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件宝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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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入严冬,街上行人寥寥无几,凡见到的人都裹的犹如粽子,嘴里不停哈着热气往家赶。

    百姓家的屋檐上结出了长长的冰溜子,地面滑溜的不敢迈大步。整个香子城犹如画中的白色小镇,美丽,宁静。

    林中的小树枝有的被积雪沉沉的压住,有的断掉在林间小路,有的冻成了冰溜子。

    脚下的积雪被小脚踩出一个个深印,小夜抱着包裹慢慢前进,这条林间的小路她不知走过多少遍,今日却是走的最为艰难。

    来到营外,两个守卫与小夜打了招呼,她微笑回应。

    走到指挥大帐前,两护卫瞧见是她,露出不自在的表情,有一些别扭。

    “李姑娘,您,您来了,沈将军正在里面商议军事,您,要么先到别的帐里稍等片刻,一会儿再过来可好。”

    护卫说的很是客气,没有半分不敬。

    呵呵,他们没有叫她未来夫人,叫她李姑娘,不过,没关系。

    小夜看了看守卫,和善的应承,“好,我等会儿再过来。”她转身迈步。

    两守卫大呼一口,幸好拦下,不然可就惨了。

    谁知小夜猛然转身,犹如疾风一般撩起帐帘钻了进去。

    护卫还未反应过来,帐帘已经落下,两人张大了嘴,完蛋了!

    帐内没有人,只有兵器架上几把长矛,利剑,和他的大刀。

    几盆燃着的火盆‘噼里啪啦’作响,桌上凌乱的放着几本军书,和一些酒东倒西歪的酒瓶。

    屏风后传来一声女子的‘嗯呢’,小夜怔住,立刻联想到那屏风后有些什么,心中被猛抓了一把。

    她让自己尽量呼吸平稳,缓缓绕过屏风,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看到的一切,还是让她心脏有片刻的停止跳动。

    床榻的边缘,散落着几件男女的衣袍,榻上棉被中,裹着两具*的身体,空气中弥漫着丝丝*的气息,多么活色生香的一幅画面。

    床上女人因为小夜的到来显得娇羞不已,往男人怀里钻了进去,那羞红的脸蛋儿像是一个熟透的苹果,认哪个男人见了都会想咬上一口。

    男人对于小夜的到来波澜不惊,半眯着眼看她,一只手将怀中的女人揽住。

    小夜吞咽的口水将喉咙拉的生疼,脸上却泛出了微笑,走过去,将男子与那女人的衣裳一一捡起,缓缓叠好,放到榻边。

    然后冲男人莞尔,“沈让,我带了东西来给你看,我在外面等你。”

    说完也不等榻上的人会有何反应,扭身绕出屏风。

    不一会儿,那位榻上的女子满面通红,裹着衣衫出来,不好意思的瞄了瞄坐着的小夜,钻出了大帐。

    再一会儿,沈让也从屏风后绕出来,探究对他笑脸相迎的小夜,步步靠近。

    小夜拿出包裹,一层层的打开,将刺绣摊出,“沈让,你看,这是我绣的,我知道比起绣娘的手艺是不好,可这是我绣了半多个月的。

    还有半月咱们就要成亲,我赶着在咱们大婚前绣好,作为送给你的礼物,好看吗?”

    她没有半点的不愉快,仿佛没有看到刚刚的一幕。

    沈让微微蹙眉,将头半低,“你不必这么赶,大夫说你需要静养,我将咱们的婚期,推了后。”他说的有些没底气。

    小夜怔了怔,“哦,好,你,做的没错,那就等我身体好了再成亲。这些东西,你喜欢吗?要是喜欢,我再···”

    话未说完被来人打断,“呵呵,沈将军,看来这个艾儿很合你的意,这半个月来伺候的可···”

