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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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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惚若要飞离,怀中的许丹凤,动了动,轻轻出声。

    “…弟,我快要走了。”模糊的话语,让东方平没能听清楚许丹凤之前的话语,是“师弟”?还是“弟弟”?

    不知道,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可能是自己今世最后与师姐相处的时光,为何却是这般的短暂?

    “…弟,还记得那……那个雪峰吗?我……我们小时候……小时候曾在那边……那边玩…玩的山峰。”

    “我……我记得。”哽咽地红着眼,东方平忍不住落泪,儿时的回忆,闪电掠过脑际。

    是那里吧?经年的白雪皑皑,冰积不溶,云雾飘渺,若隐若现,是那里,那是飘渺峰,冰渊雪岳飘渺峰。

    “…还……记得吗?我们…我们……时常在那……在那……打雪仗,堆……堆雪傀儡…滑……滑冰……”轻轻地,许丹凤的脸上,微微地泛出了一抹微笑,那是童真般的微笑,真诚、发自内心的微笑。

    然则,为什么微笑之中,会闪着晶莹的光呢?那是什么样子的光呢?

    觉悟,还是破灭?

    “……我……我死之……之后,把我…把我……葬……葬在飘……飘渺峰,我……我弟……弟弟在那边……在那边等我。”

    “弟……弟弟?”虽然不是很了解许丹凤的话语,东方平仍是满脸垂泪,点头答应。

    “是……是吗?看……看来…我……我不但有个好弟……弟弟,还……还有个好……好师弟……”脸上泛着苍凉的微笑,许丹凤的脸上,奇异地红潮渐起,象是脂粉不施,淡淡的嫣红,自然而奇丽,端庄而高洁,仿佛红梅傲雪,清寒中愈见峥嵘,苍茫云雪之间。

    瞧见许丹凤的微笑,东方平的背脊一寒,恐惧、惊惶潮水般的涌上心头,自己曾经有过这样的感觉,那是在师父飞升的时候,看到师父脸上的笑意,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师父是这样,那么……师姐呢?

    不敢想象,东方平觉得,自己的心胸,象是要被炸裂了,无尽的压力,不断地自中心,涟漪般的一圈圈、一重重,向外溢涨,波波如潮,涛涛裂岸,就快要抵受不住了,为什么会这么痛,这么难熬,那是为什么啊?

    心中嘶吼,思绪排涌,倏然间,东方平听到了一个声音。

    那声音不大,然而,听在东方平耳中,却是清清楚楚,清淅异常,那是水晶骤裂,碎成细片的声音,幻灭的声音。

    寒雪飘尽,冰河碎裂。

    慌不迭地低头审视许丹凤,虽然眼前一片迷蒙,却还是能够瞧见,许丹凤的脸上,细细垂下两道泪痕,渐渐地悄无声息,终至于无。

    凤逝,雪溶,冰化。

    濒亡前,许丹凤的心里,响起了以下两句话。

    “弟弟,我来了,你一定要在雪峰上等我哦!”

    “姐姐,一定会的,我一定会在雪峰上等你,一定,一定。”

    那是一对小儿女在金光层云中的秘密约定,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必须知道。

    飘渺间,时空交错,若明若隐,此情此景,似乎也出现在早已消逝的老道眼里,若怜惜,还低语。

    “嘿,一日长成诸事苦,三世纠结情难绝,孩子,这不是结束,这才刚开始啊!”

    刚开始?是吗?那结束的话,又会是怎样的情境呢?老道没有说,也不能说。

    淡淡的,老道的眼中,缓缓地流下一颗眼泪,象是蕴含着无尽的辛酸,轻落入土,瞬间不见。

    “雪,又开始飘了,今年的冰渊雪岳,应该会很冷吧!”老道心想。

    “天啊!”长恨嘶吼,穿破重霄,仿佛地裂天崩,百岳撼动,将怀中的许丹凤紧紧地抱个满怀,东方平仰首望天,泪若清河,滚滚而下。

    师姐死了,师姐死了呀!

