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姑臧城外的丰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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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节已经入冬，也不知为何，雪季迟迟不到，今年若无大雪落下，明年的庄稼会长的好吗？
姑藏城外，各条通往关中的大路皆有数个羌人部落派人把手，姑藏城的消息再也无法传回关中。姑藏城的人们，每天都在这样的恐慌中度过。
“快快快~~~~~”薄雾弥漫了夜空，夜空中再也不见了点点星光，林浩等人要趁着夜色离开姑臧城。
城楼里，庞德紧持着马刀，眼神紧紧地盯着浓雾深处，然而，目之所及，都已被雾气所阻隔。他已经将事情交代完毕，由徐荣送林浩等人偷偷出城。
“林浩，典籍都交给你们了，一定要送抵长安。”徐荣送出了最后一名军事观察班的成员林浩。
“是，请徐师团长放心，我林浩必定将典籍带往长安。”林浩朝着徐荣敬了一个新式抚胸礼，又远远地朝着庞德行了一礼。
林浩顺着滑绳快速地溜下城楼，随后迅速地消失在姑藏城头所能见到的范围之内。
“但愿他们能平安。”徐荣说道。
“会的，白天用来标识好的路线图已经下发到各个班长手里，只要他们能逃出大半，我们的秘密就能守住。”庞德从徐荣身后走来。从十万人的大营中穿插过去，若是刚好撞进了羌人大营呢？谁又能保证不会出现这样的意外。庞德的心，此时也揪在一起。
“我们四个绕城一圈，各自选好突围方向，有没有信心？”林浩属第一师团，威望最高，便临时做了这支小分队的队长。
“我没问题。”伍遂应道。
“我也是！”郑飞道。
“没问题。”王飞武道。
“行动！”林浩下了最后的命令，小队便各自离开，按照林浩的计划，小队只要离开了姑臧，就必须朝着祖厉方向逃，为了防止有人被抓而泄露行踪，更为了典籍的安全，所有人都要绕道走。
林浩一行朝着北方跑去，这一片正是马腾的大营，这也是林浩艺高人胆大，才选了这么一个最难突围的方向。
“等等！火光！”跑了一段路，林浩找到了数个标识好的地点，差不多就要绕出去了，这时候迎面走来了一队士兵。
“做什么的？”对面士兵用羌语说道。
“给我们头儿找柴！”林浩临时想了个由头。
“行！过去吧！”羌人队长说道。
林浩等人散开了到了四面，继续缓缓向前走去。
“队长！不对？”一个羌人小兵说道。
“什么不对！”羌人队长问。
“他们为什么晚上找柴？晚上的柴沾了水，哪里能烧？”羌人小兵提醒道。
“不好，是有人出去了，快，敲响梆子！”羌人队长瞬间惊醒，一时间冷汗直流。
‘当当当~~~’
羌营中突然响起了梆子声，梆子声越传越远。
“不好，被发现了！”林浩等人还没有跑出去，只是脱离了刚才那队羌兵的视野：“我来断后，二狗子带人向北冲！”林浩瞬间做出了决断，将与他一齐来学习的最年轻的士兵二狗子推了出去，他也是一瞬间就想起孙杨曾经说过，越是年轻的优秀士兵越值得培养。
“不，林大哥，我要留下和你一起杀羌狗。”二狗子被感动的涕泗横流。曾经，他还不是孙杨军一员的时候，谁都能欺负他，是林浩将他从一群逃难的人堆里捡了出来，他早已将林浩视为自己的亲大哥。
