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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喏”靳秦领命而去。

    这些虎贲营的骑兵也训练有素,即使自己的主子已经死了,仍然有不少冲出了包围圈,但那些步兵就非常悲催,几千个步兵成为了刀靶子,骑兵将他们驱赶在一起,然后就一边倒的屠杀。

    山谷出口血流成河,靳秦身上也沾满了鲜血。

    百里连城在烈王府护百里的保护下,也缓缓的走了出来,靳云轻与靳妍惜跟在他的身边,小福子非常开心,因为他知道,百里云泽一死,这太子之位就非烈王殿下莫属。

    作为烈王的身边人,小福子很开心,笑得非常灿烂。

    靳武与靳秦经过半个晚上的杀戮,已经将虎贲营的那些黑衣人杀得一干二净,没有一个俘虏。

    除了一些虎贲营的骑兵趁早逃跑了出去,其他的那些骑兵,全部被杀掉,现在靳武正在吩咐属下掩埋这些士兵的尸体。

    “末将靳武叩见烈王殿下。”靳武来到百里连城的面前躬身道。

    靳秦也来到百里连城面前道,“烈王殿下,太子的尸首就在那边,末将已经保护好。”

    “百里云泽终于死了吗?”百里连城笑得非常残忍,自己这一次差一点就死了,如果不是自己发觉有斥候异常,也不可能猜测到今天晚上的偷袭,如果真的是这样,如今死的人不是百里云泽,而是自己!

    “百里云泽死了吗哈哈。”靳妍惜本来还没有什么的,当靳秦说到百里云泽已经死了,她就开始疯疯癫癫起来。

    “二小姐,百里云泽的确已经死了,就在那边。”靳秦想不到靳妍惜会有这样的反应,连忙指了指百里云泽尸首的位置。

    听见靳秦这样一说,靳妍惜立刻就奔跑了过去,然后踢了一脚百里云泽的尸首道,“没有错,你终于死了哈哈,真是老天有眼啊。”

    靳云轻也来到了百里云泽的尸体边,她还是第一次见这个传说中的太子,果然是英武非凡,可惜竟然是凤眼,这就是最大的败笔。

    “云轻姐姐,你开心吗?这就是恶有恶报啊。”靳妍惜说完就拔出了身上藏匿的匕首,然后对准靳云轻狠狠地插了过去。

    “啊”靳云轻一声惊呼,她只觉得身子一阵的疼痛,然后就倒在地上。

    “噗哧”远处,一支箭矢射进了靳妍惜的身体,烈王百里连城拧着弓弩,紧张的走了过来,然后蹲在地上,抱起靳云轻就走。

    “御医,御医在那里。”百里连城好像疯子一样呐喊起来,一边呐喊,一边往营帐跑去,怀里的靳云轻眼皮已经睁不开了。

    “殿下,这里荒山野岭,那里有御医呢?军医,立刻给靳云轻大小姐就趁。”小福子跟在百里连城后面,着急的道。

    绿妩与青儿‘哇’的一声就哭出来,踩了几脚靳妍惜的尸体才往回跑,她们想不到靳妍惜这么狠心,竟然要刺杀自己的大小姐。

    靳武也乱了阵脚,他想不到靳妍惜竟然会刺杀靳云轻,而且烈王殿下竟然用弓弩射杀了二小姐,他不知道如何向靳许氏老太太交代。

    如果大小姐靳云轻没有事还好,不然靳武真的没有脸见靳府众人。

    望着面前的尸体,靳武竟然没有大胜的感觉,特别是靳妍惜的尸首非常扎眼,那箭矢还插在她娇小的身躯上。

    “靳秦,你将靳妍惜二小姐的尸首运回靳府,我负责护送大小姐到京都,去吧。”靳武说完就转身回营帐,希望大小姐可以度过难关。

    “喏”靳秦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应声离开,用凉席卷上靳妍惜的尸首,就策马扬鞭的赶路。

