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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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与富千金勾通
李海走在幽静的林间小道上，心情非常愉快，和女朋友分手，心灵得到了解脱。 “我们真的不合适，你喜欢去酒巴、高级商店等消费场所，你高贵美丽，我这个乡下仔配不起你，也爱不起你。我喜欢的是乡间小路，在蓝天下散步，聊关于诗词的话题。我们的人生观有很大的差别，志趣不同，生存环境不同。”李海的眼神是很忧郁的。
“你想甩我也不用找理由啊！你以为我不知，你看上了心理系的班花小青，她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乡下妹，靠做小姐交学费。”林琳一听到分手两字，象发疯的母狗一样攻击李海，她扬起手给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李海没有制止她这一粗暴的行为，缓缓地说：“我会对所有的同学说，我这个学生会主席是被富家美女甩的，我配不起她。至于小青这个女子我未见过，你是在捕风捉影。如果我是爱她的，我不介意她是不是小姐。我发现有些有钱人的人格连小姐也不如。”
“你是一个猪狗不如的男人，你利用我为你拉票，你当了学生会主席就不要我了，你是一个没良心的东西。”高傲的林琳坐在草地上哭起来，她恨死眼前这个男人，在他的心目中，原来她连小青也不如。
“如果我是一个利欲心重的人，我就不会和你分手。相反，我会忍辱负重，象狗一样缠着你。你是一个独生女，家财万贯。如果能成为你的老公，我的前途无量。恋爱这么久，我没有碰过你一根毫发，我由此至终没有占过你的便宜。至于你帮我拉票，我心里很感激你，那时我们未相识你美丽、热情又大方，很多女生都比不上你，只是我们思想差别太大了，追求的东西也不同，我对你说起有关于疯娘一梦，你一次又一次地说我不可救药，你不知我的内心承受多大的痛苦，你只是顾着享受，不知我心里追求什么、渴望什么？如果你恨我，多打我几个耳光吧？”李海的目光注视着远方。
林琳停止哭泣，手慢慢放下。她一直觉得李海是与众不同的，无论外型还是穿着打扮都表现得脱俗不凡。她恋爱无数次，但真正让她动情的还是李海这个有着书卷气质的乡下仔。
“不要分手好吗？我为刚才的行为向你道歉。如果你想解开那个梦，我叫爸爸找最出名的催眠大师帮你打开前世今生的记忆，你说好吗？”林琳低声地恳求。
“琳琳，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我们还是到此为止吧？你要好好改自己的脾气，任何一个优秀的男人都不会忍受一个女人无理且闹的。你父亲有社会地位，那是你父亲的功劳，如果你不努力，他的心血只能败在你手上，好好学专业上的知识吧？”李海说完这句话，在她的额上轻轻一吻，转身走了。
林琳呆呆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一种巨大的伤感笼罩着自己，她终于品到什么是失恋的滋味
终找到知已
李海高调地向所有的同学说，他被林琳甩了。这消息在半天内传遍了整个校园。全校的人都在祝贺这件事。
林琳为了证明自己的魅力，每晚与不同的男同学出入夜店，当看到李海经常形单影只出现在校园里，她心里极不是滋味。李海宁愿孤独也不爱她。
大三考试前的一个月，李海走入图书馆复习，眼前闪过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李海跟着她，在她的身旁坐下。
二个小时后，这个女子收拾好书，走出了图书馆，晚风一阵阵地吹送过来，月色朦胧，水池的蛙声一唱一和，偶尔还听到一两声夜鸟的叫声。
女子回过头来质问李海：“你好象在跟踪我，李大主席。”
“我对不起，我刚才已留意你了。我不是有心的，我只想和你聊聊，我没有其它用心。”李海慌忙解释。
“我知道你不是坏人，我看得出你是主动和林琳分手的，对吗？”女子淡淡地说。
“你怎么知道的？”李海大惊。
“你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分手是必然的。”女子说。
“你是心理系的学生？”李海脱口而出。
“是的。我叫小青，女学生们说我在外面做小姐。会不会让你失望，李大主席？”小青爽快地说出来。
小青？林琳提起过的小青？
“你这个人真有趣，我见到你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你能解释一下吗？”李海的兴奋传遍了全身。
“贾宝玉第一次见到林黛玉也有似曾相识的感觉，觉得林妹妹好象在哪里见过，这叫一见钟情。可能我们前世有缘。”小青昴天大笑起来。
李海的脸红透了，这个小青说话怎么这么大胆？小青到了宿舍门口，和李海道别。
“你陪我再聊一会儿好吗？”李海诚恳地邀情。
“不聊了，再聊我就没有吸引力了，留一些话题下次聊吧？”小青留下一串串的笑声，转身走了。