    张子云一边说话一边撩了帐帘进来,瞧见帐中的小夜,他赶忙住了嘴。

    张子云咳了一声,关怀的说道,“月儿,你怎么来了?天这么冷,你现在受不得寒,还不在家好好休息?下次再来时提前说一声,舅舅派人去接你。”

    小夜没有吱声,静静的看着沈让。

    张子云走到她跟前,拿起刺绣瞧了瞧,赞赏的点了点头。

    “不错不错,你绣的?这就对了,沈将军对你疼爱有加,以后切莫再做让沈将军为难的事情,女子要三从四德,出嫁从夫,在家做做刺绣就很···”

    “舅舅真是好心,”小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舅舅与他有事相谈,那我就先回去。”

    一把夺过张子云手中的刺绣,叠的轻轻柔柔,规规整整,犹如包裹襁褓中的孩子,搂在怀中。

    小夜视张子云为透明,点起脚尖在沈让唇瓣轻轻一戳,温柔的说道,“我走了,这几日冷,你多穿一点。”

    沈让低头不语,她回头一眼,缓缓向帐外走去。

    “月儿,记住舅舅的话,要好好的,切莫···”

    “舅舅,还是商量正事要紧,告辞了!”小夜毫不客气,撩帘出帐。

    一刻钟后,一个小兵进入帐内,“禀报沈将军,李姑娘步伐沉稳,身影自如,并未见到任何异常。”

    沉冷的声音响起,“知道了,下去吧!”

    夜,难道你真已经不在乎我?可你今日拿来的刺绣,告诉我是你亲手绣出,为我们成亲准备,又为何意?夜,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小夜步入林中深处,确定没有人再跟踪,立刻像被人提走了全身的骨头,瘫软在雪地之上,黑瞳中泻出无尽的哀伤,心中被灌入了铅水,好沉,好重。

    沈让,你可是就用这种方法报复我的‘不忠’?你知道我接受不了,知道我会在乎,却还要这样做?

    你可知我的心已经停止了跳动,难受,难受!

    营中另一小帐,亦是燃着几处火盆,温暖的气息萦绕在帐内每一处。

    榻上躺着的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年男子,对近来的人细微的问道,“怎么样?”

    来人嘴角弯起,“差不多了,不过,吐蕃那边对木征的死,有些耿耿于怀。”

    老年男子开口,“由你看着解释,只要不影响计划就好。”

    “您大可放心。”

    有谁知道,一场可耻的阴谋正在悄悄蔓延,又有谁知道,无辜的人们只能等待死亡的降临。

    当小夜再次来到军营,又是十日后,这十日里再下了一张大雪,似乎也下进了她的心里。

    虽然沈让还是一直没有回来看过她,但她告诉自己,雪是会消的,人也是会好的,他只是一时被蒙蔽了双眼,在气她,气生完了就会没事。

    二十一世纪时她不是也谈过恋爱的,这种男女之间的小把戏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小夜给自己鼓足了勇气,在食盒外套了两层厚厚的棉套,准备去看看沈让。

    街上的孩童习惯了冬日的严寒,纷纷出了家门打雪仗,堆雪人,孩子们的笑声感染了女子的心,她面上浮出了一丝微笑,如果人能不长大,该多好?

    脚下的雪被踩的‘吱吱’作响,林间的树枝已被冰雪包裹个严实,犹如一棵棵天然的冰雕,可以直接入住哈尔滨的冰城。

    来到军营,这次帐外的护卫并没有什么不自在,很恭敬的跟小夜打着招呼,她依然微笑回礼。

    进入帐内,沈让与张子云在议事,见她进来看了一眼,接着商议。

    艾儿在一旁伺候茶水,瞧见她进来,少了上次的羞涩,多了一丝不屑。

    艾儿倒完茶水,走到沈让身后,一副理所当然的摸样为他捏着肩背。

    张子云恭维,“沈将军,这次无论如何都得有由你做主,你上次护城有功,皇上早已命你为指挥,在赵老将军无恙以前,我只是担着副指挥的名,听你的,听你的。”

