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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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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呼……呼……”

    连番进攻受挫的雷恩,心里由衷地佩服,维安德船长的实力。但凡伤残者,不管再怎样苦练,都免不了欠缺灵活性。可是与雷恩进行练习的维安德船长,他作为义肢的铁钩与木脚,比起他健全的手脚,在敏捷度上竟无半点分别。此外他所信仰的是风神贝连那斯,在刚才的对打练习中,他利用风系魔法的协助,每当雷恩进攻时就利用风压制降低他速度的力量,窥准时机反击并利用风势增速,在攻防中做到进退自如,无懈可击。

    雷恩纵使已半犬化,再次意图突破船长的防御,助跑加速后,他朝船长全力扑杀。

    此一明显不过的大动作,果然不出所料地,遭船长干净俐落的闪过落空收场。

    但那是雷恩故意如此的,他早就看准机会,把一切都计算好了,正好落在计算好的那片绿油油,弹力与韧性十足的树叶帆上,利用反弹力加速一倍和改变角度攻向船长的背。

    这次还不逮着你。雷恩在内心叫好。

    眼看船长已无从回避的时候,他却又一次用风魔法,鼓起一阵劲风减缓了雷恩的速度。背后更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看也不用看,手中的铁钩就迎上了雷恩的英雄爪刃。

    “铛!”一声清脆兵刃交击响起。

    船长并且在冲撞的瞬间借乘跳前,避得远远的,阻止了一切乘势进击的可能。

    “船长的功夫真是深不见底,我真希望可以很快就变得,像你和爸爸一样强!”

    屡攻无效的雷恩由衷的感叹。

    “变强了的话,你想做什么呢。”维安德心里倒是非常嘉许这小子的毅力。

    “成为和爸爸同样出色的侠盗,让那些沦为陪葬品的珍稀宝物,重现人世。

    还有向那些为富不仁的大财主下手,代替他们做一点的善事,让世间的财富差别平均一些。“听了这一番话,维安德明白有点哑然失笑的感觉。但心里一想,他身为多蒙特的儿子,受到这种父亲的培养与薰陶,雷恩的道德观自然与他差不多了。

    根据多蒙特的观念,人世间弱肉强食,愈是珍稀的宝物,愈是要加以应用才显得出其价值,埋在地底作死人的陪葬品,简直就是一种罪行。

    而一个人钱太多,又能穿得多少吃得多少住得多少,与其成为可怜的守财奴,不如自己代他们花花好了。

    在维安德看来,雷恩只是在想方设法,想成为另一个多蒙特罢了。从他的角度来看,偷别人的东西,也不能算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反正人类的生命,不过匆匆数十载,人类的财富在他来说不过是过眼云烟,无足轻重。重要的是生命内容丰富,和自己觉得满足。

    “雷恩在你有限的几十年的生命里,仅仅成为一个出色的盗贼就满足了?”

    “没错!但是不用几十年吧!这么长的时间,太遥远了。”除了成为神偷这梦想,要说到人生的追求,雷恩脑海里先后闪过母亲和碧昂丝的影子。

    “可是几十年,不过是弹指即过的时间。”

    “一年我已经觉得很长了,还说几十年,几十年后也不知是怎样的世界。”

    “这应该说是种族的差别!像我们这种长寿的种族,不止生存的时间长,对时间的感觉也很淡薄。以人类的角度来比喻,痛苦的时间总是好像不会结束,快乐的时间则像是转眼即逝。对我来说时间的流逝,就像是一阵轻烟,转眼又数十年。”

    “好像稍微有点理解,但又不太明白。”雷恩苦笑着不明所以的答。

    “看来今天要到此为止了。出了点状况呢!”

    维安德船长往外望去,在一片翠绿树海的尽头处,正进行着一场烽烟四起的死斗。

    *** *** *** ***

    表面上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上空依旧是蓝天白云,地面上放眼望去,都是无止尽的山林,整个天地好像一点变化中没有。

    但是多蒙特从望远镜中看去,十数里之外,地面上不只火光闪动并且有滚滚浓烟升起。

    在这样的季节,不可能是山火,而妖精族极少会在森林中生火,即使不得已,亦会非常小心火种。

    “怎么办?”