李海回到宿舍，小青影子在脑海不停地闪动，她身上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又小青是学心理学的，一定可以帮他解开那个关于疯娘的梦。
一个星期后，李海鼓起勇气去找小青，舍友说她外出了，他失落极了。当他漫无边际地散步，竟然很吃惊地看到有一辆小车送小青回校，一个小伙子捧着鲜花迎上去。
小青见到李海，挽着他的手对小伙子说：“你不用见我了，我们已结束了。我这个小姐可配不起你，李海是我的新男朋友。”
“贱人，贱性不改，每次送你回来的小车都不同。”小伙子甩下一束花，骂着消失在夜色里。
李海呆呆地望着这一切，惚若梦里。他们在一个花基旁坐下。
“不被我这个小姐吓跑了吗？”小青自嘲地笑了起来。
“你不要说笑了，我不信。”李海执着地说。
“谢谢你！小姐也有高文化的啊！现在的有钱佬喜欢贱踏有文化的姑娘啊！我又这么漂亮。”小青又笑了起来。
“看你又在取笑自己了。”李海被她逗笑了。
“我周末去酒店弹钢琴，一小时100元，我一天客串四个酒店，所以我穿最时尚的衣服，我花的每一分钱都是劳动所得。有时酒店的老板会送我回校，他们想将我养起来，我拒绝了。男朋友不相信我，谢谢你的信任。”小青真诚地说。
那一晚，他们聊得很夜。
“我真的对你一见钟情。”李海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我也是，当我第一次看到你在学生大会上精彩的演讲，我就知道自己喜欢上你了，没想到我们的缘份这么深。”小青的直率让李海的心再次狂跳。阵阵的桂花香扑面而来，小草的散出特有的自然气息。这样的晚上是多么的迷人啊！
“我从小到大都在重复一个梦，你帮我分析一下。我常常梦见一个疯妇在街上痛苦地挣扎，她使尽全身的力气，生下一个男婴，后来一个可恶的女人在众目下抢走了孩子，疯妇拼命地追。你知吗？她跑的时候，产后的鲜血流出来，流了许多血。她追不上，就跪在地上放声大哭”李海很艰难地说出这个梦。
小青向李海讲一个故事：“一个母亲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有一天，母亲外出买菜，让4岁的女儿在家。当她回到家时傻了眼，家里火苗四起，她发疯一样冲入火海，救出了其中一个女儿，另一个已找不到了。母亲天天哭着叫孩子的名字，她在自责中度过了11年。一天，她和幸存的女儿逛街，突然看到一个少女的背影，她紧紧地跟着少女，一直跟到少女的家门口。当屋里的女主人让她们进去时，母样惊得说不出话来，那个少女和幸存的女儿生得一模一样。原来在火灾前，有个拐子经过她们家门口，用糖果骗走了一个女儿，后来卖给一个钢琴老师，钢琴老师丧偶没儿没女，被拐的女孩在钢琴老师家生活下来。”
“你就是那个被拐的孩子？”李海脱口而出，亲人有强烈的心灵感应的！那个疯妇会不会就是他的母亲？他痛苦地垂下头，那个可怕的梦已伴着他整整22年了。
“是的，就是我！我没有离开钢琴妈妈，但我和亲妈妈经常来往。亲人是有心灵感应的，缘分也有心灵感应。缘分深的人不管遇上什么困难，都能深深地相爱。”小青说。
“我有个预感，你就是我这一生要找的女人。你愿意陪我找妈妈吗？从小我就知道自己是被人收养的。”李海仿佛看到生命的曙光。
“我愿意，只要我们不放弃寻找，一定能找到的。”小青坚定了李海的信念。
李海的心涌现幸福的热浪
寻找疯娘
毕业那天，李海放弃了留在大城市工作的机会，回到他的故乡。因为叔叔是邻县乌龙县的县长，法律专业毕业的他顺利地进入检察院做一名法官。小青到这个县的一所高中做心理老师，她在县里开了一个琴行，让钢琴妈妈打理生意，兼教小朋友学琴。
李海是坡头村的明星，他每一次带小青回去探父母，村民象潮水般涌过去。有一个叫红姨的肥女人引起了小青的注意。她不是李海的亲戚，而是一个远近闻名的媒婆，却常常在李海的家中出现，得到贵宾一样的待遇。李海的父亲是村长，家里养有五个女儿。这些年，台商们征收一大片的山岭开厂房，李村长撑握着土地的生死大权，而他的弟弟又是邻县的县长，求他的人洛泽不绝，他富甲一方。象李村长这样有权有钱的人不可能对一个毫无利用价值的媒婆如此器重。更奇怪的是红姨从李海有记忆开始就和李家来往甚密。
“凭我的直觉，红姨身上有秘密。”晚上回到房里，小青警惕地对李海说。
“我也觉得她可疑，她会不会就是抢走疯娘孩子的恶妇？疯娘会不会就是我亲娘？”李海一想到这点，心情是很沉重的。
“我是假设的，你听了不要伤心，如果你娘真是疯娘，她失婚失子，受了这么大的打击，她的病可能更严重，没吃没穿，可能已饿死了。另一种可种，就算她健在，也受尽下流男人的侮辱，过着非人的生活。”小青的推理非常合逻辑，李海的心强烈地绞痛起来，受苦受难的母亲在等着他去拯救，他却不知她在哪里？
“人海茫茫，我们怎样才能找到她？小青，你是我见过女子中最有智慧的，你一定能帮到我。”李海对小青的依赖越来越强，他时刻也离不开她的支持。
