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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四色蒸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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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子衿一想到自己居然被程悠悠的直播间弹幕给卡了出来就觉得非常不高兴, 她决定从今天开始痛恨一切抽奖活动。
就算她已经拿着小路的手机重新开始观看直播, 洛子衿的心情也没法好起来。
心情不好的她冷着脸一边看屏幕上的程悠悠, 一边用自己的手机搜起了‘厨王争霸赛’的相关内容。
以前虽然也听说过这个赛事, 但这个比赛毕竟和她没什么关系，除了听说每次这个比赛决赛的时候会邀请娱乐圈的一些咖位比较高的明星去当主持人、或者当评委, 其他跟赛事有关的东西洛子衿基本没有了解过。
小路看着她一边黑脸, 一边搜索那个争霸赛相关资料的样子, 嘴角的姨妈笑怎么都收不住。
直到晚饭过后的下一个场景拍摄开始——
洛子衿大致看了看比赛流程和环节, 又了解了一下往年参赛者们的情况, 正想收起手机去准备下一幕的戏, 一回头就看到了小路脸上收也收不住的笑容。
小路：“嘿嘿……”
洛子衿：“你笑的那么恐怖做什么？”
小路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
“没什么，就是我刚才看了个笑话。”
洛子衿点了点头，放下几乎没怎么动过筷子的盒饭, 起身去拍戏，徒留身后的助理蹲在原地唉声叹气。
这差别待遇也太明显了吧！
她对自家洛小仙女也没什么要求啊，只要拿出对程悠悠十分之一的友善，小拇指指甲盖那么点和善对她就可以了！
可惜……
洛子衿显然不觉得她可以拥有这种待遇。
想了想比她更惨的，已经被拉黑了的蒋镇轩，小路深呼吸了几口气, 摸出了手机，登上了某个冷清的贴吧, 忿忿地甩了几个段子。
……
几个小时之后, 洛子衿今天的戏份结束了, 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最近晚上的热度越来越高，偏偏凤城这边的空气湿度又很大，让人身上始终黏糊糊的干爽不下来。
她迫不及待地想换下身上厚重的戏服，感觉最里面的那层单衣布料都黏在了自己的身上，有些难受。
卸了妆、洗过了澡，正想出门的她忽然想起来：
程悠悠今天好像回家了。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今天的她又不能借口要吃夜宵，光明正大地去找刚才那个在直播间里红了脸蛋的小家伙。
洛子衿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
她坐在酒店客厅的沙发上，拿着剧本研究了一会儿，在脑海里把第二天要拍的戏份又过了几遍，从专注的世界里抽离出来之后，视线往周围漫不经心地扫了扫。
突然发现另一边沙发上坐着的小路，正安安静静专注地对着手机屏幕——
然而脸上再一次出现了傍晚时候那诡异的笑容。
小路看的非常专注，并没注意到洛子衿的视线，直到她蓦然开口问了一句：
“你在看什么？”
小路被她吓了一跳，魂都快飞了，第一反应就是按下熄屏键，把手机反磕在腿上，正襟危坐地看向洛子衿，对上她那双仿佛能将人魂魄都吸进去的深黑双眸，胆战心惊地回道：
“没、没什么。”
这怎么能告诉洛女神？要是让她知道自己偷偷看她的同人向狗粮，那简直不得了，小路仿佛看到自己饭碗不保的日子。
洛子衿朝她伸出了手，在灯光下白皙到近乎要反光的小臂线条优美，肉不多不少，从手腕到手肘的弧度都像是画师笔下最完美的作品。
她只穿着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短裤，然而夏日里寻常女生再普通不过的装扮到了她身上也仿佛自动刷过了一层美颜滤镜似的，客厅灯光白亮亮地落下来，映她凝脂般的面庞上，更显得那双沉黑眼眸熠熠生辉。
小路被她的目光盯着看了几秒，脑子一空，下意识地就将自己的手机交了出去。
洛子衿摁开了侧面的开关屏幕按键，山间小溪潺潺冲过圆石般令人闻之怡然的声音响起：
“密码。”
小路条件反射就是一张口，说完才回神一样抬手捂嘴。
她恨死自己这对美色毫无抵抗力的毛病了！
非常怀疑哪天洛子衿跟今天似的，问一句她的银行卡密码，她也会乖乖往外报——
尽管以洛大影后如今的资产，根本不屑于她卡里那可怜的几位数。
扯远了，现下的问题是：
她刚才的贴吧页面还没关掉啊啊啊！洛神都看到了些什么！
小路攥着衣角，手心都快出汗了，紧张地看着洛子衿的表情，也许是饭碗不保的感觉终于抵过了美色的杀伤力，她赶紧举手发誓：
“那什么，我就是随便看看，不小心打开了这个贴吧！”
毕竟有的明星真的很讨厌这种同性cp向的文章，虽然有时候因为宣传的需要，会和其他人凑cp，但往往都是过了那阵子之后就没什么来往了。
虽然洛子衿和程悠悠关系很好，但也许她们就是正常的友谊呢？
小路自己圈地自萌是一回事，被当事人发现又是另一回事了。
以洛子衿的脾气来看，她只会觉得这些人在写乱七八糟的东西，尤其是之前和蒋镇轩拍《但愿人长久》的时候，传出的那些消息让她心情不爽快了好一段时间。
现在被洛子衿发现自己在看她和程悠悠的同人文，她感觉死神的镰刀都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洛子衿听到她的解释，瞥了眼这贴吧的关注，五位数——
她瞄了眼贴吧的名字：衿程吧。
洛子衿的表情略有些阴晴不定，在小路以为她要发作、而自己死定了的时候，洛子衿想的却是：
居然只有这么点人？？？
抿了抿唇，她在小路把衣角攥得皱巴巴的时候，再次开口说道：“去帮我倒杯水。”
小路紧张地还没反应过来：“对对对不……嗯？”
什么？
倒杯水？
在洛子衿没耐心重复第二遍的时候，小路‘咻’地一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往饮水机那边走去。
一边走一边恍恍惚惚地想：
怎么回事？
洛神居然没生气？
那她臭着脸是怎么个意思？
这是到底看没看懂这贴吧的意思啊？
倒了一杯温温的水回来，小路站在洛子衿的身边，继续等她的反应。
