感到了自己的体力在急剧下降,她知道身体欠佳的自己,已经一天多没有好好吃饭了。看看走在前面情绪高涨的萧茹,易雪前进的脚步越来越慢,最后她终于不想在向前走半步,坐在了路边的长椅上。而她的死党好友早已被满园的景色所俘虏,似乎已经忘记了易雪的存在。

    (五)

    易雪坐在长椅上,看着萧茹,也看着陪在萧茹身边的伟。易雪不敢让自己的视线在伟的身上多停留,因为这个伟勾起了她很多的回忆,很多的伤痛。在他的身上易雪总能找到自己到现在还在内心深处深爱着他的影子,这个他是易雪一生的最爱,也是易雪一生最大的痛。

    他叫杰,是镶嵌在易雪生命中的男人,也是易雪至今为止唯一真正爱过的人。杰是上海交大的高才生。和伟一样不是很帅,有些清瘦,但很健康,有着和伟一样亲切自然的笑容。在那时,易雪感觉杰亲切的就像自己的大哥哥,这是易雪第一次见到杰产生的感觉,和这次见到伟时的感觉如出一辙的相同。

    杰是易雪的同事,他很聪明也很幽默,他最大的爱好就是特别喜欢运动,这和在当时也非常喜欢运动的易雪很相似,所以他们经常会在体育馆里相遇,几次的相遇后,杰喜欢上了这个浑身上下洋溢着青春活力,而且特别喜欢笑的女孩。杰喜欢打球,而易雪喜欢跳健身舞。每当易雪的身影在体育馆的另一侧出现时,杰都会停止自己的运动,站在一旁用欣赏的眼光看着易雪。易雪很聪明,早发现盯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她知道站在一旁大男孩已经关注她很长时间了,她当然也明白这个傻小子肯定是喜欢上了她。易雪一边跳舞一边也想着自己的小心思,偶尔她也会转头看着杰,对杰轻轻一笑。杰很喜欢她的笑,在杰的眼里她的笑是那样的阳光,那样的青春,那样的迷人。运动完的易雪白皙的脸上更加红润,易雪用手轻轻试了一下脸上的汗,站在了杰的身边相视而笑,杰为她递上了几张纸巾,从身后拿出易雪喜欢喝的椰汁。杰是细心的,他早就发现易雪最喜欢喝椰汁。易雪也很喜欢身边这个细心的大男孩,很快杰如愿一尝地牵起了和易雪相爱的手。

    杰不愿意叫她易雪,虽然易雪的名字很好听,他更喜欢把易雪叫宝贝。在杰的心中易雪就是他自己生命中的宝贝,无论是工作中还是生活中,杰每时每刻都细心呵护着她,他甚至不想易雪在他的视线里消失一分钟,城市的每个角落都留下他们相爱的脚步,每一个星月喃喃的夜晚,都见证了他们恩爱缠绵的身影。易雪最喜欢依偎在杰的怀里,和杰漫步在星空下,吃着路边各种小吃,而杰的手里随时都会有为易雪准备好的各种她喜欢吃的食物。易雪喜欢杰宽宽的又很结实的胸,那样的大,那样的暖,那样的安全,她会捏着杰的鼻子说:他宽宽的胸就是自己一生的床。

    在有杰的日子里,易雪是幸福的,是快乐的,她把自己的快乐带到了她在的每一个地方,她把自己的幸福编织成快乐的音符随时播撒在空气里,深深地呼吸一下,都会被她留下的快乐而感染,同事、朋友送来的是羡慕的眼光,是嫉妒的目光。易雪爱杰,和杰爱她一样的爱着她生命中的这个男人,易雪从不掩饰自己对杰的爱,和杰在一起的每一分钟,她都会不由自主地去亲吻杰,会在他的耳边说着那句简单而充满爱意的三个字:我爱你!她说自己是一只爱上猫的老鼠,情愿成为猫生命中的食物。

    (六)

