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小说网 > 山河盛宴 > 第三百六十九章 猪队友

第三百六十九章 猪队友

推荐阅读:风起龙城深空彼岸万相之王最强战神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

龙门小说网 www.txtlm.com,最快更新山河盛宴最新章节!

    再然后发现采桑寒鸦连带没有隐身跟在她身边的冷莺也都被绑住了!

    文臻:“……”

    阴沟里翻船了啊这是!

    真是大意了,没想到这村子一群的白眼狼!

    屋子里满满是人,乡佐带着一批汉子脸色铁青地看着她,道:“第三天了,马上包税就要来了,连辆马车影子都没瞧见,姑娘,你行事不仁,就别怪我们无义了。”

    “诸位,至于这样急躁吗?包税这不还没来吗?”文臻吸一口气,“我犯得着骗你们吗?我拿出真金白银耍你们好玩吗?”

    “包税来了又怎样!你从头到尾派出人去找粮了吗!你一定是和包税勾结了的大户!就是骗我们抗租,好把我们骗去服苦役!”

    “……想象力可真特么丰富……”

    人群后,一个粗嘎的嗓子忽然道:“我要说,她一个丫头片子,真要有这坏心思,也没这么容易给你们绑倒了。”

    “哑婶儿你不闭嘴没人拿你当哑巴!”

    文臻听出是那个寡妇的声音。

    又有个怯怯的声音道:“这位姐姐是好人,她救了我们一家……”

    是蒙珍珠。

    乡佐一挥手,“把蒙家的一家子也看住了,说不准这一家也被收买了要卖了全村。”

    姑娘哭喊着被推搡走了,文臻吐出一口长气。

    外头忽然有车马声响,有个清朗的声音问:“有人在吗?”

    文臻一怔。

    现在来的应该是蒋鑫,但是这声音却又不像,但是听着又有几分熟悉。

    她“哎”地一声应答,对乡佐等人道:“粮食来了!”

    众人愣了愣,一窝蜂涌出去,文臻喊:“文蛋蛋!”

    天杀的,文蛋蛋不知道浪哪去了。

    她挣了挣,挣不动,这绳子够结实。

    快速地浑身上下感觉了一遍,她脸色一变。

    身上的所有装备都不在。

    这事儿就蹊跷了。先不说到底什么神奇的药能够迷倒她,普通村民如何能够知道她身上的各种隐秘武器配置?

    如果有人能够迷倒她,拿走她的所有装备,那么为什么不顺便杀了她。

    文臻心中流过一个名字,一瞬间汗毛倒竖。

    外头,村民们拥出去,一眼看见破车,瘦马,青袍,书生。

    书生俊秀清雅,如玉山朗朗。车帘子在风中飘荡,人们伸长脖子朝里张望,别说满袋的粮食,一颗米都瞅不见。

    这就是等了三天的“粮食”?

    这就是那个女骗子嘴里解决问题的关键?

    村民们出离愤怒了。

    出离愤怒的村民,在经过第一次的顺利的暴力出手后,很自然地选择了第二次的暴力出手,一个汉子猛地跳起来,碗大的拳头,狠狠擂上了一个长揖还没做完,正要询问文臻所在的书生的脑袋。

    书生一声不吭,砰然倒地。

    隔着一条窗缝隐约看见的文臻:“……”

    但是这书生脑壳比想象中顽强,他竟然没有被第一时间打晕,捂着脑袋摇摇晃晃要起身,一边怒声道:“何等恶徒……竟敢殴打朝廷命官!”

    文臻暗道要糟。

    “什么官不官!猪圈里去吃屎吧你!”一把耙叉子重重敲下来,正往怀里摸索什么的书生晃了晃,终于轰然倒地。

    啪嗒一声,一块臧蓝底镶金边令牌落地,被乡佐捡起,翻来覆去地看,却不识字。

    片刻后,同样被捆得直挺挺的书生被抬了进来,被扔到地下滚三滚。

    文臻一瞧。

    呵,那个书呆子张钺。

    他好好的怎么会来这里?

    文臻忽然想到一个可能,不禁呆了一呆。

    看见他脖子后头好大一个包,不禁有些发愁。

    真是八十老娘倒绷孩儿。事情怎么就发展到了这么诡异的一步,张钺为什么会孤身来此?自己的护卫队又去了哪里?