然而洛子衿非常无情地接过水杯之后，斜睨了她一眼，说道：“别杵在这儿，你没别的事情可以做了？”
小路：“……”
不是，您能先把我手机还给我吗？
洛子衿显然并没有这个打算，从她说完之后再次低头去刷贴吧的样子就能看出来。
小路只能回忆着自己刚才还没看完的那本文，趁着嘴里还余着那点甜滋滋的味道，去做别的事情了。
至于洛子衿，则是在贴吧主页从上往下浏览了一番之后，随便点进一篇‘青青子衿、悠悠我心【肉】’的文章进去看了一眼。
点的时候思考了一下：
肉是什么意思？
1楼楼主：如果说看完这两个小姐姐在《锅铲》的表现以后我非常想尖叫，那么看到《灵均》官博公布陆同裳和安宁公主演员角色的时候，我心里就只剩下了疯狂的产粮冲动！
2楼楼主：我已经看到好几本陆同裳x安宁公主的be了！还有几本日常向衿程甜文！而我，要做产粮界那朵不一样的烟火！求求吧主在我发完之后再删帖，让同好们可以及时存下来！闲话不多说，请各位打卡上车！【擦鼻血.jpg】
洛子衿看到这里，思绪停顿了半秒：打卡上车？？
然而她的指尖动作却已经将屏幕继续往下拉了。
3楼：滴！学生卡！
4楼：请问这车开往幼儿园吗？
5楼楼主：“《灵均》剧组内。
程悠悠今天的戏份NG了很多次，到了结束的时候都已经过了晚饭时间了，她往更衣室的方向走去，回忆着自己今天的表现，心里有些沮丧。
心情郁闷之下，也没注意到更衣室里原本就有人，她解开身上复杂的戏服，因为凤城的天气很热，最里面那件单衣贴在了身上，映出她后背的曲线，以及微微突出两块蝴蝶骨。
她并不知道，更衣室里还有之前那幕拍完了之后，留在那里看剧本的洛子衿。”
拿着手机正在看的洛子衿：“……”
看不下去了。
为什么她要在更衣室里看剧本？这楼主对她有什么误解？
而且程悠悠才没有NG很多次好吗？
拍戏时吹毛求疵的洛子衿在看这些内容的时候也忍受不了逻辑不通的设定，她退了出去，打算看下一篇。
也正是如此，她错过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点开下一个帖子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大脑也许受到了上一篇内容的荼毒，竟然下意识地出现了程悠悠换衣服的那个画面——
大概是更衣室这个地点比较特别，她们俩曾经在那里确实发生过一点故事，所以确实能轻易地回想起里面的构造。
洛子衿渐渐品出几分遗憾来：
啧，在同个剧组一起拍过戏，却连这么有利于促进感情的事情都没做过。
她在心里的小本本上默默地记下了这件事情。
之后视线才移到自己点开的下一个贴子里。
【晨风（下）|衿程cp向|内含车】
1楼楼主：这条内容接上篇，你们不许再说我急刹车！本大爷时速二百迈飙得你们飞出去！
2楼楼主：“凌晨五点半。
洛子衿今天还有个通告要赶，然而怀里的人却抱着她不放。
她低头亲了亲那人的头顶，伸手把人抱的更紧，揽着那人的细腰，刚醒时的声音还含着点喑哑：
“乖，我明天就回来陪你了。”
程悠悠双手抱着她的脖子，整个人要挂在她身上似的，奶声奶气地、撒娇一样地扬起脑袋，迷迷糊糊地亲在了洛子衿下巴上，还用柔软的唇蹭了蹭，小声喃道：
“不嘛……让我再抱半分钟，半分钟就行……”
洛子衿感觉她再抱着自己不放，可能就不是半分钟能解决的问题了。
她本来就觉得程悠悠连人带声音都可爱极了，尤其是在这种不自觉地勾-引她的时候，更加让人把持不住。
洛子衿眼神一暗，原本放在人家腰上的手，顺着薄薄的睡裙往下滑去，抚到了腿根的下摆处，倏然往里一落——”
“噗——”拿着手机看段子的洛影后坐在沙发上，一口水喷了出来。
然后是呛到之后的一阵急促咳嗽声。
听到动静的小路从自己房间里出来，看到的就是洛子衿把手里的水杯放在桌上，脸上稍微有些发红的模样，对自己摆了摆手，示意没事。
黑色的眼眸里泛着浅浅的水光，出落得那脸庞愈发明艳动人，一时间竟让人有些挪不开眼。
小路看了看洛子衿用指背抵着唇轻咳，脸上的微红渐渐褪了下去，也慢慢从呛到的状态里缓了过来，这才放下心，重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转身之后，洛子衿重新拿起手机，看到上面的内容，脸上再次出现几分含羞带怒的薄红，似傍晚时天边缀着的清浅云霞。
洛子衿：这作者怎么回事？居然用她和程悠悠……写这种东西！
她一想到刚才看到的内容，就觉得自己整个脑袋都要被热气蒸熟了。
可是脑子又有些不太听使唤地根据刚才看到的字眼进行联想，想到程悠悠真像文中所写的朝她撒娇的样子，洛子衿就觉得……
把人按倒睡了这种事情她好像真的干得出来。
靠在沙发上，洛子衿将手机扣在旁边，试图让自己冷静一点，半晌之后，脸上重新恢复成古井无波的状态——
然后她拿起手机，接着刚才的部分继续看了起来。
对新鲜事物接受能力超强的她一边表情冷淡地往下看，一边在脑海里根据那些描述的词汇，构造出一副又一副让人看见后面红耳赤的画面。
“程悠悠的腰身纤细得很，仿佛抱着她的人一只要使点儿劲就要担心是不是会折断似的。漂亮的手搭在洛子衿的肩头，却被洛子衿扯了下来，握着她的手，塞进了被子里，指引着往下摸索……”
“她漂亮的唇瓣似春日天色微光时沾了晨露的月季，半张着绽放的模样诱人极了，从里面溢出的声音像是奶猫的叫声，挠在人的心头微微发痒，又将人心底的火焰燃得更盛。”
“当她受不住开口哀求的时候，微红的眼角衬得她模样更加可口，尤其是她开口想要说点什么，却只能断断续续地随着身上这人的动作发出呻-吟的时候……”
……
洛子衿表情格外淡定地将这本连载的内容给看完了。
末了甚至觉得有些意犹未尽。
她用一本正经的表情回忆了一下这作者写的内容，在心里下了个评价：虽然有些描写挺矫情，不过勉强能凑合看吧。
对自己的同人文要求颇高的主角回味完了这本的内容，点开了其他的帖子。
然后她就彻底推开了自己生命中那扇尘封了二十多年的大门。
可是并不是所有的大佬都热衷于开车，洛子衿接连又点进了好多个文章里，被各种崩塌她和程悠悠人设的文字雷的外焦里嫩之后，她终于把衿程cp所有的粮都给吃完了。
于是不满足的某人又勉为其难点进了陆同裳x安宁公主的文章里。
“安宁被盛怒下的陆同裳折腾出了难堪的姿势，软着声音求她‘不要这样……陆将军……’
陆同裳凑到她耳边，咬了咬她白嫩的耳垂，低着声音重复了一遍她的称呼‘陆将军？’
安宁的腿根一阵阵地抽疼，听到她危险的话语，只能咬了咬唇，轻啜着换了个让她满意的称呼‘同……同裳……呜疼……’”
……
洛子衿一目十行地看完，下意识地把程悠悠代入之后——