    易雪依旧坐在长椅上。风把萧茹开心的笑声传过来。易雪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好友,她在不断地变换着各种姿势拍照,她又看到了蹲在地上为萧茹拍照的伟,易雪还是不敢去多看他一眼,她怕他的影子和杰的影子交叉在一起,伟的出现刺痛了藏在心中那份永恒的痛,她看着伟,继续想起了她的杰。

    杰喜欢带她去郊游,喜欢为她拍各种各样的照片,喜欢把她的照片放大挂满房间。易雪想着杰,她感到心在绞痛,她把头埋在双臂里,泪水从她的脸颊上滑落下来,无人知道此时易雪心中的伤痛,她甚至有一种冲动,她想跑到和杰有着如此相似的伟的怀里痛苦一场,她明显感到自己承受不住这种强烈的心绞的疼痛,泪水成线穿透了她脚下的石板。

    那是一个情人节。是她和杰相爱后的第一个情人节。

    那天的雪下得很大,很大。外面很冷,她和杰决定在家里度过属于他们的第一个情人节。杰看着易雪,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杰决定在这个情人节送给易雪一份特别的礼物。

    “宝贝,我想送你一份特别的礼物,但你需要在家乖乖等我一会。”杰深情而认真地对易雪说着。

    “我不需要任何的礼物,你就是我一生中最珍贵的礼物,我只想你陪我,陪我好吗?”易雪垫着脚尖吻着杰。

    杰回吻着他爱的这个女人,他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狂热地吻着,他想把他最爱的女人揉进自己的生命里。所以他更想在此时用飞的速度把自己想要的礼物买回来,杰深吻着易雪,用手抚摩了一下易雪的头:“等我,宝贝,这是我今天必须要为你买回的礼物,等我回来。”杰在易雪的额头吻了一下,拿起摩托车钥匙冲下了楼。

    易雪在等,在等她爱的他快飞回她身边,她在此时那么地想拥有他。易雪还在等,她的心在此时有些慌,有些堵,她知道她等不及了,她同样用最快的速度下了楼,她决定到路上去等他。

    雪下的很大,飞舞的雪花挡住了易雪的视线,她现在有些讨厌这漫天飞舞的雪花。天气很冷,易雪在雪地里只站了一会,就已经冷的打颤,心急的她忘记穿上外套就跑出来了。易雪感觉心越来越堵,她感觉天和地的压力好像要汇合在一起,她的心在一阵阵的痛,她好像听到了家里的电话在响。

    易雪旋风般地冲上楼,屋里很静,静的易雪能很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易雪有些害怕,甚至连她自己的呼吸声在这么静的空气里,她听来都那么可怕。她看了一下时间,杰已经走了快三个小时了,易雪真的有些慌乱了,她不知道杰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没有回来,她尽力把她脑子里所有的坏念头都根除。

    电话响了,是杰的,易雪第一个念头就想到是杰的电话。

    “你好,这里是附属医院,请问你是”易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接的电话,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医院的,当她再次看到杰时,杰已经在意外的车祸中变成了植物人。医生把一束已经被车轮碾烂的玫瑰花,和一枚她曾和杰一起去珠宝店看过的,她喜欢的那枚钻戒交给了她。易雪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杰这么坚持要去买回很重要的礼物,她感到地晕天转,瘫倒在了杰的病床下。

    易雪醒了。她来到了杰的身边,轻呼着杰的名字,她相信他能听到自己喊他的声音,她相信她的杰只是累了在休息。易雪流干了她所有的眼泪,她知道杰最疼爱自己,他一定舍不得自己这么哭,他一定因心疼自己而醒来。

    易雪握着杰的手,抚摩着他的脸。

    “杰,我是雪儿,是你的宝贝,你醒来好吗?醒来好吗?”易雪不停地在杰的耳边说着,叫着,她不想让杰再睡,她要他醒来,醒来吻她,醒来抱她。

    “杰,醒来好吗?你看我把你送我的钻戒带好了,漂亮了吗?”杰还在睡,他已经听不到易雪对他的呼唤了。易雪终于崩溃了,她承受不了了。她那撕心裂肺的哭声传遍了整个医院,一个人听了跟着哭了,两个人听了哭了,三个,四个整个医院的人都哭了,空气哭了,城市哭了,易雪的爱哭了。

