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纨绔受难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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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消息传到高泰明耳中的时候，就同时传到了后宅，伏在母亲怀中，不哭也不闹，任母亲和哥哥劝着，一点反应都没有的高瑶嘉，一听说这事，马上就坐了起来，一抹眼睛：“他是不是因为心情不好，才做的这些事？”</p>
高夫人看着她一下子就亮起来的眼睛，忍不住在她背上打了一下：“你还惦记他？”</p>
高明顺看着妹妹头上虽然经过处理，却依然清晰可见的那一大块，也是忍不住发火：“别再想着去找他！”</p>
就是找，也是我让他来找你。</p>
“母亲，我先去了，”</p>
“去吧，去吧，”高夫人抱着女儿，“让你父亲，好好治治他，”</p>
高明顺匆匆赶回书房，相关的禀报还在继续：“……太子带人自三街六巷始，一路东行，自沿途的街市、商铺、茶楼、酒楼、青楼，外加洱海上的画舫等处，目前已一共拿了各家子弟106人，”</p>
“现正把这些人带往五华楼，”</p>
赵福元此时笑道：“又是五华楼？高爽长，看来这太子竟然是有把五华楼当他地盘的意思？”</p>
刚提议把五华楼当小朝堂的高泰运也笑：“呵呵，少年人嘛，喜欢登高，你看，这两天传开的他那词里不也说，爱上层楼吗？”</p>
“由此可见，他那阙词里所说的，不过也是‘强说愁’而已，”</p>
众人尽皆大笑。</p>
高明顺皱眉看了禀报的人一眼，怎么不拣要紧的说？他可是都听说了堂弟高运煊被打又被拘的事。</p>
“因在去五华楼的途中，太子依然在检视一路经过的青楼等，洱海上的画舫，也尚未全部检查完，这一数字，还会增加，”</p>
禀报的书吏说到这，稍停顿了一下，然后大声道：“被太子拘起来的人中，计有段氏子弟五人，其中包括宗正段寿昌最疼爱的幼孙，”</p>
“哈哈，”高泰运马上抚须大笑起来：“我们的这太子，还是做了些正事，”</p>
高泰明此时神色也轻松下来，连段寿昌的幼孙也抓，那他就不用再琢磨这事背后会不会有什么名堂。</p>
这看起来，还真像是临时起意之举。</p>
“一百单六人，段家的只有五个，也太少了些，至少也得六个吧，我看这太子，多半还是对自家人网开了一面，”万爽爽长赵福元道：“各位，我真想看看，段寿昌这会会是什么样的反应，”</p>
连高泰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p>
段寿昌可是三番四次的不给他面子，而他目前还只能忍着。</p>
表弟，你做得好！</p>
等听到“……翰林学士黄昊的长孙，”大家又是一阵笑声。</p>
“黄大人教出了个好学生，”高泰运大笑：“果然是大公无私！可喜可贺啊！”</p>
等大家的笑声慢慢低下来，书吏继续念道：“赵大人家三公子卓然，也在其中，”</p>
还在笑的赵福元，看到大家猛然一致的看过来时才明白：“什么，卓然？”</p>
“段……太子他怎么……”</p>
书吏没等他发作，干脆一鼓作气的念道：“同在会宾楼被拘的三十七人中，还包括高爽长家的运煊公子，”</p>
赵福元看着高泰运脸上那僵着的笑容，突然觉得相当快意，笑啊，尽情笑啊！</p>
“因运煊公子尚在进学，太子原本已让公子离开，后因……”书吏快速念道：“又因当面对太子出言不逊，被太子侍卫抽了一刀鞘，公子半边脸浮肿……啊，”</p>