“我们假设她还活着，她既然已疯了，政府出于人道主义，会将她送入福利院。我们首先从本县的福利院入手，如果没有，就从周围的县查，如果再没有，我们就发贴上网，将你那段凄凉的故事说出来，你有这份惊天动地的孝心，热情的网友一定会被打动，他们行动起来，帮你提供有利的线索。上次有个30岁的儿子玩失踪，他70岁的老妈千里寻儿，露宿街头，惊动了所有热心人，有个老板还亲自载她寻找，众人提供消息，一个星期就寻到了。只要你不放弃，我会陪你陪到最后。”小青这份侠骨情义，再次让李海感动，他看到了希望之光。
“小青，你的方法可行，但这件事不能和家人说，他们知道这个秘密，一定会百般阻挠。”李海握着女人的手说。他们达成了默契。
本县的福利院得知大人物的侄子到来，热情得象哈巴狗。
“本院没有收容过疯娘，我也不知你要寻找怎样的疯娘，但我有一个消息告诉你，不知有没有帮助？你叔父管理的那个乌龙县就有一个疯女人”院长说。
未等院长说完，李海十万火急地驱车到乌龙县的福利院。
一路上，李海不停地自责：“她就在我身边，我却不知道。我真笨，我其实应向乌龙县的老街坊打听，老人家很有可能知道当年发生的事。”
小青看到他情绪激动，安慰地说：“有心不怕迟，我们毕业只有半年，不要怪自己。”
半过小时后，他们到达了乌龙县的福利院，乌院长热情得象三伏的天气，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这次可问对人了，我院确实有一个疯女人，当年她的男人抛弃她，她在街边产下一子，听说是大红大紫的媒婆红姨抢走人家的孩子，我是听说的，也不一定是红姨。疯娘那天的哭声惨绝人寰街坊都不忍心听了，后来我院怕她寻短见，将她收容起来，但她天天哭着要找孩子，偷偷走出去几次，当我们找回她时，发现她的肚子又大起来了，她在外面一定遇到坏人了，我们帮她作了人流，还给她上了环，一个可怜的女人。”乌院长提起疯娘，无限的同情。
李海已转过身去，双手捂着脸，强忍着泪水，这就是他苦命的娘。
“你带我们看疯娘，法院要调查这件事。”小青机灵地说，她的心情也很沉重，但在关键时刻，她保持冷静。
“好好好，没问题，我们会全力配合法院工作。”院长果然是见过世面的人，他不再问下去。
一间小房子里，一个又瘦又小的女人眼充满了仇恨，她只有41岁，头发已花白了，满脸皱纹，看上去象60岁的老妇了。她撕声地高叫：“你们这群坏人，放我出去，我要找我的儿子，我要找我的孩子，他没奶奶吃会饿死的，你们放我出去”疯娘使劲地拍打窗外的铁枝，牢固的铁窗已被疯娘摇坏了几次。院长怕她攻击孤儿，将她一个人关在一个套间里，又怕她思子心切发病，送给她一只很漂亮的布娃娃，以缓解她的病情。她虽然疯，却不随处大小便，房子还算整洁，在心情平静的时候，她将自己打扮得干干净净。
疯娘喊累了，默默地坐到床前，抱起摇蓝里的布娃娃，解开上衣，露出两只干瘪的乳房。她轻轻地拍着它的小屁股，自言自语地说：“宝宝一定饿晕了，妈妈给你喂奶奶，宝宝不要心急，看你多淘汽，又尿尿了。”做完了这一切，她很温柔地唱起了一首儿歌：“月光光，照地塘，乖仔你乖睡入床”
李海飞奔过去，搂着疯娘，失声地痛哭起来：“妈妈，我就是你的宝宝，你看看，我就是你22年前的宝宝，你摸摸我的脸，摸摸我的手。”
小青和乌院长也快步跟上去。
疯娘丢下布娃娃，搂着李海摸个不停：“你真是我的孩子吗？你终于回到妈妈的身边了，你都长这么大个了，妈妈差点认不出你了。我不准红姨再抢走你，我要天天见着你”
小青也依着疯娘，激动地说：“我是你的儿媳妇，我们会好好地照顾你，给你生许多孙子。”
瞬间，幸福的表情布满了这个历尽风霜的老女人脸上。
乌院长站在一旁，笑道：“这是我40多年来见到最感人的场面。李法官，你是我见到最有孝道的人，如果换是别人，根本不敢相认，怕疯娘会影响自己的名声。”
李海从母亲的怀起站起来，向乌院长行个深深的礼：“谢谢你，乌院长，如果不是你收容她，她可能饿死街头了，你还送妈妈一只布娃娃安慰她，如果你有什么帮助，我会全力支持你。”
乌院长的心情是很愉快的，他还是好意地提醒：“你的孝心让我感动，但你最好和她做一个亲子鉴定，以免弄错，这件事非同小可，你可是县长的侄子，又是一名法官。”
李海望着沉浸在幸福中的疯娘，坚定地说：“我不鉴定，不管她是不是我的生母，我都要带走她，让她的晚年与我生活在一起。”
小青是一个很理智的姑娘，她迎上去，对李海说：“乌院长说得有理，鉴定出来，对大家都好。如果她不是你亲妈，你带她回家我一定支持，但我还会继续陪你找亲妈，直到找到为止。”
他们陪同疯娘一起去医院鉴定，还为疯娘作了一次全身的检查，一个同学接待了他，他怕叔父搞坏结果，叮嘱同学千万不要泄露这个秘密。
李海带疯娘回到自己的公寓，他亲手为妈妈洗脸，为她亲自下厨炒菜。吃饭的时候，他一口口地喂疯娘：“妈妈，我不让你再离开我。”
疯娘呜呜哭起来：“我的宝宝最乖，妈妈要天天见到你。”
疯娘入睡后，小夫妻回到自己的房里，半夜，疯娘惊叫起来：“不要抢走我的孩子，还我孩子”
李海打开妈妈的房门，跑过去搂着她：“妈妈，我在这里，孩子长大了，谁也抢不走了。”那一晚，李海搂着受惊的母亲入眠。
鉴定结果出来，疯娘就是李海的亲母。那个出现了千万次的梦原来是真的，李海再次搂着疯娘，只有搂着自己的母亲才有一种踏实的感觉，这种感觉是养母无法给他的，尽管养母非常宠爱他。
