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维也纳会议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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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4年9月18日，维也纳霍夫堡皇宫。
维也纳会议的开幕盛况空前，总计约有两百多个国家和王朝的使者前来参与会议。同时前来的还有数以千计的欧洲各界团体代表——不过他们之中只有极少数能被邀请进入皇宫，剩下的只能孤零零地等待会议结束或是直接离开。
卡洛斯穿上了一套在维也纳最为知名的成衣店定制的晚礼服，他跟在帕累托爵士的身后，左手使劲攥着自己的邀请函，生怕把它遗失。
“邀请函没有问题，这是必要的盘查，请您见谅，那么现在您可以过去了。”皇宫门口的侍从们训练有素，他们将检查完毕的邀请函（数百份邀请函全用金箔打造，以显示哈布斯堡家族可怕的财力）退给客人后，还会用相应国家的语言道歉。
“没想到他们竟然会这么多种语言……”卡洛斯显然非常震惊，就在检查邀请函的这么个当儿，他就已经听见这些仆役们讲了不下十种语言。
“卡洛斯，这你就不懂了。”帕累托爵士当然不会像卡洛斯那样镇静，他在刚开始惊讶了一会后马上就明白了哈布斯堡家的伎俩：“这些仆役仅仅根本不懂那么多语言，他们只不过临时学习了那些招待用的短句而已。”
“你听——”帕累托爵士示意卡洛斯观察旁边的两名侍从，他们正在招待来自丹麦的罗森克兰茨伯爵和一位戴着铁王冠的男人。
“欢迎您，来自伟大的丹麦王国的尊贵客人。”两个仆人几乎同时说出了这两句相同的话。
虽然卡洛斯不知道这句话什么名字，但他明白了帕累托爵士是正确的——即便是以哈布斯堡家族的财力与势力，恐怕也无法培养数十名精通数十种乃至上百种外国语言的仆役吧。
“您好，来自意大利的贵客。”卡洛斯从仆役手里收回了自己的请柬，紧跟着帕累托爵士走进了霍夫堡皇宫。
在卡洛斯的想象中，维也纳会议应该是在一个冷色调的严肃沉闷的环形大厅里，数百名来自各国的身着正装的代表们围坐起来，大厅中央有一名主持人宣读会议纲要的场景。但现实与他的想象完全不同，皇宫内金碧辉煌的大厅里站满了来自五湖四海的贵族人士，四处走动的仆役们正在不断地把酒水和点心递给需要它们的客人——而在中心，一张长长的石桌横贯了整个大厅，上面摆满了五颜六色的食物和饮料供客人们取用。
这哪里像是会议！这简直就是在开宴会！
帕累托爵士猜得出来第一次参加这种会议的卡洛斯被吓了一跳，他指导道：“所谓的会议仅仅只是个走过场，这出宴会是弗朗茨那个老王八蛋炫耀他们家族财力的玩意罢了。”
“真正的会议还在后面，而且参与者我敢打赌不会超过三十人。”爵士笑着从一名仆役的手中接过了一杯葡萄酒，紧接着走进中央的长桌，从上面随手插了一块切得整整齐齐的牛肉块放进嘴里。
“不得不说是哈布斯堡家的手笔，这味道真带劲，比热/那/亚和都灵的那些名店要好上几十倍。”爵士又接着从银制的盘子里叉了几块，吃得汁水四溢：“卡洛斯你快尝尝，这玩意竟然还是热的——上帝啊，他们真会享受。”
卡洛斯显然不是拘谨的人，他早就眼馋这些玩意许久了，方才不敢动手仅仅只是担心帕累托爵士的说教罢了，不过现在既然连爵士自己都以身作则，那么他显然也没有理由再干看下去——反正他又不出钱，不吃白不吃不是？
宴会上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大概等到帕累托爵士和卡洛斯都吃饱喝足了，才有仆人向众人宣告宴会结束——大家可以从哪来回哪去了。
不过帕累托爵士和卡洛斯并没有跟着完全忘记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人潮一同离开，他们接到了专门送来的另一封请柬——这封请柬就简单多了，同金箔制成的邀请函不同，这封请柬只用了普通的信纸，上面除了弗朗茨皇帝的亲笔签名之外没有任何其它特别的东西。
“……您可以携带至多一人参与正式会议……”帕累托爵士当着卡洛斯的面把信封里的内容念了出来，他大概明白这封信是出自谁的手笔了。
显然梅特涅亲王是故意的，这封看似正常的邀请信是特地为帕累托爵士和卡洛斯两人准备的。