倒霉的书吏还是没避开一劫，他被暴怒的高泰运推倒在地，手上的文书也被他夺去，高泰运哆哆嗦嗦的看着记录，大叫道：“段誉，他怎么敢？他怎么敢？”</p>
这高运煊，是他最小的儿子，老话说，老儿子，大孙子，那就是他们这些老男人的命根子。</p>
何况，他这小儿子，课业优秀，一向以聪颖闻名，因而难免有些心高气傲，今日遭此奇耻大辱，这打击！</p>
更别说，这小儿子，是他现在的最宠爱的那位所出……高泰运眼睛都快气裂了：“泰……相国公，段誉这是，段誉这是，完全不把我们放在眼里，”</p>
“他这一定是得了段正淳的授意，对吧赵大人，我们不能就这么干看着，”</p>
拉上赵福元之后，他又看向另一位堂兄：“英祥，你点一支兵马，我们去把他们劫下来，不能让他随意折辱这么多子弟……哦，智昌呢，智昌的人马合适，”</p>
“我倒要当面问问段誉，问问我们的皇上，他们到底是想要干什么？”</p>
看他那样子，好像是恨不得带兵闯进宫里去。</p>
“叔父，”高明顺忍不住说道：“小儿女……”</p>
连赵福元都低下了头。</p>
是啊，刚才相国公的千金哭着回来，头发还少了一绺，你说那是小儿女痴缠，常有的事，不知当什么的。</p>
刚刚我的儿子被拘，你也大笑，这一轮到你的儿子，你意见就大了，就不能忍了？</p>
高泰明看了儿子一眼，高明顺依然不紧不慢的说：“太子行事，也并不是全无章法，所拘的人中，本应在衙署处置公务，却无故离开的官员，占了绝大多数，而他们，又大多是京中各大家的年轻子弟，”</p>
“说起来，他们是不是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p>
“运煊除外，”高泰明说道。</p>
“是，”高明顺道：“运煊堂弟除外，但所谓的出言不逊，我们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叔父你也别激动，我估计，他不会让运煊有什么事，”</p>
不待高泰运开口，他接着说道：“看着名单中的这些人，我也有有些不敢相信，这些年轻子弟，把头上的帽子当成了什么，把衙门里的公事当成了什么？”</p>
高泰明拿起茶杯吹了吹：“各位啊，我们也是该管一管这般不良的习气，”</p>
“我看，若是受不了衙门里的拘束，不耐烦处置公事，可以让他们自请回家，”</p>
他突然重起来的语气，一时让气冲冲的高泰运也安静下来。</p>
“在各爽当差，不是儿戏，这么多人无故早退，甚至是都不到衙门点卯，把衙门当成了什么？把各位大人又当成了什么？”</p>
大家都听得出他没说完的话，这么多人，官当得这么儿戏，又把他这个丞相当作什么？</p>
他们的这位相国公，可不是因应差事的人，他是真把自己当成了高国主来操心国事，这样的情况，想来他也真的很难容忍。</p>
他拿起那卷文书：“触目惊心，触目惊心啊！”</p>
这下，之前还大笑不止的众人，都忙着请罪：“下官等监督不力，回衙后一定……”</p>
“相国公，”高成又闯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高泰明怒道：“又有何事？”</p>
“四公子……四公子他，也被太子拘走，”</p>
书房里顿时安静下来，大家都在悄悄的看着高泰明。</p>
高泰明沉默一会道：“明顺，”</p>
“父亲，”</p>
“明日上奏，三天之后，相府小朝堂正式议事！”</p>
赵福元低下头，原来，我们都一样！</p>
“是，父亲，”高明顺跟着问高成：“四弟为何也被拘？”</p>
“四公子他，对太子动了手，最后被七八个侍卫制住，”高成回道。</p>
“太子还说，说……”</p>
“说什么？”</p>
“让泰明表哥，亲自来领人，”</p>
…………</p>