    仿佛来自遥不可及的远处,似有悠然低语,为着两小的别离,下了注脚。

    “多情自始多遗爱,绵绵长恨几多哀。”

    悠然低语,倏然而止。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撕天裂啸再度响起,东方平人化红光,一缕闪电,射了出去。

    “轰!”,紫柱燃火,红光飞爆,紫仙云萝,眼见八爪金蛛狂态怒发,八足吐电,迎面撞了过来,不禁柳眉轻扬,搓手施法,对着金蛛,冷不防便自将数道雷火,蕴凝发出。

    “嘿嘿嘿,八爪金蛛乃天下奇毒之最,任你是大罗金仙,只要被它盯上,却又如何能逃?饶你神功通玄,法力齐天,老子的八爪金蛛,豢养已久,雷火不侵,又岂是那么容易让你收服得了的?”瞧着紫仙云萝,法施雷火,赤玄弥不禁面露得色,幸灾乐祸,暗暗冷笑。

    果然,震响过后,紫云萝发出的红光雷火,无一落空,全数击在八爪金蛛身上,然则,正如赤玄弥所想,八爪金蛛,雷火不侵,紫云萝雷火发出,不但伤不了金蛛,反而激怒了它,不顾一切地口射金丝,织网挥足,对着紫柱中的紫云萝,硬撼直撞。

    紫仙云萝,本拟这一雷发出,汇集了本身功劲的三昧真火,即便不能将金蛛当场诛戮,却也能将它震出数丈,伤其足身,却没想到这八爪金蛛,体坚逾钢,虽然身中数道雷火,竟是仿佛无事,仅只焦了几缕茸毛,徒自惹怒了它,呱呱嘶吼,比牛犊还大的身子,照着两颗赤血红睛,对着通天紫柱,又自狠撞了过来。

    “好个赤玄弥,竟然能将八爪金蛛练至雷火不侵,看来,今日非得使上全力不可了。”瞧着八爪金蛛居然不惧雷火,狠嘶强命地冲了过来,紫云萝心中一凛,已自有了计较。

    “哈哈哈哈,老子的八爪金蛛,体若精钢,变化万端,又岂会惧怕你的小小雷火?”瞧着紫云萝的雷火无功,徒自取辱,赤玄弥忍不住哈哈大笑,志得意满。

    “是吗?”看着赤玄弥仰天长笑,肆无忌惮,紫仙云萝,面对金蛛猛击,神情依然宁定,冷冷地回了一句。

    “不错,紫云萝,你今日是灭定了,我看你容貌不俗,姿态超群,不若就此归顺了我,包你长生得道,日后世世代代,永为圣母,你道如何?”说着,赤玄弥目光淫邪,满是贪婪之色,不住地在紫云萝胸前股间,游移流转。

    “大胆,无耻。”初次听闻如此言语,紫仙云萝纵然涵养功深,此时此刻,也不禁动了火气,颤得发抖,一双美目骤寒,冰若冬雪,就待出手。

    “锵!”的一声龙吟,紫光倏亮,华彩照人,正得意间,赤玄弥眯眼瞧见,紫仙云萝双掌遥合,长发漫舞,身上道袍,无风自动,飘扬化飞,四下则是紫气森森,冷虹隐隐,仿佛就有什么物事,正待破发而出。

    远远地瞧见紫云萝法相庄严,身发异彩,赤玄弥再蠢,也知紫云萝已然动了真怒,决心与他拼个高下,不胜不休。

    长笑一声,赤玄弥眼中凶光陡现,残忍地笑道∶“意图反抗?我看你是自找死路。”

    “自找死路的是你。”