    沈让含笑,“张将军,何来正负一说,既然皇上信任你我二人,咱们就商量着来,我看你的意见倒是不错。”

    “哪里哪里,这次吐蕃偷袭未成,可能也是怕了,我看不敢再来。”

    “但愿如此,可这防护咱们还是要加紧,冬日严寒,吐蕃无数牛羊被冻死,他们的百姓食不果腹衣不遮体,若是吐蕃狗急跳墙来偷袭,也不是没有可能。”

    “···”

    两人商讨的不亦乐乎。

    小夜觉得自己完全置身世外,格格不入,她站在原地愣了愣,将食盒放在桌边,打开盖子,鲜美的鸡汤冒出几缕白气,味道弥漫到帐里每一个角落。

    她取出碗勺,盛了一碗走过去递给张子云,张子云接过,赞赏一眼。

    她又盛了一碗,走到沈让身边,递给他,沈让没有抬头,很平常的伸手接过。

    在她盛好第三晚,准备递给艾儿时,艾儿手中早已将沈让的那碗拿在手中,舀了一勺放在嘴边轻轻吹嘘,“将军,来,喝一口。”

    艾儿模样娇媚,真是个十足的小女人,鼻头被热腾腾的鸡汤熏得有些发红,更显出她的可爱与朴实。

    沈让张嘴,小勺倒入,一个轻柔的喂,一个坦然的喝,配合何止是默契?

    沈让喝完,用手指在艾儿发红的鼻头上轻刮,艾儿娇羞的媚笑,犹如一对新婚夫妻。

    多么熟悉的画面,只不过这画面里的女子,换成了别人。

    小夜端着温热的鸡汤,不知还要递给谁,放在桌上,坐下,静静看着这幅和谐的画面。

    沈让,我不气你,我知道你是故意的。

    张子云喝完一碗,走过来又盛了一些,“月儿,你怎么不喝?这味道挺好,是你亲手熬得?”

    小夜应承,“哦,是,我熬得,你们喝吧,我喝过了。”眼睛依旧瞧着那对颇显恩爱的男女。

    张子云吃了一块鸡肉,“月儿,舅舅觉得你这样挺好,没事做些吃食来,也好让我们换换口味。”

    小夜回以微笑。

    艾儿给沈让喂完一碗,小夜抽空盛了一碗走过去,对艾儿说道,“艾儿姑娘,天气冷,你也喝一些,暖暖身子吧!”

    她说的诚恳,不含一丝虚假。

    艾儿有些面色为难,“我,我,我还是不喝的好,我这个月,月事没来,八成,八成是,你们知道,若是受孕初期喝鸡汤容易滑胎。”

    艾儿的声音很小,但却刚刚好让三人听到。

    “啪~”小夜手中汤碗掉落在地,她怔了两秒,眼睛睁大又眯起,难怪艾儿今日会这般的不屑,原来是肚子里有了砝码。

    沈让,这就是你的打算对吗?

    “好,好,好!”

    小夜喉咙哽咽,连说了三个好字,不知还能再说些什么,满目的伤痛与空洞。

    沈让对艾儿的话惊呆不已,等想明白了,小夜已经连说了三声好。

    夜,原来你也会在乎,会心痛。

    一股疾风窜向帐外,沈让思绪被拉回,等他追出去时哪里还寻得到小夜的身影,顿时大感不妙。

    沈家院子,小蝶抱着林儿在正堂玩耍。

    “噗通~”,院门被撞击开,小夜犹如丧气的母狮,向房间奔去。

    她回到这间曾经属于他们俩的屋子,取下挂在墙上的宝剑,将她衣物胡乱包裹,背在了背上。

    走到房门口,回头望去,那张床,留下多少他与她的缠绵,那个梳妆台,他会每日为她绾发,那个窗台,他会搂着她一起赏月。

    可如今,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小夜毫不留恋的跨出房门,正赶上小蝶抱着林儿奔来,“小夜,你这是要跟什么去?怎么还背着包袱?你莫不是要走?”