要说，高智昌这一次，还真是自找的。</p>
再一次去五华楼的路上，见到这个追上来的表侄时，段誉态度其实挺好：“智昌啊，你来得好巧，我正有礼物要送给你……”</p>
刚刚把人妹妹气成那个样子，对她哥哥，总得好一点。</p>
但高智昌可能不理解他这样庸俗的想法，他纵马在那长长的队伍边走了个来回，被拘的四位高家子弟，有三位和他打了招呼——高运煊被他未来的妻舅扶着，用手捂着嘴，就没说话。</p>
但他那黯淡无神的眼神，却比什么话都要好用。</p>
高智昌也是知道，这个一向自视甚高，又在意形象的堂弟，如今不得不以这样的面目，接受这么多人的围观，此时怕真是死的心都有。</p>
“四公子，”看着怒气值爆表的高智昌，赵卓然叫了一声，但高智昌不过朝他点了点头，怒冲冲的回到段誉身旁，“把我家的那几个，现在就给放了，”</p>
“人，现在确实不能放……”段誉才说了半句，马平突然叫道：“太子！”飞快的把他朝后一拉，自己挤在他面前，在周围民众的惊呼声中，马鞭带着啸音，重重的抽了下来。</p>
马平只来的及闪开头，跟着肩上、后背的衣服，马上裂开，血都溅到了段誉身上。</p>
“马平！”他扶住脸色苍白，但还在硬挺着不到的小家伙，冲着身旁喊道：“你们都是死人吗？给我拿下！”</p>
他是真没想到，高智昌竟然这么猖狂，大庭广众之下，竟然敢对自己动手，还是用偷袭的方式。</p>
再看着马平，他一时真的杀人的心都有。</p>
侍卫们也是怒了，纷纷拔刀，高智昌刚准备拔刀，就被马掀落在地——四条马腿，已经被砍断了三条，跟着，五六个人扑了上去，把他压得严严实实的，想动弹都难。</p>
这些恨极的侍卫，自然也下了不少暗手，高智昌倒也硬气，从头到脚都一时至少被打了十几计，却兀自大叫：“段誉，有种你和老子一对一单挑！”</p>
“让开！”段誉捡起马鞭，“老子？单挑？你怎么不跟你老子单挑？”</p>
他挥起马鞭，没头没脸的抽下去：“我代泰明表哥，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不忠不孝，不知上下尊卑的家伙！”</p>
他还真不知道，自己狠起来，居然能这么狠，他足足抽了十几鞭，抽得高智昌身上四处露肉，叫骂声都低了下来，自己手也酸了，这才罢手。</p>
“把他给我绑了，嘴，也给我塞起来，”</p>
…………</p>
洱海东岸，司雯雯看着眼前属于万爽铜坊的码头，轻声笑道：“少头领果然足智多谋，”</p>
阿定渊笑而不语——他的嘴，其实也没好利索。</p>
他的亲兵和画舫管事先跳上码头，不一会，就回船请他们上岸，阿定渊看着这堆满了柴薪石炭和矿石的码头，看着稍远点的地方，那直上半天的烟火气，一时又有了些别的心思。</p>
万爽这处京城左近最大铜坊的管事人，值得好好结识结识。</p>
“看此处春光烂漫，更兼机会难得，我欲请司大家随我转转，不知可否？”</p>
司雯雯低头一笑：“奴家却也正有这样的兴致，”</p>
出手像你这样大方的，我都有兴致。</p>
要说，还是这些下面上来的公子爽快，一比之下，京中的这些老客，还真显得非常小家子气。</p>
她这低头浅笑，让阿定渊不由得心中一荡，看来，一会从铜坊回来，倒也不急着去京城，在舫上住上几天，却也不错。</p>
刚才还暗骂段誉的他，此时对未来的小舅子，又有了几分感激。</p>
呵呵，到时给他的礼，不妨重一点。</p>
“司大家，请，”</p>
“少头领先请，”</p>
一个人打断了他们的谦让：“少头领，久仰久仰，本官已恭候多时！”</p>
阿定渊抬头一看，段易长带着十来骑，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牢牢的把住了码头出口。</p>
