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不该活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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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远处的山脉上，烟尘疯狂地飞扬，一整片的树木仿佛就要拔根而起。</p>
很多人都想知道能让这样的神威境大人物如此控制不住情绪的人到底是谁。</p>
那个叫做段恒留的人是谁？！</p>
普通人当然不会知晓问题的答案，但总会有人知道，比如正站在窗外的陌玉，比如被关在禅房的苍松，比如王乐施。</p>
他正准备向木恒说什么，却发现她早已消失在原地。</p>
山岳之上，木恒右手执剑，神色平静，看向那名道姑。</p>
无泥师太冷笑一声，眼中满是残忍，心想，果然是你，于是袖子一挥，身后无数棵大树拔地而起，瞬间从她身旁穿梭而过，带着无数的毁灭气息，直至木恒。</p>
木恒挥剑点向空中，万千残缺剑影往四处绵延，冰冷肃杀的剑气充斥天地，只是出了一剑，却像是出了千万剑。</p>
树木被瞬间斩成无数碎末，化作漫天的荧光向两边飞去，凄美得仿佛冬夜的细雨。</p>
见此情景，无泥师太愈发愤怒，喃喃沉声说道：“寒雨三千……你是在嘲笑我吗？”</p>
手中光芒闪现，一把白色长剑出现在她手中，她说道：“谁怕谁”</p>
右手一甩，食指伸向空中划出了一道剑诀，飞剑瞬间绽放出耀眼白光，如巨大的银河一般，所过之处，万物淹没，汹涌霸道的气息席卷开来，剑尖直指木恒。</p>
如果吴谓在这里，就会认出这便是大河剑意。</p>
自然圆融，将近完美。</p>
木恒竖起剑身，执于身前，空寂长剑上瞬间出现点点荧光，然后越来越多，但即便如此，对于即将到来的如银河般闪耀的剑光来说，却还是微不足道。</p>
她翻转剑身，然后长剑脱手，迎了上去。</p>
二者相触，本会被剑光瞬间淹没的飞剑忽然改变轨迹，以极快的速度围绕着那道巨大的如同河流一般的白光飞行着，形成了一道弯曲的螺旋轨迹，斑斑萤火，像极了银河附近的点点星辰。</p>
萤火融入剑光，如冰遇火消，蚕食桑叶，所有光线渐渐消散，风叶渐静，天地已然清明。</p>
波澜之后，便是平静。</p>
无泥师太召回飞剑，眼神愈发恐怖，从牙缝处挤出几个字道：“润物无声，你还有脸用？！”</p>
怒极反笑，她再次出剑，但不再是一招或是两招，而是无数剑招，道道剑影自南向北，仿佛划破长空的流星，亮若极光，硬生生地割裂出一方小天地，万物灵息都将近停止运转，渗入空气中的万千杀机冰冻得仿佛就要凝出水来。</p>
这一招，即便是没有昏迷的苍松都不能在不受重伤的情况下接下来。</p>
木恒眸中清淡如水，右手食中指并拢，指挥着绝世剑无声飞舞，以几乎无人能够想象的速度释放出无数种截然不同的完美剑意，口中亦极快速地喃喃说道：“清风，明月，温阳，万物生，朝露，晨雾，寒雪，无声调，平乐观，长栈道，水天一色，东风面，梨花落，浅草，如酥，穿云，斩秋风……”</p>
一招招剑式散发着绝然果断的剑气结成一条条缤纷亮线，繁复至极更是光彩夺目，仿佛世间最柔和的霞光，交织成网，以天地为载体，蔓延四方，向着瞬杀而来的万千剑气笼罩而去。</p>
两者相撞，激出一片极其刺目的耀眼白光，气浪翻滚，一阵恐怖的威压疯狂向四周席卷。</p>
山脉早已倾塌，所有观战的人都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施法护住道心，极力较近的更是有人道心不稳，昏死过去，即便是神威境的人都躲得远远的，不想被波及。</p>
无论是从战斗双方而言，还是由其中出现的招数观之，这都绝对会是一场惊天动地，令人赞叹仰望的大战。</p>
几乎没有人能够准确说出那两个人到底出了多少招。</p>
天香楼山院仙居，楼阁站在高台之上，清丽绝伦的脸上没有丝毫情绪，却格外认真。</p>
柳清筝在一旁有些呆怔问道：“这是出了多少剑啊”</p>
楼阁说道：“一者三百余剑，一者三千余剑”</p>