她眯了眯眼睛，眸光半敛，心想，这作者一看就没了解过程悠悠的资料。
高中的时候，程悠悠本身就是个舞蹈特长生，身体软的很，能一言不合就下腰。
尤其是在体育课的时候，体育老师知道他们高三学生都是紧赶慢赶恨不得花一切时间来刷题，所以只是带着他们做点热身运动，每次上课集合不到十五分钟，就会放他们去自由活动。
程悠悠不爱学习，就喜欢拉着她压操场聊天，洛子衿则是觉得真要学也不差这么点时间，所以也会跟着她无聊地在操场上走完一圈又一圈。
有的时候程悠悠就会走着走着——
突然来个高抬腿，美其名曰：哎呀我活动一下。
想到这里，洛子衿轻嗤一声，对这位选手居然不提前做功课的行为感到有些不满，然后一边觉得非常不写实，一边继续往下看。
……
程悠悠并不知道洛子衿今晚开启了什么样的新航线，她关了直播之后，就被程爸认认真真地喊到了厨房，说是要把自己毕生手艺教给她。
显然，对于程悠悠要报名参加‘厨神争霸赛’这件事，程爸比她上心多了。
行动间都带着一种势在必行的魄力。
让程悠悠也下意识地跟着认真了起来。
香料辨别已经是她小时候就很擅长的事情了，尤其是前几年生完病之后，恢复好能吃饭后的她的味觉，更是能够分辨出一些很细微的味道。
程爸给她做完测试都有些震惊，感觉自己这会儿要是还开着馆子，绝对要把自己的事业托付给她！
他们父女俩聊完了一些常识性的东西，很快进入了实践部分的正题，毕竟在厨房里最关键的不是口才，是自己的手艺。
想了想，程大礼对女儿说道：“这样，我们凤城人不是就喜欢早上去吃早茶吗？你做一道早茶点心来看看。”
分量就按照家里四个人的做，做完还能让程锦和姜雁当夜宵，吃不完还能放进冰箱里明早拿出来继续。
程悠悠想了想那个比赛的流程，从海选到正式比赛，大概有六个流程——
海选是最轻松的，就随便做一道菜，基本没糊没焦，味道正常的都能通过，之所以设置这一轮，是为了把一些恶搞过来做黑暗料理的家伙给刷掉。
以免荼毒了评委们那条金贵的舌头。
而之后的正式比赛中，第一部分往往是考基本功。
那些最简单的部分，颠锅、打鸡蛋、揉面团……
让报名的选手在基本功里面抽纸条，反正抽到什么展示什么，有专门的几位大厨当评委，拿到及格的两票就能晋级下一轮。
第二部分就是抽考题，每年的主题都不一样，根据不同的主题做出一道作品，还是老规矩，能够拿到评委的两张及格票就能够晋级下一轮。
前两轮能淘汰的人不多，后面才是比较严苛的部分。
第三部分考的是厨师的味觉，而且从这里开始，要求只能留下百分之二十的人。
参赛的选手们面前会摆三道菜，能够写出里面所用配料的人，写的越多，晋级的可能性就越大。
第四部分是决定最终晋级决赛的十个人的名额，这一部分的难度也很大。
而且还跟运气有很大的成分。
这里要求每位选手随机抽签，两两一组合作完成一道作品，而且要求作品还要求同存异——既要能够体现两人的观念，还要最后在味道上能达到统一。
至于最后的决赛，程悠悠暂时没想。
她听到程爸的要求，就知道他直接默认自己过了海选进入了之后的第二轮，她想了想，诚实地开口问道：
“爸，万一我第一轮抽到个颠锅……”
那怕是就直接凉在当场了。
程爸：“……”
他看了看程悠悠那个小细胳膊，还有白的发光的那双手。
想了想，他惆怅地叹了一口气：“有道理，你还是先练练手上的劲儿吧。”
程悠悠：“……”
她为什么要提起这茬？
结果还没等她叹口气拿家里的锅呢，程爸再次反悔：“还是先做完明天的早点再练吧，正好让我也尝尝你的手艺。”
然后他今晚还能想想给程悠悠制定个计划什么的。
莫名其妙的，程大礼先生就自动揽下了教练的活儿，自动给自己颁发了上岗证书。
程悠悠只得照做，毕竟既然都已经报名参加了，那当然是要尽力去做到最好的。
因为程爸自己以前是个厨师的原因，家里的厨房用具都很全，而且墙角还有一些罐子，里面要么放的是腌制的一些酸菜，要么是自制的一些酱料，还包括一些海产干货。
甚至还有时令水果泡的酒。
程悠悠想到凤城人最常吃的那些早点内容，不一会儿就有了主意。
她决定做一道蒸饺。
看了看家里菜篮里还有的几根胡萝卜，她从冰箱里拿出肉和鸡蛋，分别洗干净之后，又从土产袋子里拿出几片木耳，放进水里泡开。
胡萝卜削皮，木耳除蒂，把鸡蛋用水煮熟。
而后取出蛋黄，筛成末，把胡萝卜和木耳切成碎，又将肉剁成糜。
将这些填充材料准备好之后，她才开始做蒸饺皮。
中筋面粉混合好温水，揉成了面团，在案板上放了十分钟之后，再将它搓成圆条，掐出一个个小面团，拿过擀面杖开始擀皮。
程爸在旁边看她做，等看到她擀皮的时候突然问了一句：“你是在做蒸饺？”
程悠悠清了清嗓子，看向自己的爸爸，知道他看出了自己的想法，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对啊。”
程爸摸了摸下巴，勉为其难地说了句：“行吧。”
他原本以为程悠悠要做的是烧麦，毕竟这些材料准备起来做个四色烧麦，倒是也还算可以。
但是烧麦有个特点，它对外皮的要求特别高，最基本的特点就是要皮薄，最好能晶莹剔透。
这就对擀面皮有很严格的手艺要求了。
程悠悠用四色烧麦的馅料改编成对外皮相对要求不那么严格的蒸饺，虽然有些取巧，但这个要是做好了，也能算是一种创新。
想到这里，他继续看着程悠悠往下做。
程悠悠一边擀面皮，一边在脑子里想象成品的口感，擀到一半，忽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头看着程爸说：
“啊！我知道那些厨师为什么拿这个料做烧麦，不做蒸饺了。”
她脸上出现些许懊恼，上一秒还觉得自己可有创意，下一秒就觉得自己简直太天真了。
因为如果用蒸饺的厚皮来包这些馅料，面皮的味道就比烧麦的薄皮要重得多，有可能把里面食材的新鲜味道压下去，食客就只能感觉到面皮的厚重，而不是它们之间相得映彰的鲜美。
她看着手里的面皮厚度，陷入沉思。
程爸饶有兴致地在旁边想：所以悠悠这是打算继续往下做，还是把皮擀得更薄？
他估摸着是前者。
因为但凡能够手工擀出极薄面皮的厨师，都是浸-淫这行多年的，那种面团的巧劲和需要反复揉搓的力道把握，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出来的。
果然，下一秒钟就看到程悠悠念叨着洗干净了手，跑去看家里还有什么东西能够将馅料的味道再提一提的。
既然蒸饺皮厚，那就让馅料的味道能强，强到能跟面皮的味道匹配就可以了。
程悠悠遗憾地发现这会儿是晚上，根本不可能有新鲜的虾，笋也没有，她想了想，决定大胆尝试一下用虾仁——