李海下班回来后，心情极度的郁沉“小青，往事对妈妈的伤害太大了，一想起那个蓄生不如的生父，想起那群污辱妈妈的禽兽，想起那个不择手段的红姨，我就恨得睡不着、吃不下，我要将他们全部治罪，以雪我心头之恨，他们做坏事就要付出代价。”
小青依在李海的怀里，柔情地说：“你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我认为，你不追究会更好。追究往事会让妈妈的伤口再次撕裂，取证时要妈妈面对那些伤害过她的人，她的病可能再次复发。她现在最需要我们的爱，她已不想回忆了，自从和我们住在一起，她不再吵着找孩子了，为了妈妈现在的幸福，不再追究了，好吗？”
李海心里再痛苦，也不想再次破坏妈妈的幸福感和安全感，他爱妈妈，他逼自己宽恕那群坏人。
疯娘原谅伤害她的人
法官公开了自己的身份，正式和疯娘住在一起这消息在短时间内传遍了乌龙县，各种各样的评论如潮水般涌现。善良的人们称赞李海是一个千年一遇的孝子，他们强烈地指责李海的生父，是他害到疯娘和孩子分离22年，是他给那些暴徒机会污辱疯娘。就象明星不雅照片一样，如果陈冠希好好爱护他的女友，她们今天就不会名声扫地，受千夫所指。分手在今天不是什么新鲜事，但作为男人，和女人有亲密关系后，总要顾及她们的感觉，总要对她们负一些责任吧？
与疯娘相认，李海成了人们心中的偶像，得到乌龙县人们的尊敬。李家卷起了一场全所未有的风浪，李家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周末，李海带着妻子回到家乡，家人到齐了，红姨也在其中，叔父支持大局。
县长叔父打破了死静的局面：“小海，你已知道自己的身份了，我就不多说了。虽然你的养父养母没有生过你，但他们给你的那份爱远远胜过自己的女儿。这么多年来，他们为你的供书教学花了无数的心机，毕业后，他们怕你在外地找不到工作，求我安排你到法院工作，他们为了你耗尽了一生的心血，你可以原谅他们隐瞒你的身世这一事吗？”
李海跪在李老爷、老太的面前动容地说：“爸爸、妈妈，你们永远是我的亲人，我从小就知道自己不是你们生的，你们疼爱过胜过姐姐们，我对你们只有爱，没有一丝恨意，如果不是你们收养我，亲妈也没有能力养我，可能我一早就饿死了，哪能象今天一样风光地生活？我也不怪红姨，她的行为虽然不好，但她没有将我卖给人贩子，而是找一个有爱心的好人家。真的，我没有怪你们。疯娘这一生很惨，我不能丢下她。我爱你俩，也爱她。小青是你们的媳妇，也是疯娘的媳妇，我象往常一样，每个周末都回来陪你们，所有的一切都不变。”
李老太扶起李海，爱怜地抚着他的头。李老爷缓缓地说：“我们有不对的地方，但我们对你的爱从来没有少。”
李海深情地说：“我也一样，我永远爱你们。谢谢叔父。”
李家的日子又恢复了平静。
污辱过疯娘的男人们不敢出门，李海大法官没有任何行动更让他们惶惶不可终日。死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是等死的漫长过程。这些坏家伙到处打听李法官的最新消息，有些知道大祸临头，跑到外地避风去了。
与孩子相认后，疯娘的病不治而好了，她不想坐在家里，她主动到福利院去照顾孤儿。每天，李海上班之前送母亲到福利院，下班后由小青去接回家，如果到了周末李海夫妇回乡下，她就和孤儿们同吃同住，她每天都在笑，孤儿们见到她就叫妈妈。
乌院长每个月给疯娘发工资，疯娘死活不要：“我要钱没什么用呢？乌院长，小海每个月都给我零用钱，我照顾孩子们是因为我爱他们。”
乌院长经常对人说：“疯娘以前的男人没福气，这么好的女人都不懂珍惜。”
周末的一个下午，疯娘带着一个孤儿逛街，孤儿想吃橙，她带着小家伙来到一个摆地摊的档口：“请问多少钱”她话未说完，吃惊地发现，档主就是昔日那个负心汉，他已不再英俊，脸色腊黄，两眼无神，双手象老树皮一样裂开无数个口子，身边挨着一个怯生生的小女孩，大约5岁的年纪，衣服又破又旧。
“如花，对不起，这么多年来，我受尽良心的责备，是我害到你生不如死，我不是人，我就算下一万次地狱也抵消不了我犯的错。当年因为看上一个富家女，我抛下你。现在我的报应也出现了，贫病交迫，老婆身体不好，孩子又小，都9岁了，仍没钱上学。我活该！”男人羞愧满面，他的双膝慢慢向下弯，最后跪到地上：“如花，我不敢求你原谅我，我只是用这种办法向你认错，你打我吧？”
街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众人纷纷指责这个无情无义的贱男。
“李妈，打电话通知李法官，抓他去坐牢。”一个中年女人愤然道，最后形成了声势浩荡的讨伐。有人向他抛菜、鸡蛋，他没有还手，凭由人们攻击，场面混乱起来。
小女孩用小小的身体阻止发疯的人群：“不准你们打我爸爸。”
疯娘大声制止：“你们不要掷他了！谢谢街坊为我讨公道。我一早原谅他了，我不想带着仇恨生活。”在场的所有人都怔住了。
疯娘扶起他，小心地从袋里掏出1000元，对他说：“孩子要上学了，不能再拖了。你找一个档口吧？不要在这里摆地摊，这个地段生意不好，你到城东市场租一个小一点的铺位。我每天都要给福利院的孩子们买水果，我会成为你的顾客。不要难为孩子和她的妈妈。”
男人无地自容，死活不接，疯娘塞钱给小女孩。