柳清筝看向她震惊问道：“为何会相差那么多？”</p>
楼阁说道：“修为不足，只得用剑招拉近差距”</p>
在二人说话的时候，先前还在讨论如何将王乐施抓回来的李也等人此时也在远处看着那边，喃喃说道：“这……剑道天才啊”</p>
无论是精通各家剑式，还是将刀意化为剑气，或是巧妙至极地将上千招剑式完美的结合在一起，然后连成阵法，换作是他，别说是做到，就连想都不敢想。</p>
任天真在一旁沉吟许久，然后神色微凝说道：“确实是让人望尘莫及的天才，但问题是还能支撑多久？要知道，神威之境中每差一阶，便可能是天壤之别。若是同境界而言，那样的招数，做到瞬杀对手也未必不可”</p>
太傅府的阵法在先前加固了一番之后，此时虽然颤了一颤，但因为相隔极远，里面也还算安然无恙。</p>
苏凉禾二人早已从房中走出来，惊叹连连，来到廊下向王乐施问道：“两位前辈出了多少剑？”</p>
王乐施早已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揉了揉眼睛说道：“她出了三千余剑，清心派那位出了三百余剑”</p>
苏凉禾看着他，很是震惊，心想浩然剑宗弟子的剑道天赋果然极高。</p>
辛芽看着远处的天空，心想，传言师叔与剑圣大人青梅竹马原来是真的么？那为何后来二人再也没有来往了呢？然后低头看见王乐施脸上含着的笑意，轻声问道：“你……在忧虑什么”</p>
王乐施看了她一眼，说道：“无垢之体还算珍贵，要藏就要藏好些”</p>
一些见识较广的人都知道，无垢之体，道心净洁，能通人心，资质极佳，是双修伴侣的极好人选。</p>
辛芽已经习惯被一个又一个的人看破，不再苦恼，看着王乐施没有说话。</p>
更远的一座山峰之上，墨丘掌门负手看着那边，神情淡然，气息飘逸。</p>
林长老也看着那个方向，眼中带着极浓的恨意，说道：“这一次你可不能阻止我了，师兄”</p>
墨丘掌门悠悠说道：“为什么要去送死呢？”</p>
林长老咬牙说道：“只要她还活着，我便生不如死”</p>
墨丘掌门不再说话。</p>
类似的对话在同一时间发生在很多个地方。</p>
……</p>
……</p>
高空之上，无泥师太带着恨意看着前方安然的木恒，狂躁而愤怒的声音响彻天际。</p>
“三千剑式，春日剑集……他还教了你什么！！！”</p>
夹着微不可闻的哭声，她继续吼道：“你怎么这么不要脸！！”</p>
然后右手一甩，长剑飞入山谷，深陷石中，她举起右手，一道手掌虚影瞬间生成。</p>
落叶翩飞，周围的几座小山轰然倒塌，已然光秃的山岳石土倒飞，手掌上方白云聚拢，天色霍然暗沉，带着阵阵雷鸣。</p>
这是要全力出击的征兆。</p>
木恒看着她眼中闪现的泪光，嘴角缓缓渗出血迹，眼帘微垂，不知在想些什么，语气有着些许的苦涩地喃喃说道：“打不过啊……”</p>
她现在才是中境，对方却早已到了上境，何况方才的对碰中她已经受了些伤，如今怎么打？</p>
她不想像吴谓那样被女人打了一巴掌，那么有什么手法是可以无视境界差距的呢？</p>
她当然知道有。</p>
但她却没有任何动作，直视前方，和往常一样平静，绝世剑嗡嗡作响，像是在哀求些什么。</p>
气浪已至，她身形倒飞，如流星般瞬间陷入石山深处，又一处极远的小石山瞬间坍塌，尘土飞扬。</p>
她靠在一片废墟之中，嘴角流出一大滩血迹，脸上的指印红极似火，厚布衣上条条破痕，狼狈至极。</p>
伸手抹去鲜血，她抬头看向来人。</p>
无泥师太出现在她前方不远处，眼中依旧有着恨意，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道：“贱人……”</p>
木恒看着她，右手搭在曲起的右腿上，脸色平静，看着倨傲至极，说道：“是他不喜欢你，跟我有什么关系”</p>
无泥师太指着她愤怒吼道：“如果当年不是你勾引他，他又怎么会不和我成亲”</p>
秋风瑟瑟，吹起废墟上的烟尘，夹着她的哽咽声，难听到了极点。</p>
哭声从来都不好听。</p>
只是当木恒遇到那个人的时候，对方二人早已经说好老死不相往来，所以如果是当年，她一定会说，就算没有我，他也不会和你成亲。</p>
可是现在不是当年，当年也已经过去了很多年。</p>
寂静无声。</p>