口感的层次倒是会更丰富，就是不知道具体实践的时候行不行。
她又从冰箱里找出了一盆青豆，去皮压碎之后放到一边。
接下来，她在肉糜里放进虾仁，加入酱油、盐等调味料，拌匀之后放在了一边。
然后拿起蒸饺皮将它从四面往中间一捏，捏出一个四角的花瓣造型，舀起一勺肉馅儿先填了一个角，剩下三个角再放进木耳碎、青豆碎和胡萝卜碎。
如此包了四个之后。
接下来换了一种包法——
她换过一张面皮，先把肉馅填充进去，然后才捏出四个角，依次填了碎胡萝卜、青豆碎、木耳碎，再把之前筛好的熟鸡蛋蛋黄也放了进去。
分别将两笼蒸饺上下层好，等锅里的水开了之后才放进去蒸。
八分钟之后。
程悠悠揭开锅盖，小巧秀气的蒸饺躺在里面，看着格外喜人。
红红绿绿的馅料像开花一样，被雪白的蒸饺皮包在里面，她将蒸笼端了出来，蒸饺还散发着腾腾热气，然后去旁边调蘸料。
正在这时候，兜里的手机响了。
程悠悠只来得及在醋里加点儿辣椒，然后拿出手机，看了看上面的屏幕来电：同桌。
她脸上立刻就出现几分小雀跃，若是让电话那头的人看到了，准会觉得她比蒸笼里的蒸饺更可口。
程悠悠把筷子洗干净了递给她爸爸之后，没尝一口自己做的东西，就迫不及待地跑出去接电话了。
“喂？”接通之后，程悠悠带着笑意的声音传到了洛子衿那里。
彼时洛子衿已经看完了矜程吧里所有的十八-禁小文章，甚至在那之前还把房间里的小路喊了出来，冷着脸问她：
“为什么所有陆同裳和安宁公主的小说结局都是悲剧？”
小路起初还瑟瑟发抖并不知道这位神仙小姐姐又想干什么。
听完她的问题之后，脑子里当机了几秒钟，有些茫然地开口回道：“因为……历史上她们俩就是悲剧啊。”
洛子衿沉默地，用那双漆黑的眼睛盯着她。
难道不是因为历史上是悲剧，所以写这些衍生作品的时候才需要开动小脑瓜，给她们一个圆满的结局吗？
为什么这些作者一点想象力都没有？
天知道她之前看的一本，上一秒明明还在滚床单，下一秒陆同裳就出征一去不回，然后安宁公主就远嫁了……
这种照抄徐导剧本和史实的东西，一点！特色！都没有！
小路‘呃’了半天，差点脱口而出：那你去看你本人和橙子的，绝对都是大喜剧！Happy ending！
洛子衿在她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状态下深呼吸了几口气。
然后觉得有点气，必须要听一下程悠悠的声音才能缓缓，所以她拨通了这个电话，将看小说的手机还给了小路，起身往房间里走去。
“你怎么这么晚还没睡？”洛子衿理直气壮地开口问她。
程悠悠‘啊？’了一声，差点以为这电话是自己的手机拨过去，而不是对方打过来的。
心想：难道洛子衿这电话就是为了确认她到底睡没睡？
并不是很了解某洛小仙女心态的程悠悠疑惑了一会儿，就把这种超出自己思考范畴的问题抛到了一边，转而如实回道：
“因为刚才在跟我爸学习，正好做完了两笼蒸饺，你电话就打过来了。”
洛子衿简单地‘嗯’了一下，及时转移了话题：“对了，你的比赛是两个月以后开始？”
她怕听程悠悠聊着聊着蒸饺，自己一会儿又只能去冲泡面。
程悠悠果然顺着她的问题乖乖地往下接：
“对呀，这个月是报名时间，七月初开始海选，月底进行正式比赛第一轮。”
洛子衿突然沉默了一下。
如果可以的话，她很希望能够看到程悠悠参加比赛的全过程，然而下个月之后，《灵均》剧组就得飞往青海那边，为陆同裳的战场部分剧情做准备了。
紧赶慢赶，她也只可能赶得上七月底程悠悠的正式比赛。
如果中途拍摄的进度拖拉一下，可能……她只能祈祷程悠悠能进决赛了。
也许是因为之前错过了八年，所以重逢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稍稍比以前走得又近了一些的当口，洛子衿一点都不想再错过对方生命里的每一刻。
但这又是她们俩各自选择的路。
安静了许久之后，她简短地吐出两字：“加油。”
洛子衿以前觉得这种话没意思极了，在她的人生语录上属于废话那一栏，也许实在是因为听旁人说的太多，所以以为这两个字只能起到个过场和形式的敷衍作用。
然而临到自己的身上，才意识到，原来有时候能起到作用的，偏偏只有这样简单的两个字了。
程悠悠听到她的话，在电话这边很认真地、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身后传来程锦的评价：“我觉得这两种味道都好吃？有什么区别啊？”
程大礼拦住她继续往蒸笼里伸的筷子，笑呵呵地开口道：
“虾仁本身的味道就很重，加蛋黄的这一份吃多了会腻。”
“另一份的味道就刚好，面皮口感适中，胡萝卜软甜，青豆味道淡，木耳很脆，又能提虾仁的鲜，又能解掉肉馅儿的腻，总的来说口感层次比较丰富。”
程锦不明觉厉地拍手：“行吧，那另一份再给我来两笼，这一个就够我吃一口的，不顶用。”
程悠悠无奈地回头看了看室内，不过已经得了结论，对程锦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把自己的那份吃掉。
然后又往阳台的方向走了走，才对着话筒对面认真应道：
“嗯！一定！”
洛子衿隔着听筒对那边的对话听了个模模糊糊，即便如此，也能感觉到程悠悠肯定又折腾出了什么好吃的。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仿佛立刻就能变空的肚子，听到程悠悠那么认真的语调，不知道为什么，思路一歪。
想到了这人含羞带泪的哀求软声该是什么样子。
她暗自清了清嗓子，装作无事发生一样，云淡风轻地提了一句：
“对了，你知不知道矜程吧？”
程悠悠本来就是个前后鼻音不分的人，听的时候满头雾水，第一反应是：
京城吧？
什么东西？
讲的首都的故事吗？
她疑惑地抬手轻轻挠了挠鬓角，有点发茫的声音响起：
“不知道啊……是什么？”
洛子衿从她的语气里确定了，她是真的不知道。
有那么一瞬间，她非常想给程悠悠扔贴吧网址，让她也进去看看。
但是一想到程悠悠看到这个的时候反应肯定很可爱，然而又不是在自己跟前，再可爱也看不见，所以洛子衿忍痛压下了这发安利。
“没什么，我就随口一问。”
她如此说道。
“下个月剧组要去青海那边，你到时候要来送我。”
程悠悠之前就知道《灵均》剧组还有外景的部分，但是现在听她这么一提，心底那点不舍就被勾出来了。
可是不舍得也没办法，洛子衿本来就是成天忙的满世界跑的人。
她只能压下自己的那点儿不舍，在电话这边用力点头，半天之后才说出一字：“好。”
“很晚了，忙完了就快点去睡吧。”
“嗯，好，你也是。”