一个老妇人叹息道：“这么好的女人，你当初为什么不要呢？唉！罪过，罪过啊！”
望着如花渐行渐远的背影，男人流泪满面：“”
无法与富千金勾通
李海走在幽静的林间小道上，心情非常愉快，和女朋友分手，心灵得到了解脱。 “我们真的不合适，你喜欢去酒巴、高级商店等消费场所，你高贵美丽，我这个乡下仔配不起你，也爱不起你。我喜欢的是乡间小路，在蓝天下散步，聊关于诗词的话题。我们的人生观有很大的差别，志趣不同，生存环境不同。”李海的眼神是很忧郁的。
“你想甩我也不用找理由啊！你以为我不知，你看上了心理系的班花小青，她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乡下妹，靠做小姐交学费。”林琳一听到分手两字，象发疯的母狗一样攻击李海，她扬起手给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李海没有制止她这一粗暴的行为，缓缓地说：“我会对所有的同学说，我这个学生会主席是被富家美女甩的，我配不起她。至于小青这个女子我未见过，你是在捕风捉影。如果我是爱她的，我不介意她是不是小姐。我发现有些有钱人的人格连小姐也不如。”
“你是一个猪狗不如的男人，你利用我为你拉票，你当了学生会主席就不要我了，你是一个没良心的东西。”高傲的林琳坐在草地上哭起来，她恨死眼前这个男人，在他的心目中，原来她连小青也不如。
“如果我是一个利欲心重的人，我就不会和你分手。相反，我会忍辱负重，象狗一样缠着你。你是一个独生女，家财万贯。如果能成为你的老公，我的前途无量。恋爱这么久，我没有碰过你一根毫发，我由此至终没有占过你的便宜。至于你帮我拉票，我心里很感激你，那时我们未相识你美丽、热情又大方，很多女生都比不上你，只是我们思想差别太大了，追求的东西也不同，我对你说起有关于疯娘一梦，你一次又一次地说我不可救药，你不知我的内心承受多大的痛苦，你只是顾着享受，不知我心里追求什么、渴望什么？如果你恨我，多打我几个耳光吧？”李海的目光注视着远方。
林琳停止哭泣，手慢慢放下。她一直觉得李海是与众不同的，无论外型还是穿着打扮都表现得脱俗不凡。她恋爱无数次，但真正让她动情的还是李海这个有着书卷气质的乡下仔。
“不要分手好吗？我为刚才的行为向你道歉。如果你想解开那个梦，我叫爸爸找最出名的催眠大师帮你打开前世今生的记忆，你说好吗？”林琳低声地恳求。
“琳琳，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我们还是到此为止吧？你要好好改自己的脾气，任何一个优秀的男人都不会忍受一个女人无理且闹的。你父亲有社会地位，那是你父亲的功劳，如果你不努力，他的心血只能败在你手上，好好学专业上的知识吧？”李海说完这句话，在她的额上轻轻一吻，转身走了。
林琳呆呆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一种巨大的伤感笼罩着自己，她终于品到什么是失恋的滋味
终找到知已
李海高调地向所有的同学说，他被林琳甩了。这消息在半天内传遍了整个校园。全校的人都在祝贺这件事。
林琳为了证明自己的魅力，每晚与不同的男同学出入夜店，当看到李海经常形单影只出现在校园里，她心里极不是滋味。李海宁愿孤独也不爱她。
大三考试前的一个月，李海走入图书馆复习，眼前闪过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李海跟着她，在她的身旁坐下。
二个小时后，这个女子收拾好书，走出了图书馆，晚风一阵阵地吹送过来，月色朦胧，水池的蛙声一唱一和，偶尔还听到一两声夜鸟的叫声。
女子回过头来质问李海：“你好象在跟踪我，李大主席。”
“我对不起，我刚才已留意你了。我不是有心的，我只想和你聊聊，我没有其它用心。”李海慌忙解释。
“我知道你不是坏人，我看得出你是主动和林琳分手的，对吗？”女子淡淡地说。
“你怎么知道的？”李海大惊。
“你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分手是必然的。”女子说。
“你是心理系的学生？”李海脱口而出。
“是的。我叫小青，女学生们说我在外面做小姐。会不会让你失望，李大主席？”小青爽快地说出来。
小青？林琳提起过的小青？
“你这个人真有趣，我见到你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你能解释一下吗？”李海的兴奋传遍了全身。
“贾宝玉第一次见到林黛玉也有似曾相识的感觉，觉得林妹妹好象在哪里见过，这叫一见钟情。可能我们前世有缘。”小青昴天大笑起来。
李海的脸红透了，这个小青说话怎么这么大胆？小青到了宿舍门口，和李海道别。
“你陪我再聊一会儿好吗？”李海诚恳地邀情。
“不聊了，再聊我就没有吸引力了，留一些话题下次聊吧？”小青留下一串串的笑声，转身走了。
李海回到宿舍，小青影子在脑海不停地闪动，她身上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又小青是学心理学的，一定可以帮他解开那个关于疯娘的梦。