无泥师太含泪哽咽说道：“为什么他死了你还活着……为什么你还有脸活着？！”</p>
木恒再次将嘴角旁的鲜血抹去，不知沉默了多久，认真说道：“我很抱歉”</p>
很多人都以为，已经看淡生死的她无论面对谁的离世都会保持冷漠旁观的态度，但她现在的眼神有些难过。</p>
不仅是因为某人，更因为不管怎样，无泥师太现在这个样子，很多都是因为她。</p>
所以她很抱歉。</p>
无泥师太看着她，面容狰狞，脸上泪流不止，右手召回剑便挥了过去，剑光闪烁。</p>
木恒没有闪躲，即便是睫毛都没有动一下。</p>
数缕青丝应声落下，长发忽而间短了许多，她看着散落在地上的发丝，眼中有些怜惜。</p>
无泥师太咬着嘴唇，抹了把脸，狠声说道：“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不然你就死定了”</p>
道袍飘逸，她脚下轻踏，化作光线消失在远处。</p>
……</p>
……</p>
秋天的夜晚显得十分静谧，除了那些还在兴奋谈论着今天的那场旷世大战，不肯睡觉的人，万物都在酣眠之中。</p>
只是如今不知有多少人在窃窃私语，更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震惊无比之后会在谋划着什么。</p>
无数暗潮涌动。</p>
坍塌了的山体之上，夜幕下无数光线自四面八方而来，无声闪烁，带着深敛而有些黑暗的气息，最终汇聚到一处。</p>
高崖之上，银白色的月光轻洒而下，木恒伸手接住一捧，没有去看御剑而至的那个人，而是看向黑压压的山上不断出现的一个个人影，眼中没有丝毫情绪。</p>
极远处的山脉上，烟尘疯狂地飞扬，一整片的树木仿佛就要拔根而起。</p>
很多人都想知道能让这样的神威境大人物如此控制不住情绪的人到底是谁。</p>
那个叫做段恒留的人是谁？！</p>
普通人当然不会知晓问题的答案，但总会有人知道，比如正站在窗外的陌玉，比如被关在禅房的苍松，比如王乐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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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岳之上，木恒右手执剑，神色平静，看向那名道姑。</p>
无泥师太冷笑一声，眼中满是残忍，心想，果然是你，于是袖子一挥，身后无数棵大树拔地而起，瞬间从她身旁穿梭而过，带着无数的毁灭气息，直至木恒。</p>
木恒挥剑点向空中，万千残缺剑影往四处绵延，冰冷肃杀的剑气充斥天地，只是出了一剑，却像是出了千万剑。</p>
树木被瞬间斩成无数碎末，化作漫天的荧光向两边飞去，凄美得仿佛冬夜的细雨。</p>
见此情景，无泥师太愈发愤怒，喃喃沉声说道：“寒雨三千……你是在嘲笑我吗？”</p>
手中光芒闪现，一把白色长剑出现在她手中，她说道：“谁怕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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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吴谓在这里，就会认出这便是大河剑意。</p>
自然圆融，将近完美。</p>
木恒竖起剑身，执于身前，空寂长剑上瞬间出现点点荧光，然后越来越多，但即便如此，对于即将到来的如银河般闪耀的剑光来说，却还是微不足道。</p>
她翻转剑身，然后长剑脱手，迎了上去。</p>
二者相触，本会被剑光瞬间淹没的飞剑忽然改变轨迹，以极快的速度围绕着那道巨大的如同河流一般的白光飞行着，形成了一道弯曲的螺旋轨迹，斑斑萤火，像极了银河附近的点点星辰。</p>
萤火融入剑光，如冰遇火消，蚕食桑叶，所有光线渐渐消散，风叶渐静，天地已然清明。</p>
波澜之后，便是平静。</p>
无泥师太召回飞剑，眼神愈发恐怖，从牙缝处挤出几个字道：“润物无声，你还有脸用？！”</p>
