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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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出租房窗前有一条水泥路，是这个小渔村里纵横交错，众多的小径之一。它不但有着人类身体输血的功能还有划割范围，构成单元的现实功能。区别了村与村家与家。

    我喜欢走路，只要不急着赶时间，我愿意步行。

    去附近的小商店买烟和啤酒以及生活琐碎之需，我都是步行。

    出门前点上一根烟，在小商店打个来回刚好抽完。

    不怎么长的一条小径，却七拐八弯，煞有曲径通幽之意。时窄时宽，由院墙随意挤压塑形，还有巴掌大的小菜地来抢占非礼它。

    它时常被人为像动手术一样破开，往里面塞上一条铁质的自来水管道。过两天，又被机器叮叮的破开，塞进一条软管，估计是输电线路。再过两天，再次被破开，塞进一条pvc的管道，排水用的。就这样破开，塞进，掩埋。抹的光滑的水泥洋灰面，还没来得及被人们的鞋底，摩托车刹车痕迹等等上色变的跟周围一样暗黑，暴露出粗粝的沙子颗粒就又被破开挖掘。

    有时我在想如果路跟人一样有感知的话，估计都想自杀了，那有这样折腾人的。

    雨天过后，它干净湿润。走在上面没有抬脚时摩擦地面的生硬声音。路边院墙根下有湿湿绿绿的苔藓，水泥缝里挣扎着窜高的绿色植物。路旁的小花坛里盛开着不知名的鲜花，虽然它有挡道之嫌，但我愿意绕路经过它。因为它有朋友经常光顾，我只认识叫蝴蝶和蜜蜂的。

    龙眼熟透时，路就显得脏兮兮的且有杀人犯罪之嫌。满地的龙眼果被人踩车压，就像碎了一地的眼珠子，惨不忍睹。

    原来我经常看见一个老人家推着手推车，扛着扫把，天天早上或中午，都在清扫路面。后来，老人家干不动了，我们只能自己把垃圾带到村外的垃圾池，这才发现扔垃圾是一件挺费事的不得不干的活。再后来，代替老人位置的是一位年轻的姑娘，戴着眼镜，头上扣了一顶够大的竹制斗笠。瘦弱的身材总让我有一种斗笠压垮她的错觉。

    晚上不上班的时候，整十点，我就端着茶杯，点一根烟，静静的在窗前守候，凝视路折角的地方，忽然走出老婆快速急急的脚步。她习惯性的抬头，瞅见我，就又加快了脚步。我放心的转身回屋，等着给她开门。

    有时我会去接她，在转角之后的再一个转角的地方。记得第一次接她，没跟她打招呼。突然看见我的时候，她显然有点小小的吃惊，之后就是小小的感动。我们一起，慢慢悠悠，走过一个又一个转角。幸福就像夏日的花香，一缕缕，淡淡的飘散在小路弯曲的巷子里。

    小路像一个智者一般，承载和见证，但从不言论。我喜欢这样的性格。

    2013/4/29

    于厦门海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