    对妻子的问话,多蒙特几乎不用思考的就回答说:“你先去侦察一下,还有维安德,请你利用云海作掩护,躲在云层之中尽可能接近。”

    听到丈夫的吩咐,多丽丝取出怀中的魔法书,书身极薄而小,以方便她行动的需要。

    在与神同在的荷西鲁大陆上,一个人祇能信仰一个神,只要不是文盲,就必定懂得魔法。

    居住在安瑟月亮上的众神,其道德观并不比人类高尚上那怕一点点,抢夺、奸淫、偷窃、杀戮、欺诈,人类会犯的罪,神都同样会犯。尤其是好逸恶劳。

    但神还是需要众多生活必需品的,因此在远古时代,诸神创造出地上众多的生命。并且与之定立契约,诸神将施行奇迹,把人体内的魔力,发挥出来,而这就是所谓的魔法。可魔法并不是无限和万能的,神更不是慷慨到有求必应的。作为报酬,神透过亚空间,接受人类众多的贡品。

    人类要施行魔法,就需要依与神所订立的契约,以既定的咒文配合上一定的手势咏唱。每施用一定次数的魔法,信徒就要献出祭品作回报。

    由于神的数目成千上万,魔法的数目更是天文数字,为了以之区别,加上神借此来彰显自己的伟大和威严。最短的魔法,都要数十字长,一般的要数百字,往往威力愈大的咒文吟诵的时间就愈长。

    多丽丝信仰的是一个非常冷门的神,纸神依楠娜,而为了侦察,她施行的魔法名叫幻兽之眼。得要念上过百字,而且不能有一字的差错。

    要在实战中施法,当然就困难重重。替代的方法,是事先施法,再在实战时用一句替代的数字短咒文,将之使用出来。所以事先准备的魔法不够多,临敌时就会不够用了。但便利的代价是威力亦会被大幅削弱至原有的三、四分之一。

    “我所敬仰的依楠娜,请你依从契约,发扬您的神力,把短暂的生命赐予纸兽,使我成为幻兽之眼。”

    多丽丝思事先摺好,放于手掌中的十余只纸鹤,纷纷拍动翅膀就像有生命的一样。先后离开手掌盘旋活动,然后飞翔于空中的纸鹤增速飞掠,朝着眼前的虚空前进。

    要成为出色的神偷,首要的条件,就是能够事先对目标进行周详的侦查,而又不会打草惊蛇的能力。伪装潜入调查虽然是一个好办法,但并见得每次都适合和可行。多丽丝使用的这一种罕见的魔法,不止侦查的范围广阔,而且负责调查的不过是纸摺的动物,不容易为他人所发现。

    之后维安德号浮升到云层的上空,悄悄地接近,并且等待多丽丝的纸鹤汇报情况。至于雷恩,则拿了望远镜跑到桅杆上瞭望台去,目不转睛地看着地面上的情形。

    经过一段时间,纸鹤陆续飞回多丽丝的掌中。而调查的结果,果然不是火灾。

    在已经失踪的蓝丝亚族妖精的故乡土地上,正有两批人马,进行着舍生忘死的恶战。

    一方面是乘坐着七、八艘用风系魔法推动的小艇进行攻击,另一方面则是分佈在空中和地面上,人数接近过万的大军。纸鹤带回来的资料,只能约略判断出双方的人数,因为施过幻兽之眼的纸鹤,不过是模仿动物的一种低等傀儡,牠们没有什么智慧,亦缺少观察力,程度就如同真的动物一样。

    由于不想暴露行踪,维安德号不能驶得太得接近。而望远镜也只能隐约看到,飞行于空中的小艇,和地面上的军队,及因战斗而产生的火光与浓烟。

    “距离蓝丝亚族妖精的神秘失踪已事隔二年,事到如今,究竟是什么人在战斗。”