    屋子外头村民们商量着等包税的来了之后,将这两个骗子交给包税,让他们自己掏钱给自己赎身,那书生看着穷,那女子却像个有钱的,或许银子掏足了,大家也就免租了。

    文臻一边听着一边叹息,穷**计富长良心此话诚不欺我。

    但她的神情已经微微紧张起来。文蛋蛋不见了,自己的装备不见了,无法自救,耿光等人莫名没来,护卫们也全部被放倒,现在张钺也落入村民之手,等会包税的人来了,万一那伙人和湖州不法官员或者军方勾结,发现了自己和张钺身份的不对劲,就势把自己两人灭杀在这小村内,那就真的栽得冤枉了。

    正想到这里,就听见外头一阵喧闹,果然包税带着那一群手下来收税了。

    文臻听见那乡佐带着村民迎上去,说了些什么,隐约那包税声音有怒气。忽然身边张钺哎哟一声,悠悠转醒,文臻大喜,急忙道:“张大人,你怎么样了?”

    张钺愣了一阵,眼神好容易才转了清明,看看她这情状,先是一喜,随即倒抽一口冷气道:“文大人,你怎么也落到这般田地了?”

    “张大人还是赶紧先告诉我,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是不是我的长史?蒋大人呢?我派去接他的护卫都去哪了?”

    “是。我便是湖州新任的长史。陛下指派我和蒋大人一起出京来湖州。蒋大人本来要来小叶村,但是临时得知湖州那起子官员,摆出了好大的架势说要迎接新刺史上任,扰民无度,蒋大人怕他们搅出事来,令你还没上任就被坏了官声,便赶紧先去湖州了。湖州是那群人的地盘,人带少了没用,所以护卫都跟去了那边,蒋大人让我先来这边看看,助您便宜行事。”

    “这欢迎还真是热情啊……”文臻叹口气。

    本想把蒋鑫弄来见证这一年三赋的事情,没想到按起葫芦起来瓢,湖州那边还在作妖,张钺这书呆子来能有什么用?平白多个拖累。

    张钺忽然伸手摸衣襟,道:“我的令牌呢?”

    “什么令牌?”

    “观风使令牌,蒋大人怕你这边事情棘手,给我让我拿了做凭证的,他说反正湖州别驾他们都认识他……我刚才拿了想对村民宣示身份,然后就挨了一击……”

    文臻霍然转头看向窗外,此刻才发觉外头已经安静了一会儿,“糟了!”

    “怎么了?”张钺被打得晕晕的,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令牌乡民认不出来,但是那些包税的游走官场,一定认识,一旦给他们认出身份,这些人做贼心虚,万一煽动唆使百姓……”

    文臻话音未落,张钺脸色也变了。

    若是常规就任也罢了,刺史也好,观风使也好,这些人发现了身份,自然要恭恭敬敬上前解绑赔礼。但是问题是湖州情况未明,文臻和张钺是来捅马蜂窝的,面对的是四面浓重的敌意。此刻外面忽然安静,令牌被发现的后果未必就是那么美好……

    屋外。

    包税定定地看着乡民手中的令牌。

    忽然低声道:“你们啊……犯了大事了!”

    乡佐惊得浑身一颤,“怎么?怎么!”

    “里头的,是大官!是朝廷派来巡察的大官!”

    “啊!这这,这怎么打了大官!快快,黑子,快去,把大官给接出来……”

    “慢着。”

    “包税……”

    “你想清楚。东堂律法,殴打朝廷命官,斩首,亲族流徙三千里。这位官儿还是朝廷二品,真正的高官,他挨你们一板子,明天你们整个小叶村,也就鸡犬不留了!”

    “这这……我们给他赔罪……赔罪还不行吗……我们也没打出个好歹来……”

    “什么赔罪不赔罪的,这是律法,是朝廷法度,是体制尊严,官老爷们的体面,是你们几个泥腿子的赔罪能抵得过的?就算他不追究,郡守刺史也是一定要追究的,今儿你们把他们请出来了,明儿就等着自己披枷带锁被赶出湖州吧!”

    “那……那该怎么办……包税……您给指点指点……”

    “呵呵……你们自己犯下的孽……我可支不出什么好招儿……”

    一阵焦灼的商量争执,包税斜着眼睛,给人群里一个混混使个眼色。

    那混混便忽然压低声音狠狠道:“……什么大官!我们不知道!也没见着!”

    慌乱争执声一停,众人静了一静,都缓缓转头看他。

    混混扭过头,用众人听得见的音量自言自语道:“一个孤身路过的书生,不见了,谁又知道!只要大家记得自己的性命,闭紧嘴!”