    话声冷冽,双手倏扬,紫仙云萝,神目开阖,背后一道紫光,通天而出,骤然幻化,迸出夺目精芒,劈空疾落,朝着当前金蛛,穿透而过。

    与其同时,聚灵谷地,齐齐发光,八道爻缺卦象,破土分虹,透空悬浮。

    “这……这是…长空八卦阵?”奇光乍起,八卦悬浮,赤玄弥人在空中,却是又惊又怒,举目所见,彩华过处,自己已被地底窜升的八卦光柱,化做六爻之象,隐隐制在阵中。

    “错,这是紫某新练,藉天地为双盾,倚日月成明镜的‘神鉴歼魔阵’,正是专门用来对付似你这等的无耻小人,魔道异端……”说到此处,顿了顿,紫云萝才又冷冷续道∶“此阵正反相生,阴阳回复,八卦聚灵火,六爻动干坤,赤玄弥,你今回逃不了了。”说着,紫仙云萝法诀牵引,透空一道紫气,坠星疾下,嗡嗡做响,骤向柱前的八爪金蛛插落。

    “紫气破虹光?!那是……不好,是紫虚剑,蛛儿快退。”瞥眼瞧见那道紫气有异,氤氲团雾中,隐隐闪动着虹光,轰然雷震,紫殛生电,赤玄弥不禁脸色丕变,想起了一物,连忙嘶吼出声,厉啸施法,急急就待收回金蛛。

    “来不及了。”淡淡的话语,轻扬而飘逸,若有若无,似神似仙,仿佛自云端所传,仙庭而降,紫气中闪动着虹光,惊雷破落,不待赤玄弥运功收回金蛛,那道贯日紫气,已自金蛛背上穿透,破形而过。

    华彩骤盛,呛 龙吟,那紫气自天而落,穿越金蛛,去势却是不减,虹光过处,如动霹雳,惹得风雷俱起,长空云乱,一声惊爆震响,伴随着紫电闪现,划破晴宇飞霞,笔直一道,流彩寒芒,紧随紫气而落,正好由那八爪金蛛伤处透入,破殛而歼。

    “呱!”

    “蛛儿?!”忿然狂叫,赤玄弥眼睁睁地瞧着紫云萝神剑殛落,八爪金蛛透体炸灭,心中之怒,再难遏抑,管他‘神鉴歼魔阵’动行八卦,聚结灵火,这毁蛛之仇,却是非报不可。

    痛惜着自己豢养已久的金蛛遭灭,此时的赤玄弥,可说是心疼如绞,恚怒欲狂。盖因于这八爪金蛛不同于其他法宝,乃是其父冥皇于他学道之初,不计代价,深入瘴疠阴湿之地,以绝大神通,却正教灭蛛剑仙,耗费不少精神,这才捕获而来,其意真切,正是血浓于水的亲情所系,方能致之。

    是以赤玄弥对于这得来不易的八爪金蛛,总是珍惜异常,视若瑰宝,平时更以自身灵血喂养,壮盛其身,威增其能,非遇紧要关头,绝不轻易出蛛歼敌,便是保全其父的一番心意,不愿轻易毁损金蛛。

    却不料,此蛛虽经他亲身以灵血喂养,练至雷火不侵,仙剑难伤,却是独独对于东海寒晶所炼之宝,深自畏惧,不能相逢。

    巧得是,紫仙云萝,正是艺出东海,长明岛紫霞宫的嫡传,紫虚罡剑祭起,风雷鸣动,如震天威,正是东海寒晶炼制之宝,凑巧便是八爪金蛛的当头克星,神剑飞处,闪殛流红,自然将八爪金蛛由上而下,刺了个通透,天雷引下,顷刻了帐。

    “紫云萝,你万死莫赎其罪,我要将你碎尸万断,炼魂化魄,生生世世,受尽苦楚而死啊。”惨如狼嚎兽哮的厉叫,紫云箩听在耳里,虽说她功行深厚,通天紫柱,百秽不侵,此时此刻,也不觉心中骤寒,脸色微变。