    抱着靳妍惜的尸首,靳秦非常感概,这结果实在是太意外了,今天晚上本该是一个庆祝胜利的夜晚,可惜他笑不出来。

    后面有一千骑兵跟随靳秦,百里云泽的虎贲营已经彻底的被歼灭,即使还有漏网之鱼,也已经威胁不到靳秦他们。

    烈王有靳武的四千骑兵保护,靳秦也不担心烈王殿下的安危,他唯一烦恼的是如何向靳许氏老太太交代。

    营帐外,站满了杀气腾腾的士兵,烈王百里连城在里面不断的抽噎,他想不到自己会如此在乎面前的女子,这是他从来没想过的事情。

    虽然他与靳云轻认识的时间不长,但近两天他与靳云轻玩得非常忘我,让他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概。

    特别是靳云轻那害羞的容颜,才是最美的,女孩子的矜持,在靳云轻的身上显现得淋漓尽致。

    靳武气冲冲的走进了营帐,军医正在床边给靳妍惜把脉,那匕首已经被拔出来,放在一边,伤口不大,已经被缝上了牛筋线。

    “大小姐的伤势如何?”靳武猛的一推面前的军医,这个军医的身子单薄,一下子就被拉扯起来。

    “大...大将军请放心,大小姐没有事,匕首只是伤到了肚子外面的皮肤,不碍事,不过大小姐被惊吓过度,需要好好休息。”军医颤抖起来。

    被一个杀气腾腾的大将军如此瞪着,即使是谁遇到,也不可能淡定。

    “真的吗?”靳武没有给烈王百里连城多礼,在他眼里,自己家大小姐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他也想不到二小姐会突然之间刺杀大小姐,早知道会是这样的情况,他就不会让二小姐靠近大小姐。

    靳武非常懊悔,这是失误,竟然没有搜二小姐的身,这是不能原谅的失误。

    军医这个时候才淡定下来,点头道,“大将军,请放心,大小姐内衣竟然是软甲,所以匕首没有伤到要害,只是皮外伤而已。”

    “好,你去领赏吧。”靳武非常开心,低下头望着已经昏死过去的靳云轻,满眼的慈爱。

    作为一个杀人如麻的大将军,他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一条生命,包括他自己的。

    绿妩与青儿哭得非常厉害,听到军医如此回答,她们才安静一点,但仍然在一边抽噎。

    烈王百里连城也一样的心态,他还以为靳云轻死定了,想不到靳云轻身上还有软甲,这倒是非常意外的事情。

    “大将军,这软甲是三小姐送给我们家大小姐的,她说出门在外,难免会有危险,所以就将她的软甲送给我家大小姐护身。”绿妩看见靳武大将军疑惑的眼神,不得不给他解惑。

    靳武听到绿妩这样一说,才恍然大悟道,“也对,三小姐身边的李秋云武功高强,她有软甲护身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百里连城立刻开心的道,“小福子,你回去就给父皇上表,我要封靳府三小姐一等命妇。”

    小福子听到百里连城这样一说,被吓了一跳,然后跪拜在地上道,“殿下要不得啊,命妇只可以赐给妇人,靳府三小姐还是大家闺秀,这不是胡来吗?”

    听到小福子这样的回答,百里连城立刻就无可奈何起来,这样不行,那样不行,自己还可以怎么样呢?

    “难道就没有办法补偿靳府三小姐吗?”百里连城语气低沉的询问身边的小福子。

    小福子立刻回答道,“殿下,你如果真的想打赏靳府三小姐,可以送礼物给她。”

    百里连城这才点头道,“既然这样,你回去就给靳府三小姐送礼去吧。”

    “喏”小福子这才松了一口气,烈王殿下真的是感情用事!

    靳云轻身体无恙,靳武也安心的离开营帐,百里连城雷打不动,就是这样的留在营帐里面不走。

    “殿下,你回去休息吧,大小姐有我们这些奴婢照顾。”绿妩也被百里连城感动了,大小姐如果知道,肯定会非常开心吧?