“文策尔你还真是……”帕累托爵士哭笑不得，不过既然主办方都说没问题了他也没理由把卡洛斯赶回公馆去了：“卡洛斯，跟我来吧。”
帕累托爵士并不知道皇帝的会客室在哪，不过他不知道不代表接待的仆人不知道，在确认过第二封邀请函后，谦卑的仆人便径直将他们带去了会客室——卡洛斯临走还不忘从长桌上拿两块面包。
皇帝的会客室并不大，也并不奢华，相对于皇家来说很朴素的会客室里仅仅只悬挂着一副巨型画像。“那是马克西米连大帝。”帕累托解释道，马克西米连大帝是哈布斯堡家族最伟大的皇帝，这幅巨型画像挂在这里显然没有任何问题。
会客室里的壁炉熊熊燃烧着，正中摆放着的圆桌边，六张靠背椅已经全部坐满，剩下大约有十几个人只能站在一旁。
坐着的六个人里卡洛斯只认识一个梅特涅，而梅特涅似乎感觉到了卡洛斯的目光，他对着卡洛斯眨了眨眼，接着又把视线转向了桌上的文件。
“坐在最里面炉火旁边的是弗朗茨皇帝。”帕累托爵士努了努嘴，让卡洛斯把目光转向那边：“接着按照顺时针的顺序，分别是英国的卡斯尔雷子爵，俄国的拉祖莫夫斯基亲王——你看到站在他身后的内塞尔罗德伯爵了吗？普鲁士的冯·哈登堡亲王，波旁家的达尔贝格公爵和梅特涅。哦，还有那个——”
他指了指坐在边上不起眼角落里的拥有一副单人单桌的家伙：“那应该是会议记录员，还有那个——”他又指了指正在站着的人群里四下乱窜的一个矮个子男人：“那家伙应该是会议秘书——一看就知道是个挺会溜须拍马的家伙。”
“好了好了，现在大家静一静。”会议秘书清点完了人数，确认所有被邀请了的人都来来齐了之后，梅特涅站了起来：“我宣布，维也纳会议第一次正式会议现在开始。”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场面似乎有些尴尬，但是梅特涅并没有受到影响，他接着说道：“那么接下来我们就不废话了，会议第一项，我们需要重申一遍《休蒙条约》（《巴黎条约》和《基尔条约》是私下的非正式条约，因此并没有被正式重申，而仅仅只作为会议补充）。”
见没有人有异议，梅特涅便接着说道：“《休蒙条约》规定了奥、俄、英、普四国将组成一个针对法国的军事同盟，总计兵力为六十万人，请问诸位有异议吗？”
“看，那个家伙是拿破仑身边曾经的红人，那个跳梁小丑塔列朗。”帕累托爵士悄声对卡洛斯说道，卡洛斯把目光转向了那个留着花白胡子的老人。在听到诸代表对《休蒙条约》并无异议时，这个60岁老人的面部表情显得有些扭曲——但这表情稍纵即逝，人称变色龙的塔列朗显然不是浪得虚名。
会议的过程亢长而又复杂，帕累托爵士和卡洛斯悠闲地靠在会议室的墙上——同样靠在墙上的还有瑞典的勒文赫尔姆伯爵和西班牙的拉布拉多侯爵——现在的会议进程与他们无关，他们也没必要跑去凑热闹。
“接下来的议案是，对意大利地区的问题处理。”梅特涅突然大声说道，把正在小憩的帕累托爵士和卡洛斯吓了一跳，帕累托爵士赶紧正了正自己的礼服，走到了圆桌边（卡洛斯显然只能待在一边看）。
“我向大家介绍——”梅特涅用手一指帕累托爵士：“这位是来自热/那/亚的阿戈斯蒂诺·帕累托侯爵。”
“梅特涅亲王，我是北意大利共和国参与这次会议的代表，请不要忽视我所代表的……”
“北意大利共和国？有这个国家吗？”梅特涅故作惊讶地说道：“很抱歉我的朋友，我只听说过热/那/亚共和国，这个欧洲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了一个北意大利共和国？”
帕累托爵士知道奥地利帝国并没有承认北意大利共和国，因此他只是重重地一摆袖子，没有答话。
“关于意大利地区，我们陛下的提议是这样的。”梅特涅没再管帕累托爵士了，他自顾自地拿起了一份文件宣读道：“陛下认为北意大利的威尼托、伦巴底、伊斯特拉地区和克罗地亚的达尔马提亚、拉古萨地区应当接受哈布斯堡家族的直辖，而在艾米利亚、托斯卡纳地区应当恢复数个统治者为哈布斯堡成员的公国，教皇国得到整个翁布里亚地区，而两西西里王国的统治权应该移交给波旁家族。”
西班牙的拉布拉多侯爵和法国的达尔贝格公爵（他们都是波旁家族的成员）举了举手，示意他们同意此项提案。