怒极反笑，她再次出剑，但不再是一招或是两招，而是无数剑招，道道剑影自南向北，仿佛划破长空的流星，亮若极光，硬生生地割裂出一方小天地，万物灵息都将近停止运转，渗入空气中的万千杀机冰冻得仿佛就要凝出水来。</p>
这一招，即便是没有昏迷的苍松都不能在不受重伤的情况下接下来。</p>
木恒眸中清淡如水，右手食中指并拢，指挥着绝世剑无声飞舞，以几乎无人能够想象的速度释放出无数种截然不同的完美剑意，口中亦极快速地喃喃说道：“清风，明月，温阳，万物生，朝露，晨雾，寒雪，无声调，平乐观，长栈道，水天一色，东风面，梨花落，浅草，如酥，穿云，斩秋风……”</p>
一招招剑式散发着绝然果断的剑气结成一条条缤纷亮线，繁复至极更是光彩夺目，仿佛世间最柔和的霞光，交织成网，以天地为载体，蔓延四方，向着瞬杀而来的万千剑气笼罩而去。</p>
两者相撞，激出一片极其刺目的耀眼白光，气浪翻滚，一阵恐怖的威压疯狂向四周席卷。</p>
山脉早已倾塌，所有观战的人都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施法护住道心，极力较近的更是有人道心不稳，昏死过去，即便是神威境的人都躲得远远的，不想被波及。</p>
无论是从战斗双方而言，还是由其中出现的招数观之，这都绝对会是一场惊天动地，令人赞叹仰望的大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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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楼山院仙居，楼阁站在高台之上，清丽绝伦的脸上没有丝毫情绪，却格外认真。</p>
柳清筝在一旁有些呆怔问道：“这是出了多少剑啊”</p>
楼阁说道：“一者三百余剑，一者三千余剑”</p>
柳清筝看向她震惊问道：“为何会相差那么多？”</p>
楼阁说道：“修为不足，只得用剑招拉近差距”</p>
在二人说话的时候，先前还在讨论如何将王乐施抓回来的李也等人此时也在远处看着那边，喃喃说道：“这……剑道天才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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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天真在一旁沉吟许久，然后神色微凝说道：“确实是让人望尘莫及的天才，但问题是还能支撑多久？要知道，神威之境中每差一阶，便可能是天壤之别。若是同境界而言，那样的招数，做到瞬杀对手也未必不可”</p>
太傅府的阵法在先前加固了一番之后，此时虽然颤了一颤，但因为相隔极远，里面也还算安然无恙。</p>
苏凉禾二人早已从房中走出来，惊叹连连，来到廊下向王乐施问道：“两位前辈出了多少剑？”</p>
王乐施早已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揉了揉眼睛说道：“她出了三千余剑，清心派那位出了三百余剑”</p>
苏凉禾看着他，很是震惊，心想浩然剑宗弟子的剑道天赋果然极高。</p>
辛芽看着远处的天空，心想，传言师叔与剑圣大人青梅竹马原来是真的么？那为何后来二人再也没有来往了呢？然后低头看见王乐施脸上含着的笑意，轻声问道：“你……在忧虑什么”</p>
王乐施看了她一眼，说道：“无垢之体还算珍贵，要藏就要藏好些”</p>
一些见识较广的人都知道，无垢之体，道心净洁，能通人心，资质极佳，是双修伴侣的极好人选。</p>
辛芽已经习惯被一个又一个的人看破，不再苦恼，看着王乐施没有说话。</p>
更远的一座山峰之上，墨丘掌门负手看着那边，神情淡然，气息飘逸。</p>
林长老也看着那个方向，眼中带着极浓的恨意，说道：“这一次你可不能阻止我了，师兄”</p>
墨丘掌门悠悠说道：“为什么要去送死呢？”</p>
林长老咬牙说道：“只要她还活着，我便生不如死”</p>
墨丘掌门不再说话。</p>
类似的对话在同一时间发生在很多个地方。</p>