    青儿早就哭成了泪人,她这一次才相信烈王殿下对自家大小姐是真心诚意的。

    百里连城摇了摇头道,“云轻不醒来一天,本皇子就不离开一天。”

    “青儿妹妹,既然殿下心意已决,我们就不打扰他们独处吧?”绿妩对青儿挥挥手,准备离开这里,给烈王殿下与自家大小姐独处的机会。

    “嗯”青儿点点头,就走出营帐,最后望了一眼正在沉睡的大小姐,才开心的拉着绿妩小手离开。

    小福子不敢离开这里,因为烈王殿下不愿意离开,他也不能够离开。

    “小福子,你如果累了,就去休息。”百里连城声音嘶哑。

    小福子非常心疼的对百里连城道,“殿下,云轻小姐既然已经没有事,你也回去好好休息,有奴才在这里看着,你难道还不放心吗?”

    “不行,绝对不行,本皇子要看着云轻靳醒过来。”百里连城意志非常坚决道。

    小福子擦拭了一眼角的泪水,只好点头道,“那奴才就在营帐外面给你们守护吧。”小福子离开营帐,守在营帐的外面。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第二天东方鱼肚白的时候,靳云轻终于靳醒过来,她想不到烈王殿下竟然两眼无神的望着自己,只是喊了一声‘云轻,你终于醒了’就昏死过去。

    靳云轻想不到百里连城会守了自己整整一个晚上,从他那无神的眼神,可以看得出,他不但没有休息,还滴水没进。

    小福子立刻就走了进去,将军医喊进来,给烈王殿下把脉。

    靳云轻靳醒过来,靳武非常开心,在山谷这里休整了两天才离开。

    ........

    当烈王百里连城抵达华朝政治中心京都的时候,当今圣上就连续下达了两道圣旨,一道是废除百里云泽的太子之位,一道是立烈王百里连城为太子,朝野哗然。

    武皇后因为丧子发疯,被打入冷宫。

    靳昕诗意图皇后之位,被废掉昭仪!

    靳武因为护主有功,册封为君武侯,驻扎青州楚城!

    十天后,在皇帝寿宴上,皇帝派一个秘密任务交给云轻,云轻一个崭新的身份潜入当初重生在表姐,表姐的那个家中…

    表姐名唤白婉,其父身份是当朝侯爷。

    现在表姐是靳云轻,靳云轻也便是表姐,两个人是同一人。

    如此周翔计划,哪怕是表姐亲生父亲继母也没有看得出来。

    云轻,她发誓要表姐报仇,替表姐夺回应得的一切!

    “大小姐。你回来太好了!”

    满头银发的老嬷嬷,是表姐乳母,她老人家搀着靳云轻的手,缓缓步入这光可鉴人的玉砖,玉砖以梅花花瓣型向内外延伸错开,直至楼阁。

    “是啊,奶嬷嬷,我曾对自己说过,我一定要拿回自己的东西!”

    此间的奶嬷嬷就是表姐母亲生前的陪嫁嬷嬷,阮氏。这里就简单称谓母亲。

    阮氏既是陪嫁,又是表姐的母亲的闺中密友,奶嬷嬷原只比母亲年长两岁,表姐母亲撒手人寰,奶嬷嬷伤心过度一夜之间,才四十出头的人儿,螓发全白,宛如古稀老人。

    在这个冷冰冰的永乐侯府,只要有奶嬷嬷在,才会让靳云轻觉得这个侯爷府并不是那么冷,至少还有一点点一丝丝的温情在。

    “大小姐,老奴知道您在花厅据理力争,可老奴什么也帮不上,老奴对不起夫人呐。”奶嬷嬷用手抹了抹眼泪。

    “莫氏的手段,我何尝不知?”

    靳云轻冷哼一笑,定是莫氏叫人拦住了自己的唯一亲信奶嬷嬷,使得自己在花厅之内势单力孤、倍受嘲笑一定会选择自我了断,可惜靳云轻已非以前那个,莫氏打错了算盘。

    云轻精致可人的小脸堆满了笑容,“眼下把莫氏连根拔起根本不可能,但是让她吐吐几口血,还是可以的。”如今高大矗立着的炼丹阁就是最好的明证。当然,也不止这座空荡荡的炼丹阁。

    殊不知这炼丹阁内藏有亡母的遗物!

