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天花板上的污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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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一个人都没有回来么？”
柳煜来到入口的门前，问着坐在那里的方云。
倪蓉也坐在方云边上，似乎是怕方云一个人在这里守夜会太寂寞所以来陪着他的，见到柳煜过来，她不由自主地将自己的身体藏在了方云的身后。
方云回答道：“你是指那两个家伙所说的伙伴么？没有，我一晚上都呆在这里，没见过任何人进来。中途稍微睡着过一阵子，但那时候我也让倪姐帮我看着了，更何况要是有人进来的话我也一定会被惊醒的。你晕倒那时候倒是离开过一段时间，不过也就几分钟，回来后也没发现门又被从外面打开过的痕迹，应该不会有问题。”
柳煜点了点头，门上有一个专门用来观察外面情况的小窗口，柳煜悄悄将它打开一条缝隙，望了望外面。
清新而潮湿的空气从缝隙中传了过来，向外看去，树木枝叶都已被雨水打湿，因为承受不了雨水的重量而向下垂着。地上已是一片泥泞，部分地面由于雨水的冲刷露出了泥土下的岩石。
“下雨了？”
柳煜回忆了一下，确实自从他来到这个岛之后就一直没见下过雨，而且昨天看天时也有注意到天空布满了云，气压也稍有些低，此时下了场大雨也不算是多么意外的事情，但麻烦的是他们并没有带雨具，要是下雨了的话就不方便在外面行动了。
也辛亏他们找到了这个能够避雨，而且还算比较舒适的地方，不然的话现在一群人还在外面淋雨也说不定。
“昨天晚上就开始下了。”方云说道：“大概是十一点多一点吧，开始传来雨声，后来似乎就一直没停过了。”
“无所谓，反正这几天也没打算出去，咱们就在这个地方好好修整一阵子吧——你们有接什么任务么？”
“没有。”方云摇了摇头，“你之前不是说过么，那种收集类的任务钱来得最快，而且那种任务可以提前收集东西然后再去领取任务后兑换，所以我们也就不急着领任务了，看看这一路上能弄到些什么东西，然后再去考虑要领取哪个任务。”
柳煜将门上的小窗口关上，说道：“不过，看这雨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停的样子，这周似乎没什么时间去做别的事情了。”
“别的事情？你想做什么？”
“嗯……我想去雪山的另一边看看。”
“雪山？”
“对，就是那座很高的山，没名字，我就叫它雪山了，反正顶部也确实有点积雪。”
方云回忆了一下，确实从这里也能隐约看到，在北边有一座很高的山，山顶甚至耸入云间，目测离这里也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柳煜为什么要去哪里，哪里有什么？
“那后面有个很有意思的地方，嗯——总之你去看了就知道了，我觉得我们到了那边以后会有很多收获的。啊，当然，路途遥远，可能会好几个礼拜没办法回到基地，你们不想去的话我也不会勉强你们，不过我和杨钦是一定回去一趟的，我们不在的时候你们注意保护好自己的安全就好了。”
“当然去了，怎么会不去呢。”方云笑着说道：“我就不问你从哪里得到这些情报的了，我相信你不会害我们的，这是你的决定，你是我们中庭的首领啊，不听你的听谁的。”
柳煜老脸一红，他没想到自己一时兴起起的组织名真的被采用了：“咱们就确定叫中庭了？”
“我觉得挺好的啊，或者你想叫米德加尔特也行，反正是一个意思，说不定我们以后还会碰到叫阿斯加德、赫尔海姆什么的呢。”
“应该不会有人像我这么取名的吧……”柳煜苦笑道。
他又来到另外几人休息的房间内，之前与他谈话完毕的陆佳怡正和秦雨说着什么，见柳煜进来了，俏脸一红，背过身，拉着秦雨走到更角落的位置去了。
柳煜笑着摇摇头，也没理会她，径直走到坐在一旁抬头望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什么的张天佑身边。
他在张天佑身边坐了下来，也学着他的样子抬头看着天花板，虽然那里怎么看也什么都没有。
目光在有些发黄的白色天花板上游走着，柳煜希望自己能像《墙上的斑点》的作者弗吉尼亚伍尔夫那样看出些什么意识流的东西来，他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更加沧桑一点，心想这时候嘴上再叼根烟那就完美了，虽然自己不会抽烟。
这就是传说中的装深沉了，很多青春期的男生都会这一招，他们用这招来展现自己神秘的一面，骗取了不少女孩子的好奇心，然后借机拉进两人之间的关系。事实上，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所谓的深沉究竟是什么东西。