一个星期后，李海鼓起勇气去找小青，舍友说她外出了，他失落极了。当他漫无边际地散步，竟然很吃惊地看到有一辆小车送小青回校，一个小伙子捧着鲜花迎上去。
小青见到李海，挽着他的手对小伙子说：“你不用见我了，我们已结束了。我这个小姐可配不起你，李海是我的新男朋友。”
“贱人，贱性不改，每次送你回来的小车都不同。”小伙子甩下一束花，骂着消失在夜色里。
李海呆呆地望着这一切，惚若梦里。他们在一个花基旁坐下。
“不被我这个小姐吓跑了吗？”小青自嘲地笑了起来。
“你不要说笑了，我不信。”李海执着地说。
“谢谢你！小姐也有高文化的啊！现在的有钱佬喜欢贱踏有文化的姑娘啊！我又这么漂亮。”小青又笑了起来。
“看你又在取笑自己了。”李海被她逗笑了。
“我周末去酒店弹钢琴，一小时100元，我一天客串四个酒店，所以我穿最时尚的衣服，我花的每一分钱都是劳动所得。有时酒店的老板会送我回校，他们想将我养起来，我拒绝了。男朋友不相信我，谢谢你的信任。”小青真诚地说。
那一晚，他们聊得很夜。
“我真的对你一见钟情。”李海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我也是，当我第一次看到你在学生大会上精彩的演讲，我就知道自己喜欢上你了，没想到我们的缘份这么深。”小青的直率让李海的心再次狂跳。阵阵的桂花香扑面而来，小草的散出特有的自然气息。这样的晚上是多么的迷人啊！
“我从小到大都在重复一个梦，你帮我分析一下。我常常梦见一个疯妇在街上痛苦地挣扎，她使尽全身的力气，生下一个男婴，后来一个可恶的女人在众目下抢走了孩子，疯妇拼命地追。你知吗？她跑的时候，产后的鲜血流出来，流了许多血。她追不上，就跪在地上放声大哭”李海很艰难地说出这个梦。
小青向李海讲一个故事：“一个母亲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有一天，母亲外出买菜，让4岁的女儿在家。当她回到家时傻了眼，家里火苗四起，她发疯一样冲入火海，救出了其中一个女儿，另一个已找不到了。母亲天天哭着叫孩子的名字，她在自责中度过了11年。一天，她和幸存的女儿逛街，突然看到一个少女的背影，她紧紧地跟着少女，一直跟到少女的家门口。当屋里的女主人让她们进去时，母样惊得说不出话来，那个少女和幸存的女儿生得一模一样。原来在火灾前，有个拐子经过她们家门口，用糖果骗走了一个女儿，后来卖给一个钢琴老师，钢琴老师丧偶没儿没女，被拐的女孩在钢琴老师家生活下来。”
“你就是那个被拐的孩子？”李海脱口而出，亲人有强烈的心灵感应的！那个疯妇会不会就是他的母亲？他痛苦地垂下头，那个可怕的梦已伴着他整整22年了。
“是的，就是我！我没有离开钢琴妈妈，但我和亲妈妈经常来往。亲人是有心灵感应的，缘分也有心灵感应。缘分深的人不管遇上什么困难，都能深深地相爱。”小青说。
“我有个预感，你就是我这一生要找的女人。你愿意陪我找妈妈吗？从小我就知道自己是被人收养的。”李海仿佛看到生命的曙光。
“我愿意，只要我们不放弃寻找，一定能找到的。”小青坚定了李海的信念。
李海的心涌现幸福的热浪
寻找疯娘
毕业那天，李海放弃了留在大城市工作的机会，回到他的故乡。因为叔叔是邻县乌龙县的县长，法律专业毕业的他顺利地进入检察院做一名法官。小青到这个县的一所高中做心理老师，她在县里开了一个琴行，让钢琴妈妈打理生意，兼教小朋友学琴。
李海是坡头村的明星，他每一次带小青回去探父母，村民象潮水般涌过去。有一个叫红姨的肥女人引起了小青的注意。她不是李海的亲戚，而是一个远近闻名的媒婆，却常常在李海的家中出现，得到贵宾一样的待遇。李海的父亲是村长，家里养有五个女儿。这些年，台商们征收一大片的山岭开厂房，李村长撑握着土地的生死大权，而他的弟弟又是邻县的县长，求他的人洛泽不绝，他富甲一方。象李村长这样有权有钱的人不可能对一个毫无利用价值的媒婆如此器重。更奇怪的是红姨从李海有记忆开始就和李家来往甚密。
“凭我的直觉，红姨身上有秘密。”晚上回到房里，小青警惕地对李海说。
“我也觉得她可疑，她会不会就是抢走疯娘孩子的恶妇？疯娘会不会就是我亲娘？”李海一想到这点，心情是很沉重的。
“我是假设的，你听了不要伤心，如果你娘真是疯娘，她失婚失子，受了这么大的打击，她的病可能更严重，没吃没穿，可能已饿死了。另一种可种，就算她健在，也受尽下流男人的侮辱，过着非人的生活。”小青的推理非常合逻辑，李海的心强烈地绞痛起来，受苦受难的母亲在等着他去拯救，他却不知她在哪里？
“人海茫茫，我们怎样才能找到她？小青，你是我见过女子中最有智慧的，你一定能帮到我。”李海对小青的依赖越来越强，他时刻也离不开她的支持。
“我们假设她还活着，她既然已疯了，政府出于人道主义，会将她送入福利院。我们首先从本县的福利院入手，如果没有，就从周围的县查，如果再没有，我们就发贴上网，将你那段凄凉的故事说出来，你有这份惊天动地的孝心，热情的网友一定会被打动，他们行动起来，帮你提供有利的线索。上次有个30岁的儿子玩失踪，他70岁的老妈千里寻儿，露宿街头，惊动了所有热心人，有个老板还亲自载她寻找，众人提供消息，一个星期就寻到了。只要你不放弃，我会陪你陪到最后。”小青这份侠骨情义，再次让李海感动，他看到了希望之光。