“少头领，太子有请，请吧！咦，”段易长看着他们身后的那位年轻官员：“原来还有一位，报上你的姓名和官职，”</p>
“下官……下官慈爽李钧涵，乃是……乃是秀山演习李永和之子，”那人说道。</p>
几乎是消息传到高泰明耳中的时候，就同时传到了后宅，伏在母亲怀中，不哭也不闹，任母亲和哥哥劝着，一点反应都没有的高瑶嘉，一听说这事，马上就坐了起来，一抹眼睛：“他是不是因为心情不好，才做的这些事？”</p>
高夫人看着她一下子就亮起来的眼睛，忍不住在她背上打了一下：“你还惦记他？”</p>
高明顺看着妹妹头上虽然经过处理，却依然清晰可见的那一大块，也是忍不住发火：“别再想着去找他！”</p>
就是找，也是我让他来找你。</p>
“母亲，我先去了，”</p>
“去吧，去吧，”高夫人抱着女儿，“让你父亲，好好治治他，”</p>
高明顺匆匆赶回书房，相关的禀报还在继续：“……太子带人自三街六巷始，一路东行，自沿途的街市、商铺、茶楼、酒楼、青楼，外加洱海上的画舫等处，目前已一共拿了各家子弟106人，”</p>
“现正把这些人带往五华楼，”</p>
赵福元此时笑道：“又是五华楼？高爽长，看来这太子竟然是有把五华楼当他地盘的意思？”</p>
刚提议把五华楼当小朝堂的高泰运也笑：“呵呵，少年人嘛，喜欢登高，你看，这两天传开的他那词里不也说，爱上层楼吗？”</p>
“由此可见，他那阙词里所说的，不过也是‘强说愁’而已，”</p>
众人尽皆大笑。</p>
高明顺皱眉看了禀报的人一眼，怎么不拣要紧的说？他可是都听说了堂弟高运煊被打又被拘的事。</p>
“因在去五华楼的途中，太子依然在检视一路经过的青楼等，洱海上的画舫，也尚未全部检查完，这一数字，还会增加，”</p>
禀报的书吏说到这，稍停顿了一下，然后大声道：“被太子拘起来的人中，计有段氏子弟五人，其中包括宗正段寿昌最疼爱的幼孙，”</p>
“哈哈，”高泰运马上抚须大笑起来：“我们的这太子，还是做了些正事，”</p>
高泰明此时神色也轻松下来，连段寿昌的幼孙也抓，那他就不用再琢磨这事背后会不会有什么名堂。</p>
这看起来，还真像是临时起意之举。</p>
“一百单六人，段家的只有五个，也太少了些，至少也得六个吧，我看这太子，多半还是对自家人网开了一面，”万爽爽长赵福元道：“各位，我真想看看，段寿昌这会会是什么样的反应，”</p>
连高泰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p>
段寿昌可是三番四次的不给他面子，而他目前还只能忍着。</p>
表弟，你做得好！</p>
等听到“……翰林学士黄昊的长孙，”大家又是一阵笑声。</p>
“黄大人教出了个好学生，”高泰运大笑：“果然是大公无私！可喜可贺啊！”</p>
等大家的笑声慢慢低下来，书吏继续念道：“赵大人家三公子卓然，也在其中，”</p>
还在笑的赵福元，看到大家猛然一致的看过来时才明白：“什么，卓然？”</p>
“段……太子他怎么……”</p>
书吏没等他发作，干脆一鼓作气的念道：“同在会宾楼被拘的三十七人中，还包括高爽长家的运煊公子，”</p>
赵福元看着高泰运脸上那僵着的笑容，突然觉得相当快意，笑啊，尽情笑啊！</p>
“因运煊公子尚在进学，太子原本已让公子离开，后因……”书吏快速念道：“又因当面对太子出言不逊，被太子侍卫抽了一刀鞘，公子半边脸浮肿……啊，”</p>
倒霉的书吏还是没避开一劫，他被暴怒的高泰运推倒在地，手上的文书也被他夺去，高泰运哆哆嗦嗦的看着记录，大叫道：“段誉，他怎么敢？他怎么敢？”</p>
这高运煊，是他最小的儿子，老话说，老儿子，大孙子，那就是他们这些老男人的命根子。</p>
何况，他这小儿子，课业优秀，一向以聪颖闻名，因而难免有些心高气傲，今日遭此奇耻大辱，这打击！</p>