“我代表北意大利共和国反对这项议案。”帕累托爵士不动声色，他的声音很沉稳：“奥地利帝国凭什么能够要求得到共和国的领土？南意大利的那不勒斯共和国又为什么必须将统治权移交给波旁家族？我希望梅特涅亲王能给我一个充分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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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也纳会议的开幕盛况空前，总计约有两百多个国家和王朝的使者前来参与会议。同时前来的还有数以千计的欧洲各界团体代表——不过他们之中只有极少数能被邀请进入皇宫，剩下的只能孤零零地等待会议结束或是直接离开。
卡洛斯穿上了一套在维也纳最为知名的成衣店定制的晚礼服，他跟在帕累托爵士的身后，左手使劲攥着自己的邀请函，生怕把它遗失。
“邀请函没有问题，这是必要的盘查，请您见谅，那么现在您可以过去了。”皇宫门口的侍从们训练有素，他们将检查完毕的邀请函（数百份邀请函全用金箔打造，以显示哈布斯堡家族可怕的财力）退给客人后，还会用相应国家的语言道歉。
“没想到他们竟然会这么多种语言……”卡洛斯显然非常震惊，就在检查邀请函的这么个当儿，他就已经听见这些仆役们讲了不下十种语言。
“卡洛斯，这你就不懂了。”帕累托爵士当然不会像卡洛斯那样镇静，他在刚开始惊讶了一会后马上就明白了哈布斯堡家的伎俩：“这些仆役仅仅根本不懂那么多语言，他们只不过临时学习了那些招待用的短句而已。”
“你听——”帕累托爵士示意卡洛斯观察旁边的两名侍从，他们正在招待来自丹麦的罗森克兰茨伯爵和一位戴着铁王冠的男人。
“欢迎您，来自伟大的丹麦王国的尊贵客人。”两个仆人几乎同时说出了这两句相同的话。
虽然卡洛斯不知道这句话什么名字，但他明白了帕累托爵士是正确的——即便是以哈布斯堡家族的财力与势力，恐怕也无法培养数十名精通数十种乃至上百种外国语言的仆役吧。
“您好，来自意大利的贵客。”卡洛斯从仆役手里收回了自己的请柬，紧跟着帕累托爵士走进了霍夫堡皇宫。
在卡洛斯的想象中，维也纳会议应该是在一个冷色调的严肃沉闷的环形大厅里，数百名来自各国的身着正装的代表们围坐起来，大厅中央有一名主持人宣读会议纲要的场景。但现实与他的想象完全不同，皇宫内金碧辉煌的大厅里站满了来自五湖四海的贵族人士，四处走动的仆役们正在不断地把酒水和点心递给需要它们的客人——而在中心，一张长长的石桌横贯了整个大厅，上面摆满了五颜六色的食物和饮料供客人们取用。
这哪里像是会议！这简直就是在开宴会！
帕累托爵士猜得出来第一次参加这种会议的卡洛斯被吓了一跳，他指导道：“所谓的会议仅仅只是个走过场，这出宴会是弗朗茨那个老王八蛋炫耀他们家族财力的玩意罢了。”
“真正的会议还在后面，而且参与者我敢打赌不会超过三十人。”爵士笑着从一名仆役的手中接过了一杯葡萄酒，紧接着走进中央的长桌，从上面随手插了一块切得整整齐齐的牛肉块放进嘴里。
“不得不说是哈布斯堡家的手笔，这味道真带劲，比热/那/亚和都灵的那些名店要好上几十倍。”爵士又接着从银制的盘子里叉了几块，吃得汁水四溢：“卡洛斯你快尝尝，这玩意竟然还是热的——上帝啊，他们真会享受。”
卡洛斯显然不是拘谨的人，他早就眼馋这些玩意许久了，方才不敢动手仅仅只是担心帕累托爵士的说教罢了，不过现在既然连爵士自己都以身作则，那么他显然也没有理由再干看下去——反正他又不出钱，不吃白不吃不是？
宴会上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大概等到帕累托爵士和卡洛斯都吃饱喝足了，才有仆人向众人宣告宴会结束——大家可以从哪来回哪去了。
不过帕累托爵士和卡洛斯并没有跟着完全忘记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人潮一同离开，他们接到了专门送来的另一封请柬——这封请柬就简单多了，同金箔制成的邀请函不同，这封请柬只用了普通的信纸，上面除了弗朗茨皇帝的亲笔签名之外没有任何其它特别的东西。
“……您可以携带至多一人参与正式会议……”帕累托爵士当着卡洛斯的面把信封里的内容念了出来，他大概明白这封信是出自谁的手笔了。
显然梅特涅亲王是故意的，这封看似正常的邀请信是特地为帕累托爵士和卡洛斯两人准备的。
“文策尔你还真是……”帕累托爵士哭笑不得，不过既然主办方都说没问题了他也没理由把卡洛斯赶回公馆去了：“卡洛斯，跟我来吧。”
帕累托爵士并不知道皇帝的会客室在哪，不过他不知道不代表接待的仆人不知道，在确认过第二封邀请函后，谦卑的仆人便径直将他们带去了会客室——卡洛斯临走还不忘从长桌上拿两块面包。