“你在看什么呢？”很快就有些厌倦了这种行为的柳煜出声问道。
“看天花板啊。”张天佑回答道。
“我知道你是在看天花板，我的意思是，你在看天花板上的什么？”
“就是在看天花板而已啊。”
“……”
面对有些无语的柳煜，张天佑说道：“你看天花板的时候，是看着天花板的哪里的？”
“看着哪里？”柳煜再次抬起头看上去，原本应该是被粉刷成白色的天花板上由于较长时间无人打理所以有着很多的污迹，黑一块灰一块黄一块的，如果要看向天花板的话，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这些东西了。
柳煜有些不确定这是否就是正确答案，转念一想，张天佑也只是这么一问而已，自己照着想法直说不就好了，不需要在意什么是不是正确答案的问题。
于是，他回答道：“大概就是看着那些脏东西吧。”
“你说得对。”张天佑说道：“如果抬头看天花板的话，第一个看到的肯定都会是那些污迹，反过来说，正是因为有那些污迹的存在，我们才会将目光放在天花板上，如果那是一块干净的天花板，又有谁会去看它呢，有谁会专门去欣赏然后称赞一块天花板是多么的干净么？尽管这些污迹带给它的是负面影响，但这好歹让我们注意到他了，不是么。”
“……你想说什么？”
“再比如说，拿出一张白纸来，让你看着这张白纸，你的目光会停留在哪里呢？只会不断地在这张白纸上的每一个空间游离罢了。但此时若是在白纸上用笔画一个黑点，不用太大，只需要轻轻地一点，然后你再看这张白纸时，目光就会集中到那个黑点上了，而不是再漫无目标地到处游走。”
张天佑将目光从天花板上收了回来，看着柳煜，似乎别有深意地说道：“我的意思就是，像我们这样的小团体，在这个岛上还有很多，我们想要得到好的发展，就要去的他人的瞩目才行，我们要去做些什么事情出来，不论是好事还是坏事，总之要干事，才能让别人关注到我们，现将名气打响，就会好发展很多。但是任何事情都会有两面性，在这些普通的团体中，如果我们过于引人注目了，就像白纸上的那个黑点一样，让其他人将全部的目光都放在我们身上，那也不是一件好事，反而那些被我们的光芒所遮蔽的家伙们能够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什么时候将我们解决掉也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
柳煜没想到这只小白鼠会突然给自己扯这么一堆长篇大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到将他说的所有话都消化了以后，才说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我其实没想出名的，我只是觉得大家在一起会更加方便一点而已。”
“我早知道你会这么说。”张天佑冷笑一声，说道：“这话你骗骗别人还行，你觉得你骗得过我么，丁炑明先生？”
“我叫柳煜。”
“我知道，但第一次见面时你告诉我的是那个名字，我也确实顺着那个名字去收集了点消息——你猜我都收集到了什么信息？”
“……好吧，我确实没想着那么安分地就能在这个实验里生存下去，不过，我说没想着出名是真的，因为出名了会很麻烦。”
“但这不是你自己所能决定的，一旦你做了些什么引人注目的事情，名声远扬是迟早的事情。对了，我还不知道我们这个团队叫什么名字啊？连个组织名都没有，以后出去了要怎么介绍自己啊？”
“叫中庭……”
“中庭？嗯……世界树上的九王国之一，人类居住的世界，你想出来的？”
“你觉得不合适可以换一个，我准许了。”
“不不不，我觉得挺好的，就这个吧，以后出去了，我就和别人自我介绍说我是中庭的张天佑。”
“喂喂，你可别给我找事啊。”柳煜的心头突然涌上一丝不安，要是这家伙到别的地方大闹一番然后将中庭的名字给报了出去，结果人家全部都来找他们麻烦可怎么办。
“放心放心，我像是那种会无缘无故给组织带来麻烦的人吗？”张天佑拍着胸脯保证道。
柳煜真想说是，但不等他开口，张天佑又说道：“昨晚睡得怎么样？”
“嗯？嗯……还行吧，睡得还挺熟的，没怎么做梦，挺舒服的。”
“你当然舒服了，你有两个女人侍候着啊，这还不满足的话就太贪心了啊。”张天佑毫不掩饰自己的嫉妒，随后眼中又和陆佳怡一样闪动着八卦之魂：“对了，你和那个叫杨钦的小丫头究竟是什么关系，我感觉你们之间关系不一般啊，不像是在这个实验里才认识的。”
“怎么你也问这个？”柳煜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我和她没什么特殊的关系，而且就算有，你觉得我会就这么说给你听么？”