“滚，快给老子滚。”林浩一把将二狗子推倒，低声吼道：“赶紧给老子滚去长安，一定要将东西交给主公，只有主公才配拥天下。”林浩说完，二狗子狠狠地点了点头，与其说林浩一人有这样想法，还不如说孙杨军中的大多数士兵都认为这天下原本就该是属于孙杨。在他们的眼中，武威便是他们的家，雍凉他们的国，而孙杨就是他们的天。
“杀~~~”羌人既然已经发现了林浩，自然是调集了大军前来追剿，晚上骑兵不便奔走，能来的都是步兵。
“快，快走，记住，要是能见到主公，你就告诉他，我林浩没有负他。”
“喏！”泪水早已经模糊了二狗子的双眼，他狠狠地看了林浩的背影一眼，带着一个班的小队快速地消失在了雾气弥漫的夜色当中。
“羌狗，来吧！老子早就杀够本了。”除了林浩，其余的学员们都没有说话，他们只是紧紧地盯着前方，让明晃晃的弯刀出了鞘。
“喝！”林浩低吼一声，率先杀向了羌人步兵。
“啊~~~~”砍下第一颗羌人头颅时，林浩仿佛再次回到了与孙杨在一起的日子里，他嘴里低声呢喃着：“主公啊！看我为你砍下十颗头颅。”
“啊！啊！啊！~~~”每一次大喝，林浩总是能够避开要害，以极其微小的伤害换取羌人的一颗头颅。
“好一个汉人勇士！”羌人步兵深处，缓缓走出三个大汉，其中一人做汉人打扮，此人正是马腾。两人做羌人打扮，头顶上带着两个深黑的牛角，称赞林浩的正是马腾左边那位。
“若是汉人大军都是这样的勇士，那我羌人部族何以取胜？”右边那位羌人首领也是微笑赞叹。
“小兄弟，投降吧！不管你是不是城内汉军，你已经被包围了，看看你的身边，还有几个兄弟能站起来？”马腾有些不忍看到这样的场景。若是在战场上，这便是无法改变的生死局面，每个人都只能够举着长枪向前突刺，没谁能活着，但这不是战场。留给了马腾一丝
“还有能站起来的吗？”林浩大吼道。
“有！”一个学员强撑着站了起来，他已断一臂。
“咳~~~还有，我！”又一个学员站了起来，他缓缓将右胸的铁枪抽出，撕下了长袍的一角，将伤口堵上，似乎能堵住偌大的洞口一般。
“随我厮杀！”林浩赤红着双眼大吼。
“喏！”
“杀！”马腾皱了皱眉，仍然下了令。
噗、噗噗~~~数次轻响，数杆长枪同时刺入三人体内……
有些人，永远不知道汉人的意志力有多强，这些被砍倒的武威军将士虽然有被砍开了肚皮的，也有被一枪刺了个对穿的……但最终，依然有几人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沿着地面爬到了林浩脚下。
“起来，都起来！”林浩扶起了一个、两个，三人相互支撑着，另外几个沿着他们的身躯爬了起来：“马腾，我知道你是伏波将军的后人，主公说过，你祖上是英雄，而你，只是汉－女干，一个千人恨万人唾的汉女干，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引外族来攻打汉人，引外族来欺凌汉女，你就是汉女干。我听主公说过，前汉有个李陵，他也降了匈奴，可我林浩不是李陵，更不是你马腾，我是林浩，永永远远只会是主公手下的兵－－林浩。”
骂完马腾，令马腾羞而掩面，林浩又喝道：“还有能站起来的吗？站起来！”
“我”
“我”
“我”
恍惚间，林浩睁着双眼，似乎，他还能听见来自袍泽的支持。只不过，他已无力支撑，将头微微下垂，仅靠着取自枪兵手里的长枪支撑着躯体。众羌兵已在羌帅的指示下，不再向前。
......