虽然是一通非常非常简单的电话，但是程悠悠依然觉得比吃了美食还要让人心情愉悦，好像大晚上只听听洛子衿的声音就让人能心情飞扬。
连往回走的步子都变得轻快许多。
边走边想：
咦，刚才洛子衿好像说了个什么来着？
哪天她有空得去找来看看。
洛子衿一想到自己居然被程悠悠的直播间弹幕给卡了出来就觉得非常不高兴, 她决定从今天开始痛恨一切抽奖活动。
就算她已经拿着小路的手机重新开始观看直播, 洛子衿的心情也没法好起来。
心情不好的她冷着脸一边看屏幕上的程悠悠, 一边用自己的手机搜起了‘厨王争霸赛’的相关内容。
以前虽然也听说过这个赛事, 但这个比赛毕竟和她没什么关系，除了听说每次这个比赛决赛的时候会邀请娱乐圈的一些咖位比较高的明星去当主持人、或者当评委, 其他跟赛事有关的东西洛子衿基本没有了解过。
小路看着她一边黑脸, 一边搜索那个争霸赛相关资料的样子, 嘴角的姨妈笑怎么都收不住。
直到晚饭过后的下一个场景拍摄开始——
洛子衿大致看了看比赛流程和环节, 又了解了一下往年参赛者们的情况, 正想收起手机去准备下一幕的戏, 一回头就看到了小路脸上收也收不住的笑容。
小路：“嘿嘿……”
洛子衿：“你笑的那么恐怖做什么？”
小路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
“没什么，就是我刚才看了个笑话。”
洛子衿点了点头，放下几乎没怎么动过筷子的盒饭, 起身去拍戏，徒留身后的助理蹲在原地唉声叹气。
这差别待遇也太明显了吧！
她对自家洛小仙女也没什么要求啊，只要拿出对程悠悠十分之一的友善，小拇指指甲盖那么点和善对她就可以了！
可惜……
洛子衿显然不觉得她可以拥有这种待遇。
想了想比她更惨的，已经被拉黑了的蒋镇轩，小路深呼吸了几口气, 摸出了手机，登上了某个冷清的贴吧, 忿忿地甩了几个段子。
……
几个小时之后, 洛子衿今天的戏份结束了, 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最近晚上的热度越来越高，偏偏凤城这边的空气湿度又很大，让人身上始终黏糊糊的干爽不下来。
她迫不及待地想换下身上厚重的戏服，感觉最里面的那层单衣布料都黏在了自己的身上，有些难受。
卸了妆、洗过了澡，正想出门的她忽然想起来：
程悠悠今天好像回家了。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今天的她又不能借口要吃夜宵，光明正大地去找刚才那个在直播间里红了脸蛋的小家伙。
洛子衿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
她坐在酒店客厅的沙发上，拿着剧本研究了一会儿，在脑海里把第二天要拍的戏份又过了几遍，从专注的世界里抽离出来之后，视线往周围漫不经心地扫了扫。
突然发现另一边沙发上坐着的小路，正安安静静专注地对着手机屏幕——
然而脸上再一次出现了傍晚时候那诡异的笑容。
小路看的非常专注，并没注意到洛子衿的视线，直到她蓦然开口问了一句：
“你在看什么？”
小路被她吓了一跳，魂都快飞了，第一反应就是按下熄屏键，把手机反磕在腿上，正襟危坐地看向洛子衿，对上她那双仿佛能将人魂魄都吸进去的深黑双眸，胆战心惊地回道：
“没、没什么。”
这怎么能告诉洛女神？要是让她知道自己偷偷看她的同人向狗粮，那简直不得了，小路仿佛看到自己饭碗不保的日子。
洛子衿朝她伸出了手，在灯光下白皙到近乎要反光的小臂线条优美，肉不多不少，从手腕到手肘的弧度都像是画师笔下最完美的作品。
她只穿着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短裤，然而夏日里寻常女生再普通不过的装扮到了她身上也仿佛自动刷过了一层美颜滤镜似的，客厅灯光白亮亮地落下来，映她凝脂般的面庞上，更显得那双沉黑眼眸熠熠生辉。
小路被她的目光盯着看了几秒，脑子一空，下意识地就将自己的手机交了出去。
洛子衿摁开了侧面的开关屏幕按键，山间小溪潺潺冲过圆石般令人闻之怡然的声音响起：
“密码。”
小路条件反射就是一张口，说完才回神一样抬手捂嘴。
她恨死自己这对美色毫无抵抗力的毛病了！
非常怀疑哪天洛子衿跟今天似的，问一句她的银行卡密码，她也会乖乖往外报——
尽管以洛大影后如今的资产，根本不屑于她卡里那可怜的几位数。
扯远了，现下的问题是：
她刚才的贴吧页面还没关掉啊啊啊！洛神都看到了些什么！
小路攥着衣角，手心都快出汗了，紧张地看着洛子衿的表情，也许是饭碗不保的感觉终于抵过了美色的杀伤力，她赶紧举手发誓：
“那什么，我就是随便看看，不小心打开了这个贴吧！”
毕竟有的明星真的很讨厌这种同性cp向的文章，虽然有时候因为宣传的需要，会和其他人凑cp，但往往都是过了那阵子之后就没什么来往了。
虽然洛子衿和程悠悠关系很好，但也许她们就是正常的友谊呢？
小路自己圈地自萌是一回事，被当事人发现又是另一回事了。
以洛子衿的脾气来看，她只会觉得这些人在写乱七八糟的东西，尤其是之前和蒋镇轩拍《但愿人长久》的时候，传出的那些消息让她心情不爽快了好一段时间。
现在被洛子衿发现自己在看她和程悠悠的同人文，她感觉死神的镰刀都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洛子衿听到她的解释，瞥了眼这贴吧的关注，五位数——
她瞄了眼贴吧的名字：衿程吧。
洛子衿的表情略有些阴晴不定，在小路以为她要发作、而自己死定了的时候，洛子衿想的却是：
居然只有这么点人？？？
抿了抿唇，她在小路把衣角攥得皱巴巴的时候，再次开口说道：“去帮我倒杯水。”
小路紧张地还没反应过来：“对对对不……嗯？”
什么？
倒杯水？
在洛子衿没耐心重复第二遍的时候，小路‘咻’地一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往饮水机那边走去。
一边走一边恍恍惚惚地想：
怎么回事？
洛神居然没生气？
那她臭着脸是怎么个意思？
这是到底看没看懂这贴吧的意思啊？
倒了一杯温温的水回来，小路站在洛子衿的身边，继续等她的反应。
然而洛子衿非常无情地接过水杯之后，斜睨了她一眼，说道：“别杵在这儿，你没别的事情可以做了？”
小路：“……”
不是，您能先把我手机还给我吗？
洛子衿显然并没有这个打算，从她说完之后再次低头去刷贴吧的样子就能看出来。
小路只能回忆着自己刚才还没看完的那本文，趁着嘴里还余着那点甜滋滋的味道，去做别的事情了。