“小青，你的方法可行，但这件事不能和家人说，他们知道这个秘密，一定会百般阻挠。”李海握着女人的手说。他们达成了默契。
本县的福利院得知大人物的侄子到来，热情得象哈巴狗。
“本院没有收容过疯娘，我也不知你要寻找怎样的疯娘，但我有一个消息告诉你，不知有没有帮助？你叔父管理的那个乌龙县就有一个疯女人”院长说。
未等院长说完，李海十万火急地驱车到乌龙县的福利院。
一路上，李海不停地自责：“她就在我身边，我却不知道。我真笨，我其实应向乌龙县的老街坊打听，老人家很有可能知道当年发生的事。”
小青看到他情绪激动，安慰地说：“有心不怕迟，我们毕业只有半年，不要怪自己。”
半过小时后，他们到达了乌龙县的福利院，乌院长热情得象三伏的天气，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这次可问对人了，我院确实有一个疯女人，当年她的男人抛弃她，她在街边产下一子，听说是大红大紫的媒婆红姨抢走人家的孩子，我是听说的，也不一定是红姨。疯娘那天的哭声惨绝人寰街坊都不忍心听了，后来我院怕她寻短见，将她收容起来，但她天天哭着要找孩子，偷偷走出去几次，当我们找回她时，发现她的肚子又大起来了，她在外面一定遇到坏人了，我们帮她作了人流，还给她上了环，一个可怜的女人。”乌院长提起疯娘，无限的同情。
李海已转过身去，双手捂着脸，强忍着泪水，这就是他苦命的娘。
“你带我们看疯娘，法院要调查这件事。”小青机灵地说，她的心情也很沉重，但在关键时刻，她保持冷静。
“好好好，没问题，我们会全力配合法院工作。”院长果然是见过世面的人，他不再问下去。
一间小房子里，一个又瘦又小的女人眼充满了仇恨，她只有41岁，头发已花白了，满脸皱纹，看上去象60岁的老妇了。她撕声地高叫：“你们这群坏人，放我出去，我要找我的儿子，我要找我的孩子，他没奶奶吃会饿死的，你们放我出去”疯娘使劲地拍打窗外的铁枝，牢固的铁窗已被疯娘摇坏了几次。院长怕她攻击孤儿，将她一个人关在一个套间里，又怕她思子心切发病，送给她一只很漂亮的布娃娃，以缓解她的病情。她虽然疯，却不随处大小便，房子还算整洁，在心情平静的时候，她将自己打扮得干干净净。
疯娘喊累了，默默地坐到床前，抱起摇蓝里的布娃娃，解开上衣，露出两只干瘪的乳房。她轻轻地拍着它的小屁股，自言自语地说：“宝宝一定饿晕了，妈妈给你喂奶奶，宝宝不要心急，看你多淘汽，又尿尿了。”做完了这一切，她很温柔地唱起了一首儿歌：“月光光，照地塘，乖仔你乖睡入床”
李海飞奔过去，搂着疯娘，失声地痛哭起来：“妈妈，我就是你的宝宝，你看看，我就是你22年前的宝宝，你摸摸我的脸，摸摸我的手。”
小青和乌院长也快步跟上去。
疯娘丢下布娃娃，搂着李海摸个不停：“你真是我的孩子吗？你终于回到妈妈的身边了，你都长这么大个了，妈妈差点认不出你了。我不准红姨再抢走你，我要天天见着你”
小青也依着疯娘，激动地说：“我是你的儿媳妇，我们会好好地照顾你，给你生许多孙子。”
瞬间，幸福的表情布满了这个历尽风霜的老女人脸上。
乌院长站在一旁，笑道：“这是我40多年来见到最感人的场面。李法官，你是我见到最有孝道的人，如果换是别人，根本不敢相认，怕疯娘会影响自己的名声。”
李海从母亲的怀起站起来，向乌院长行个深深的礼：“谢谢你，乌院长，如果不是你收容她，她可能饿死街头了，你还送妈妈一只布娃娃安慰她，如果你有什么帮助，我会全力支持你。”
乌院长的心情是很愉快的，他还是好意地提醒：“你的孝心让我感动，但你最好和她做一个亲子鉴定，以免弄错，这件事非同小可，你可是县长的侄子，又是一名法官。”
李海望着沉浸在幸福中的疯娘，坚定地说：“我不鉴定，不管她是不是我的生母，我都要带走她，让她的晚年与我生活在一起。”
小青是一个很理智的姑娘，她迎上去，对李海说：“乌院长说得有理，鉴定出来，对大家都好。如果她不是你亲妈，你带她回家我一定支持，但我还会继续陪你找亲妈，直到找到为止。”
他们陪同疯娘一起去医院鉴定，还为疯娘作了一次全身的检查，一个同学接待了他，他怕叔父搞坏结果，叮嘱同学千万不要泄露这个秘密。
李海带疯娘回到自己的公寓，他亲手为妈妈洗脸，为她亲自下厨炒菜。吃饭的时候，他一口口地喂疯娘：“妈妈，我不让你再离开我。”
疯娘呜呜哭起来：“我的宝宝最乖，妈妈要天天见到你。”
疯娘入睡后，小夫妻回到自己的房里，半夜，疯娘惊叫起来：“不要抢走我的孩子，还我孩子”
李海打开妈妈的房门，跑过去搂着她：“妈妈，我在这里，孩子长大了，谁也抢不走了。”那一晚，李海搂着受惊的母亲入眠。
鉴定结果出来，疯娘就是李海的亲母。那个出现了千万次的梦原来是真的，李海再次搂着疯娘，只有搂着自己的母亲才有一种踏实的感觉，这种感觉是养母无法给他的，尽管养母非常宠爱他。
李海下班回来后，心情极度的郁沉“小青，往事对妈妈的伤害太大了，一想起那个蓄生不如的生父，想起那群污辱妈妈的禽兽，想起那个不择手段的红姨，我就恨得睡不着、吃不下，我要将他们全部治罪，以雪我心头之恨，他们做坏事就要付出代价。”