更别说，这小儿子，是他现在的最宠爱的那位所出……高泰运眼睛都快气裂了：“泰……相国公，段誉这是，段誉这是，完全不把我们放在眼里，”</p>
“他这一定是得了段正淳的授意，对吧赵大人，我们不能就这么干看着，”</p>
拉上赵福元之后，他又看向另一位堂兄：“英祥，你点一支兵马，我们去把他们劫下来，不能让他随意折辱这么多子弟……哦，智昌呢，智昌的人马合适，”</p>
“我倒要当面问问段誉，问问我们的皇上，他们到底是想要干什么？”</p>
看他那样子，好像是恨不得带兵闯进宫里去。</p>
“叔父，”高明顺忍不住说道：“小儿女……”</p>
连赵福元都低下了头。</p>
是啊，刚才相国公的千金哭着回来，头发还少了一绺，你说那是小儿女痴缠，常有的事，不知当什么的。</p>
刚刚我的儿子被拘，你也大笑，这一轮到你的儿子，你意见就大了，就不能忍了？</p>
高泰明看了儿子一眼，高明顺依然不紧不慢的说：“太子行事，也并不是全无章法，所拘的人中，本应在衙署处置公务，却无故离开的官员，占了绝大多数，而他们，又大多是京中各大家的年轻子弟，”</p>
“说起来，他们是不是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p>
“运煊除外，”高泰明说道。</p>
“是，”高明顺道：“运煊堂弟除外，但所谓的出言不逊，我们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叔父你也别激动，我估计，他不会让运煊有什么事，”</p>
不待高泰运开口，他接着说道：“看着名单中的这些人，我也有有些不敢相信，这些年轻子弟，把头上的帽子当成了什么，把衙门里的公事当成了什么？”</p>
高泰明拿起茶杯吹了吹：“各位啊，我们也是该管一管这般不良的习气，”</p>
“我看，若是受不了衙门里的拘束，不耐烦处置公事，可以让他们自请回家，”</p>
他突然重起来的语气，一时让气冲冲的高泰运也安静下来。</p>
“在各爽当差，不是儿戏，这么多人无故早退，甚至是都不到衙门点卯，把衙门当成了什么？把各位大人又当成了什么？”</p>
大家都听得出他没说完的话，这么多人，官当得这么儿戏，又把他这个丞相当作什么？</p>
他们的这位相国公，可不是因应差事的人，他是真把自己当成了高国主来操心国事，这样的情况，想来他也真的很难容忍。</p>
他拿起那卷文书：“触目惊心，触目惊心啊！”</p>
这下，之前还大笑不止的众人，都忙着请罪：“下官等监督不力，回衙后一定……”</p>
“相国公，”高成又闯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高泰明怒道：“又有何事？”</p>
“四公子……四公子他，也被太子拘走，”</p>
书房里顿时安静下来，大家都在悄悄的看着高泰明。</p>
高泰明沉默一会道：“明顺，”</p>
“父亲，”</p>
“明日上奏，三天之后，相府小朝堂正式议事！”</p>
赵福元低下头，原来，我们都一样！</p>
“是，父亲，”高明顺跟着问高成：“四弟为何也被拘？”</p>
“四公子他，对太子动了手，最后被七八个侍卫制住，”高成回道。</p>
“太子还说，说……”</p>
“说什么？”</p>
“让泰明表哥，亲自来领人，”</p>
…………</p>
要说，高智昌这一次，还真是自找的。</p>
再一次去五华楼的路上，见到这个追上来的表侄时，段誉态度其实挺好：“智昌啊，你来得好巧，我正有礼物要送给你……”</p>
刚刚把人妹妹气成那个样子，对她哥哥，总得好一点。</p>