    杰还是那样躺在医院里睡着。而易雪不再离开杰一步,她像杰照顾她一样细心照顾着杰,没有谁能让她放弃她的杰,没有谁能动摇她照顾杰的念头。她知道杰是她的生命,她不知道没有杰她怎么去生活,她相信杰终有一天会醒来。

    (七)

    “喂,你坐在这里发傻啊。”易雪没有发觉萧茹什么过来的。

    “雪儿,你不会现在变成色盲了吧,这么美的风景不看,自己在这里像个小傻瓜,过去拍几张照片嘛。”萧茹有点责备地说着易雪,伸手想把她拉起来。

    “你们两个去玩好吗?我真的有点累,我在这里等你们”易雪没有敢抬头和好友说话,她怕自己的死党发现她红红的眼睛。正玩得开心的萧茹忽略了易雪的表情,她以为她真的是累了。

    “真是拿你没有办法,那你在这里休息一会,我们一会过来找你。”看着萧茹走远,易雪抬头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她听到伟在那边招呼她,她冲着伟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过去,她现在更怕那么近的距离去接近伟。她怕自己在伟的身上能找到太多杰的影子。

    杰,还是杰,易雪现在好像赶不走杰的影子。

    杰在易雪细心照顾后的一年零一百六十天后终于醒来。可是杰不认识自己的父母,不认识自己任何的一个朋友,他只认识他的易雪,他的宝贝。易雪看着醒来的杰再次哭了,这次不是伤心的,是高兴地哭了。

    “他醒了,他醒了,他真的醒了!”易雪无论见到谁都兴奋地传递着她的快乐,她是那么执着地相信杰会醒,一定会醒。

    “醒了,杰,你终于醒了。”易雪蹦了起来。她用手轻摸杰的脸,深深的吻了一下杰,俯在杰的耳边说:“杰,我要和你结婚,明天就结。”

    易雪不需要任何人的祝福,她只需要杰,有杰在就足够了。在易雪的坚持下,杰的父母终于答应了易雪的要求。在朋友和杰的父母帮助下,易雪和杰在第二天来到了影楼拍下了象征他们婚姻的婚纱照。易雪相信杰再也不会离开她了,他们决定明天晚上请朋友简单聚会一下。

    杰醒来的第三天中午,易雪为杰冲好了一杯果汁,轻轻地扶起杰温柔的说:“杰,把果汁喝了好吗?”

    杰躺像小孩子一样斜靠在易雪的身上,他摆了摆手,用他醒来只会说的简单字回答着易雪:“要睡”易雪听明白了,杰是说累了,要休息。易雪想到晚上还有朋友来,杰现在是需要好好休息。她小心而极其细心地扶杰躺好,帮杰盖好被子。

    易雪充满爱意的看着杰,她的手指轻而柔的拨弄着杰浓黑的头发,她抚摩着杰的脸,自从杰醒来后,易雪的眼光更是不愿从杰的身上移开,她俯身吻着杰的眉毛、杰的眼睛,吻着杰的鼻子,吻他的唇,直到杰带着幸福的微笑睡了。易雪看着睡熟的杰幸福地笑了,为杰带好房门,她转身来到了客厅,她还要忙着为她的幸福去准备晚上的聚会。

    “杰,醒来吧,三点多了。”易雪需要让杰醒来吃点东西,一会朋友该来了。杰没有动。

    “杰,醒来好吗?不许这么懒,起来喝点果汁。”杰似乎没有听到易雪的声音,还是没有动。易雪有些担心了,她叫杰的声音更大了一些,杰还是没有动。

    杰的房间里传出了易雪绝望的哭声,那哭声撼天动地,那哭声在城市的整个上空回荡。哭声震撼了天公,雨倾飘而下,为易雪凄美的爱情而泣。

    杰在醒来后的第三天,带着易雪的爱走了。易雪的世界轰然倒塌了,从此的易雪脸上再也没有了杰喜欢的那种笑容,她为杰封闭了她的感情世界。

    (八)