至于洛子衿，则是在贴吧主页从上往下浏览了一番之后，随便点进一篇‘青青子衿、悠悠我心【肉】’的文章进去看了一眼。
点的时候思考了一下：
肉是什么意思？
1楼楼主：如果说看完这两个小姐姐在《锅铲》的表现以后我非常想尖叫，那么看到《灵均》官博公布陆同裳和安宁公主演员角色的时候，我心里就只剩下了疯狂的产粮冲动！
2楼楼主：我已经看到好几本陆同裳x安宁公主的be了！还有几本日常向衿程甜文！而我，要做产粮界那朵不一样的烟火！求求吧主在我发完之后再删帖，让同好们可以及时存下来！闲话不多说，请各位打卡上车！【擦鼻血.jpg】
洛子衿看到这里，思绪停顿了半秒：打卡上车？？
然而她的指尖动作却已经将屏幕继续往下拉了。
3楼：滴！学生卡！
4楼：请问这车开往幼儿园吗？
5楼楼主：“《灵均》剧组内。
程悠悠今天的戏份NG了很多次，到了结束的时候都已经过了晚饭时间了，她往更衣室的方向走去，回忆着自己今天的表现，心里有些沮丧。
心情郁闷之下，也没注意到更衣室里原本就有人，她解开身上复杂的戏服，因为凤城的天气很热，最里面那件单衣贴在了身上，映出她后背的曲线，以及微微突出两块蝴蝶骨。
她并不知道，更衣室里还有之前那幕拍完了之后，留在那里看剧本的洛子衿。”
拿着手机正在看的洛子衿：“……”
看不下去了。
为什么她要在更衣室里看剧本？这楼主对她有什么误解？
而且程悠悠才没有NG很多次好吗？
拍戏时吹毛求疵的洛子衿在看这些内容的时候也忍受不了逻辑不通的设定，她退了出去，打算看下一篇。
也正是如此，她错过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点开下一个帖子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大脑也许受到了上一篇内容的荼毒，竟然下意识地出现了程悠悠换衣服的那个画面——
大概是更衣室这个地点比较特别，她们俩曾经在那里确实发生过一点故事，所以确实能轻易地回想起里面的构造。
洛子衿渐渐品出几分遗憾来：
啧，在同个剧组一起拍过戏，却连这么有利于促进感情的事情都没做过。
她在心里的小本本上默默地记下了这件事情。
之后视线才移到自己点开的下一个贴子里。
【晨风（下）|衿程cp向|内含车】
1楼楼主：这条内容接上篇，你们不许再说我急刹车！本大爷时速二百迈飙得你们飞出去！
2楼楼主：“凌晨五点半。
洛子衿今天还有个通告要赶，然而怀里的人却抱着她不放。
她低头亲了亲那人的头顶，伸手把人抱的更紧，揽着那人的细腰，刚醒时的声音还含着点喑哑：
“乖，我明天就回来陪你了。”
程悠悠双手抱着她的脖子，整个人要挂在她身上似的，奶声奶气地、撒娇一样地扬起脑袋，迷迷糊糊地亲在了洛子衿下巴上，还用柔软的唇蹭了蹭，小声喃道：
“不嘛……让我再抱半分钟，半分钟就行……”
洛子衿感觉她再抱着自己不放，可能就不是半分钟能解决的问题了。
她本来就觉得程悠悠连人带声音都可爱极了，尤其是在这种不自觉地勾-引她的时候，更加让人把持不住。
洛子衿眼神一暗，原本放在人家腰上的手，顺着薄薄的睡裙往下滑去，抚到了腿根的下摆处，倏然往里一落——”
“噗——”拿着手机看段子的洛影后坐在沙发上，一口水喷了出来。
然后是呛到之后的一阵急促咳嗽声。
听到动静的小路从自己房间里出来，看到的就是洛子衿把手里的水杯放在桌上，脸上稍微有些发红的模样，对自己摆了摆手，示意没事。
黑色的眼眸里泛着浅浅的水光，出落得那脸庞愈发明艳动人，一时间竟让人有些挪不开眼。
小路看了看洛子衿用指背抵着唇轻咳，脸上的微红渐渐褪了下去，也慢慢从呛到的状态里缓了过来，这才放下心，重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转身之后，洛子衿重新拿起手机，看到上面的内容，脸上再次出现几分含羞带怒的薄红，似傍晚时天边缀着的清浅云霞。
洛子衿：这作者怎么回事？居然用她和程悠悠……写这种东西！
她一想到刚才看到的内容，就觉得自己整个脑袋都要被热气蒸熟了。
可是脑子又有些不太听使唤地根据刚才看到的字眼进行联想，想到程悠悠真像文中所写的朝她撒娇的样子，洛子衿就觉得……
把人按倒睡了这种事情她好像真的干得出来。
靠在沙发上，洛子衿将手机扣在旁边，试图让自己冷静一点，半晌之后，脸上重新恢复成古井无波的状态——
然后她拿起手机，接着刚才的部分继续看了起来。
对新鲜事物接受能力超强的她一边表情冷淡地往下看，一边在脑海里根据那些描述的词汇，构造出一副又一副让人看见后面红耳赤的画面。
“程悠悠的腰身纤细得很，仿佛抱着她的人一只要使点儿劲就要担心是不是会折断似的。漂亮的手搭在洛子衿的肩头，却被洛子衿扯了下来，握着她的手，塞进了被子里，指引着往下摸索……”
“她漂亮的唇瓣似春日天色微光时沾了晨露的月季，半张着绽放的模样诱人极了，从里面溢出的声音像是奶猫的叫声，挠在人的心头微微发痒，又将人心底的火焰燃得更盛。”
“当她受不住开口哀求的时候，微红的眼角衬得她模样更加可口，尤其是她开口想要说点什么，却只能断断续续地随着身上这人的动作发出呻-吟的时候……”
……
洛子衿表情格外淡定地将这本连载的内容给看完了。
末了甚至觉得有些意犹未尽。
她用一本正经的表情回忆了一下这作者写的内容，在心里下了个评价：虽然有些描写挺矫情，不过勉强能凑合看吧。
对自己的同人文要求颇高的主角回味完了这本的内容，点开了其他的帖子。
然后她就彻底推开了自己生命中那扇尘封了二十多年的大门。
可是并不是所有的大佬都热衷于开车，洛子衿接连又点进了好多个文章里，被各种崩塌她和程悠悠人设的文字雷的外焦里嫩之后，她终于把衿程cp所有的粮都给吃完了。
于是不满足的某人又勉为其难点进了陆同裳x安宁公主的文章里。
“安宁被盛怒下的陆同裳折腾出了难堪的姿势，软着声音求她‘不要这样……陆将军……’
陆同裳凑到她耳边，咬了咬她白嫩的耳垂，低着声音重复了一遍她的称呼‘陆将军？’
安宁的腿根一阵阵地抽疼，听到她危险的话语，只能咬了咬唇，轻啜着换了个让她满意的称呼‘同……同裳……呜疼……’”
……
洛子衿一目十行地看完，下意识地把程悠悠代入之后——
她眯了眯眼睛，眸光半敛，心想，这作者一看就没了解过程悠悠的资料。
高中的时候，程悠悠本身就是个舞蹈特长生，身体软的很，能一言不合就下腰。
尤其是在体育课的时候，体育老师知道他们高三学生都是紧赶慢赶恨不得花一切时间来刷题，所以只是带着他们做点热身运动，每次上课集合不到十五分钟，就会放他们去自由活动。