    “想知道唯有亲身下去看看!”多蒙特下了决定。

    多丽丝随即到船舱中把上次余下的,唯一一匹作独角兽的坐骑牵出,跨上去。

    轻抖一下韁绳,肤色白如冰雪,雄骏高大的独角兽人立而起,双翼振翅飞扬,飞跃到空中。雷恩看着美艳不可芳物的母亲,配上这匹神驹,更衬托得她英姿飒飒。

    在空中绕行一圈后,多丽丝骑乘到与维安德号并肩飞行。

    “雷恩和我一同坐!”对于母亲脸带鼓励浅笑的挑战,雷恩可是勇于接受,只是免不了一阵紧张,不是怕掉下去,而是共乘一骑的话,已是很久没有过的,与母亲亲密接触的机会。

    “知道!”

    看准独角兽与船身之间的距离,雷恩手握船边的栏杆借力跃起,飞降到母亲处。多丽丝则伸出手,准确无误地让雷恩落在自己的怀中。

    “小心捉着独角兽的颈项!”

    “是的。”

    嘴上如此回答,可自己却是心神恍惚,因为脑袋后面乃是母亲高耸入云的诱人双峰,虽则有衣服加以阻隔,但还是挡不下那温润柔软的触感。

    更要命的是,母亲身上散发着一股清淡的幽香,叫人心醉神迷,还有那媲美上好丝缎的光滑与柔顺的一头金发,因风儿的吹拂,拂过雷恩的后颈与脸颊。

    “爸爸也与我们一起坐吗?”

    三个人稍嫌迫了点,何况雷恩心想,爸爸平日整天独占着母亲,难得有现在的机会,应该让自己也独占一下母亲才公平。

    “不!他自己有翼。”

    多蒙特脱下上衣,露出精壮的上身,肌肉强壮得来,充满线条美,又未至于浑身肌肉的那种野蛮,而没有美感的体格。

    喊了一声兽性初现,多蒙特使出兽神变武功的初段。背后的肌肉与骨骼旋即发生变化,生长出一对,翼展达到十尺,毛色黑得发亮的羽翼。多蒙特拍动羽翼,形成一股强风,就此飞上天际,追上到多丽丝的独角兽旁边。

    “爸爸好利害!黑色的翅膀呢。”

    “有什么厉害的!嘿。他还有绿色、白色、红色、蓝色的翅膀呢。”多丽丝微带娇嗔的讽刺丈夫。

    “那些陈年往事,说他作甚!比起不同颜色的翅膀,还是光光滑滑什么都没有的好。”

    接下来在儿子不留意的时候,隔着衣服,摸在妻子的玉背上。多丽丝佯作发怒,不管背后那个风流丈夫,身体趋前轻靠着儿子。

    “雷恩!接下来你得要小心谨慎,别以为年轻,就可以天不怕地不怕,要知道强中自有强中手,年轻人胡乱逞强,可是会丢命的,我不许你辜负我十多年养育的辛劳。一切要听妈妈的,不可以冲动鲁莽!”

    “知道没有!”

    雷恩回首看着母亲的表情,上面满是关切与哀伤的神色,让人看了心痛。试问他如何能够拒绝。

    “我一定会的。”

    雷恩嘴上如此说,内心也是万分真诚的。但年轻人年少气盛,事到临头,未必就真的做得到。

    “你是我唯一的儿子,让母亲担心是不孝的行为!”