张天佑想了想，说道：“确实不会。好吧，那我就不问了，想必我就算去问那丫头她也不会说的，还是等到你们什么时候想告诉我了再告诉我吧。”
“昨晚一个人都没有回来么？”
柳煜来到入口的门前，问着坐在那里的方云。
倪蓉也坐在方云边上，似乎是怕方云一个人在这里守夜会太寂寞所以来陪着他的，见到柳煜过来，她不由自主地将自己的身体藏在了方云的身后。
方云回答道：“你是指那两个家伙所说的伙伴么？没有，我一晚上都呆在这里，没见过任何人进来。中途稍微睡着过一阵子，但那时候我也让倪姐帮我看着了，更何况要是有人进来的话我也一定会被惊醒的。你晕倒那时候倒是离开过一段时间，不过也就几分钟，回来后也没发现门又被从外面打开过的痕迹，应该不会有问题。”
柳煜点了点头，门上有一个专门用来观察外面情况的小窗口，柳煜悄悄将它打开一条缝隙，望了望外面。
清新而潮湿的空气从缝隙中传了过来，向外看去，树木枝叶都已被雨水打湿，因为承受不了雨水的重量而向下垂着。地上已是一片泥泞，部分地面由于雨水的冲刷露出了泥土下的岩石。
“下雨了？”
柳煜回忆了一下，确实自从他来到这个岛之后就一直没见下过雨，而且昨天看天时也有注意到天空布满了云，气压也稍有些低，此时下了场大雨也不算是多么意外的事情，但麻烦的是他们并没有带雨具，要是下雨了的话就不方便在外面行动了。
也辛亏他们找到了这个能够避雨，而且还算比较舒适的地方，不然的话现在一群人还在外面淋雨也说不定。
“昨天晚上就开始下了。”方云说道：“大概是十一点多一点吧，开始传来雨声，后来似乎就一直没停过了。”
“无所谓，反正这几天也没打算出去，咱们就在这个地方好好修整一阵子吧——你们有接什么任务么？”
“没有。”方云摇了摇头，“你之前不是说过么，那种收集类的任务钱来得最快，而且那种任务可以提前收集东西然后再去领取任务后兑换，所以我们也就不急着领任务了，看看这一路上能弄到些什么东西，然后再去考虑要领取哪个任务。”
柳煜将门上的小窗口关上，说道：“不过，看这雨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停的样子，这周似乎没什么时间去做别的事情了。”
“别的事情？你想做什么？”
“嗯……我想去雪山的另一边看看。”
“雪山？”
“对，就是那座很高的山，没名字，我就叫它雪山了，反正顶部也确实有点积雪。”
方云回忆了一下，确实从这里也能隐约看到，在北边有一座很高的山，山顶甚至耸入云间，目测离这里也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柳煜为什么要去哪里，哪里有什么？
“那后面有个很有意思的地方，嗯——总之你去看了就知道了，我觉得我们到了那边以后会有很多收获的。啊，当然，路途遥远，可能会好几个礼拜没办法回到基地，你们不想去的话我也不会勉强你们，不过我和杨钦是一定回去一趟的，我们不在的时候你们注意保护好自己的安全就好了。”
“当然去了，怎么会不去呢。”方云笑着说道：“我就不问你从哪里得到这些情报的了，我相信你不会害我们的，这是你的决定，你是我们中庭的首领啊，不听你的听谁的。”
柳煜老脸一红，他没想到自己一时兴起起的组织名真的被采用了：“咱们就确定叫中庭了？”
“我觉得挺好的啊，或者你想叫米德加尔特也行，反正是一个意思，说不定我们以后还会碰到叫阿斯加德、赫尔海姆什么的呢。”
“应该不会有人像我这么取名的吧……”柳煜苦笑道。
他又来到另外几人休息的房间内，之前与他谈话完毕的陆佳怡正和秦雨说着什么，见柳煜进来了，俏脸一红，背过身，拉着秦雨走到更角落的位置去了。
柳煜笑着摇摇头，也没理会她，径直走到坐在一旁抬头望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什么的张天佑身边。
他在张天佑身边坐了下来，也学着他的样子抬头看着天花板，虽然那里怎么看也什么都没有。
目光在有些发黄的白色天花板上游走着，柳煜希望自己能像《墙上的斑点》的作者弗吉尼亚伍尔夫那样看出些什么意识流的东西来，他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更加沧桑一点，心想这时候嘴上再叼根烟那就完美了，虽然自己不会抽烟。
这就是传说中的装深沉了，很多青春期的男生都会这一招，他们用这招来展现自己神秘的一面，骗取了不少女孩子的好奇心，然后借机拉进两人之间的关系。事实上，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所谓的深沉究竟是什么东西。
“你在看什么呢？”很快就有些厌倦了这种行为的柳煜出声问道。
“看天花板啊。”张天佑回答道。
“我知道你是在看天花板，我的意思是，你在看天花板上的什么？”