    伟和萧茹来到了易雪坐的长椅上,看起来他们也好像累了。伟买来几杯冷饮,易雪从好友的手里接过冷饮,坐在长椅的一端没有说话,萧茹根本没有从兴奋的状态静下来,她在不停地向易雪说着她认为很不错的风景。伟看了易雪一眼,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沉默,这么不愿意说话,他有点弄不懂易雪,在伟的印象中易雪是一个很健谈的人,他们在网上的交流非常的愉快,他现在甚至有点怀疑这个易雪极有可能是假的。他看着易雪从心里放弃了想和易雪交流的意愿。易雪静坐在那里,她也没有想要和他们交流的想法,她的思绪还停留在内心深处对杰的回忆中。萧茹似乎看出了三个人坐在这里的尴尬,她站起来把杯中剩下的冷饮喝完,提议要到另一处去游玩,易雪用沉默表示同意了好友的意见。

    “百合塔下风车转,风带花香入心脾。小桥流水假山绕,翠鸟莺啼千百回,游园尽处人欢笑。”易雪一来到百合园,就被这里美丽的风景而吸引,她情不自禁地写下了这首赞美百合园的诗,她的才气也在这美丽的百合园中自然散发出来。

    站在百合塔下,易雪被一朵朵盛开的百合花所吸引,风携带着百合花的清香,让易雪不由自主地陶醉在这个美丽的百合园里,整个人也好像从刚才的回忆里走了出来,脸上露出一丝别人察觉不到的笑容。

    “这里的景色太美了,百合花开的这么艳。”萧茹听到了一直沉默的好友终于说话了,连忙说:“是的,很美,我也很喜欢。”

    “雪儿,看,百合开得太美了。”萧茹对着易雪不停地赞美着百合的娇艳,她了一眼站在一旁笑的很灿烂的伟,再看看看自己的好友,她的心里多了一个想法。“这么美的景色,哈哈,还有这么帅的帅哥,当然还有我们两个这么美的,像百合一样美的美女,人景相宜,敢于百合争艳丽,我们应该一起合影一张。”萧茹看着好久没有这么高兴的易雪,不失时机地提议要大家一起拍照留念。易雪的心情似乎真的不错,她同意了这个死党的提议。在游人的帮助下,三个人留下了一张有纪念意义的合影,萧茹似乎看到了这次计划的曙光,她想抓住这个机会,让易雪和伟合影一张,以打破他们两个之间的沉默。然而很快发现萧茹撅着嘴从易雪的身边离开,不用说她的小小想法又遭到了易雪的拒绝。

    易雪又一次拒绝了让她和伟单独在一起的机会。易雪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从心里害怕和伟在一起,那怕是和伟单独在一起一会,她在有意躲着伟。

    易雪真的走不动了,一步也走不动了。她累了,累得想哭。如果杰还在就好了,她的杰一定会她趴在他那宽宽的后背上。她又想起了杰。她看了一下走在前面的她和他,她想冲着他们喊,可她没有喊出声,因为她不想破坏萧茹和伟的兴致。

    伟终于在前进一段时间后,发现落在后面走不动的易雪,他返回去接易雪。易雪看着伟,她想哭,委屈地哭,她想告诉伟她累了,她要回宾馆休息。她嘴张了张蠕动着,但她还是只那么看了一眼伟,最终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

    “怎么穿这么高的鞋子,一定是走累了吧,到前面应该给你换一双平底鞋,那样脚就会舒服多了。”伟看着易雪脚下很高的鞋子,他明白她穿这么高的鞋子走了这么远,脚一定很疼的。

    易雪听了伟的话,摇了摇头轻声说:“不用的,我没事的。”

    “把包给我好吗?我来拿着。”伟说着去接易雪手中一点也不重的手提包。易雪的手碰到了伟的手,她感觉伟的手很热,不应该说是很温暖,易雪感到自己的心有些抨跳,易雪这次没有拒绝伟的要求,很顺从地把手中的包给了伟。