    小蝶腾出一只手拉住小夜手臂,林儿撅着嘴“哎呀呀~”要小夜抱他。

    “小蝶,你放开。”小夜默然。

    小蝶更是惊慌,自然也拉得越来越紧,“今儿个早上你不是还好好的?这会子到底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哥哥欺负了你?你说出来,我帮你教训他,你可不能走,你要是走了,哥哥怎么办,还跟谁成亲去?林儿又怎么办?”

    小夜嘴角浮出一丝冷笑,“我也该去做自己的事情了,至于你哥哥,不必担心,他会给你带回另一位新嫂嫂。”

    小夜手臂一扭将小蝶挣脱,小蝶还想再抓,但小夜脚尖轻点,飞身跃起,空踩两下跃出院子,消失在墙头。

    “小夜,小夜~”

    娘走了,娘也没抱林儿,更没亲林儿,小家伙的小嘴一弩,“哇哇~”大哭。

    等沈让快马回到家中,只瞧见闹腾的林儿,和满院子乱转的小蝶。

    小蝶抓住哥哥,“哥,你跟小夜出了回事?她怎么连包袱也背走了?你们···”

    “你说什么?她背了包袱?”沈让绕过小蝶向房中奔去。

    房内凌乱不堪,玄月剑不见了踪影,小夜衣物也不在,沈让心中从未有过的慌乱。

    他大步跨出房门,抓住小蝶焦急的询问,“她可说要去了哪儿?”

    “她说你会领个新嫂嫂回来,还说她该去做她自己的事情,但没说去哪儿就飞走了。”

    小蝶肩膀被哥哥抓的生疼,伸手一指小夜跳出的墙面。

    沈让冲出家门,跨马扬鞭疾奔而去,马蹄溅起片片雪沫,引来路人的不停地叫骂。

    天与地之间银装素裹,冷清寂寥,一抹与雪同色的身影奔跑在这广阔的空间。

    寒风将小夜斗篷刮落,将她脸蛋儿冻的通红,她手臂被冻的发紫,她顾不得,寒风再冷,冰雪再冻,岂能凉过她此时的心?

    沈让,我不怪你误会我,我知道,这个时代的医学有限,迷惑了你的眼。

    沈让,我以为你只是气我而已,即使我不会再落红,但我相信日子长了,总有一天你会看清我,你定会知道我只有你一个。

    沈让,我只要专一的爱,只要你和我,你知道的,你全部都知道的。

    沈夫人在先,我不计较,林儿我也可以当做自己亲生的。

    可是沈让,原来,你竟是这样的打算?

    你看准了我爱你,知道我不会离开你,所以你要再找一个女人回来,让我看着你们恩爱,让别的女人再为你生儿育女。

    你用这种方法,来惩罚我的‘不忠’么?我做不到委屈求全,我做不到···

    小夜一路奔跑,不知跑了多久,也不知会跑到何处,直到没了力气,脚下一软,栽倒在积雪之中,任雪将她包裹,泪水已化成了冰。

    雪是白的,她的衣袍也是白的,除了如丝的墨发,根本不会有人察觉在这冰天雪地之中,还趴着一名浑身颤抖的女子。

    沈让,你可知道在怡兰院那次我已承认是爱你的,你可知道为了你我甚至放弃对师父的承诺,我已做好了与你共度一生的打算。

    可我换来的是什么?

    呵呵,不就是一个俊美的男人?有什么了不起?二十一世纪的男星哪个不帅,吴彦祖、古天乐、飞轮海、181,哪种型男没见过?为什么偏偏爱上了你呢?

    不是在二十一世纪时就知道,爱情不过是生活道路上的垫脚石而已,可我怎么被垫脚石绊倒了?