“就是在看天花板而已啊。”
“……”
面对有些无语的柳煜，张天佑说道：“你看天花板的时候，是看着天花板的哪里的？”
“看着哪里？”柳煜再次抬起头看上去，原本应该是被粉刷成白色的天花板上由于较长时间无人打理所以有着很多的污迹，黑一块灰一块黄一块的，如果要看向天花板的话，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这些东西了。
柳煜有些不确定这是否就是正确答案，转念一想，张天佑也只是这么一问而已，自己照着想法直说不就好了，不需要在意什么是不是正确答案的问题。
于是，他回答道：“大概就是看着那些脏东西吧。”
“你说得对。”张天佑说道：“如果抬头看天花板的话，第一个看到的肯定都会是那些污迹，反过来说，正是因为有那些污迹的存在，我们才会将目光放在天花板上，如果那是一块干净的天花板，又有谁会去看它呢，有谁会专门去欣赏然后称赞一块天花板是多么的干净么？尽管这些污迹带给它的是负面影响，但这好歹让我们注意到他了，不是么。”
“……你想说什么？”
“再比如说，拿出一张白纸来，让你看着这张白纸，你的目光会停留在哪里呢？只会不断地在这张白纸上的每一个空间游离罢了。但此时若是在白纸上用笔画一个黑点，不用太大，只需要轻轻地一点，然后你再看这张白纸时，目光就会集中到那个黑点上了，而不是再漫无目标地到处游走。”
张天佑将目光从天花板上收了回来，看着柳煜，似乎别有深意地说道：“我的意思就是，像我们这样的小团体，在这个岛上还有很多，我们想要得到好的发展，就要去的他人的瞩目才行，我们要去做些什么事情出来，不论是好事还是坏事，总之要干事，才能让别人关注到我们，现将名气打响，就会好发展很多。但是任何事情都会有两面性，在这些普通的团体中，如果我们过于引人注目了，就像白纸上的那个黑点一样，让其他人将全部的目光都放在我们身上，那也不是一件好事，反而那些被我们的光芒所遮蔽的家伙们能够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什么时候将我们解决掉也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
柳煜没想到这只小白鼠会突然给自己扯这么一堆长篇大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到将他说的所有话都消化了以后，才说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我其实没想出名的，我只是觉得大家在一起会更加方便一点而已。”
“我早知道你会这么说。”张天佑冷笑一声，说道：“这话你骗骗别人还行，你觉得你骗得过我么，丁炑明先生？”
“我叫柳煜。”
“我知道，但第一次见面时你告诉我的是那个名字，我也确实顺着那个名字去收集了点消息——你猜我都收集到了什么信息？”
“……好吧，我确实没想着那么安分地就能在这个实验里生存下去，不过，我说没想着出名是真的，因为出名了会很麻烦。”
“但这不是你自己所能决定的，一旦你做了些什么引人注目的事情，名声远扬是迟早的事情。对了，我还不知道我们这个团队叫什么名字啊？连个组织名都没有，以后出去了要怎么介绍自己啊？”
“叫中庭……”
“中庭？嗯……世界树上的九王国之一，人类居住的世界，你想出来的？”
“你觉得不合适可以换一个，我准许了。”
“不不不，我觉得挺好的，就这个吧，以后出去了，我就和别人自我介绍说我是中庭的张天佑。”
“喂喂，你可别给我找事啊。”柳煜的心头突然涌上一丝不安，要是这家伙到别的地方大闹一番然后将中庭的名字给报了出去，结果人家全部都来找他们麻烦可怎么办。
“放心放心，我像是那种会无缘无故给组织带来麻烦的人吗？”张天佑拍着胸脯保证道。
柳煜真想说是，但不等他开口，张天佑又说道：“昨晚睡得怎么样？”
“嗯？嗯……还行吧，睡得还挺熟的，没怎么做梦，挺舒服的。”
“你当然舒服了，你有两个女人侍候着啊，这还不满足的话就太贪心了啊。”张天佑毫不掩饰自己的嫉妒，随后眼中又和陆佳怡一样闪动着八卦之魂：“对了，你和那个叫杨钦的小丫头究竟是什么关系，我感觉你们之间关系不一般啊，不像是在这个实验里才认识的。”
“怎么你也问这个？”柳煜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我和她没什么特殊的关系，而且就算有，你觉得我会就这么说给你听么？”
张天佑想了想，说道：“确实不会。好吧，那我就不问了，想必我就算去问那丫头她也不会说的，还是等到你们什么时候想告诉我了再告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