“唉！他要以死明志！”左边那位羌帅见林浩久无声息，他突然明白了过来，待他向前查看，林浩无气息。这六人，就如同是姑臧城外的丰碑，马腾看了许久，羌帅们也看了许久，林浩临死前对他们说的那番话刺激性实在是太大了，马腾脑海中老是闪过‘汉女干’这两个字眼，羌帅们却是犹豫了，他们开始后悔攻打姑臧城，羌兵是什么德行，羌帅们心里清楚，他们手底下绝没有这样刚烈的士兵，而拥有着这般刚烈的士兵的凉州主人孙杨又是一个怎样的人呢？羌帅们是既好奇，又害怕。
这时节已经入冬，也不知为何，雪季迟迟不到，今年若无大雪落下，明年的庄稼会长的好吗？
姑藏城外，各条通往关中的大路皆有数个羌人部落派人把手，姑藏城的消息再也无法传回关中。姑藏城的人们，每天都在这样的恐慌中度过。
“快快快~~~~~”薄雾弥漫了夜空，夜空中再也不见了点点星光，林浩等人要趁着夜色离开姑臧城。
城楼里，庞德紧持着马刀，眼神紧紧地盯着浓雾深处，然而，目之所及，都已被雾气所阻隔。他已经将事情交代完毕，由徐荣送林浩等人偷偷出城。
“林浩，典籍都交给你们了，一定要送抵长安。”徐荣送出了最后一名军事观察班的成员林浩。
“是，请徐师团长放心，我林浩必定将典籍带往长安。”林浩朝着徐荣敬了一个新式抚胸礼，又远远地朝着庞德行了一礼。
林浩顺着滑绳快速地溜下城楼，随后迅速地消失在姑藏城头所能见到的范围之内。
“但愿他们能平安。”徐荣说道。
“会的，白天用来标识好的路线图已经下发到各个班长手里，只要他们能逃出大半，我们的秘密就能守住。”庞德从徐荣身后走来。从十万人的大营中穿插过去，若是刚好撞进了羌人大营呢？谁又能保证不会出现这样的意外。庞德的心，此时也揪在一起。
“我们四个绕城一圈，各自选好突围方向，有没有信心？”林浩属第一师团，威望最高，便临时做了这支小分队的队长。
“我没问题。”伍遂应道。
“我也是！”郑飞道。
“没问题。”王飞武道。
“行动！”林浩下了最后的命令，小队便各自离开，按照林浩的计划，小队只要离开了姑臧，就必须朝着祖厉方向逃，为了防止有人被抓而泄露行踪，更为了典籍的安全，所有人都要绕道走。
林浩一行朝着北方跑去，这一片正是马腾的大营，这也是林浩艺高人胆大，才选了这么一个最难突围的方向。
“等等！火光！”跑了一段路，林浩找到了数个标识好的地点，差不多就要绕出去了，这时候迎面走来了一队士兵。
“做什么的？”对面士兵用羌语说道。
“给我们头儿找柴！”林浩临时想了个由头。
“行！过去吧！”羌人队长说道。
林浩等人散开了到了四面，继续缓缓向前走去。
“队长！不对？”一个羌人小兵说道。
“什么不对！”羌人队长问。
“他们为什么晚上找柴？晚上的柴沾了水，哪里能烧？”羌人小兵提醒道。
“不好，是有人出去了，快，敲响梆子！”羌人队长瞬间惊醒，一时间冷汗直流。
‘当当当~~~’
羌营中突然响起了梆子声，梆子声越传越远。
“不好，被发现了！”林浩等人还没有跑出去，只是脱离了刚才那队羌兵的视野：“我来断后，二狗子带人向北冲！”林浩瞬间做出了决断，将与他一齐来学习的最年轻的士兵二狗子推了出去，他也是一瞬间就想起孙杨曾经说过，越是年轻的优秀士兵越值得培养。
“不，林大哥，我要留下和你一起杀羌狗。”二狗子被感动的涕泗横流。曾经，他还不是孙杨军一员的时候，谁都能欺负他，是林浩将他从一群逃难的人堆里捡了出来，他早已将林浩视为自己的亲大哥。
“滚，快给老子滚。”林浩一把将二狗子推倒，低声吼道：“赶紧给老子滚去长安，一定要将东西交给主公，只有主公才配拥天下。”林浩说完，二狗子狠狠地点了点头，与其说林浩一人有这样想法，还不如说孙杨军中的大多数士兵都认为这天下原本就该是属于孙杨。在他们的眼中，武威便是他们的家，雍凉他们的国，而孙杨就是他们的天。