小青依在李海的怀里，柔情地说：“你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我认为，你不追究会更好。追究往事会让妈妈的伤口再次撕裂，取证时要妈妈面对那些伤害过她的人，她的病可能再次复发。她现在最需要我们的爱，她已不想回忆了，自从和我们住在一起，她不再吵着找孩子了，为了妈妈现在的幸福，不再追究了，好吗？”
李海心里再痛苦，也不想再次破坏妈妈的幸福感和安全感，他爱妈妈，他逼自己宽恕那群坏人。
疯娘原谅伤害她的人
法官公开了自己的身份，正式和疯娘住在一起这消息在短时间内传遍了乌龙县，各种各样的评论如潮水般涌现。善良的人们称赞李海是一个千年一遇的孝子，他们强烈地指责李海的生父，是他害到疯娘和孩子分离22年，是他给那些暴徒机会污辱疯娘。就象明星不雅照片一样，如果陈冠希好好爱护他的女友，她们今天就不会名声扫地，受千夫所指。分手在今天不是什么新鲜事，但作为男人，和女人有亲密关系后，总要顾及她们的感觉，总要对她们负一些责任吧？
与疯娘相认，李海成了人们心中的偶像，得到乌龙县人们的尊敬。李家卷起了一场全所未有的风浪，李家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周末，李海带着妻子回到家乡，家人到齐了，红姨也在其中，叔父支持大局。
县长叔父打破了死静的局面：“小海，你已知道自己的身份了，我就不多说了。虽然你的养父养母没有生过你，但他们给你的那份爱远远胜过自己的女儿。这么多年来，他们为你的供书教学花了无数的心机，毕业后，他们怕你在外地找不到工作，求我安排你到法院工作，他们为了你耗尽了一生的心血，你可以原谅他们隐瞒你的身世这一事吗？”
李海跪在李老爷、老太的面前动容地说：“爸爸、妈妈，你们永远是我的亲人，我从小就知道自己不是你们生的，你们疼爱过胜过姐姐们，我对你们只有爱，没有一丝恨意，如果不是你们收养我，亲妈也没有能力养我，可能我一早就饿死了，哪能象今天一样风光地生活？我也不怪红姨，她的行为虽然不好，但她没有将我卖给人贩子，而是找一个有爱心的好人家。真的，我没有怪你们。疯娘这一生很惨，我不能丢下她。我爱你俩，也爱她。小青是你们的媳妇，也是疯娘的媳妇，我象往常一样，每个周末都回来陪你们，所有的一切都不变。”
李老太扶起李海，爱怜地抚着他的头。李老爷缓缓地说：“我们有不对的地方，但我们对你的爱从来没有少。”
李海深情地说：“我也一样，我永远爱你们。谢谢叔父。”
李家的日子又恢复了平静。
污辱过疯娘的男人们不敢出门，李海大法官没有任何行动更让他们惶惶不可终日。死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是等死的漫长过程。这些坏家伙到处打听李法官的最新消息，有些知道大祸临头，跑到外地避风去了。
与孩子相认后，疯娘的病不治而好了，她不想坐在家里，她主动到福利院去照顾孤儿。每天，李海上班之前送母亲到福利院，下班后由小青去接回家，如果到了周末李海夫妇回乡下，她就和孤儿们同吃同住，她每天都在笑，孤儿们见到她就叫妈妈。
乌院长每个月给疯娘发工资，疯娘死活不要：“我要钱没什么用呢？乌院长，小海每个月都给我零用钱，我照顾孩子们是因为我爱他们。”
乌院长经常对人说：“疯娘以前的男人没福气，这么好的女人都不懂珍惜。”
周末的一个下午，疯娘带着一个孤儿逛街，孤儿想吃橙，她带着小家伙来到一个摆地摊的档口：“请问多少钱”她话未说完，吃惊地发现，档主就是昔日那个负心汉，他已不再英俊，脸色腊黄，两眼无神，双手象老树皮一样裂开无数个口子，身边挨着一个怯生生的小女孩，大约5岁的年纪，衣服又破又旧。
“如花，对不起，这么多年来，我受尽良心的责备，是我害到你生不如死，我不是人，我就算下一万次地狱也抵消不了我犯的错。当年因为看上一个富家女，我抛下你。现在我的报应也出现了，贫病交迫，老婆身体不好，孩子又小，都9岁了，仍没钱上学。我活该！”男人羞愧满面，他的双膝慢慢向下弯，最后跪到地上：“如花，我不敢求你原谅我，我只是用这种办法向你认错，你打我吧？”
街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众人纷纷指责这个无情无义的贱男。
“李妈，打电话通知李法官，抓他去坐牢。”一个中年女人愤然道，最后形成了声势浩荡的讨伐。有人向他抛菜、鸡蛋，他没有还手，凭由人们攻击，场面混乱起来。
小女孩用小小的身体阻止发疯的人群：“不准你们打我爸爸。”
疯娘大声制止：“你们不要掷他了！谢谢街坊为我讨公道。我一早原谅他了，我不想带着仇恨生活。”在场的所有人都怔住了。
疯娘扶起他，小心地从袋里掏出1000元，对他说：“孩子要上学了，不能再拖了。你找一个档口吧？不要在这里摆地摊，这个地段生意不好，你到城东市场租一个小一点的铺位。我每天都要给福利院的孩子们买水果，我会成为你的顾客。不要难为孩子和她的妈妈。”
男人无地自容，死活不接，疯娘塞钱给小女孩。
一个老妇人叹息道：“这么好的女人，你当初为什么不要呢？唉！罪过，罪过啊！”
望着如花渐行渐远的背影，男人流泪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