    这就是老天对背信弃义之人的惩罚?惩罚的好!这个结果怨不得别人,只能怨我···

    一抹青色飘然而来,在她身边蹲下,看着她哭泣,看着她为另一个男人泪流不止。

    辽信奴将小夜肩头轻拍,“有些事情不是你能掌握,别太在意,命运,皆是如此。”

    小夜缓缓抬头,一张小脸已被冰雪冻的发青,粘着细碎的雪粒。如此狼狈的模样,到让辽信奴觉得好笑,将她拉起,站好。

    辽信奴拿出丝帕为她擦去脸上的雪粒,“看来我这丝帕为你准备的没错,现在又能给你用上。”他似乎对在待一个摔跤的小孩子。

    红肿的眼圈,落寞的深邃,无一不透漏出她心中的伤痛。

    “他不相信你,不是还有我?若你愿意,我随时欢迎。”

    辽信奴此话说得甚为轻松,就像在说,我这里有糖,你随时来吃。

    小夜眼神一凛,“专程赶来看我笑话,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辽信奴勾起嘴角,“你肯说话了?我还真怕你一言不发,可会被憋坏的。”

    “我会不会憋坏,与你无关,无需你猫哭耗子假慈悲。”小夜漠然的双眸扭向一侧。

    辽信奴微微摇头,“没见过我这种帮人忙却还要被人家骂的,为什么你就认定我不是好人?”

    “你肯帮我是有你的目的,只不过时候还未到,到了,你自然会说出来,不要以为赛关羽给过你解药的事情我不知道。”

    辽信奴皱眉,长叹一声,“唉~,一失足成千古恨,真没想到,小小的一瓶解药,能令你将我拒在千里之外,看来你与我连朋友都不肯做?

    不过,你这话倒是提醒了我,你们抓了赛关羽,也就是说云子魔的‘阴赤石’是被你毁的,我早该想到只有你的玄月剑能毁了那石头。”

    他恍然舒眉,除了她的剑,不会有第二种可能,那块石头坚硬无比,本身具有非常大的磁力,里面还集结了世间及阴之血,是云子魔恢复面孔的必备之物,可却被李小夜毁了,以至于云子魔恼羞成怒要了不少人的命来解气。

    “‘阴赤石’?人如其石,即难看又难听。”她毫不客气。

    辽信奴挪了两步,对上她稍稍恢复血色的小脸,开口说道,“既然你觉得我屡次帮你是为了与你交换,那咱们就交换。你那日也瞧见我拿的东西,若你肯帮我,我便带你进‘索魂崖’,如何?”

    “你拿的可是‘索魂崖’的‘卷天磨盘’?”

    ‘卷天磨盘’正是她师父说过的八样宝器之一。

    师父交代过,这八件宝器均是世间及善宝器,能够辨别善恶之人,若落到善人手中可以铲奸除恶,匡扶大宋。若落入恶人手里,只能黑白不分,混乱苍生。

    但这八件宝器只能功力深厚的人,利用玄护心法从索魂崖取出,而一般人根本进不了索魂崖。

    玄护心法,世间会的人不超过五个,至于是谁,她只知道一个是师父,一个是她,另外的三位就不知道,难道辽信奴也是其中一个?

    那日玄月剑与卷天磨盘相斗时,她就有过怀疑,不过当时心情低落并未抽心多想,现在辽信奴主动说出,到叫她心中为止一振。

    下山之前,师父要她在有可能的情况下,将八件宝器交予大宋皇帝赵振手里,师父说多年前欠赵振一个人情,当做对赵振的偿还,至于是什么人情,师父嘴紧,她怎么也套不出来。

    不过师父也说过,若是她不愿代劳取出八件宝器,也不怪她,说她毕竟是女孩子,不想她太辛苦。

    此时的李小夜对辽信奴的话语却体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辽信奴很慢满意她的反应,将手轻轻搭在她的肩头,“不止卷天磨盘,若你愿意帮我,其他的几件我也可以一并取出给你。”

    小夜微微扭身将他的手臂抖掉,不屑的说道,“笑话,既然你能进的了索魂崖,我自然也能进得了,何必非让你来操这份心?你以为只有你会玄护心法?”

