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再闯匪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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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曦知道李楚基心怀顾忌，不敢擅自招安牛头寨的义军，便问他：“大人，若您不向朝廷拜发奏章，圣上或者兵部知不知道牛头寨的匪情？”
李楚基摇摇头说：“朝廷应该无人知晓郭鹰等人造反之事，不然的话，兵部早就会调集大军进行围剿。至于个中缘由，实乃宝清府、梅源县的文武官员合谋串通、故意隐瞒造成的后果。
“明日的奏章中，本院将一并参劾宝清知府李佑棠、梅源县令刘文举、宝清卫所指挥使王清平、梅源千户所千户刘之举，请朝廷追究他们隐瞒匪情、养寇贻患的罪行。”
周曦劝道：“大人，既然朝廷对郭鹰等人造反一事尚不知情，您为何不想法将其招安呢？您也很清楚：郭鹰等人确实是被李佑棠、刘文举、罗孝光等贪官污吏逼反的，若这些贪官蛀虫被查处了，您再给予牛头寨那些被逼造反的强人自新之路，晚生相信郭鹰一定会向官府投诚。”
李楚基有点疑惑地问：“若郭鹰等人投诚，本院如何向朝廷禀报此事？难道像刘文举李佑棠等人一样，一直隐瞒下去？”
周曦笑了笑，答道：“您可以换一种方式向朝廷禀告此事。譬如，您可以在奏章中详细禀明李佑棠、刘文举等人上下勾结、贪污救灾钱粮等问题，并说灾民们为了获得救灾钱粮，聚众闹事，经您反复劝诫后，目前事态已经平息。
“况且，朝廷目前也正是多事之秋。据晚生得到的小道消息，当今圣上登基不久，皇权尚未巩固，少数藩王拥兵自重，形成尾大不掉之势。朝廷现在防范的重点，就是这些心怀异志的藩王。至于牛头寨那一千多扯旗造反的灾民，只要他们没有攻城略地，朝廷估计不会太重视。您若禀告说他们已经不再闹事了，朝廷也不会深究，相反还可能会嘉奖您。”
见李楚基不做声，周曦继续说：“大人，不管您愿不愿意招安郭鹰一伙，晚生今日必须再闯牛头寨，与郭鹰商量一件性命攸关的大事，且此事与大人您也有莫大的关联，刻不容缓！”
李楚基惊道：“什么大事？为何与我也有关联？”
周曦用凝重的语气说：“大人，适才晚生已跟您说了：指使李冬向官府投诚并诬告晚生造反之人，极可能就是牛头寨坐第二把交易的吴吉昌。此人凶悍奸猾，与郭鹰截然不同。所谓‘庆父不死，鲁难未已’，若不想法除掉此獠，终有一天他还会再次陷害晚生。
“另外，您和王兴大哥就是被吴吉昌绑架上山的，他对您和王大哥的样貌应该记得很清楚。万一哪天他被官府捕获，或者主动向官府投诚，极可能会与您打交道。若他认出您这位湖广巡按，就是曾经被他绑架到山寨的山西客人，您就极可能面临不测之祸。”
李楚基听到他后面一句话，心里不由一惊：这种情况出现的可能性虽然很小，但确实存在，倒不可不防……
不过，他仍有点不相信周曦能够劝说郭鹰除掉吴吉昌，便用怀疑的语气问：“贤弟，你想用什么办法劝说郭鹰除掉吴吉昌？他们两人结伙上山造反，算是难兄难弟，虽然彼此之间有点隔阂，但若仅凭你几句话就让郭鹰杀掉同伙，恐怕不那么简单吧！”
周曦胸有成竹地说：“大人，晚生到了山寨后会见机行事，肯定有办法说服郭鹰除掉吴吉昌的。”
其实，周曦在监狱时，就已经想出了说服郭鹰与吴吉昌火拼的办法，但面对李楚基这个湖广巡按，有些事情他不好透露太多，以免对郭鹰不利，所以此刻他只说到山寨后会“见机行事”，却并没有将自己想好的办法告诉李楚基……