“杀~~~”羌人既然已经发现了林浩，自然是调集了大军前来追剿，晚上骑兵不便奔走，能来的都是步兵。
“快，快走，记住，要是能见到主公，你就告诉他，我林浩没有负他。”
“喏！”泪水早已经模糊了二狗子的双眼，他狠狠地看了林浩的背影一眼，带着一个班的小队快速地消失在了雾气弥漫的夜色当中。
“羌狗，来吧！老子早就杀够本了。”除了林浩，其余的学员们都没有说话，他们只是紧紧地盯着前方，让明晃晃的弯刀出了鞘。
“喝！”林浩低吼一声，率先杀向了羌人步兵。
“啊~~~~”砍下第一颗羌人头颅时，林浩仿佛再次回到了与孙杨在一起的日子里，他嘴里低声呢喃着：“主公啊！看我为你砍下十颗头颅。”
“啊！啊！啊！~~~”每一次大喝，林浩总是能够避开要害，以极其微小的伤害换取羌人的一颗头颅。
“好一个汉人勇士！”羌人步兵深处，缓缓走出三个大汉，其中一人做汉人打扮，此人正是马腾。两人做羌人打扮，头顶上带着两个深黑的牛角，称赞林浩的正是马腾左边那位。
“若是汉人大军都是这样的勇士，那我羌人部族何以取胜？”右边那位羌人首领也是微笑赞叹。
“小兄弟，投降吧！不管你是不是城内汉军，你已经被包围了，看看你的身边，还有几个兄弟能站起来？”马腾有些不忍看到这样的场景。若是在战场上，这便是无法改变的生死局面，每个人都只能够举着长枪向前突刺，没谁能活着，但这不是战场。留给了马腾一丝
“还有能站起来的吗？”林浩大吼道。
“有！”一个学员强撑着站了起来，他已断一臂。
“咳~~~还有，我！”又一个学员站了起来，他缓缓将右胸的铁枪抽出，撕下了长袍的一角，将伤口堵上，似乎能堵住偌大的洞口一般。
“随我厮杀！”林浩赤红着双眼大吼。
“喏！”
“杀！”马腾皱了皱眉，仍然下了令。
噗、噗噗~~~数次轻响，数杆长枪同时刺入三人体内……
有些人，永远不知道汉人的意志力有多强，这些被砍倒的武威军将士虽然有被砍开了肚皮的，也有被一枪刺了个对穿的……但最终，依然有几人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沿着地面爬到了林浩脚下。
“起来，都起来！”林浩扶起了一个、两个，三人相互支撑着，另外几个沿着他们的身躯爬了起来：“马腾，我知道你是伏波将军的后人，主公说过，你祖上是英雄，而你，只是汉－女干，一个千人恨万人唾的汉女干，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引外族来攻打汉人，引外族来欺凌汉女，你就是汉女干。我听主公说过，前汉有个李陵，他也降了匈奴，可我林浩不是李陵，更不是你马腾，我是林浩，永永远远只会是主公手下的兵－－林浩。”
骂完马腾，令马腾羞而掩面，林浩又喝道：“还有能站起来的吗？站起来！”
“我”
“我”
“我”
恍惚间，林浩睁着双眼，似乎，他还能听见来自袍泽的支持。只不过，他已无力支撑，将头微微下垂，仅靠着取自枪兵手里的长枪支撑着躯体。众羌兵已在羌帅的指示下，不再向前。
......
“唉！他要以死明志！”左边那位羌帅见林浩久无声息，他突然明白了过来，待他向前查看，林浩无气息。这六人，就如同是姑臧城外的丰碑，马腾看了许久，羌帅们也看了许久，林浩临死前对他们说的那番话刺激性实在是太大了，马腾脑海中老是闪过‘汉女干’这两个字眼，羌帅们却是犹豫了，他们开始后悔攻打姑臧城，羌兵是什么德行，羌帅们心里清楚，他们手底下绝没有这样刚烈的士兵，而拥有着这般刚烈的士兵的凉州主人孙杨又是一个怎样的人呢？羌帅们是既好奇，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