    “奶嬷嬷,你知道母亲生前把《千金丹方》藏在哪么?”

    奶嬷嬷是自己乳母,没有可避忌的,千金丹方是母亲生前千嘱咐万嘱咐的重要之物,说是母家的传家之宝,她说了一句东西在炼丹阁就撒手人寰。

    若不是因为《千金丹方》,偌大的炼丹阁对于靳云轻来说就是一个空架子,不稀罕。靳云轻心里不稀罕的东西,继母莫氏却把它当成了可以翻身的宝贝。

    “大小姐,您的外祖是药香世家——大周赫赫有名的安家!可惜自打夫人去了,安家也就没落了。老奴还记得当年在安家当差那会,也有所耳闻,可惜不曾见过。”

    奶嬷嬷叹息了一口气。

    靳云轻眨着好看的娥眉,“奶嬷嬷,你是安家的老人。如今母亲去了,难道从前母亲都不曾跟你说过吗?”

    “没有,《千金丹方》传闻是两百多年前,一个域外王开疆扩土的战利品,里边记载各种奇丹妙药的制作方策,听说有种回春丹,能够让人起死回生;长生续命丹,让人长生不老——可惜,只是传闻,我却是没有看见过。老奴虽然安家老人,可是夫人不主动说的事情,老奴不会过问的。因为老奴知道,如果夫人自己想说,她一定会说出来。可能是太过重要的缘故……不过大小姐……老奴陪你一起找找吧。”

    奶嬷嬷想想夫人当年不对自己提起,也是经历过深思熟虑的,如此宝贵的东西,里边竟然有长生不老丹药的提炼制作,肯定会被当今当权者所觊觎,搞不好会惹来杀身之祸!

    靳云轻和奶嬷嬷准备花一夜时间把炼丹阁翻个底儿朝天。

    这个东西,就连父亲继母祖父祖母都不知道的呢。

    第5章 捣药

    进入炼丹阁,第一时间就闻到了淡淡药香,一方古朴雅韵的方桌,上面有小小的捣药的药捶药钵,方桌后壁便是清一色的药柜子,外边柜子镌刻着一排排熟悉的药名,熟地,枸杞,麻黄,生地,葛根,当归,苏子,陈皮,何首乌……俨然走入了一间药铺。

    闭上双眼,靳云轻轻轻用鼻子一嗅,浓烈的熟悉感陡然从腹内升腾,还依稀回忆母亲坐在桌案上誊写药方,一丝不苟的模样。

    “这间炼丹阁是夫人当年嫁过来的时候,倾安家之力,在原有基础之上改建而成,夫人还是很疼爱小姐的。老奴亲眼看着夫人是如何日日夜夜督促那些工匠小心得把盖好那一桩一瓦的,可惜现在夫人看不到大小姐您出嫁了……还险些被莫氏抢夺了去……”

    奶嬷嬷走到书案间,用手摸了摸摆放在书桌上的医书,仿佛那里依然残留夫人的余温。

    “我们开始找吧,奶嬷嬷,可能母亲把它夹在医书里也说不定呢。”

    靳云轻瞧着大药柜两侧便是医书架子,知名的,不知名的,一应盖全。千金丹方这么重要的东西,也许是一本古籍,也许是一张方子,谁也说不准。

    “嗯!”奶嬷嬷点点头。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按照现代的时间观念便是四个小时,竟一无所获。

    “大小姐,还是算了吧。改日再找找吧。”

    奶嬷嬷走过来,不顾及脸上一头汗,用干净的帕子先给云轻擦去一头汗,怜惜得说。

    “莫氏是如何歹毒的人,你我都知,迟则生变。”

    靳云轻知道奶嬷嬷这么说,完全是心疼自己,《千金丹方》是母亲留给自己的遗物,可以说是保障自己未来的保命符,再说了,还不知道莫氏想什么法子要回这间楼阁。

    就在靳云轻也想放弃的时候,无意间抬眸往牌匾看去——

    “奶嬷嬷,你瞧,那是什么!”