但高智昌可能不理解他这样庸俗的想法，他纵马在那长长的队伍边走了个来回，被拘的四位高家子弟，有三位和他打了招呼——高运煊被他未来的妻舅扶着，用手捂着嘴，就没说话。</p>
但他那黯淡无神的眼神，却比什么话都要好用。</p>
高智昌也是知道，这个一向自视甚高，又在意形象的堂弟，如今不得不以这样的面目，接受这么多人的围观，此时怕真是死的心都有。</p>
“四公子，”看着怒气值爆表的高智昌，赵卓然叫了一声，但高智昌不过朝他点了点头，怒冲冲的回到段誉身旁，“把我家的那几个，现在就给放了，”</p>
“人，现在确实不能放……”段誉才说了半句，马平突然叫道：“太子！”飞快的把他朝后一拉，自己挤在他面前，在周围民众的惊呼声中，马鞭带着啸音，重重的抽了下来。</p>
马平只来的及闪开头，跟着肩上、后背的衣服，马上裂开，血都溅到了段誉身上。</p>
“马平！”他扶住脸色苍白，但还在硬挺着不到的小家伙，冲着身旁喊道：“你们都是死人吗？给我拿下！”</p>
他是真没想到，高智昌竟然这么猖狂，大庭广众之下，竟然敢对自己动手，还是用偷袭的方式。</p>
再看着马平，他一时真的杀人的心都有。</p>
侍卫们也是怒了，纷纷拔刀，高智昌刚准备拔刀，就被马掀落在地——四条马腿，已经被砍断了三条，跟着，五六个人扑了上去，把他压得严严实实的，想动弹都难。</p>
这些恨极的侍卫，自然也下了不少暗手，高智昌倒也硬气，从头到脚都一时至少被打了十几计，却兀自大叫：“段誉，有种你和老子一对一单挑！”</p>
“让开！”段誉捡起马鞭，“老子？单挑？你怎么不跟你老子单挑？”</p>
他挥起马鞭，没头没脸的抽下去：“我代泰明表哥，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不忠不孝，不知上下尊卑的家伙！”</p>
他还真不知道，自己狠起来，居然能这么狠，他足足抽了十几鞭，抽得高智昌身上四处露肉，叫骂声都低了下来，自己手也酸了，这才罢手。</p>
“把他给我绑了，嘴，也给我塞起来，”</p>
…………</p>
洱海东岸，司雯雯看着眼前属于万爽铜坊的码头，轻声笑道：“少头领果然足智多谋，”</p>
阿定渊笑而不语——他的嘴，其实也没好利索。</p>
他的亲兵和画舫管事先跳上码头，不一会，就回船请他们上岸，阿定渊看着这堆满了柴薪石炭和矿石的码头，看着稍远点的地方，那直上半天的烟火气，一时又有了些别的心思。</p>
万爽这处京城左近最大铜坊的管事人，值得好好结识结识。</p>
“看此处春光烂漫，更兼机会难得，我欲请司大家随我转转，不知可否？”</p>
司雯雯低头一笑：“奴家却也正有这样的兴致，”</p>
出手像你这样大方的，我都有兴致。</p>
要说，还是这些下面上来的公子爽快，一比之下，京中的这些老客，还真显得非常小家子气。</p>
她这低头浅笑，让阿定渊不由得心中一荡，看来，一会从铜坊回来，倒也不急着去京城，在舫上住上几天，却也不错。</p>
刚才还暗骂段誉的他，此时对未来的小舅子，又有了几分感激。</p>
呵呵，到时给他的礼，不妨重一点。</p>
“司大家，请，”</p>
“少头领先请，”</p>
一个人打断了他们的谦让：“少头领，久仰久仰，本官已恭候多时！”</p>
阿定渊抬头一看，段易长带着十来骑，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牢牢的把住了码头出口。</p>
“少头领，太子有请，请吧！咦，”段易长看着他们身后的那位年轻官员：“原来还有一位，报上你的姓名和官职，”</p>
“下官……下官慈爽李钧涵，乃是……乃是秀山演习李永和之子，”那人说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