皇帝的会客室并不大，也并不奢华，相对于皇家来说很朴素的会客室里仅仅只悬挂着一副巨型画像。“那是马克西米连大帝。”帕累托解释道，马克西米连大帝是哈布斯堡家族最伟大的皇帝，这幅巨型画像挂在这里显然没有任何问题。
会客室里的壁炉熊熊燃烧着，正中摆放着的圆桌边，六张靠背椅已经全部坐满，剩下大约有十几个人只能站在一旁。
坐着的六个人里卡洛斯只认识一个梅特涅，而梅特涅似乎感觉到了卡洛斯的目光，他对着卡洛斯眨了眨眼，接着又把视线转向了桌上的文件。
“坐在最里面炉火旁边的是弗朗茨皇帝。”帕累托爵士努了努嘴，让卡洛斯把目光转向那边：“接着按照顺时针的顺序，分别是英国的卡斯尔雷子爵，俄国的拉祖莫夫斯基亲王——你看到站在他身后的内塞尔罗德伯爵了吗？普鲁士的冯·哈登堡亲王，波旁家的达尔贝格公爵和梅特涅。哦，还有那个——”
他指了指坐在边上不起眼角落里的拥有一副单人单桌的家伙：“那应该是会议记录员，还有那个——”他又指了指正在站着的人群里四下乱窜的一个矮个子男人：“那家伙应该是会议秘书——一看就知道是个挺会溜须拍马的家伙。”
“好了好了，现在大家静一静。”会议秘书清点完了人数，确认所有被邀请了的人都来来齐了之后，梅特涅站了起来：“我宣布，维也纳会议第一次正式会议现在开始。”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场面似乎有些尴尬，但是梅特涅并没有受到影响，他接着说道：“那么接下来我们就不废话了，会议第一项，我们需要重申一遍《休蒙条约》（《巴黎条约》和《基尔条约》是私下的非正式条约，因此并没有被正式重申，而仅仅只作为会议补充）。”
见没有人有异议，梅特涅便接着说道：“《休蒙条约》规定了奥、俄、英、普四国将组成一个针对法国的军事同盟，总计兵力为六十万人，请问诸位有异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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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的过程亢长而又复杂，帕累托爵士和卡洛斯悠闲地靠在会议室的墙上——同样靠在墙上的还有瑞典的勒文赫尔姆伯爵和西班牙的拉布拉多侯爵——现在的会议进程与他们无关，他们也没必要跑去凑热闹。
“接下来的议案是，对意大利地区的问题处理。”梅特涅突然大声说道，把正在小憩的帕累托爵士和卡洛斯吓了一跳，帕累托爵士赶紧正了正自己的礼服，走到了圆桌边（卡洛斯显然只能待在一边看）。
“我向大家介绍——”梅特涅用手一指帕累托爵士：“这位是来自热/那/亚的阿戈斯蒂诺·帕累托侯爵。”
“梅特涅亲王，我是北意大利共和国参与这次会议的代表，请不要忽视我所代表的……”
“北意大利共和国？有这个国家吗？”梅特涅故作惊讶地说道：“很抱歉我的朋友，我只听说过热/那/亚共和国，这个欧洲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了一个北意大利共和国？”
帕累托爵士知道奥地利帝国并没有承认北意大利共和国，因此他只是重重地一摆袖子，没有答话。
“关于意大利地区，我们陛下的提议是这样的。”梅特涅没再管帕累托爵士了，他自顾自地拿起了一份文件宣读道：“陛下认为北意大利的威尼托、伦巴底、伊斯特拉地区和克罗地亚的达尔马提亚、拉古萨地区应当接受哈布斯堡家族的直辖，而在艾米利亚、托斯卡纳地区应当恢复数个统治者为哈布斯堡成员的公国，教皇国得到整个翁布里亚地区，而两西西里王国的统治权应该移交给波旁家族。”
西班牙的拉布拉多侯爵和法国的达尔贝格公爵（他们都是波旁家族的成员）举了举手，示意他们同意此项提案。
“我代表北意大利共和国反对这项议案。”帕累托爵士不动声色，他的声音很沉稳：“奥地利帝国凭什么能够要求得到共和国的领土？南意大利的那不勒斯共和国又为什么必须将统治权移交给波旁家族？我希望梅特涅亲王能给我一个充分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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