    辽信奴面容闪过一丝惊异,“你的师父究竟给你说过多少关于索魂崖的是事?上次去幽兰谷你好像都不是很明白,这次索魂崖难道你还是不知道?”

    他疑问的看向她。

    小夜怔住,将辽信奴的话思索一遍,想想师父是有些说话不靠谱,上次幽兰谷若不是辽信奴的解说,她还一知半解。

    对于索魂崖,师父也只是告诉她八件宝器的作用,至于别的,还真为细说过。

    小夜将拳头攥的‘咯咯’响,心中辱骂道,左旋翼,你到底是不是人?还指望我和你只羡鸳鸯不羡仙,我呸!等老娘已回去削你一百八十遍。

    辽信奴对她愤愤不平的模样有些想笑,罢了罢了,不如解说给她。

    “你可知那八件宝器的来历?”

    “爱说不说。”她没好气。

    “呵呵,告诉你也无妨,不过,你可要记着我的好。”

    她瞥了一眼。

    辽信奴收起笑脸说道,“相传在女娲娘娘造人时因日夜操劳,一日不小心打了个盹,趁她打盹之际,那些被造好的一些小人故意欺负别人行凶作恶。

    待女娲娘娘清醒为时已晚,原本安逸的人世间,已经受了清扰,早已分出了三六九等,皇帝贫民,商贾百姓。

    女娲娘娘原本想将那些变坏的人收回重新捏造,但又转念一想人间有些善恶之分也是好事,可以历练人心,更能好好珍惜。

    但为了不至于人间被大恶侵蚀,故她随手洒下八个泥点,待到落地之时,便会变成为八件宝器。

    这八个泥点坠落之时,已经到了后唐时期,好巧不巧的被风吹到了十六个州。

    这十六州分别是,幽州、顺州、儒州、檀州、蓟州、涿州、瀛州、莫州、新州、妫州、武州、蔚州、应州、寰州、朔州、云州,也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燕云十六州。

    很多年前契丹疆域扩展,将拥有八件宝器的燕云十六州征讨,契丹的统领者举国之力请来一位半仙之人,用了七七四十九对阳年阳月阳日生的男子之血,将这八件宝器封在索魂崖,谁也无法取出。

    直到后来你们玄月派的传世之人,潜心创出玄护心法,有了此法便可将这宝器取出,但因这宝器是被阳年阳月阳日生的男子血液封住,自然也只能是会玄护心法的阳刚男子才能取出。

    天玄珠必须是内功高深的洁纯女子才能掌握无疑,但这八件宝器,你一个女子怎么可能取得出?”

    小夜的小脸渐黑,辽信奴断定,她的师父定是一个脑袋抽筋的傻帽!

    一双小手的指甲森入肉里,瞳孔中射出两团火苗,深呼吸,愤怒的大喊,“左旋翼,我操你姥姥~!”

    她脚下猛然发力,‘咚~’的一声,将雪地震得分裂。

    “女人,不要这么粗鲁,免得以后嫁不出去”。辽信奴貌似好心的劝导,面上却是掩饰不住的调笑。

    小夜冷眼,“嫁不嫁得出,与你无关,少在这里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辽信奴面色一正,很是严肃的说道,“那你可否愿意与我合作?你帮我,我也帮你。?”

    “想要与我合作,先打赢了我再说。”

    小夜满腔怒火,不仅仅为她不靠谱的师父,更因为被爱情冲昏的头脑,还有这时代的医学水平有限,蒙蔽了沈让的双眼,她需要发泄,彻底的发泄。

    辽信奴点头,挺身站在她面前,“不许用武器。”

    “好!”