李楚基心里虽然仍有疑问，但见周曦上山的意志很坚决，不好再阻拦，便说：“贤弟，此次你再闯牛头寨，务必要小心在意，也不要在山寨盘桓太久。本院就在察院等你的消息，若你果真能够劝说郭鹰除掉吴吉昌，并诚心诚意向官府投诚，本院可以考虑不再将其反情上奏朝廷，亦可赦免其罪过。但若他们执迷不悔，不愿接受招安，本院必请朝廷发兵围剿。”
此时，厨役将酒菜端了上来。两个人没有再讨论牛头寨之事，开始喝酒吃菜闲聊……
从察院出来后，周曦找王兴借了一匹马，先赶回陈家铺家里，向母亲告平安。
周氏看到他腿上的夹棍伤，心疼得眼泪直流，让他先到床上躺一躺，他去厨房做饭。
周曦忙说：“娘，我在李御史衙门里吃过午饭了。这腿上的伤也敷了药，快要痊愈了，您不必担忧。我现在必须赶快去一趟牛头寨，有点紧要事情需要办理，最迟在明天回来。”
周氏听说他还要去牛头寨，惊道：“曦儿，你上次去一趟牛头寨，就被人诬陷为反贼，差点丢掉性命，怎么一点都不吸取教训，又要去牛头寨了？若是再次被那些反贼攀咬，你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啊！”
周曦不想让母亲担忧，便撒了一个谎说：“娘，您放心，儿子此次是奉李御史之命，去牛头寨劝说那些强人接受朝廷招安，不会再被人攀咬了。”
周氏虽然有点半信半疑，但她知道自己儿子的性格，一旦认定要做什么事，那是谁也劝阻不住的，只好说：“那你上山之后，务必要小心在意，不要惹怒那些匪徒引来杀身之祸。”
周曦答应一声，走出草房翻身上马，很快就赶到了茅湾渡口，对几个驻守渡口的军士说要去山寨拜会郭寨主。
那几个军士里面有人认识他，也知道他是郭寨主的贵客，忙施放响箭从对岸招来一只小船，渡他过河。将马寄放好后，一个士兵跑步去主寨报信，另外两个士兵则护送他慢慢往半山腰攀登。
到达主寨后，郭鹰已经迎候在大门口，笑容满面地将他请进私宅。
待丫鬟泡上茶后，郭鹰说：“自贤弟下山，愚兄无日不想念，本以为再见贤弟可能要一些时日了，没想到贤弟忽然再次光临，愚兄心里确实欢喜得很。”
周曦知道李楚基心怀顾忌，不敢擅自招安牛头寨的义军，便问他：“大人，若您不向朝廷拜发奏章，圣上或者兵部知不知道牛头寨的匪情？”
李楚基摇摇头说：“朝廷应该无人知晓郭鹰等人造反之事，不然的话，兵部早就会调集大军进行围剿。至于个中缘由，实乃宝清府、梅源县的文武官员合谋串通、故意隐瞒造成的后果。
“明日的奏章中，本院将一并参劾宝清知府李佑棠、梅源县令刘文举、宝清卫所指挥使王清平、梅源千户所千户刘之举，请朝廷追究他们隐瞒匪情、养寇贻患的罪行。”
周曦劝道：“大人，既然朝廷对郭鹰等人造反一事尚不知情，您为何不想法将其招安呢？您也很清楚：郭鹰等人确实是被李佑棠、刘文举、罗孝光等贪官污吏逼反的，若这些贪官蛀虫被查处了，您再给予牛头寨那些被逼造反的强人自新之路，晚生相信郭鹰一定会向官府投诚。”
李楚基有点疑惑地问：“若郭鹰等人投诚，本院如何向朝廷禀报此事？难道像刘文举李佑棠等人一样，一直隐瞒下去？”
周曦笑了笑，答道：“您可以换一种方式向朝廷禀告此事。譬如，您可以在奏章中详细禀明李佑棠、刘文举等人上下勾结、贪污救灾钱粮等问题，并说灾民们为了获得救灾钱粮，聚众闹事，经您反复劝诫后，目前事态已经平息。
“况且，朝廷目前也正是多事之秋。据晚生得到的小道消息，当今圣上登基不久，皇权尚未巩固，少数藩王拥兵自重，形成尾大不掉之势。朝廷现在防范的重点，就是这些心怀异志的藩王。至于牛头寨那一千多扯旗造反的灾民，只要他们没有攻城略地，朝廷估计不会太重视。您若禀告说他们已经不再闹事了，朝廷也不会深究，相反还可能会嘉奖您。”