    靳云轻突然抓着奶嬷嬷的手,指着上头四个字“悬壶济世”的松木金漆牌匾。

    “难道是夫人显灵了?”

    奶嬷嬷也不禁惊骇了一声,只见月光从上方横梁斜角透射进来,如水银的斑点错落在药柜子上方呈现不规则的图案,隐隐昭示着某种意义。

    正好有月光斑点所落之处,是三个药柜子。

    靳云轻忍不住眸光绽放异彩,“太好了,太好了!”

    “大小姐你怎么了,可不要吓老奴。”

    奶嬷嬷生怕靳云轻突然魔怔了,安家没落了,安家少爷安思邈了无音讯,如今可以算是安家血脉唯云轻尔,云轻她有意外的话,她定会吞金自尽,再没脸苟活人世。

    用力抓拢着奶嬷嬷的手,靳云轻激动得道,“奶嬷嬷现在有三更了吧。”

    “是,差不多三更。”大小姐没有魔怔,意识还如此清明,太好了,没事就好,奶嬷嬷吓坏了。

    “我记得母亲跟我说过一句诗,‘三更时,仙乐飘飘处处闻,未曾全抛一片心’,仙乐不就是神曲?飘飘处处闻不就是满天飞?后者蕴意的药名便是人中白三分,难道说……”

    靳云轻看着月光斑点落在药柜上的三个药名,“神曲”,“满天飞”,“人中白”。

    从小跟在侯爷夫人安思澜身边的奶嬷嬷,耳濡目染,也知道这三味药,看来,侯爷夫人生前对云轻小姐所说的,只怕是真有所指!

    这三个药柜附近三分区域有古怪,一定是这样!

    母亲是何等聪明睿智的医者,没有原因,她不会无缘无故乱说的,靳云轻就搬来了一个小圆凳,及到一人高处的三个药柜的月光区域轻轻敲打,果然在药柜旁边抠出一个空荡荡的夹层,手指头往内一推,夹层进去了,一个暗格弹出来,竟然是一把微型博如蝉翼的绫绢扇。

    站在圆凳上的靳云轻打开扇子一看,上面竟然密密麻麻填写了不尽其数的的药方,多是不寻见的药方,只是翻到后面,才发现扇面缺了后半部分,就连扇坠子也不见了。

    “大小姐,这扇子怎么只有一半呀?还有,哪个扇子是没有绿妩坠子的?”

    奶嬷嬷经历了烈火烹油到颓败的安家起伏,自然是见到不少好东西,这把绫绢扇扇骨是用精美的象牙,上面的绫绢材质更是一等一,天下无双!

    靳云轻无奈得叹息,“难道有人比我还快?好像不可能,就算母亲对我说,也是用药名暗示,今日月光引落丹方位置,更是巧合!一定要查出到底是谁取走了半面绫绢扇,何以只取走了半面,若是全部拿走,岂不是更好?”话说,这个可疑贼人是谁?

    “奶嬷嬷,帮我铺纸研墨。”靳云轻坐在书案前。

    “是,大小姐。”奶嬷嬷照做。

    花了差不多一夜通宵,靳云轻誊写完绫绢扇面上记载的千百种药方,然后收入袖中藏好,如果这幅记载着千金丹方的绫绢扇再丢失了呢,可不是还有备份?

    拷贝很重要,如今易主的靳云轻有现代聪明女人的思维。

    四更末。

    天色将亮未亮,炼丹阁被徐徐涌入的大灯笼火照了一个亮如正午。

    尖锐的嘈杂人声刺破楼阁中的宁静!

    “靳云轻,你给我滚出来!”

    靳如泌搀扶着老祖母靳史氏,在一帮婆子丫鬟的拥拢之下,踏进这家炼丹阁。

    “不孝孽孙!靳云轻!你是不是当着我这把老骨头死了呢!”