    “……

    又一阵沉默。

    人们面面相觑。

    良久之后,都在对方眼里看见孤绝的狠意。

    随即众人默默散开,包税手一挥,带着人走了,走开好远,唇便绽开一抹冷笑。

    这边乡佐身边留下了几个壮汉,将其余人都驱走,又命几个人看好了蒙家的那一家子。才吩咐了自己身边人几句。

    他们在商量这些事的时候,不远处墙角,有一张黑黑的小脸探出来,随即又被身后的人揪了回去。

    ……

    屋内,张钺跌坐长叹:“未曾想未入湖州,竟然葬身此地!”

    垂下头想了想,又轻声道:“文……大人,你别怕,我……我一定想办法救你出去……”

    文臻双唇撮起,吹起无声口哨。

    墙缝里忽然钻出几只老鼠,向两人冲来。

    张钺大惊失色,下意识挣扎要逃,却被绑得死紧,只得拼命向墙角挪去,文臻咳嗽一声,大义凛然地道:“张大人莫怕,它们冲我来就行——”

    “文大人真乃众官楷模——”张钺感动得热泪盈眶。

    文臻:“客气客气。说起来您当初金殿作证,也算是为我正名,往日得您照拂,自该回报,自该回报。”

    张钺忍着恶心,看那几只灰老鼠,爬上文臻洁白的手腕去啃那些绳索,不禁头皮发炸,再听文臻这说法,忽然觉得惭愧,自己堂堂男子,难道还要一个小姑娘挡在自己面前吗?

    再看着眼前粉团柔软的少女,一脸正气凛然,顿觉羞惭之意如长河之水滔滔不绝,一时连对老鼠的恐惧厌恶之心都忘却,咬牙以前所未有的灵便蹭蹭蹭挪过去,闭着眼睛靴子一顿狂踩,“文姑娘别怕,我帮你踩踩踩踩踩!”

    文臻:“……”

    看着地上一片狼藉的鼠尸,她想哭。

    不怕狼对手就怕猪队友啊啊啊啊。

    她的哨子已经被搜走,空吹目前也只能招来老鼠之流,何况门窗紧闭,召唤别的也进不来。

    好气。

    她恨恨抬起脚,将那只还在肆虐的官靴狠狠一踹,张钺哎哟一声,被她踹到了另一边的墙角,懵懵然地望着她,低头看见靴子底黏着的鼠尸,顿时咬住了唇,急忙在墙上蹭掉。

    但此时文臻脸色已经变了。

    她闻见了油气,稻草在地面拖曳的唰唰声,急促的脚步声,哗啦啦的铁链上锁声音,轰隆一声,窗户上压上了铁板,屋子里顿时漆黑不见五指。

    再然后蓬蓬几声,黑暗底红光一亮。

    文臻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

    张钺微带骇然的声音响起:“怎么了?”

    “他们放火了!”

    文臻不再犹豫,道:“把她们几个弄醒!”

    “这个……这个……怎么弄……”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哪怕吻醒也成!”文臻简单粗暴地答。

    黑暗里也能感觉到张钺的目瞪口呆,他好像低声咕哝了什么,文臻没听清也不想听,火焰的毕毕剥剥之声响起,已经有热力透入,她离开墙壁,全力调动体内的真力。

    所有的东西和手段连带毒和蛊都被搜个干净,文蛋蛋被调走,连哨子都没了,下的药让她浑身酥软无法出手,对方确实够了解她。

    但是还差一点。

    张钺在那边不知道捣鼓了什么,片刻后接连惊叫声里,那几个接连醒了。

    文臻一听见她们声音,便道:“寒鸦,看看这屋子哪里还有比较薄弱的地方!”

    黑暗里金光一闪,片刻后寒鸦道:“主子,西北角一处柱子里有白蚁,已经腐朽大半,若在以往,我撞上几次就能倒塌,但是现在……”

    有滚滚浓烟穿墙而入,她咳嗽着说不下去。

    “冷莺,你现在能瞬移吗?”

    “咳咳……主子……现在……我不能……我一点力气都没……”

    温度越来越高,浓烟滚滚而入,空气里像爆开了无数辣椒,刺激得人无法呼吸眼泪长流,文臻先前已经看过了,知道屋子里没有水,现在能做的,也只能赶在被浓烟窒息死之前,合力撞破那个柱子。

    几个人咳嗽着,挣扎着,都在呼喊着她,不知道她在干什么,文臻一言不发,忽然闷哼一声,与此同时,金光一闪,破体而出,带出一抹激射的细细的血流。

    她手臂一振,手上的掺了皮筋的麻绳被金针划断,被她分持手中,再一划,脚上绳子也断。她冲了过去,金针过处,几女的绳索都断了。

    “不要碰你们断了的绳子。用尽你们的全部力气撞那柱子!”