    说到这里,不由得回想起以往心酸的记忆。因为雷恩并不是他的第一个儿子,多丽丝的首个儿子,还不过是一个小婴儿时,就已经要夭折。对只能倚赖丈夫一个人的她来说,获得雷恩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可以说是拯救了她濒于破裂的心灵。

    当她内心充斥着忧伤与愁绪的时候,那只再熟悉不过的,每天都要在自己身上漩走好多次的手,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掌,无言地给予她安慰。

    接下来就更大胆地吻在她的红唇上,送上温热的触感,使多丽丝全身都沸腾起来,心中充满欢喜之情。多年的夫妻生活,已使他们做到,心有灵使犀一点通。

    多丽丝热情地伸出舌头和丈夫的交缠,二人之间灵欲一致。

    痛失儿子的她,曾经失落了好一段日子,当时多蒙特衣不解带地日夜相伴照顾。

    背对着儿子,自己和丈夫如此恩爱。要是给雷恩发觉了,她作为母亲,真是不好意思死了。可是如此偷偷摸摸的行动,也引发了体内激情的快感。

    但这般亲热的时间,维持得并不长。因为他们三人,很快就接近了战场。

    远远就可见到七、八艘飞艇,不断地向地面俯冲攻击,然后再次盘旋爬升。

    而每一次俯冲,地面上的军队,都以弓箭和魔法作出反击。此外在天空上,还有不少的有翼人,零零星星地对飞艇作出攻击。可以猜想必是鸟人一族,只是还不确定,是鸟人中的那一种。

    当距离接近到三里时,多蒙特夫妇,双双降低高度,到仅仅高于树顶,而为避免遭战斗中的双方发现。再观察一阵子之后,多蒙特解除变身,多丽丝则与儿子离开独角兽,三人在树林之中徒步前进。

    此时此刻,雷恩才明白,要追上爸爸妈妈的实力,还得花上悠久的岁月。他们二人的速度,在密密麻麻森林之中,竟也快若奔马,相反自己,就算用上了犬化变身,都还是比他们慢上了不少。最后还是多蒙特不耐烦他的拖拖拉拉,拉了雷恩一把。使他深感惭愧的同时,暗自下了决心,非得尽快提升魔力与体能,好追上父母。

    待在战场之外,几百呎的森林之中,就可以清楚地见到战斗的状况。

    交战的双方,在人数上不成比例之极。一方不过数十人,另一方则有数千人。

    可是叫人想都没有想到的是,战斗的优势竟是属于人数小的一方。

    人数众多的一方,是由三分一的妖精弓箭手,加上六成的人类步兵,以及已所余无几的鸟人佣兵组成。

    由于种族的差异,妖精的寿命比人类长上十倍,可是繁殖能力也要弱上十倍。

    这自然大大不利于,妖精族在激烈的战国时代里生存。

    因此之故,天性爱好和平,但也孤芳自赏,甚少与他族交往的高傲妖精们,一方面极少主动发起战争。另一方面,在国土的边界上,收容人类族的难民,给予他们自由民的身分,让他们在战斗之中,为妖精族担任高伤亡率的消耗性兵种,像刀兵、矛兵等。

    这个政策,对作为以前因战败亡国的人类来说,在大陆的十个种族中,已算是宽大的了。何况妖精虽然不喜欢人类,尤其是对他们的贪焚和好色的习性。可是喜欢妖精的人类可大有人在,妖精们愈是冷傲孤高,他们愈喜欢接近。

    特别是人类男性,对女性妖精,更是趋之若鹜。因此妖精族,将在这几百年之间,因被人类强暴或通婚而生下来的女混血儿集中起来。让他们成为人类部队的下级军官。这既可以验证,混血儿们的忠诚,亦可以利用人类对长官的情欲与恋慕,使之发挥最大的战斗力。

    另一方面,在荷西鲁大陆上,佣兵可是非常地普及。每一个国家的军队,不论种族多至一半至三分之一,都是佣兵,极少有例外。没有飞行能力的妖精,就雇用了鸟人作佣兵,做为他们的空军。

    妖精族的军队质素不弱,当中的弓箭手几乎都是信仰风神的。利用培养种植的优质紫杉木作弓,加上长年累月的训练,平均上百年的资历,普通的妖精弓兵,每一个都有等同于人类神射手的威力。

    问题只是他们的敌人,强得不像话,才会有如此的战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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