    老祖母靳史氏听如泌在自己的别院上房哭了整整一宿,可是什么都明白了。

    “孙儿,拜见祖母。”靳云轻轻轻打开阁门,走出来,对着靳史式盈盈一福。

    靳史氏冷哼道,“哼。我却不知道你眼里竟然还有我这个祖母!还愣着做什么!今天你给我滚出永乐侯府!有多远滚多远!我权当没有你这个孽孙!只有如泌是最最孝顺我的!”

    “老太太,云轻她还是一个未出阁的侯府千金。您让她出了侯府,她还有活路吗?”

    奶嬷嬷对着靳史氏跪下来,两只手抱住老祖宗的银丝锦鞋,“老太太三思。云轻可是您嫡亲的孙女呀。”

    “去死吧!老祖宗的腿也是你也可以抱的?”

    靳如泌森冷一狠,用脚朝着奶嬷嬷的心口用力一踢,脚尖抵了心,奶嬷嬷趴在一边猛烈咳出一口血。

    第6章薄情祖母,我帮你治

    靳云轻抱起阮氏,“奶嬷嬷,你怎么样?”

    “靳如泌!可别忘了!我可是你的长姐!可以教训、责骂、训导你的长姐!”

    靳云轻飞扑上去,一只手抓起靳如泌的手腕往后掰,痛得靳如泌骨头脆脆得响,“哎呀,祖母,快救救如泌!如泌要死了!这个靳云轻要杀了我!”

    “放开如泌!”

    老祖宗厌弃得用拐杖狠狠敲了一下梅花砖,嗒嗒作响!

    靳云轻嘴角冷冽一笑,“祖母的话,孙女自然要放开——”在靳如泌奋力挣扎的时候,靳云轻猛地放开她的手,靳如泌摔了一跤,还直接压倒了旁边的老祖母。

    靳史氏一个屁股落在地砖上,硬邦邦的,冷冰冰的,疼得她有些后悔为什么听了如泌的怂恿,来吃这一瘪。

    “如泌,你……你快起来!还压着我呢!”靳史氏咬牙隐忍。真的很疼啊。还这么多下人看着,成何体统?

    “啊……祖母……孙女该死……”

    靳如泌在旁边几个孔武有力的嬷嬷帮衬下,起来,还好是直接压在祖母身上,若是直接摔在地上,按方才的力度,恐怕腹中孩儿便会不保。

    靳史氏吃痛一声,向着靳云轻挥舞着她的拐杖,“你这个孽障!你竟然用如泌来推我,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这个侯府今日是无论如何也留不得你了!”

    “是呢,老祖母,孙女的胎儿差点被靳云轻弄没了。”靳如泌卷起袖子呜呜得哭泣起来。只是眼里没有眼泪。

    “祖母,不是您老人家命令孙女放开如泌妹妹吗?怎么孙女放开如泌妹妹,祖母还是要怪我呢?”

    靳云轻一脸平静无痕的淡然,“侯府不留人,自有留人处?祖母不会以为我真的喜欢在侯府住个一辈子像如泌妹妹这样吗?放心吧祖母,日后您老人家若是跪着求我,我也要您的诚意够不够再决定是否回府呢!”

    “大胆!孽障!放肆!放肆!我们靳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一号孽女!靳家颜面都让你丢尽了!”

    靳史氏拄着拐杖的手,几乎颤抖了起来,“好,好,好,靳云轻,你真有出息!你去水月庵里做一辈子的姑子去吧!”

    话音刚落,靳史氏捂着腰椎,痛苦得叫起来,“哎呀…疼死了……疼死了……”

    “哟,祖母,看来应该是你的腰椎关节炎患了,要我帮彻底治愈么?”

    靳云轻冷冷得看着自己这个凉薄祖母,旋即挽起奶嬷嬷的身子,“算了算了,奶嬷嬷,咱们去水月庵吧,反正,这里容不得我们?”

    “且慢!云轻你说什么……你会彻底治愈这个病……”

    靳史氏用手背顶住腰椎,这十多年来,别说府内的莫府医了,就连皇宫大内的太医院判也枉称妙手神医了。

    “当然!我可是继承母亲的衣钵的。”

    靳云轻眼底浮现了一抹骄傲之色。

    自己的外祖——安家,当年可是大周朝赫赫有名的药香世家。

    母亲安思澜,是药门世家第一人!