    灰暗的天空,白茫茫的大地,凛冽的寒风伴着‘嘘嘘~’之声,一青一白瞬息间交手,犹如两道霹雳闪电,恍惚如从,纠缠不清。

    虽然是高手与高手的撕拼,可毕竟这个女高手过于愤怒,焦躁不堪,并且急于求胜,看上去招招至狠,实则没有男高手冷静沉着,以不变应万变。

    男高手看似随意的每一拳脚,实则都在将女高手引入窘迫之境。他抓住了女高手的弱点,知道她不是真的在比武,索性也不揭穿,就陪着她比划下去。

    因为心情的悲怒,和刚刚长时间的奔跑,小夜终于耐不住力,动作渐渐慢了下来,辽信奴将其反手擒住,一招制胜,小夜面朝地面,被辽信奴半压与身下。

    辽信奴知道她并不一定会合作,但还是放开了她的手,“可愿赌服输?”

    李小夜通过一番发泄稍微缓过了劲,站直了身子,长吁一口,“你怕我耍赖?”

    “你本来也就没有下过决定,也许算不上耍赖。”辽信笑的诚恳。

    可他的表情和话语在李小夜看来却是挑衅。

    “笑话,即便没有你,我也可以回去请师父出山与我一同去,况且就算我们不去也没什么,那些东西虽然关乎百姓安危,可与我们无关。”

    “话是不错,但若你师父愿意前往,又何必让你来,我想他也有他的意思,再者,我看你还是放不下吧!”

    她瞥他,“你什么意思?”

    辽信奴微微侧了侧头,瞄向李小夜身后,“不是我什么意思,而是我觉得你走不了。”

    冰天雪地之中,沈让驾着高头大马,焦急不堪的向李小夜奔来。

    李小夜顾不得与辽信奴应承,更也顾不得仪态,掉头就跑。

    沈让瞧见小夜跑,将马儿抽的欢,“夜,不要走。”

    他这一声然反令她跑的越快,好像慢一步就会被火山吞噬,掉进万丈深渊。

    银色的世界里,女子拼命狂奔,衣裙惶惶摆动,男子策马扬鞭,披肩伴着风飘扬。

    一个跑一个追,辽信奴感叹,“哎,小孩子过家家,没意思,不过,看看也无妨。”

    小夜先前体力就不济,再加上与辽信奴赤手空拳打斗许久,没跑多久脚下就慢了不少。

    眼看就要追上,沈让双腿一夹马腹,轻点马背,一个飞鹰展翅将奔跑中的女子扑倒,女子被卷入宽厚的怀中,两人惯性就地滚了好多圈才停下。

    小夜奋力挣脱,将沈让使劲的推,但沈让力道极大,把她手脚收住搂个满怀。

    “我不许你走,你走了我怎么办?你怎么能忍心?”

    “我不走?让我看着你们甜蜜恩爱?看着你们生儿育女?你还是让我走吧!我求你,你放开呜···。”

    红唇遭遇偷袭,她还未反应过来,他已经长驱直入,将她小舌紧紧缠住,不许她再说一句离开的话。

    他魁梧,她娇小,他将她束缚的动弹不得,她用眼睛怒瞪,他坚持不懈,定要将这块冰融化,于是唇齿之间变得轻柔。

    一番温柔的席卷,探入,搅扰,将她诱惑,她缓缓闭上了双眼不再抵抗,小舌渐渐与他纠缠。

    眼泪不停的滑下,湿润了两人紧贴的面颊,他松开唇瓣,将她的泪一一含住。

    深情注视着怀中的人儿,“事情不是你想那样,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好吗?”他接近哀求。

    她微微点头,“好,让我起来,你解释。”

    沈让松了口气,缓缓起身,将她轻柔拉起,正准备要再次揽入怀中之时,小夜迅速从他手臂下窜出,向远处跑去。

    ------题外话------

    哎,看这世间痴男怨女,没办法,‘情’字害人呀!

    李小夜,你要是跟沈让回去,我就立马灭了你!不信你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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