程悠悠不爱学习，就喜欢拉着她压操场聊天，洛子衿则是觉得真要学也不差这么点时间，所以也会跟着她无聊地在操场上走完一圈又一圈。
有的时候程悠悠就会走着走着——
突然来个高抬腿，美其名曰：哎呀我活动一下。
想到这里，洛子衿轻嗤一声，对这位选手居然不提前做功课的行为感到有些不满，然后一边觉得非常不写实，一边继续往下看。
……
程悠悠并不知道洛子衿今晚开启了什么样的新航线，她关了直播之后，就被程爸认认真真地喊到了厨房，说是要把自己毕生手艺教给她。
显然，对于程悠悠要报名参加‘厨神争霸赛’这件事，程爸比她上心多了。
行动间都带着一种势在必行的魄力。
让程悠悠也下意识地跟着认真了起来。
香料辨别已经是她小时候就很擅长的事情了，尤其是前几年生完病之后，恢复好能吃饭后的她的味觉，更是能够分辨出一些很细微的味道。
程爸给她做完测试都有些震惊，感觉自己这会儿要是还开着馆子，绝对要把自己的事业托付给她！
他们父女俩聊完了一些常识性的东西，很快进入了实践部分的正题，毕竟在厨房里最关键的不是口才，是自己的手艺。
想了想，程大礼对女儿说道：“这样，我们凤城人不是就喜欢早上去吃早茶吗？你做一道早茶点心来看看。”
分量就按照家里四个人的做，做完还能让程锦和姜雁当夜宵，吃不完还能放进冰箱里明早拿出来继续。
程悠悠想了想那个比赛的流程，从海选到正式比赛，大概有六个流程——
海选是最轻松的，就随便做一道菜，基本没糊没焦，味道正常的都能通过，之所以设置这一轮，是为了把一些恶搞过来做黑暗料理的家伙给刷掉。
以免荼毒了评委们那条金贵的舌头。
而之后的正式比赛中，第一部分往往是考基本功。
那些最简单的部分，颠锅、打鸡蛋、揉面团……
让报名的选手在基本功里面抽纸条，反正抽到什么展示什么，有专门的几位大厨当评委，拿到及格的两票就能晋级下一轮。
第二部分就是抽考题，每年的主题都不一样，根据不同的主题做出一道作品，还是老规矩，能够拿到评委的两张及格票就能够晋级下一轮。
前两轮能淘汰的人不多，后面才是比较严苛的部分。
第三部分考的是厨师的味觉，而且从这里开始，要求只能留下百分之二十的人。
参赛的选手们面前会摆三道菜，能够写出里面所用配料的人，写的越多，晋级的可能性就越大。
第四部分是决定最终晋级决赛的十个人的名额，这一部分的难度也很大。
而且还跟运气有很大的成分。
这里要求每位选手随机抽签，两两一组合作完成一道作品，而且要求作品还要求同存异——既要能够体现两人的观念，还要最后在味道上能达到统一。
至于最后的决赛，程悠悠暂时没想。
她听到程爸的要求，就知道他直接默认自己过了海选进入了之后的第二轮，她想了想，诚实地开口问道：
“爸，万一我第一轮抽到个颠锅……”
那怕是就直接凉在当场了。
程爸：“……”
他看了看程悠悠那个小细胳膊，还有白的发光的那双手。
想了想，他惆怅地叹了一口气：“有道理，你还是先练练手上的劲儿吧。”
程悠悠：“……”
她为什么要提起这茬？
结果还没等她叹口气拿家里的锅呢，程爸再次反悔：“还是先做完明天的早点再练吧，正好让我也尝尝你的手艺。”
然后他今晚还能想想给程悠悠制定个计划什么的。
莫名其妙的，程大礼先生就自动揽下了教练的活儿，自动给自己颁发了上岗证书。
程悠悠只得照做，毕竟既然都已经报名参加了，那当然是要尽力去做到最好的。
因为程爸自己以前是个厨师的原因，家里的厨房用具都很全，而且墙角还有一些罐子，里面要么放的是腌制的一些酸菜，要么是自制的一些酱料，还包括一些海产干货。
甚至还有时令水果泡的酒。
程悠悠想到凤城人最常吃的那些早点内容，不一会儿就有了主意。
她决定做一道蒸饺。
看了看家里菜篮里还有的几根胡萝卜，她从冰箱里拿出肉和鸡蛋，分别洗干净之后，又从土产袋子里拿出几片木耳，放进水里泡开。
胡萝卜削皮，木耳除蒂，把鸡蛋用水煮熟。
而后取出蛋黄，筛成末，把胡萝卜和木耳切成碎，又将肉剁成糜。
将这些填充材料准备好之后，她才开始做蒸饺皮。
中筋面粉混合好温水，揉成了面团，在案板上放了十分钟之后，再将它搓成圆条，掐出一个个小面团，拿过擀面杖开始擀皮。
程爸在旁边看她做，等看到她擀皮的时候突然问了一句：“你是在做蒸饺？”
程悠悠清了清嗓子，看向自己的爸爸，知道他看出了自己的想法，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对啊。”
程爸摸了摸下巴，勉为其难地说了句：“行吧。”
他原本以为程悠悠要做的是烧麦，毕竟这些材料准备起来做个四色烧麦，倒是也还算可以。
但是烧麦有个特点，它对外皮的要求特别高，最基本的特点就是要皮薄，最好能晶莹剔透。
这就对擀面皮有很严格的手艺要求了。
程悠悠用四色烧麦的馅料改编成对外皮相对要求不那么严格的蒸饺，虽然有些取巧，但这个要是做好了，也能算是一种创新。
想到这里，他继续看着程悠悠往下做。
程悠悠一边擀面皮，一边在脑子里想象成品的口感，擀到一半，忽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头看着程爸说：
“啊！我知道那些厨师为什么拿这个料做烧麦，不做蒸饺了。”
她脸上出现些许懊恼，上一秒还觉得自己可有创意，下一秒就觉得自己简直太天真了。
因为如果用蒸饺的厚皮来包这些馅料，面皮的味道就比烧麦的薄皮要重得多，有可能把里面食材的新鲜味道压下去，食客就只能感觉到面皮的厚重，而不是它们之间相得映彰的鲜美。
她看着手里的面皮厚度，陷入沉思。
程爸饶有兴致地在旁边想：所以悠悠这是打算继续往下做，还是把皮擀得更薄？
他估摸着是前者。
因为但凡能够手工擀出极薄面皮的厨师，都是浸-淫这行多年的，那种面团的巧劲和需要反复揉搓的力道把握，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出来的。
果然，下一秒钟就看到程悠悠念叨着洗干净了手，跑去看家里还有什么东西能够将馅料的味道再提一提的。
既然蒸饺皮厚，那就让馅料的味道能强，强到能跟面皮的味道匹配就可以了。
程悠悠遗憾地发现这会儿是晚上，根本不可能有新鲜的虾，笋也没有，她想了想，决定大胆尝试一下用虾仁——
口感的层次倒是会更丰富，就是不知道具体实践的时候行不行。
她又从冰箱里找出了一盆青豆，去皮压碎之后放到一边。
接下来，她在肉糜里放进虾仁，加入酱油、盐等调味料，拌匀之后放在了一边。
然后拿起蒸饺皮将它从四面往中间一捏，捏出一个四角的花瓣造型，舀起一勺肉馅儿先填了一个角，剩下三个角再放进木耳碎、青豆碎和胡萝卜碎。