    “幽影神魔,子母追魂刀,去。”厉吼出声,八爪金蛛被灭,赤玄弥的心底,早把紫云萝恨到了极处,不顾一切,双臂盘舞,陡自放出了阵阵怨魂阴风。

    刹那间,天愁地惨,砂飞石走,阴冽冽的幽冥魅影,若移若飘,四面八方由土里冒出,群魔乱舞,顷刻间便把好好的一个聚灵谷化成了森罗地狱,鬼气弥漫,杀机透体,令人不寒而栗,未自交战,已先胆寒。

    然则,神魔破土,赤玄弥犹自认为不足,四十九柄子母追魂刀齐一发出,一刀三化,共计一百四十七道玄晦刀光,也在怨魂凝魔之前,结成了一个旋动圆轮,对正着紫云萝,滚绞了过去,刀光寒放,其势无匹。

    “紫云萝,你死定了。”赤玄弥狂吼。

    “是吗?”紫云萝冷冷地道。

    “天地为镜寂为心,神仙魔灵听我令,日月回照雷为火,靖扫四方破妖形,疾,去。”通天紫柱中,紫云萝站定了歼魔阵阵中生门,口中念动真诀,瞧着赤玄弥刀光神魔齐出,暴雨狂风地向自己滚来,自是不敢怠慢。

    玉指前探,灵光激吐,一缕白华指尖急射,去势如电,正好打在悬空八卦的六爻风卦上,顿时间,狂飙骤涌,刀兵齐施,小小的一个聚灵谷,白雾倏迷,百十丈银虹绕日急旋,呛 地金铁交鸣,若有百万甲兵,忽地风扬起落,卷起锋镝无数,杀伐之声大做,宛似两军交阵,旌鼓扬啸,波波将士,泛潮而至。

    “好,是巽风阵。”赤玄弥厉叫一声,发出的刀光神魔,原式不变,虽有白雾碍视,仍是寒芒直卷,破军迳杀。

    紫云萝自也不甘示弱,巽风阵带起雾里云气,冰凝刀剑,霜结枪戟,手一挥,仿佛银瓶乍破,宛若铁骑突出,堂堂正正地与赤玄弥的刀光神魔,交互攻杀,一阵急打,铿锵呛 ,火光四射。

    这边仙魔两气互斗,战得激烈无比,尤其是赤玄弥因为金蛛被毁,怒火中烧,出招更是绝不留力,招招致命,法宝异术,层出不穷,逼得紫云萝的巽风阵,风势锐减,冰枪霜剑,威力渐穷,已是难以招架。

    而赤玄弥好不容易占了上风,更不答话,尽管恶狠狠地飞刀直指,数缕玄光,破空长飞,疾向紫云萝斩来,刀锋锐杀,隐泛黑气。

    “那有这么容易?”眼看巽风阵不敌,紫仙云萝,岂敢大意?玉指虚空戳点,凝气一挑,真劲所至,那破落惊殛的紫虚罡剑立起感应,剑身急动,嗡嗡啸吟,当的一声,恍若清河激越,喷泉吐玉,紫虚罡剑,虹光骤起,倏然结气成圆,剑旋化盾,凭空将那飞至的子母追魂刀,阻于门外,再难寸进。

    “紫虚罡剑?紫云萝,你敢灭我的金蛛,我就污你的罡剑。”狠话撂下,赤玄弥动作神速,不等紫云萝稍做反应,当下想也不想,不知何来的一把黑沙,当头便洒了过来。

    “‘解灵神砂’?!”紫云萝神鉴法眼既开,赤玄弥黑砂扑洒过来,立刻被她看出其中奥妙,容颜为之色变,叫了出来。

    “嘿嘿嘿,不错,正是解灵神砂,紫虚罡剑,转眼便将化为乌有了。”赤玄弥神砂出手,不由得暗暗冷笑。

    “未必见得,离火长明。”忿怒声中,紫仙云萝,急捏法诀,倏忽之间,离卦飞旋,焰火通明,天上地下,赤光卷浪,四面八方,真阳汇聚,齐齐涌出的绞行云焰,腾龙飞舞,熔汁涡漩,顿时反客为主,化成了一道火墙,挡住了那解灵神砂,倒卷了回去。