    “大小姐——”

    奶嬷嬷偷偷拉了一下云轻的袖子,以往大夫人在时,大夫人让云轻熟读医书,但是云轻大小姐不愿意,夫人是有名的医者没有错,可是大小姐她不是呀,如果治不好老祖宗,谁知道这个狠心的祖母会如何对付大小姐。

    靳如泌一双美丽的眼瞳满是不屑之意,“祖母,你别听靳云轻这个贱人瞎说!她一定不想去水月庵当姑子诓您呢。”

    靳云轻直接无视靳如泌的言辞,越过靳如泌的身子,抓起靳史氏的两手往上一抬,青葱纤嫩的手指往老祖母的下腰探去。

    “孽女!你要做什么?!”

    靳史氏一慌,云轻这个胆大妄为的孙女竟然当着满院一众老妈子婢子们,把手扯动自己的下摆裙,天,这再用力一点,一定会被云轻给整个裙子扒拉下来的。

    “想要我彻底治愈你的腰椎痛之症,就给我闭嘴!”靳云轻眼里满是一股正气傲然,连靳史氏这个出生名门活了大半辈子的老古董昏蒙吓了一遭,实在是靳云轻的气势太过骇然,霸道!

    看靳云轻认真的样子,靳史氏竟无言以对,要是换了以前,靳云轻连正眼看自己的勇气都没有,更别说众目睽睽之下拉自己嫡亲祖母的裙摆,要下祖母面子。

    “靳云轻,你好大的胆子……你……”靳如泌继续用手指着靳云轻的鼻尖。

    “滚到一边去!别影响我诊断!”靳云轻厉声吼了一句,那靳如泌骤然间被一股强大的气势压倒,自然而然得蜷缩到一旁呆着去。

    靳云轻检查了一番,点了点头,旋即吩咐奶嬷嬷,“奶嬷嬷,你去准备针灸包,顺道弄一盏烧酒代替羊油的灯芯,让火燃了,别让风灭了。”古代是没有酒精灯的,所以用燃烧的烧酒灯芯代替。

    靳史氏狐疑得看了一眼靳云轻,“你真的可以帮祖母彻底治愈这……”

    “难道祖母还有别的选择么?现在跟我进入内阁。别挡在风口里。会加剧炎症的恶化!”靳云轻冷笑,“当然了,云轻治好祖母之后,自然会去水月庵请愿,一辈子呆在水月庵。”

    这个靳云轻是真傻还是假傻,她的母亲安思澜是个著名的女医不错,但是靳云轻她也把自己当成了一盘菜,还真当自己是神医么?

    靳如泌冷哼一声,“这年头,真是阿猫阿狗都可以自称神医了,祖母,您老人家可担心着点,别受某些贱人蹄子的蒙蔽。”

    你他妈才是贱人蹄子!等姑奶奶治好了,再来收拾你!

    靳云轻嘴角漾开浅浅的笑容,这个时候无须争辩,在行动面前,成功之前的一切言语都是极苍白无力的!

    “靳如泌,还不过来搀扶老祖母?”靳云轻命令靳如泌道。

    什么?!好一个空顶着嫡长姐的虚名的蠢材,竟然命令她靳如泌!

    “贱人,你敢使唤我?”靳如泌恨不得去抽靳云轻几个嘴巴子。

    “听你长姐的话!如果治不好!到时候我自有道理!不需你来插嘴!”老祖宗靳史氏也扔了一个狠辣的眼白给靳如泌。

    靳如泌垂头丧气得跟什么似的。

    第7章

    你给我记住,靳云轻!你不会治病,却哄着老祖母对付我,治得好便罢;治不好,你等着一辈子守在水月庵做老姑子吧。

    靳如泌不情愿得缠老祖宗,经过靳云轻的身边,狠狠得警告靳云轻。

    靳云轻让靳史氏侧躺在阁中央的贵妃榻上,微微露出背脊一侧,她旋即用手捻起细细银针在点燃的烧酒灯芯上,烧得热热的,然后再让针在空气之中变得温热,旋即对着肾俞、气海、大肠俞、关元俞、委中、昆仑五大穴位扎入,看着靳史氏脸庞微微透着如婴孩般的红嫩。

    “此针,我用的是提插捻抓补泄法,留针一刻钟便可缓解。”靳云轻气定神闲得说道。

    见鬼了?