见李楚基不做声，周曦继续说：“大人，不管您愿不愿意招安郭鹰一伙，晚生今日必须再闯牛头寨，与郭鹰商量一件性命攸关的大事，且此事与大人您也有莫大的关联，刻不容缓！”
李楚基惊道：“什么大事？为何与我也有关联？”
周曦用凝重的语气说：“大人，适才晚生已跟您说了：指使李冬向官府投诚并诬告晚生造反之人，极可能就是牛头寨坐第二把交易的吴吉昌。此人凶悍奸猾，与郭鹰截然不同。所谓‘庆父不死，鲁难未已’，若不想法除掉此獠，终有一天他还会再次陷害晚生。
“另外，您和王兴大哥就是被吴吉昌绑架上山的，他对您和王大哥的样貌应该记得很清楚。万一哪天他被官府捕获，或者主动向官府投诚，极可能会与您打交道。若他认出您这位湖广巡按，就是曾经被他绑架到山寨的山西客人，您就极可能面临不测之祸。”
李楚基听到他后面一句话，心里不由一惊：这种情况出现的可能性虽然很小，但确实存在，倒不可不防……
不过，他仍有点不相信周曦能够劝说郭鹰除掉吴吉昌，便用怀疑的语气问：“贤弟，你想用什么办法劝说郭鹰除掉吴吉昌？他们两人结伙上山造反，算是难兄难弟，虽然彼此之间有点隔阂，但若仅凭你几句话就让郭鹰杀掉同伙，恐怕不那么简单吧！”
周曦胸有成竹地说：“大人，晚生到了山寨后会见机行事，肯定有办法说服郭鹰除掉吴吉昌的。”
其实，周曦在监狱时，就已经想出了说服郭鹰与吴吉昌火拼的办法，但面对李楚基这个湖广巡按，有些事情他不好透露太多，以免对郭鹰不利，所以此刻他只说到山寨后会“见机行事”，却并没有将自己想好的办法告诉李楚基……
李楚基心里虽然仍有疑问，但见周曦上山的意志很坚决，不好再阻拦，便说：“贤弟，此次你再闯牛头寨，务必要小心在意，也不要在山寨盘桓太久。本院就在察院等你的消息，若你果真能够劝说郭鹰除掉吴吉昌，并诚心诚意向官府投诚，本院可以考虑不再将其反情上奏朝廷，亦可赦免其罪过。但若他们执迷不悔，不愿接受招安，本院必请朝廷发兵围剿。”
此时，厨役将酒菜端了上来。两个人没有再讨论牛头寨之事，开始喝酒吃菜闲聊……
从察院出来后，周曦找王兴借了一匹马，先赶回陈家铺家里，向母亲告平安。
周氏看到他腿上的夹棍伤，心疼得眼泪直流，让他先到床上躺一躺，他去厨房做饭。
周曦忙说：“娘，我在李御史衙门里吃过午饭了。这腿上的伤也敷了药，快要痊愈了，您不必担忧。我现在必须赶快去一趟牛头寨，有点紧要事情需要办理，最迟在明天回来。”
周氏听说他还要去牛头寨，惊道：“曦儿，你上次去一趟牛头寨，就被人诬陷为反贼，差点丢掉性命，怎么一点都不吸取教训，又要去牛头寨了？若是再次被那些反贼攀咬，你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啊！”
周曦不想让母亲担忧，便撒了一个谎说：“娘，您放心，儿子此次是奉李御史之命，去牛头寨劝说那些强人接受朝廷招安，不会再被人攀咬了。”
周氏虽然有点半信半疑，但她知道自己儿子的性格，一旦认定要做什么事，那是谁也劝阻不住的，只好说：“那你上山之后，务必要小心在意，不要惹怒那些匪徒引来杀身之祸。”
周曦答应一声，走出草房翻身上马，很快就赶到了茅湾渡口，对几个驻守渡口的军士说要去山寨拜会郭寨主。
那几个军士里面有人认识他，也知道他是郭寨主的贵客，忙施放响箭从对岸招来一只小船，渡他过河。将马寄放好后，一个士兵跑步去主寨报信，另外两个士兵则护送他慢慢往半山腰攀登。
到达主寨后，郭鹰已经迎候在大门口，笑容满面地将他请进私宅。
待丫鬟泡上茶后，郭鹰说：“自贤弟下山，愚兄无日不想念，本以为再见贤弟可能要一些时日了，没想到贤弟忽然再次光临，愚兄心里确实欢喜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