    易雪坚持着,坚持着陪萧茹和伟游玩,已经筋疲力尽的她早已无心再去看眼前的风景,她希望这次游玩快点结束,她觉得自己就要坚持不下去了,她感觉自己要晕倒。

    看着夕阳一点点归斜下去,他们一天的游玩也终于在夕阳的告别中结束。

    “我想回宾馆休息去。”坐在返回的车上,易雪说了早就想说的想法。

    “不行啊,你一天下来几乎没有吃东西,应该去吃饭,吃完饭再说。”萧茹就怕易雪提出回宾馆这个要求,听了易雪的话,她连忙阻止着说。

    “是的,你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先吃饭吧,吃完饭再休息。”伟在一旁附和着萧茹说着。

    易雪看着他们两个显得有些很无奈,她坐在车上再次选择了沉默。从来到这个城市,她大多数时间都是这么沉默着,她知道她需要沉默。

    (九)

    车在一家韩国料理店停下。易雪没有吃饭,她觉得自己的胃像开了锅一样难受,忍受不住胃的翻江倒海的折腾,易雪跑向了卫生间。从卫生间出来的易雪脸有些苍白,她已经顾不上公众场合下的礼貌了,躺在了吃饭坐的长椅上睡了,睡得很香。

    萧茹看着躺在身边的好友,不禁有些心疼,她用手摸摸了易雪的头,感觉没有发烧,她有些放心了。

    “她没有什么太大问题吧?”伟坐在对面很关心地问着。

    “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她只是没有吃东西,在加上今天有点累,一会等她醒来让吃点东西会好的。”萧茹一边帮伟夹着烤肉一边说着。

    易雪在他们两个快要吃完饭时,醒过来。她感觉这一觉醒来身上舒服多了,但她依然没有吃东西的胃口。

    “好点了没有?想吃点什么?你必须吃点东西。”萧茹为易雪倒了一杯水说。

    易雪摇摇头,她不知道自己想吃什么。她看到伟坐在她的对面看着她,她这次没有回避伟的眼神,她不假思索地说:“吃果冻,我想吃果冻,我想吃里面带果肉的那种。”

    伟听着易雪的话笑了,直到现在他才从她的身上找到,在网上和他聊天的那个叫易雪的影子。

    伟很快买回来几袋果冻,易雪笑了,笑得很甜,笑得很开心。她不知道是因为有了自己喜欢吃的果冻开心,还是因为伟真的亲自跑出去为她买回果冻而开心,总之伟看着易雪的笑,他感觉他们之间的气氛轻松了许多。

    易雪在吃完两袋果冻后,人的精神也好了很多,自然也就放弃了回宾馆休息的计划,他们选择去一家很大的歌厅唱歌去。

    歌厅的人很多,伟说每天晚上在这里排队等房间的人很多,而对面的另一个也很不错的歌厅却极少有这么多人光顾。这也似乎验证了那句老话:中国人就凑好热闹,人越多就越往那里凑。他们排队等候半小时后,才轮到一个房间。

    伟点了很多小吃,并且要了很多啤酒。易雪不知道伟能喝多少,她看着桌子上的这些啤酒在担心,她希望自己能想出一个绝妙的办法来对付眼前的啤酒。她很聪明,她不想在什么也没吃的情况,让自己已经很难受的胃在遭受酒精的折磨。易雪选择在沙发的一端坐下,她想让自己尽量远离桌子上的啤酒,她在听萧茹唱歌。不过易雪没有想到,不管今晚她想出什么样的办法,也是很难保护她自己那可怜的胃。

    萧茹喜欢唱歌,而且她的歌唱的很好听,柔美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像孟庭苇。伟也在听,但他也没有忽略坐在沙发一端的易雪,易雪现在在伟的眼里没有先前的那么生疏,他把易雪叫到了自己旁边坐下,他教她玩起了猜数字游戏。不过输赢是有相对惩罚的,很简单输的一方必须喝桌子上的啤酒,易雪看了看桌子上的啤酒,笑了。她接受了伟的条件。