    这到底怎么了?

    老祖宗脸上一点痛苦的表情都没有了?

    相反还有一丝舒服满足的面容!

    站在一旁的靳如泌可没少咒靳云轻扎错了血脉,倘若老祖宗因靳云轻几针,魂归阴曹的话,看父亲大人怎么收拾她,莫说是整个永乐侯府容不得她,就连当今的皇上也容不得她,须要知道老祖宗靳史氏是大周一品诰命夫人,就是见了七品县官不必行跪拜礼,相反七品县官要给她老人家行礼,还能随时随地出入禁宫,畅通无阻。

    “好舒服啊,我感觉我这里热热的呢。好像整个人泡在温泉里似的,感觉太好了。”

    靳史氏闭着眼睛一脸憔悴,“以前那些庸医,还有朝廷的太医,通通都是废物。一针顶过去几十次的联合治疗。”

    靳云轻,你这个贱人!

    靳如泌心想,惨了,贱人这一次治好了老祖母,老祖母一定会改变让靳云轻赴往水月庵的初衷吧。

    靳云轻何尝不知道靳如泌的意思,这个永乐侯府,她也呆腻歪了,早就想走了。

    “明日这个时辰再来施针,如此反复十日一疗程过去,便可痊愈。”

    说罢,靳云轻看了一眼旁边正在整理针包的奶嬷嬷,“奶嬷嬷打点一下,我们现在就去水月庵。”

    老祖宗猛得睁开眼睛,一抓云轻的手,“别,祖母的嫡亲孙女!别走,你不是说……十日一疗程……你若是走了……谁给我针灸彻底治愈啊……还是别走了……”

    靳云轻挑衅得看着靳如泌,“可是如泌妹妹一刻也不想我留在这,还有,我们侯府的莫府医,大姨娘的亲娘舅不是挺能干的么?祖母您老人家可以找他去呀。”

    “云轻再留十日吧。莫府医就是个废物!要他做什么?现在只有你可要帮我治愈,我这里已经好了很多了。”

    老祖宗也不得不低头,连太医府医都没有办法的事情,靳云轻可以轻轻松松做到,这实在是……难道说我靳家这新一辈能出一个有名的女医?

    活了大半辈子的老祖宗,也不得不承认,形势比人强,不得不低头!

    说靳史氏生气,她如何不生气,堂堂的嫡长女在花厅众宾客面前,那么嚣张,那么要强,整个永乐侯府的声誉都被败坏了!

    靳史氏是个不折不扣的老古董,秉着面子重于一切的原则,听着靳如泌的哭诉,想着靳云轻给整个家族带来的耻辱,儿子靳曜左好歹是个永乐侯府,在大周的地位举足轻重,却当着满堂宾客的面前,屈服这个长女云轻,答应炼丹阁赏给她,此事才作罢!

    忍,忍,忍!靳史氏想着,待十日后,大孙女治好了自己腰上的顽疾,还是让云轻搬去水月庵去住。

    靳如泌一脸不甘得搀着老祖宗,率领着一众婆子们走出炼丹阁。

    心地纯良的奶嬷嬷紧握云轻一截皓月般的手腕,“大小姐,太好了!老祖宗改变心意了,你不会去水月庵受苦了。”

    “奶嬷嬷,难道你没有听清楚,我这个慈爱好祖母说了,只是让我再留十日么?”

    靳云轻淡薄一笑,再留十日,只是为了靳史氏她自个儿的病情着想而已。

    “唉。”奶嬷嬷眼睛都湿润了,天底下竟然会有这般狠心刻薄寡恩的祖母,继母莫氏也倒罢了,毕竟不是一个肚皮的,可是云轻的血脉里不是流着老祖宗的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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