    文臻抽出门闩,抛过去,寒鸦抓住,横在胸前,三女一个抱一个后背,冲过滚滚浓烟黑雾,向那一角的柱子冲去。

    却在此时,头顶戛然一响,文臻大叫:“小心!”猛地扑上抓住最后面采桑,脚跟后踩拼命向后仰倒。

    她身体的力量拽得三女不由自主踉跄后退。与此同时轰然一声,半截横梁携着熊熊烈火和黑烟落下,正支在那柱子和屋角之间,挡住了前冲的路。

    燃烧的横梁离寒鸦的靴尖只有三寸距离。

    四人滚到在一地狼藉和热火火焰里,文臻一阵猛咳,刚刚抽针的肩头剧痛,险些没能爬起来。

    张钺好像在惊叫,踉跄着要冲过来,文臻从躺着的角度,隐约看见斜上方似乎有什么缝隙,但是随即她便听见冷莺欢喜的叫喊。

    头顶天光一亮,好像是瓦片被掀开了,一样东西晃晃悠悠地垂下来。

    是绳索。

    有人在上头喊:“张先生!张先生!”

    一个身影灵活地溜下来,火光里一张脸比烟还黑一点,赫然竟是寡妇家的大丫。

    她下来就去抓张钺:“走!快走!”

    张钺扑过来扶文臻,道:“她先!”

    大丫怒道:“不救这个!”

    她还抬头对上头望望,道:“苏训,你说!”

    屋顶探下一张脸,赫然是那个像燕绥的少年,烟熏火燎背景里雪白脸上一颗红痣越发鲜明,看一眼底下,竟然也冷冷道:“不救。”

    又道:“把张先生送上来,快点,屋顶要塌了。”

    大丫来拽张钺,张钺把她手一甩,往文臻身边一坐,道:“不救她,我便不走!”

    他脸上黑一块白一块,不知道什么时候烧成了半秃。

    “不走你便等着烧死吧!”

    “天地无终极,人命若朝霜。死生何足惧也!”

    苏训:“快点!”

    砰一声,又一道横梁塌了,若不是只塌了半边,还能斜斜支着屋顶,屋顶便也塌了。

    大丫气极:“你们几个,也不走吗?”

    寒鸦等人不做声,脱下外衣捂住鼻子。

    文臻笑:“我不走,她们没人敢走的。”

    她一只手有点碍事地翘着,笑容漫不经心。

    上头苏训忽然叹气,探头对大丫柔声道:“算啦,救吧,别赌气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仇。”

    大丫翻白眼:“什么叫没什么!你腿都差点断了!”又瞪文臻,“你这是自私!你为什么不叫张先生自己先走?”

    “我叫了他就会走吗?你难道不知道问题的关键不在于谁先走而在于到底救不救我吗?行了,不救就不救吧,你也别走了,我心情不好,陪我一起下去吧。”

    文臻手一抬,就去割绳子。

    大丫尖叫:“我救!救!”

    采桑在这样紧张时刻依旧忍不住嗤笑——和我家小姐斗,再去修炼几百年吧。

    大丫伸手就去推文臻,文臻却一手把张钺栓上了绳子,一拍他的屁股,道:“起!”

    张钺:“……!!!”

    他在“啊啊啊!”“她在干什么!”“怎么回事!”“我该大叫还是呵斥!”“也许她是无意的?”等等思绪中不断切换奔走,根本来不及给出正确反应,就被苏训快手快脚拉了上去。

    之后采桑等人也被拉上去,文臻坚持留在最后,这一处因为接连断了两个半截横梁,燃尽后反而阻隔了火焰,倒也算暂时安生的地方,最主要是浓烟呛人,但文臻的发梢都已经卷翘了起来,稍稍一动便化了灰。

    烟气和火光里,她雪白的小脸灰一道白一道,长发散了,有一部分被燎成了短发,短发卷卷翘翘拥在颊边,十分俏皮且精致可爱,望去竟然像现代那世某种颇为时髦的发型。

    她微微仰头,有点迷茫地站着,时不时哑哑地咳着,看着寒鸦的身形消失在屋顶。

    身后忽然起了风。

    很淡的风,淡到不贴面都不能察觉,然而文臻的手就好像等待已久,在这股风还没触及她后背时,手指间那根早就抽出来,却哪怕一直很碍事也留着的金针,便无声无息地向后射了出去。

本站推荐:神级龙卫美女总裁爱上小保安:绝世高手都市之最强狂兵重生之妖孽人生怪医圣手叶皓轩重生之都市仙尊超级保安在都市神魂丹帝我老婆是冰山女总裁霸道帝少请节制

山河盛宴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龙门小说网只为原作者天下归元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天下归元并收藏山河盛宴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