    易雪是这场游戏中的输者,她在受罚喝完一瓶啤酒后,就很少再去喝,她怕自己会被酒精弄醉,她开始用她自己的各种能耍赖的小技巧,和伟开始了耍赖大战,伟在几番较量下,不得已输在了易雪的蛮不讲理的耍赖中,桌子上的啤酒在伟豪放的酒量中,很快都变成了倒下的空肚将军。

    伟在今晚特别开心,他很想再来几瓶啤酒,他还想和这个第一次让他领教耍赖工夫的易雪再较量一番。

    萧茹也被他们的游戏吸引,她放下麦克加入到这个游戏中。很快易雪和萧茹这两个死党就变成一个战壕的同党,伟只剩下了不停地把酒往自己已经装不下什么的胃里倒。易雪看着有些醉意的伟,她感觉他已经不能再喝下去,易雪突然在心里涌起一丝对伟的疼爱,她没有对自己的这个想法多想什么。

    易雪继续和伟玩着数字游戏,只是易雪不再耍赖,她情愿去输,她想替伟去多喝一点伟坚持要喝完的啤酒。萧茹看着易雪不停地在输,不停地喝着她并不喜欢喝的酒,她有些明白自己好友的想法,所以她没有去阻止易雪不要再去喝酒。萧茹心里有点高兴,她看出来易雪不再拒绝伟,反而有点很关心着伟,她在替易雪高兴,她希望易雪能从感情的痛苦中解放出来。

    电脑自动播放的歌提示着他们这是歌厅,而房间里的麦克早已被冷落在一旁。他们已经忘了他们是来唱歌的。易雪涨红的脸告诉着别人,她已经有些醉了。萧茹和伟还在玩着数字游戏,略带醉意的易雪在一旁不停地捣乱,此时的三个人闹成了一团,笑成了一团。房间里、歌厅里他们开心的笑声几乎淹没了那有些难以入耳的歌声。

    易雪没有再去故意躲避伟,她甚至会经常去看着伟,看着这个和自己生命中的杰有很多相似的他。在接下来和伟在一起的时间,易雪开始和伟说着一些笑话,她和伟之间的交流也越来越多,她也越来越感觉伟和杰有很多的想象,她对伟的感觉真的像萧茹想要的那样,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易雪在心里问自己:喜欢上了他吗?易雪没有给自己答案。因为易雪是一个很理智的人。

    (十)

    易雪的公假终于要结束了,她和萧茹就要在今天离开这座她已经来过无数次的城市。这座城市还是没有让易雪记住很多。在既要离开的瞬间,易雪突然对这座城市有了很多的不舍。她看着身边送她们的伟,她想把自己手里的车票扔到风里去,她有点在心里抱怨自己的公假太短,她甚至在想为自己找一个理由,在这个城市再停留几天。在即将离开的这一天,在走在进站检票的通道上,易雪的心里多了很多她自己也说不清的想法,以及她对这个城市突然产生的不舍,都是让她自己理不清的。

    火车上的人很多,很拥挤。伟无法把她们送到座位上,他只好站在车厢门口和她们道别。易雪再次看着就要分别的伟,她明白了她心中对这个城市的几许不舍都是来自于这个叫伟的男人。易雪站在车厢口不想在动一下,她怕她动一下火车会开,她想对伟说点什么,她又知道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她在心中那份恋恋不舍中,挥手向伟道别。

    火车是不会理解易雪的想法的,它在一声长鸣中缓缓起动了,易雪站在能看见伟的身影的位置,不停和伟挥着手。火车加速的轰鸣声,也让伟的身影在易雪的视线里越来越模糊,渐行渐远。泪水从易雪的眼眶里涌出,似雨而飘。

    易雪最怕离别,易雪会哭。

    易雪看着早已看不见的伟,泪止不住地流。易雪的眼泪告诉她自己,来到这个城市见到了他,认识了他,也喜欢上了他。

    是的,易雪见到了他,易雪也在心里喜欢上了他。这个城市没有让易雪记住什么,但易雪记住了,这个城市中这个叫伟的男人。

    2006年6月10日午夜12:23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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