如此包了四个之后。
接下来换了一种包法——
她换过一张面皮，先把肉馅填充进去，然后才捏出四个角，依次填了碎胡萝卜、青豆碎、木耳碎，再把之前筛好的熟鸡蛋蛋黄也放了进去。
分别将两笼蒸饺上下层好，等锅里的水开了之后才放进去蒸。
八分钟之后。
程悠悠揭开锅盖，小巧秀气的蒸饺躺在里面，看着格外喜人。
红红绿绿的馅料像开花一样，被雪白的蒸饺皮包在里面，她将蒸笼端了出来，蒸饺还散发着腾腾热气，然后去旁边调蘸料。
正在这时候，兜里的手机响了。
程悠悠只来得及在醋里加点儿辣椒，然后拿出手机，看了看上面的屏幕来电：同桌。
她脸上立刻就出现几分小雀跃，若是让电话那头的人看到了，准会觉得她比蒸笼里的蒸饺更可口。
程悠悠把筷子洗干净了递给她爸爸之后，没尝一口自己做的东西，就迫不及待地跑出去接电话了。
“喂？”接通之后，程悠悠带着笑意的声音传到了洛子衿那里。
彼时洛子衿已经看完了矜程吧里所有的十八-禁小文章，甚至在那之前还把房间里的小路喊了出来，冷着脸问她：
“为什么所有陆同裳和安宁公主的小说结局都是悲剧？”
小路起初还瑟瑟发抖并不知道这位神仙小姐姐又想干什么。
听完她的问题之后，脑子里当机了几秒钟，有些茫然地开口回道：“因为……历史上她们俩就是悲剧啊。”
洛子衿沉默地，用那双漆黑的眼睛盯着她。
难道不是因为历史上是悲剧，所以写这些衍生作品的时候才需要开动小脑瓜，给她们一个圆满的结局吗？
为什么这些作者一点想象力都没有？
天知道她之前看的一本，上一秒明明还在滚床单，下一秒陆同裳就出征一去不回，然后安宁公主就远嫁了……
这种照抄徐导剧本和史实的东西，一点！特色！都没有！
小路‘呃’了半天，差点脱口而出：那你去看你本人和橙子的，绝对都是大喜剧！Happy ending！
洛子衿在她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状态下深呼吸了几口气。
然后觉得有点气，必须要听一下程悠悠的声音才能缓缓，所以她拨通了这个电话，将看小说的手机还给了小路，起身往房间里走去。
“你怎么这么晚还没睡？”洛子衿理直气壮地开口问她。
程悠悠‘啊？’了一声，差点以为这电话是自己的手机拨过去，而不是对方打过来的。
心想：难道洛子衿这电话就是为了确认她到底睡没睡？
并不是很了解某洛小仙女心态的程悠悠疑惑了一会儿，就把这种超出自己思考范畴的问题抛到了一边，转而如实回道：
“因为刚才在跟我爸学习，正好做完了两笼蒸饺，你电话就打过来了。”
洛子衿简单地‘嗯’了一下，及时转移了话题：“对了，你的比赛是两个月以后开始？”
她怕听程悠悠聊着聊着蒸饺，自己一会儿又只能去冲泡面。
程悠悠果然顺着她的问题乖乖地往下接：
“对呀，这个月是报名时间，七月初开始海选，月底进行正式比赛第一轮。”
洛子衿突然沉默了一下。
如果可以的话，她很希望能够看到程悠悠参加比赛的全过程，然而下个月之后，《灵均》剧组就得飞往青海那边，为陆同裳的战场部分剧情做准备了。
紧赶慢赶，她也只可能赶得上七月底程悠悠的正式比赛。
如果中途拍摄的进度拖拉一下，可能……她只能祈祷程悠悠能进决赛了。
也许是因为之前错过了八年，所以重逢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稍稍比以前走得又近了一些的当口，洛子衿一点都不想再错过对方生命里的每一刻。
但这又是她们俩各自选择的路。
安静了许久之后，她简短地吐出两字：“加油。”
洛子衿以前觉得这种话没意思极了，在她的人生语录上属于废话那一栏，也许实在是因为听旁人说的太多，所以以为这两个字只能起到个过场和形式的敷衍作用。
然而临到自己的身上，才意识到，原来有时候能起到作用的，偏偏只有这样简单的两个字了。
程悠悠听到她的话，在电话这边很认真地、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身后传来程锦的评价：“我觉得这两种味道都好吃？有什么区别啊？”
程大礼拦住她继续往蒸笼里伸的筷子，笑呵呵地开口道：
“虾仁本身的味道就很重，加蛋黄的这一份吃多了会腻。”
“另一份的味道就刚好，面皮口感适中，胡萝卜软甜，青豆味道淡，木耳很脆，又能提虾仁的鲜，又能解掉肉馅儿的腻，总的来说口感层次比较丰富。”
程锦不明觉厉地拍手：“行吧，那另一份再给我来两笼，这一个就够我吃一口的，不顶用。”
程悠悠无奈地回头看了看室内，不过已经得了结论，对程锦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把自己的那份吃掉。
然后又往阳台的方向走了走，才对着话筒对面认真应道：
“嗯！一定！”
洛子衿隔着听筒对那边的对话听了个模模糊糊，即便如此，也能感觉到程悠悠肯定又折腾出了什么好吃的。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仿佛立刻就能变空的肚子，听到程悠悠那么认真的语调，不知道为什么，思路一歪。
想到了这人含羞带泪的哀求软声该是什么样子。
她暗自清了清嗓子，装作无事发生一样，云淡风轻地提了一句：
“对了，你知不知道矜程吧？”
程悠悠本来就是个前后鼻音不分的人，听的时候满头雾水，第一反应是：
京城吧？
什么东西？
讲的首都的故事吗？
她疑惑地抬手轻轻挠了挠鬓角，有点发茫的声音响起：
“不知道啊……是什么？”
洛子衿从她的语气里确定了，她是真的不知道。
有那么一瞬间，她非常想给程悠悠扔贴吧网址，让她也进去看看。
但是一想到程悠悠看到这个的时候反应肯定很可爱，然而又不是在自己跟前，再可爱也看不见，所以洛子衿忍痛压下了这发安利。
“没什么，我就随口一问。”
她如此说道。
“下个月剧组要去青海那边，你到时候要来送我。”
程悠悠之前就知道《灵均》剧组还有外景的部分，但是现在听她这么一提，心底那点不舍就被勾出来了。
可是不舍得也没办法，洛子衿本来就是成天忙的满世界跑的人。
她只能压下自己的那点儿不舍，在电话这边用力点头，半天之后才说出一字：“好。”
“很晚了，忙完了就快点去睡吧。”
“嗯，好，你也是。”
虽然是一通非常非常简单的电话，但是程悠悠依然觉得比吃了美食还要让人心情愉悦，好像大晚上只听听洛子衿的声音就让人能心情飞扬。
连往回走的步子都变得轻快许多。
边走边想：
咦，刚才洛子衿好像说了个什么来着？
哪天她有空得去找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