    “他妈的这种小火,就想困得住老子吗?”阴气骤盛,火光中的赤玄弥,眼看解灵神砂便要得手,却被紫云萝及时行法,离卦通焰,将他的解灵神砂化得干干净净,半点不剩,忍不住暴跳如雷,九幽阴风四面堆移,出手便将南离真火灭了大半。

    “灭得好。”淡淡地道,眼见赤玄弥为离火所挡,解灵神砂焚化消无,紫云萝神色悠闲,镇定如恒,手上却是不停,紫虚罡剑以主犯客,几个绞缠,虹光催动,便将那数只在巽风阵中脱逃的‘漏网之鱼’,一十三道追魂刀,化为一堆铁屑,纷纷而落。

    “只是,赤玄弥,你千不该万不该,竟敢来到青灵仙境,盗莲取宝,逞凶杀人,伤害了我两位师姐,你……”话音骤寒,说到这里,紫仙云萝,脸上颜色变幻,亦伤亦悲,玉面缓缓地升起了一片杀机,续道∶“今回任你神通广大,既入神鉴歼魔阵,此番再难生出,你认命吧!”

    “放屁!老子纵横江湖,要来就来,要走就走,有谁能够挡我?哼,江湖中可又有哪一个门派、哪一个阵法,或是哪一个神圣能留得住老子了?”虽是疾言厉色,表面威风不输,然则赤玄弥心知,这神鉴歼魔之阵,威力绝大,比之玄天八卦阵,丝毫不差。

    自己纵能破阵,总也需得耗费多时,一个搞不好,随时便会丧在阵中,只是口头上绝不能输,免得他日传出,为人所讥。

    因此,即使赤玄弥心知肚明,色厉内荏,却也是不得不尔之举。

    “是吗?”冷冷笑道,紫仙云萝,缓缓再道∶“那你且看看,那地上的是什么?那环山发亮的闪光又是什么?”

    “哼,无聊的攻心之术,你道我会上当吗?”连瞧都不瞧,魔影子赤玄弥,一双眼睛仇火怒燃,紧盯着紫云萝,以防她突出奇招,诱己入壳。

    “你当真不惧?赤玄弥啊赤玄弥,你可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摇了摇头,紫仙云萝,面目之中,隐含伤悲,似有无限惋惜。

    “我操你妈的十八……”忿然出口,瞧着紫云萝那哀怜叹息的表情,赤玄弥便是怒火中烧,对这话端隐隐扣住自己,处处表现高人一等的紫云萝,假慈悲的骚狐狸,赤玄弥忍不住便要破口大骂,话才出口,一个不经意的回瞥,却瞧见了谷底地上,亮晃晃的闪光,玉白生晕,晶泽照人。

    “‘十方通明镜’?!”瞧见地上白光隐照,冰莹透辉,自己浮在空中,相距数十丈,犹自纤毛毕现,神态拟真,赤玄弥面容顿成煞白,急忙回身,将四壁山峭看了个真,他不看还好,这一看,通体冰凉,浑身骤乏。

    “‘十方通明镜’,‘四象昊光鉴’,天杀的,这是光杀定形,灭绝霹雳的炼魔阵。”咬牙切齿,满脸怨毒,此时的赤玄弥,双目晶红,仿佛会透光似的,凌厉眼神,盯得紫仙云萝浑身不自在。

    如果目光能够杀人,此时的紫云萝,恐怕早已分尸细碎,死无全尸了吧!