……</p>
……</p>
高空之上，无泥师太带着恨意看着前方安然的木恒，狂躁而愤怒的声音响彻天际。</p>
“三千剑式，春日剑集……他还教了你什么！！！”</p>
夹着微不可闻的哭声，她继续吼道：“你怎么这么不要脸！！”</p>
然后右手一甩，长剑飞入山谷，深陷石中，她举起右手，一道手掌虚影瞬间生成。</p>
落叶翩飞，周围的几座小山轰然倒塌，已然光秃的山岳石土倒飞，手掌上方白云聚拢，天色霍然暗沉，带着阵阵雷鸣。</p>
这是要全力出击的征兆。</p>
木恒看着她眼中闪现的泪光，嘴角缓缓渗出血迹，眼帘微垂，不知在想些什么，语气有着些许的苦涩地喃喃说道：“打不过啊……”</p>
她现在才是中境，对方却早已到了上境，何况方才的对碰中她已经受了些伤，如今怎么打？</p>
她不想像吴谓那样被女人打了一巴掌，那么有什么手法是可以无视境界差距的呢？</p>
她当然知道有。</p>
但她却没有任何动作，直视前方，和往常一样平静，绝世剑嗡嗡作响，像是在哀求些什么。</p>
气浪已至，她身形倒飞，如流星般瞬间陷入石山深处，又一处极远的小石山瞬间坍塌，尘土飞扬。</p>
她靠在一片废墟之中，嘴角流出一大滩血迹，脸上的指印红极似火，厚布衣上条条破痕，狼狈至极。</p>
伸手抹去鲜血，她抬头看向来人。</p>
无泥师太出现在她前方不远处，眼中依旧有着恨意，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道：“贱人……”</p>
木恒看着她，右手搭在曲起的右腿上，脸色平静，看着倨傲至极，说道：“是他不喜欢你，跟我有什么关系”</p>
无泥师太指着她愤怒吼道：“如果当年不是你勾引他，他又怎么会不和我成亲”</p>
秋风瑟瑟，吹起废墟上的烟尘，夹着她的哽咽声，难听到了极点。</p>
哭声从来都不好听。</p>
只是当木恒遇到那个人的时候，对方二人早已经说好老死不相往来，所以如果是当年，她一定会说，就算没有我，他也不会和你成亲。</p>
可是现在不是当年，当年也已经过去了很多年。</p>
寂静无声。</p>
无泥师太含泪哽咽说道：“为什么他死了你还活着……为什么你还有脸活着？！”</p>
木恒再次将嘴角旁的鲜血抹去，不知沉默了多久，认真说道：“我很抱歉”</p>
很多人都以为，已经看淡生死的她无论面对谁的离世都会保持冷漠旁观的态度，但她现在的眼神有些难过。</p>
不仅是因为某人，更因为不管怎样，无泥师太现在这个样子，很多都是因为她。</p>
所以她很抱歉。</p>
无泥师太看着她，面容狰狞，脸上泪流不止，右手召回剑便挥了过去，剑光闪烁。</p>
木恒没有闪躲，即便是睫毛都没有动一下。</p>
数缕青丝应声落下，长发忽而间短了许多，她看着散落在地上的发丝，眼中有些怜惜。</p>
无泥师太咬着嘴唇，抹了把脸，狠声说道：“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不然你就死定了”</p>
道袍飘逸，她脚下轻踏，化作光线消失在远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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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夜晚显得十分静谧，除了那些还在兴奋谈论着今天的那场旷世大战，不肯睡觉的人，万物都在酣眠之中。</p>
只是如今不知有多少人在窃窃私语，更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震惊无比之后会在谋划着什么。</p>
无数暗潮涌动。</p>
坍塌了的山体之上，夜幕下无数光线自四面八方而来，无声闪烁，带着深敛而有些黑暗的气息，最终汇聚到一处。</p>
高崖之上，银白色的月光轻洒而下，木恒伸手接住一捧，没有去看御剑而至的那个人，而是看向黑压压的山上不断出现的一个个人影，眼中没有丝毫情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