    “你终是看了,不是吗?不错,正如你所言,这聚灵谷上下四周,已被我襄入神鉴,嵌排遁镜,玄天八卦融合日月光杀,风泽雷火,干坤艮平,你道你真能生出此阵,再造金身?”缓急适中的语调,不急不徐,仿佛是月下老友谈心,松旁亭榭对奕的柔和,浑然不似先前对搏之烈,敌我鲜明的杀气盈顶。

    “你之前自守柱中,不先神剑殛蛛,却先出手袭我,想来便是为了布结此阵,将我围杀?”咬紧牙关,倏忽之间,赤玄弥想通了个中关节,忍不住便出声相询。

    “不错,我之前绕蛛袭尔,便是为此。神鉴歼魔,若无遁镜八卦,便即无由发挥最大威力。而你既知,我与无惧,数世结 ,今生缘断,那也自当知晓,我紫家箴言,唯有一句,难道无惧没有告传于你?”缓然自持,紫仙云萝,淡淡问道。

    “操你他妈的屁箴言?家叔英豪无敌,神朗俊秀,又岂是你这臭贱婢匹配得上的?”

    “‘灭魔卫道,唯剑与鉴’,赤玄弥,这句话,你听明白了?”轻叹了一口气,紫仙云萝,悠悠长语。

    “你他妈的是什么东西?老子听得明不明白,干你鸟事?”

    “当然干我的事,听明白了,就该上路了。”淡淡的话语,挟杂着些许冷意,虽不凛冽,却有着透人的寒劲。

    “你……”怨毒揉合着怒火,赤玄弥体中,热血狂动,隐隐然就要爆发。

    “这么说来,你一开始便龟缩不出,便是诱我入壳,自我进得青灵境来,便在你的掌握之中?”双拳紧握,赤玄弥目光泛红,如要喷火。

    “却也没有,虽然我的神鉴大法,通照古今,可知过去,见未来,但,那也仅止于图谋天机,以蠡测海罢了,要说通明一切,鉴如毫发,便非我能力所及,亦非神鉴可知也。”

    “既是如此,却又为何黄木青衣灭于我手,你不闻不问?神机洞中,除了几面镜子,一无所有?”

    “两位师姐,此劫早由天定,非关人力所能挽回,……”说到这里,紫云萝心中裂痛,如要炸开,却是强忍着泪水,不令流下,“至于你,千不该万不该,在贪得金莲之际,更想歼灭青灵一脉,泄地气,招怨魂,却不知此举大干天和,惊动神鉴,你福泽已尽,纳命来吧!”说着,紫仙云萝,美目渐寒,细柔的发丝,再度飘扬,全身道袍,亦是冉冉波动,阵阵仙气,泛潮溢张。

    “想要灭我,你还不配。”厉啸嘶吼,赤玄弥眼见紫仙云萝,霞气涌现,便知不妙,正想先下手为强,抢占先机,却不料还是慢了一步,紫仙云萝,已先一步长吟出声。

    “神鉴定形镇魔影,五雷聚顶殛中庭,炼得老君兜率火,清风月明还君轻。赤玄弥,你认命吧!”

    “放屁!”怒气爆发,‘屁’字才出口,赤玄弥方欲强抗,立刻牵动谷底遁镜,山峭神鉴连同幌响,‘十方通明镜’、‘四象昊光鉴’两大法宝,齐齐发光,激射无数细芒,穿行交织,自赤玄弥手足股间透过,令得他动弹不得,元神为灵镜所制,整个人架在半空,腕踝股肘,尽为神鉴灵芒穿透,犹如囚龙受锁,奄奄待毙。

    “既受神鉴定形,就不该再口出秽言,赤玄弥,你今生就到此了。”

    “他妈的,老子不会死,老子不会死啊!”手足遭到灵光洞穿,神镜架空,此时的赤玄弥,犹自做着最后的困兽之斗,挥舞不停,挣扎不休。

    胸口朝天,渐渐地,灵力渐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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